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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就可以由此解脱了?
这个想法让她既惊讶又惭愧,同时还有几分心酸。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视两人的感情为负担。
当然,这一切不过都出自她的胡思乱想而已,从内心深处,她相信李耀明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尽管他固执,有时候甚至有那么一点自以为是,但他对陶洁的感情始终是牢不可破的,这一点,陶洁从来没有怀疑过。
她也不想对李耀明的异常刨根问底,陶洁是个明事理的女孩,谁都有不如意之处,对李耀明而言,房子、婚姻、来自陶洁父母的压力,还有他那个如梦魇般缠绕心间久久不肯消弥的关于创业的梦想,这些烦恼都不是陶洁能够替他解决的,问了也只能加深烦恼的印迹。正如她自己,也不希望李耀明反复盘问自己类似的苦恼。
星期天睡了个懒觉,陶洁感觉精神好多了。
天阴沉沉的,一场暴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吹到脸上的风也带着湿漉漉的气息。陶洁喜欢这样的雨天。
小时候,她常常把天下雨想像成天在哭,南方闷热的夏季就象一个满含委屈的怨妇,想哭却哭不出来,连累了她覆盖着的这一大群子民,跟着在她阴郁的心情中煎熬。
陶洁喜欢下暴雨,刮风打雷都不怕,如果下雨真的是天在哭的话,那么嚎啕大哭对于减压绝对更加有好处,雨过天晴的舒爽就是最好的证明。
午饭前后,果然下了一场暴雨,陶洁心情愉快地下了点儿面条,就着在超市里买的牛肉和黄瓜填饱了肚子。
吃过饭,雨渐行渐止,陶洁不愿在家里闷着,她想出去透透气,先去逛商场,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她已经很久没有买衣服了,女人要想心情好,最直接的办法还是添置新衣。
买完衣服,她还打算去看场电影,在海南宾馆里看的《钢琴师》重新燃起了她对电影的兴趣。
在新光天地正逛得兴致勃勃,有人给她打来电话,号码很陌生,陶洁迟疑着接了。
电话里的声音跟号码一样陌生,但对方却叫得出她的名字,“是陶洁吗?”
“是我,请问你哪位?”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是顾佳,张健的女朋友啊!”
陶洁花了四五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张健就是老狼。
“啊!你好,顾佳,没想到是你。”陶洁呵呵笑着,“找我有事吗?”
顾佳对她“贵人多忘事”的架势没多在意,“嗯,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谈谈。”
两人约好在新光天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见面,那里的冰激凌很好吃。
陶洁也没心思继续逛了,她对顾佳找自己的目的很好奇。
几乎是在一踏进甜品店门的瞬间,陶洁就认出了顾佳,她的妆永远化得那么浓,那么一丝不苟,即使是在这样炎热的夏天。
顾佳也很快发现了陶洁,扬起手臂跟她打招呼,一双眼睛极其锐利地打量着她。
“这地方不错。”顾佳环顾四周,她还是第一次来。
“嗯,我经常来。”陶洁笑着应道,“它跟我老家小区门口的一家冰激凌店很相似,有时候坐在这里我都有种错觉,好像还在原先家里似的。”
顾佳听了,不禁扫了她一眼,但是她的关注点却不在陶洁的情绪上,“真羡慕你,吃这种甜食也不会发胖,我就不敢多吃。”
“我也不瘦。”陶洁下意识地拿手捏了捏自己圆润的胳膊,替自己辩解,眼睛一下瞟到桌案上的点单,她的兴致又高了起来,“你想来点儿什么?”
陶洁点了一大客香草冰激凌,顾佳只要了一杯冰鲜橙果汁。
“你皮肤真好。”顾佳盯着她不打粉底却几乎没有瑕疵的肌肤又开始由衷倾羡,“你是怎么保养的?”
“也没怎么保养。”陶洁挺谦虚,“每天就搽些护肤品,夏天顶多再加点儿防晒油。”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陶洁说了一个护肤品的名称,那是她妈妈医院里的皮肤科医生一致推荐的,国外带回来的,很小众,顾佳也没听明白,迷惑地点了点头,“有空我回去查查。”
“你如果想要的话,等下次我回家给你带一瓶过来好了。”陶洁大方地说,“这个牌子恐怕国内市面上还没有。”
她说得挺热心,顾佳却没刚才那么高的兴致了,“行啊,那先谢谢啦。”
“别客气!”陶洁心情依旧很好,完全没察觉出来顾佳眼里闪过的一丝隐含的妒嫉。
“对了,顾佳,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她边问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大口冰激凌,冰凉甜美的滋味沿着喉咙口一路延伸下去,说不出的沁人心脾。
“嗯。”顾佳盯着她怡然的表情,很直接地道:“张健跟你们家李耀明一起合伙开公司的事你知道吧?”
陶洁微微一愣,“知道,不过……李耀明跟我说还只是个想法而已,还没考虑成熟……”她斟酌着语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曾经还为此吵过架。
顾佳的眼睛睁得略微大了一些,有点好奇,“想法而已?这么说,李耀明没告诉你公司其实已经开张了?他两周前就辞职了,现在正跟张健一起在公司忙呢!”
陶洁感觉脑子里嗡嗡嗡地响,嘴里的冰激凌忽然都沸腾起来,一下子成了火药,灼得她口腔里又辣又痛,她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顾佳继续道:“当初注册公司的时候,李耀明跟我们张健说好了的,资金一人出一半,李耀明还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结果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他的钱还是迟迟拿不出来,问他吧,他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是说我们不讲理,一定要怎么着他,但公司已经开始正常运营了,到处都需要钱的。张健跟他是铁哥们儿,不好意思张口,可事情也不能这么干吧,二股东的名分他要,资金却不肯到位,老让我们撑着。所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找你商量一下比较靠谱,李耀明平时不都听你的么?”
