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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些疼痛不适,然而,揽住小崽子温热的小脑袋,感觉他一拱一拱地微微动着、吸着,心棠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在浑身静静流淌,最后,竟汇聚成一股感动想哭的冲动……
之后的十二个时辰里,这小崽子如同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每隔一个多时辰,便径自嘤嘤哭醒,小嘴一努一努着找吃的,竟如那嗷嗷待哺的小鸟一般……凑到胸前便再次狼吞虎咽起来!
这一日一夜,尚十分虚弱疲惫的心棠只觉昏昏沉沉,不知道抱过来喂了多少次,十分不适……反倒是程裕易和衣而卧在对面贵妃榻上,比丫鬟嬷嬷反应还快,听到哭声便一跃而起,去隔间亲自把小崽子抱来,神情还十分乐呵……
心棠头痛欲裂之际,只得迷糊中感慨,二哥,你精神气不错!
最后,干脆让放在床榻上与自己同睡。
等到天初初亮,心棠又被哭声惊醒,训练有素地,迅速揽进怀里喂了一次,不多时,小崽子餍足睡去……
当娘的却再也睡不着了,她恼恨地戳戳那小小的脸……小崽子似有感觉一般,小小的鼻子皱了皱,不一会才舒展开。
心棠又摸摸那小小红红的手指,像纸一样薄的粉色小指甲,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起来:
哎呀,眉头鼻子皱成一团,眼睛到现在也没完全睁开,真丑!
看了半响,又觉得好看顺眼了起来,浑身红通通的,就像……就像一颗桃子一般!
心棠小声叫了几声,桃子桃子,径自咧嘴笑了,把额头贴了过去:
他是她的,真好!
……
因生产颇吃了些苦头,又承担了不分昼夜地喂奶的活计,颇为辛苦,这月子里,心棠倒是十足地躺着休息,绝不亏待自己,每日里,除了用膳用点心,绝不下榻……她产前写的月子食谱,如今也递到福寿堂的小厨房,自有人精细地做着……每日三餐外加三顿点心吃得不亦乐乎,因哺乳,还不用担心发胖……
这长久躺着,自然有些闷。
莫老太十分体贴,便把自己那管话本子的小丫鬟拨了过去!
这些个珍藏的话本子,心棠作姑娘时便眼馋许久,想不到还真有一日遂了愿,十分乐呵!每日从早听到晚,顺带着还点播一些靖州的风土八卦……
大约工作量略大、工作强度、密集度都略大了些……这小丫鬟有些恹恹的,似乎没什么精神……心棠赏了两次参汤也不见效果,略内疚……
总之,心棠觉着这月子过得十分好!如若一直这样过下去就更好了……
除了,她那每日准时来报道的郡主婆婆……
王府距离这莫府并不近,怎么也要一个时辰的车程,或许是怕着小门小户亏待自己的亲孙子……这月子里,襄南郡主竟每日准时报道,熟门熟路地踏进莫府大门、二门、三门,走进竹里居,其间目不斜视,不睬莫府上下诸人……并且,自备午膳晚膳,再准时回府歇息……
那莫二狗早调了一个月的班,每日早起晚归,守在那里,只为能看那郡主身畔的罗裳菇凉一眼……此事闹得二门那人尽皆知,不知道多少小丫鬟偷着用嫉恨的眼光,只把那罗裳的后背戳成了筛子一般……
而那孔大娘,已成规律地每日早起,小跑凑近了看一眼,再冲回厨房,从最初的亢奋激动,到如今十分淡定地讲上一句,郡主那腰臀比例,还不错……跟老娘俺差不多……
见心棠亲自哺喂,郡主皱了皱眉,哼了一记,也就算了……
要知道,程子玮出生那会,因着洁癖,外带觉着好玩,襄南郡主也试着自己喂了一个月,当然也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过了一个月,浑浑噩噩,连月子也没做好,之后的三个儿子,便都没这回事了……
于是,这“哼”一声的意思,其实是,但愿你自己吃得消……
王爷程修齐也来看过数回。
据程裕易说,他第一次看到亲爹笑得如此眉眼生晕,抱了小崽子,哦,不,小桃子便不撒手……亲了又亲,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郡主老娘在一旁,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当然,是面带喜色的白眼……
就算二哥不说,心棠亦深有感觉!
