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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柳清棠脸上刚才和秦束说话时露出的一点笑意早就消失了,冷淡的回了一句,眼睛看着面前的慈安宫太监总管宁公公,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宁公公是她进宫之初就待在她身边的人,之前是先皇后的宫中的太监总管。后来她那姐姐去了,她进宫来,这宁公公就奉命来她身边帮她。
说是帮她不如说是替姐姐看着她,或许还有防着她的意思。平日里只要不做任何有损小皇帝的事,这位宁公公是不会管的,这样的老狐狸油滑的很,自己值守范围内的事让人挑不出错,但凡是有点什么其他要求,就绝对会找出各种理由推拒。
在这一点上来看,前世那个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即使是他值守范围外的事,也能一声不吭去做好的秦束对她真的非常好。不过说来现在的太监总管确实是不需要做那么多事的,习惯把事情全都交给太监总管去处理,是从秦束开始的。
“太后娘娘,老奴方才从皇上哪儿过来,似乎看见皇上在担心太后娘娘。”
“哦?担心我?”柳清棠面上放缓了神色,内里却不由冷哼。这位慈安宫现任太监总管真正的主子以前是她姐姐,后来是她姐姐的儿子,从来不是她。前世他就是这样不时在她面前说皇帝如何如何关心她,她竟然还信以为真了。
“皇上将太后娘娘视作生母,自然是关心孝顺娘娘的。”
柳清棠只笑了笑,挥手让他下去。前世她会念着小时候姐姐对她的好,念着终究是亲人,和父亲一样怜惜小侄子童年丧母,对他严厉对他好。就算知道姐姐把宁公公放在她身边的小心思,也当做不知道。现在她却忍受不了,因为她心中怨恨,没有办法解开这个结。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还是被前世的噩梦压迫着。
既然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会让她不快,也许她该早些将他换下来,让他提早养老。柳清棠注视着宁公公的背影,开始思考起在什么时机将他换下来,让秦束代替他。
秦束成为慈安宫的总管是在三年后,她二十三岁,元宁七年。
那一年,禹京爆发了一场瘟疫。宁公公就是死于那场瘟疫,秦束也是那时候开始进入她的视线,让她渐渐对那个模糊的影子有了一个了解。因为瘟疫的爆发宫中死了许多人,人心惶惶,特别是那时候她和小皇帝同时感染了瘟疫,慈安宫几乎没有了主事,是秦束站出来安排了许多事。
后来杨素书杨太医及时研制出诊治瘟疫的办法,她才好起来,之后觉得秦束虽然不讨喜但是做事细心认真,考虑周到,用这还算顺手就干脆让他做了慈安宫的太监总管,一直到她死。
那场瘟疫还为她埋下了很大的一个隐患。因为她当时也病着无力去照看皇帝那边,那两位首辅就乘机在皇帝身边安排了一些人。共患难过得那些奴才后来很得皇帝的信任,王首辅还将他一位尚年幼的庶孙女秘密送进了宫,当做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在瘟疫期间一直照顾着他,因此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后来甚至宠冠后宫。
那个女人也是使皇帝和她之间的关系出现越来越多裂痕的原因。那些奴才还有那个女人,在皇帝身边,渐渐影响着他的思想,让他知晓了如何对她面上亲热内里憎恶。
王、冯两位首辅能用这种方法控制皇帝,她当然也可以用这种方法让皇帝彻底变成一个虽然有着眼睛耳朵却“眼瞎耳聋”之人。
想到自己的计划,柳清棠笑出了声。是的,她不需要害怕,因为她不会重蹈覆辙。
干脆提起裙子下了台阶,柳清棠径直往那从山茶走去。还在揣摩太后娘娘忽然笑起来是个什么意思的秦束见状,急急上前拉起自己的大袖子遮在她头上。
“太后娘娘,还下着雪,您怎么就踩下来了,绣鞋会打湿的。”见太后娘娘没听到他的话似得,抖落了山茶花上的雪然后折下花枝,秦束又道:“太后娘娘想看花,奴才给娘娘折可好?娘娘还是快些回去吧,别再受了寒。”
秦束每次这样说柳清棠都是装作听不见的,选了几枝山茶后才往回走。走着走着发现秦束拉着袖子给她挡的姿势有些别扭,仔细看看就发现他还拿着一个小手炉。现在应该冷了,还拿着吗?柳清棠想着,走进了房间对秦束道:“手炉已经冷了怎么还不放下。”
抖着袖子上雪屑的秦束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娘娘体恤奴才,但这太后娘娘的手炉奴才用着不和宫规。”
“我没有给你用,没听见我的吩咐是‘给哀家准备手炉’吗?只不过是哀家暂时不想用让你拿着而已。”柳清棠一看到秦束这个模样就开始强词夺理。
秦束被噎了个正着,良久才道了声:“是。”
柳清棠就噗嗤一声笑了:“我确实是特地给你用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你还能拒绝不成?我在就说过,不管那些宫规律例,只要我说能就能。是了,今日你没见那些大臣都对你那个墨渍赞美不已?”
