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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青茫然……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春儿都觉得照片里的计家男主人眼熟的原因,计显德,他家的司机,他们兄弟从不知这位司机的名字。而那位看上去很像读书人,气质儒雅的司机,也从不多话,无论面对谁,总是温和地微笑着。他是计然的爸爸?!他死的时候,在和妈妈一起找离家出走的儿女?而知道一切的妈妈,却将这个秘密埋了这么久?滴水不漏……
“抱歉,在这个时间告诉你这些,不过我觉得,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们也该知道了。”周大夫推推他的眼镜,叹口气,“我和计真做同事这些年,几次听她提过她父母,但我发现,她似乎也不清楚,她父亲生前为你父亲工作。我想,你们现在也都是成年人,应该有能力面对真相,并能解决这事儿,继续隐瞒下去,小病也会恶化成大病的……”
“我知道。”系青脑子里象装了一箱子蜜蜂样,乱嗡嗡做响,机械性答应,“谢谢你周大夫,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吗?系青想,他知道的,大概等同于认知,他爸妈,已经把小病给弄成大病了,他不是神医大国手,暂时不知该如何解决。
“你知道就好。”周大夫拍拍系青臂膀,笑容一如十几年前那般,“小伙子,加油。”系青还记得,他初见周大夫那年,周大夫不过就是他现在的年纪。
与周大夫道别后回春儿车上,计然问,“周大夫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谈帮他女儿安排工作的事情?”
周大夫女儿需要一份工作吗?系青煞有介事,“哦,是啊。”
计然不疑有他,“你会帮他吗?”
“会,”系青佯作无事,“当然会,问题不大。”他要跟计然坦白吗?她爸爸,生前是他家的司机?不,他得想想,现在不行。强笑,问春儿,“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春儿发动车子,“姐跟我谈,有没有骗小真什么,要是我骗了小真,小真不会原谅我的。”
系青心事满腹,也没闲暇分析春儿的问题,随口问,“你骗过小真吗?”
怀系春当然骗了计真,起码在哥哥姐姐这一桩家务官司上,他有所期满。不过,他不可能在计然这儿承认,咬牙硬撑,“我没有啊。”同时出于某种自卫,反问计然,“姐,你有没有对我哥隐瞒过什么?”
计然当然有所隐瞒,但她永远不可能在怀系青面前,承认她与他离散这些年内经历过的一切,于是,计然也咬牙硬撑,“没什么啊,我过的不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平平淡淡,有啥可瞒的……”
难念的经 2
怀家兄弟下午没回公司,两人在寓所交换情报。
系青把周大夫给的消息告诉了春儿,春儿也讲到怎么遇见李师傅,“具体情况还没时间细讲,我问起李师傅当年为何辞工,他说并不想辞工的,但因为老计出了事儿……”春儿说到这儿卡住,瘫在沙发里,没力,“老计,就是计然她爸,给咱爸开车的司机,哎……天啊……计然她爸怎么出事的整个过程,李师傅最清楚,咱妈怕李师傅哪天不小心说漏嘴,才给李师傅一个到海南发展的机会,条件很优越,李师傅这些年确实赚了不少钱,虽说家里老婆孩子也都带去海南,日子过的很好,但不知咋的,年纪越大,越想回家,他有意思结束那边的生意。恰巧丈母娘生病,全家都回来了,李师傅打算等丈母娘身体好点儿,就去见咱妈和咱爸,说道说道。他是寻思,这老些年过去,应已事过境迁,他还是想在家乡发展。”
系青忧心忡忡,“你没告诉李师傅,咱们和计然计真仍有联络?”
春儿蔫了吧唧的,“还没得空说。”
“晚上别提这个,”系青自有计较,“我们就告诉李师傅,想知道那会儿到底发生过什么。他要去和爸妈叙旧,让他去就是,但是别让他告诉爸妈,他遇到过我们。”
“哥,你到底啥想法?”