一墙之隔,别的不说,那“哦哦哦哦”个不停的逗弄声,格外酥软撩人……自己头皮发麻也就算了,屋内的几个丫鬟,也面面相觑个不停……
更何况,这位十分不熟,没说过多少句话的便宜王爷公公,还隔着一墙,热情亲切地嘱咐了数次让自己好生休养之类的话……那身畔的婆婆,必定又多翻了几个白眼……
一晃,半个月便过了,回王府的日子到了。
临行前,下人们忙着在竹里居收拾东西,襄南郡主却踱进了福寿堂的院子。
听到通传,莫老太心里犯着嘀咕,这尊大神怎么来了?!只得唤人上茶。
襄南郡主立在那里,不寒暄客套,也不坐,气势十分凛然,直接开口道,
“那日老太太给我的新鲜话,看着不错,如今再来讨几本!”
“想来贵府不会这么小气吧!……”
“老太太如若不舍割爱,道一声何人所作,王府自去采购也成……”
“有这么来讨东西的么?要债啊你?!”莫老太心里继续犯嘀咕,寻思着找个什么由头拒绝……她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终究喊了素心去取。
这厢,程裕易、心棠带着小桃子一起上了郡主专用的车辇,许是怕颠簸了婴孩,那车子行得极慢,小桃子睡了一觉又一觉,终于到了。
车辇一路驶进王府的大门、循禧居的院门,一路上贺喜、讨赏的声音不断……似乎感觉到了周围有什么变化,大红色百婴嬉戏的刻丝襁褓中,褪去了一些,却依旧有些红的小桃子,睁开了亮晶晶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心棠心中突然充满了力量。
踏进了门槛,心棠又突然想起一事,这《秋庭戏婴图》也送出去快两个月,怎么没动静啊……难道这绣画风格变化太多,脑残粉们不能接受?!还是这绣画潮流已过,现在流行的是别的?!
踏进内室,却瞥到一柄似乎有些熟悉的卷轴,立在窗台的红珊瑚旁。她犹豫了下,还是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幅《秋庭戏婴图》!
身后传来话音,“我去锦绣阁寻的一幅,运气不错,竟也没有卖的很贵!”
心棠忍不住腹诽,废话,卖给你当然不好意思卖得贵!……
却也笑弯了眼睛:这下挂得名正言顺了!
背后,程裕易也是一脸的笑……
……
今上神宗继位后,觉得十分没劲。
初始,忧虑藩王作乱,果真乱了,颇费力打压了一阵;后来,担心边境不安,果然不安,又集中整治了一番。
等到天下终于初定,可以安心享享清福,发现一切也不外如是。
听到忠信王府原世子程裕容出家之事,神宗惊悚地发现,怎么自己,竟有些羡慕之情……赶紧在为皇子选妃之际,多纳了几个美人!
可是,美人、美食、美酒,用多了都不外如是。
第74章 格局
先皇仁宗多子多福;神宗在其中排行五,生母是前朝的不怎么受宠的钱婕妤,出身十分平庸。按照前朝规矩;品级低的妃嫔不能亲自抚养皇子,于是,神宗与七弟、九弟、十一弟;还有后来亲母玫妃去世了的三哥,一起养在皇后处。
对于皇子们,嬷嬷们自然不敢怠慢;但要说热情柔情耐心之类的,那也是没有的……毕竟皇后自己就有嫡出的三个儿子,还有当宠的玫妃德妃等,皆有自己的儿子……这些个出身不高的皇子;还不知道以后的前途在哪里……更关键的是,皇后也常指示他们,养育皇子,要以清净致远为旨,切勿宠溺……
于是,自小,神宗这日子便过得十分没滋没味,守着规矩,饭不能多吃,步不能多走,屋子里服侍的人不少,却都没什么表情,也不与他多讲话……即便与弟弟们住处并不远,嬷嬷们却绝不允许他们在一处厮守玩闹……
要说整个童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那就是三哥被送来时,日夜不休,整整哭闹了三天,吵得他夜里都睡不好,嬷嬷们说,因为他的亲母妃死了……于是,睡不着的他便也问嬷嬷,他的亲母妃在哪里呢?