回想到那时候众大臣都战战兢兢的夸赞那张画的场景,秦束也颇觉有趣。就像太后娘娘表达出的意思,只要有权利就能决定规则。这让他更加渴望起那样的权利,那样的话有一日他也能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太后娘娘的“污渍”。
“或许不久之后,就有人模仿太后娘娘故意弄出墨渍。”秦束难得的说了句逗趣的话,不过语气还是那样严肃半点不像玩笑。所以柳清棠完全没觉出他其实是在开玩笑,只觉得他大概是真的这么觉得的,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后,秦束拿着一个暖烘烘的新手炉还有插着一束茶花的花瓶回了自己的住所。手炉一直拿着舍不得放下,就踹在衣服里,烘的肚子热热的。
至于花瓶,秦束开始将它摆在窗下,一会儿又觉得不妥,拿起来放在了桌面上,练字时能看到。练了几个字他又觉得不好,小心拿着花瓶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藏进了床上的帐子里。
“既然你喜欢就带回去看吧,你那边不是看不到山茶吗?”太后娘娘将花给他时是这么说的。
秦束回忆着,不自觉的想笑,抹抹嘴巴却发现自己只是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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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学毕业酒会,被灌了一肚子水,晕乎乎的九点才回来,想着趁明天高考更一章当做鼓励,不过真的有高考妹子在看这文吗?好吧都这个点了估计也看不到……_(:з」∠)_
三次元略忙,感谢大家的谅解~么么么么~
真的好快啊,又是一年高考了……不管怎么样加油啊!妹子们还有我,不管是工作还是上学都加油!(^U^)ノ~YO
☆、第十五章 醋意
第十五章
从那天在朝中大发脾气处置了冯首辅的儿子之后,柳清棠就没有再去早朝给那些被她忽然发作吓住的大臣们添堵了,只是让宁公公告诉皇帝,以后她会每七日去一次早朝。
宁公公似乎也察觉到她对于皇帝不再像以前那样纵容退让,有些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才领命下去。柳清棠看见他疑惑重重的眼神很是愉悦,这老家伙大概很不相信她会突然有这种改变。
因为他是姐姐的人,而她的姐姐十分的了解她,知晓她对于亲人十分看重。会因为她这个早死的姐姐照顾皇帝侄子,会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好好的为小皇帝守着这江山。是的,她的姐姐没有猜错,她前世确实按照她的想法走了下去。
这道宫墙里面那些奢华的宫殿禁锢着她们,让她们都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她那个从小像母亲一样照顾她,会温柔微笑为她梳头的姐姐变了,如今她也变了,以后还会变得更多。
殿内安安静静的,柳清棠看着铜镜中自己年轻的容颜有些出神。
“太后娘娘,连太妃来了,在殿中等着您呢。”一名小宫女走进来福了福身子低声道。
“嗯,好好招待着。”柳清棠随口吩咐,端坐在铜镜面前,任缀衣给她挽髻。一手翻着妆台上的几个首饰盒,一边思考着连太妃是来做什么的。
先帝的后宫妃嫔并不多,诞下子嗣的也很少,并且那些孩子都活不过一岁,到最后只有她姐姐的儿子萧淮旭还有这个连太妃的儿子萧淮与平安长到现在。
虽说是留着性命,可是萧淮与却是一个痴傻儿,据说每日就是坐在那里发呆,连话都不会说。连太妃这人,以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也不喜欢争宠,只带着自己的傻儿子冷冷清清的住在这偌大宫殿的角落,几乎是一个像是冷宫的地方,倒是一副知足的样子。
先帝后宫那些没有子嗣的女人都去守了皇陵,小皇帝年纪尚小没有开始选秀,整个后宫除了她这个太后,就只剩下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连太妃。
当初柳清棠进了宫来偶然经过连太妃的清槐殿,见那里只有一个小宫女在伺候着,皇子太妃份例下的奴才们一个都看不见踪影。后来她和总管宁公公提了提,惩罚了那一批宫女太监,听说连太妃和那个痴傻皇子的生活过的好了些之后,也就再没有关注过他们,毕竟她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前世连太妃也是主动找过她一次,不过那应该是一个月后的年宴上。那时候她是来请旨,好像是因为她病的厉害,担心自己死去之后没有人照顾自己的儿子,所以想带着萧淮与回她娘家扬子州,好让她的哥哥照顾萧淮与。
这事情并不难,只要把那一小块地方划给萧淮与当做封地,他去那里就是合情合理的。就算是痴傻儿毕竟也是皇子,柳清棠前世是答应了连太妃让他们去扬子州的。
但是连太妃带着萧淮与回扬子州的时候却遇见了歹人,俩个人及那一队宫女护卫全部都遇难了。当时柳清棠还遗憾了一阵。
再次看到面前这个连太妃,柳清棠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连太妃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虽然因为常年的病痛显得格外憔悴,但还是能看出当年的风姿。年纪几乎能当她母亲的连太妃坐在凳子上,只沾了一点点,一见到她出现就腾地站起来行礼。
柳清棠见她脸色苍白,也没想晾着她,直接便询问起她的来意。
“太后娘娘,二皇子他如今年纪大了,就算脑子……有些问题,再住在宫中也不合适,妾这次来是想向娘娘求一个恩典,让二皇子随妾到扬子州……”连太妃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太后娘娘的脸色,见她皱起眉头马上便住了嘴,有些忐忑的看她。
柳清棠开始便有了这个猜测,如今见她真的和前世一般说法也不意外。她有心想要避免她们这场悲剧,便没有像前世那样答应,而是说:“二皇子和连太妃还是留在禹京比较好,我会在宫外给你们拨一座府邸。”
见连太妃脸上出现焦急的神色,柳清棠又道:“你好好养好身子就是。”
连太妃似乎不太愿意,但是又不敢反驳太后娘娘的意思,只能沉默着。柳清棠和她一共也只见过几面,没什么好说的,沉默了一会儿便挥手让她下去。
坐在椅子上考虑了一会儿,柳清棠又对缀衣道:“去拿了哀家的牌子,让桃叶到太医院请杨太医过来,就和以往一样说哀家头疼犯了。”
秦束正走到门口,刚好听到太后娘娘说这句话,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杨太医,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杨太医出生于杏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