系青低声,坚定,“不管怎样,必须要我和计然之间有个稳定的结果才行,现在阵脚一乱,我怕我和计然再没可能了,你也知道计然的身体状况,我们经不起折腾。没结果之前,再大的压力,我得先扛着。”
春儿望着哥哥,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无辜迷惘,带着点儿水汪,可怜巴巴,小狗样的眼神,“那我和小真呢?帮你和她姐的事儿,我骗她在先,加上这一件,怕是……”他颓得七零八落,“哥,你知道计真的脾气。”
系青垂头,抿嘴想了想,决定,“春儿,如果你对计真是认真的,必须暂时瞒住,这样你还有争取她的机会,通通和盘托出,你可能一点机会都没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春儿难得正经庄重一次,也难得有伤感有悲壮,不过依旧满嘴跑火车,“说的卑鄙点儿,咱们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晚饭,系青和春儿准时去见李师傅。尽管心急如焚,系青仍耐着性子,问过李师傅家中情况,边吃边聊,话题自然过度,时光倒转,回到十几年前,怀家兄弟青春年少的日子……
那会儿怀家二少爷认为,奸商的儿子既然可以享受上下学有车接送的待遇,为何要做作到去搭公车和骑单车?怀家上下,没人支持怀建军那种应培养孩子自立朴素的生活作风的论调,尤其系青,罩春儿到底,磐石无转移的心态,怀建军无可奈何,只得再找一位司机,把跟他多年,办事开车都很稳妥的李师傅调去专门接送他家两位逆子上学放学。
“其实老计不是你爸找到的司机,是他遇到的司机……”李师傅咂口酒,说起那段往事。
彼时,计显德夫妻为着大女儿的病,带她来城里医院做检查。路上,赶巧遇到车抛锚到路边的怀建军,怀建军是自己开车出来的,没成想就这么搁路上了,正生气呢。
计显德纯粹出于帮人之心,打发老婆孩子先去医院,他主动给怀建军看了看车,三摆弄两摆弄,让车子又动起来。怀建军要付计显德钱,计显德当时虽缺钱用,却没要,他说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儿,哪好意思要钱?
怀建军觉得计显德这人不错,老实厚道,再说,看上去斯斯文文,不像一般司机那么油头滑脑,粗鄙庸俗。这样的司机,出门带着那真是放心又贴心。得知计显德下岗赋闲在家,正为出路苦恼,怀建军二话不说,就一句,“老弟,别推辞,着我那儿干吧,有我一口饭吃,肯定亏不着你。”
怀建军待计显德可谓实心实意,知道老计家困难,没少特殊照顾。热心联系心脏病方面的专家,帮忙安排住处,连老计两个女儿的学校,都是常蓝找关系转到城里。尤其,以计然的成绩,根本没条件到怀家兄弟两个的学校就读,但学校不能不卖怀家的面子,答应接收计家姐妹中的一个进来。出于成绩方面考虑,校方是愿意要计真的,但计家思量,怀家兄弟读的这间学校怎么说都离家更近,还是把机会留给计然吧。
怀建军夫妻也同意计显德两口子的意见,想到老计家长女从小到大健康欠佳,一半医院一半学校的日子,认为难为孩子了,和计家两个闺女一比,自家两儿子咋看咋象活驴呢?家长们都认为,计然是需要一个细心负责的老师特别照顾的,而教怀家兄弟那个班的班主任韩老师,又对学生是出自真诚的关心和负责,反正计然也与系青系春兄弟读同级,干脆留下计然,而计真被安排到另外一家师资条件也颇优越,只是离家稍远的重点中学。
因为不想孩子们为着父母工作上这层关系尴尬,尤其不希望计然这样脆弱单纯的女生,在同学们面前有任何负面想法,怀家和计家夫妻与老师之间,有共同默契,计然父亲的工作单位甚至工作性质,在孩子们面前讳莫如深,永远笼统带过,从不仔细提及。在彼时,穷怀家和计家家长毕生之想象力,也不可能想过计家的女儿和怀家的儿子,会早恋,会同居。无论如何,他们眼里,计然是病人,而系青向来循规蹈矩,至于春儿……就甭提了。家长们的认知中,这几个孩子,都不会行差踏错。重点是,在大人的意念里,他们都并未曾意识到孩子已经长大,还以为儿女们的一切,尽在他们掌握。