嬷嬷所说的那个女人,他也曾远远见过的,此刻想来,印象十分模糊,连眉眼什么样的也想不起来……不过他还是上了心,之后碰到了同时在场的机会,也刻意伸长了脖子,往她的方向看去,常能对上她的眼光,她似有些激动,却也仅限于激动,没有下文了……
过了一年半,钱婕妤也死了,神宗觉得应该学当时的三哥流些眼泪,却怎么也哭不出……
继位后,神宗颇下了些功夫,翻这些陈年旧账,查这两位太妃的死因,玫妃自然是被人下了毒,而钱婕妤,却真正是病死的。
神宗觉得有些没意思,他本想抬举下钱家,想想还是算了。
过了八岁,他与三哥,两个弟弟一起,开始进上书房读书。
记得从那时起,寅时就要被嬷嬷唤醒,简单洗漱用膳后,便进书房,从卯时一直要待到未正二刻,史籍、古文、策问等科目一样一样地来……出了书房还要去练习骑射……
算下来,一屋子里,居然有十几个哥哥弟弟,有好些他竟是第一次见!他虽在其中虽算比较年长,位子却十分偏僻,疲累了有时候打个盹,竟也没什么人认真管他。
学这些自然也是没意思的……但架不住天长日久,打盹也打得没意思了,不知不觉也学进去一些……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上书房里,他与他的兄弟们竟也渐渐长大了。
先头三个哥哥历时半年,择定了皇子妃,半年后,皇后所出的长兄成了太子。这位长兄,神宗也算熟悉,毕竟一起住在兴圣宫里,神宗往前殿给皇后请安时,这些年也偶遇过不少次……
作为储位的绝对候选人,太子这些年被精心严格的教育训练,各方面都十分优秀,如若要找缺点,只是有一些处于高位的骄矜,另外,就是有些许的急躁……
隔了三年,父皇仁宗借自己选妃之机,一口气给剩下的适龄皇子们指了不少婚(没办法,儿子太多,只得批量解决……),他便也在其中,娶了家世不上不下的徐氏。
徐氏进门不久,皇子们的形势却开始有些紧张了。
原因出在,咳,咳,太子生不出儿子。
三年来,嫔、良娣、婕妤……一个个流水般地娶进太子府里,那没名没分更不知道有多少,却无一人有喜信……这太子无嗣自然是国家大事,渐渐的,很多人便坐不住了!
皇后及其背后的公卿世家的意思,便是慢慢地将也是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换上去……然而,二皇子这三年亦只生了两个女儿,皇子妃肚子里的那个,还要半年才出来……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何况,还要考虑太子的心理感受……
反倒是三皇子,已有两子,屡屡被人拿出来做文章,毕竟当年,玫妃背后,也有一些力量,多年前,虽被一气打压,死灰亦想着复燃……结果,不出三个月,三皇子的两个幼子,无故感染天花,都没逃过一死……三皇子崩溃疯癫之际,据说,说了些忤逆之语,很快,被流放边境……
三哥启程那天,神宗自然是不敢去送的,然而,这四五年的相处,一些画面竟也在脑海中闪过,三哥虽然性格强,对于一处长大的几个弟弟,日常也算十分照拂……竟也是,神宗他这些年,感受到的不多的情谊,他想到这个,心内有些闷闷地难受。
这档口,被指了婚的神宗,自然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