“你们那公司,什么时候注册的?”陶洁终于止住咳嗽,脸依旧涨得通红,嘴里却满是苦涩的味道。
“就月初那会儿,这都快一个月过去啦,法人代表还是你们家李耀明呢!”
八月初,陶洁在心里算了下,正是她从苏州回来的前后,也就是说,那时候李耀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办公司了,不管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欠你们多少钱?”
“不是欠我们多少钱,是欠公司。”顾佳很认真地纠正她,“注册资金再加上已经运营后的一些费用,差不多是十一万多吧,他能拿出个整数十万就成。”
顾佳说着,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陶洁的表情,仿佛有点不相信似的,“李耀明他……真的从来就没跟你说过这事儿?”
陶洁低下头去没理会,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呢,李耀明老这么拖着是怎么回事,看看你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啊!敢情他就没跟你说……”顾佳喋喋不休地自语着。
在她下一个盘问提出来之前,陶洁抬起头,截住她的话头道:“你能带我去他们公司看看吗?”
顾佳一愣,接着忙道:“可以,当然可以。”
9-4
新公司也在上地,但靠近城乡接合部,地段比较偏了,楼房也很陈旧,不过一旦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其实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明健软件创意公司在三楼,进门就是一个很漂亮大气的前台,虽然一眼就能识别出来那只是用一张演讲台改装而成的,讲台后站着个长发女孩,看模样很年轻,见到顾佳,很热情地招呼了一声,“顾姐!”同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跟在顾佳身后的陶洁。
顾佳向她点了点头,“张总跟李总都在吗?”
“都在!今天下午一直没出去。”女孩笑吟吟地回答。
陶洁觉得“李总”这个称呼陌生到近乎可笑的地步,但眼前的两人却都是一副正经谈吐,她旋即在心里笑了笑,真正可笑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跟前台一墙之隔就是整个办公大厅,大约一百平米左右,设有数个格子间,靠窗排着一列矮柜,复印机、传真机等办公设施一应俱全,也料理得整齐干净。雇员没有几个,除了在前台看见的那个女孩之外,整个办公区域只有一两个人影在晃动。
“你别看这儿小,光装修跟买这些办公家具就花了七八万呢!还是我找两个做证券的朋友借的,我跟张健哪有那么多钱!”顾佳顺着陶洁关注的眼神兀自做着解释。
离门最远的顶头,用磨砂玻璃隔出来两三个房间,光影交错中,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在动。陶洁视力好,一眼就看到玻璃门上有块铜质招牌,分别写着“总裁室”、“技术总监办公室”等字样,口气都不小。
仿佛读出了陶洁的心思,顾佳又笑着道:“这些招牌,还有文件柜上那些标记,包括门口的前台,都是你们李耀明的主意,他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定要先搞齐了,要按我跟张健的意思,完全可以等业务量多了再招人也不迟,当然啦,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陶洁发现顾佳谈起这些生意经来,还颇有几分老板娘的气派。
“喏,李耀明就在那间办公室。”顾佳指着标有“技术总监”字样的那扇门对陶洁道。
办公室的墙是磨砂玻璃的,与墙侧对着的门则完全是透明的。透过玻璃门,陶洁看到李耀明正俯身指点一个坐在计算机前的女孩,那女孩长得不难看,但一副男孩腔调,超短发,格子衬衫,牛仔裤,鼻子处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定睛一看,居然是打了鼻钉!
李耀明指点完了,抬手很自然地轻推了那女孩的头一把,“你真笨!”
那女孩毫不在意,伸手抚了抚被他推过的地方,眼里荡漾着崇拜,脸上则嗔喜交加,“你还有这绝招,不乘早告诉我,算什么师傅啊!”
李耀明骄傲地直起腰来,似乎不屑理她,“自己多琢磨琢磨,别老想着从师傅这儿取经偷懒。”
他挺起身来的刹那,目光捕捉到了门口的两个人,当陶洁没有表情的脸映入他的视野时,他原本自信喜悦的面庞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色。
“李耀明,你女朋友来找你!”顾佳笑着大声嚷道。
陶洁注意到坐在计算机前的女孩闻言用很锐利的目光朝自己准确地射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李耀明愣过之后,立刻很仓促地冲了出来,语无伦次地对着陶洁问。
陶洁想摆出一个轻松的笑脸,可是努力了几次都不能够,她刚刚发现,自己此刻最在乎的不是李耀明在创业这件事上隐瞒自己,竟是刚才他跟那女孩之间亲昵无间的举止,于她而言,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的气息。
顾佳的大嗓门把另一间办公室里的老狼也给招了出来,一看李耀明跟陶洁尴尬对峙的局面,立刻明白大事不妙,不免低声埋怨起顾佳来,“要你多事!”
顾佳理直气壮地回道:“早晚得让她知道,有什么可瞒的,又不是什么坏事!”
老狼手足无措地看了眼李耀明跟陶洁,又看了眼李耀明办公室里那个旁若无人钻研计算机的女孩,挠挠头皮道:“要不,咱去我那屋说去?”
老狼的办公室里很凌乱,也没几张椅子,大家只能站着说话。
其实也无话可说。
老狼看看情形不对,就拉上顾佳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很局促地道:“咳,你们俩,好好谈,好好谈。”
李耀明对着陶洁不知从何说起,“陶子,我……”他的手掌张开又握紧,紧接着又张开,他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故意隐瞒不报”这个罪名是死活逃不掉的。
陶洁突然飞快地打断他,“你什么都别说了。”
她低头从自己小皮包里把跟钱包存放在一起的那张存折取了出来,这张存折她一直随身携带,租房里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