计显德给怀家打工的那段日子,计然几次住院,医药费交不上,亦是怀家帮忙补贴。常蓝说是从计显德薪水里扣,但这位怀氏企业的财务总管常常是表面上扣了薪水,另给计显德报销差旅,汽油或者其他什么杂费里,就把钱再补回去。常蓝和怀建军都说,“老计不容易,能帮就帮点儿吧。”夫妻两个也合计过,等老计家大闺女需要做手术的时候,他们给捐一笔钱出来,待孩子身体好转,家里能脱开身,也给老计老婆找点力所能及的工作,相信他们的生活会慢慢有起色。
李师傅对怀建军夫妻那种誓死效忠的感情,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培养出来的,好心的私企老板不多,肯这么体恤员工的老板更不多,他私下里跟老计聊天,也都表示,只要怀家企业需要他们,他们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好好干了。
如此和谐关系,直到有一日,常蓝怒气冲冲,挟雷霆之势,如阵龙卷风样冲到写字楼后的停车场时终止。那天,李师傅是第一次见到常蓝跟计显德发脾气。最令人触目惊心,一包避孕套甩在车头,正和李师傅一同洗车的计显德傻眼,常蓝冷然,“你女儿干的好事!老计,我一向待你们不薄,可为什么你女儿勾引我儿子离家出走?”
这对计显德来说无异晴天霹雳,“常总,从何说起?”
“你女儿和我儿子早恋,甚至暗中同居?你一点都不知道?”
计显德茫然失措,“我姑娘和你儿子?我怎么可能知道?常总,话可不能乱说,要有凭有据,我家小然一向乖巧懂事,怎会与你儿子同居呢?您从哪儿听来的?”
常蓝激怒,“老计我告诉你,那不是听来的,是我亲眼看到的,你女儿到我儿子住处来找他,我儿子房间里到处是你女儿的东西,他们刚刚来我家要求结婚,老计,这事儿之前没任何蛛丝马迹?你完全没感觉?”
计显德显然大受刺激,“常总,我一年里三分之二的时间跟怀总在外面跑,家里的事情我上哪儿知道去?”刺激之下口不择言,“再说我家闺女是病人啊,什么都不懂的老实丫头,要说勾引,也是你儿子挑唆勾引在先……”
常蓝回应,“所以说问题在你女儿那吧?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必定是你家闺女耍了什么手段……”
就这么着,常蓝与计显德啥也顾不上,为着自家儿女,在停车场争个天翻地覆。计显德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为着女儿,口舌思维倒也伶俐犀利,一点都不怕得罪常蓝,据理力争。这期间,尽管李师傅一再劝阻,希望两位家长能冷静些谈,但于事无补。就这么边吵边说,计显德还透露出,怀系青曾经去探望过病中的计然,欲为计然换单间病房的事情。
常蓝听后更加火冒三丈,“老计,有这种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计显德脸都青了,“你儿子的钱我们没要,还回去了,再说,你不是让你儿子来我们家看望过计然吗?我们都以为那是因为我们家计然春游时候帮过怀系青一次的关系……”
“我答应青儿去看望计然是允许他和老师一起去,不是让他单独去。那没老师陪着你当然要告诉我了……”
正吵着,计家二闺女电话来找爸爸,告知爸爸姐姐请假晚上不回家来。计显德和常蓝又说起两个孩子一起到怀家要求结婚的事情,计显德明显被气得理智渐失,与常蓝合计合计,倒目标一致,同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