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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牢狱的建筑首要是防止犯人逃脱,其次才是防止外人潜入。所以在牢房之内想要逃脱更是难比登天,这里深达上百米,这沉重铁门一旦落下,任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被人听到。
两名铁浮屠侍卫冲到铁门前面,试图要将大门打开。青夏一把拔出腰间铁浮屠侍卫专用的重铁长刀,一脚蹬在墙角处,厚重的刀鞘猛然砸下另一名铁浮屠侍卫的脑袋上,配合着她的一蹬之力,红白之色霎时从那人的脑浆中迸溅而出。快速干净的解决掉三名守卫,另外八名守卫被关在牢房内,青夏长刀大开大合,全是日本东洋武术的生猛路子,对着剩下了三人猛攻了过去。这一刻比的就是谁比谁快。
比反应,青夏自问不输于任何人,之前的一番动作,几乎发生在一秒之间,齐安恍惚之间,只见青夏突然硬拼而上,招式矫健,好似雌虎一般。看似简单只是劈砍几招,却充满了强大的力量。只听一人突然惨呼一声,脑袋登时被青夏劈去一半,倒了下去。
铁浮屠不愧是南楚皇都最优秀的禁卫军,尽管面对这样强势突然的袭击,并且几房损失惨重,可是仍是冷静拼杀,丝毫不露半点胆怯。可是他们只是全神的应对青夏,却忘了一旁的齐安。齐安抽出长刀,从后夹击,一刀砍在一名侍卫的肩膀,可惜只是这一番动作,齐安的肩头登时染血,饱受了两日的折磨在这一刻显得越发的明显。兼且两日没有进食,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眼看铁浮屠侍卫的战刀对着齐安横批下来,齐安双眼一闭,不再做什么挣扎。凭自己两人之力,想要从南楚防范最为严密的天牢逃出,本身就太过勉强。可是下一秒他却听到一声钝刀如肉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青夏浑身浴血,一脚踹开了那名铁浮屠侍卫的尸体,眼光冷然的上去补了一刀。
看着青夏好似一只嗜血的野兽般,在每一具尸体上补刀,齐安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了起来。青夏在不长的走廊里走了一圈,眼见再无一个活人,才对齐安伸出手来说道:“走吧。”
青夏手上满是鲜血,想起之前那个婉约恬淡的女子,齐安不由得生出一阵厌烦之心。想起之前她可能一直是在欺骗自己,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就一阵恼怒,也不理会青夏,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就往幽黑的隧道走去。
青夏一愣,也随之跟了上去。
甬道仍旧昏暗,里面的打斗显然并没有惊动上面的人,此刻这里一片寂静。突然齐安脚下一慢,青夏急忙闪身上前,沉声说道:“你怎么样?”
“让开!”齐安低喝一声,继续向前走去。青夏当然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可是却没说半个字,仍旧跟在后面。
很快走出了隧道,来到之前青夏躲藏的暗室。熟门熟路的打开房门,见走廊处没人,两人闪身向之前进入的杂物室走去。
可笑的是刚才在睡觉的守卫这一刻仍然在熟睡之中,青夏心下好笑,暗道这人若不是睡了,今晚可能也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她并不后悔杀了这些侍卫,毕竟身为军人就应该有随时为国家献出生命的觉悟。如若齐安不能逃脱,死的人将会百倍千倍。进了杂物室,青夏向下看了一圈,见左右无人,青夏当先身形灵巧的跳了下去。齐安身受重伤,跳下来时脚下一软,扶住墙壁,咬牙坚持,仍旧不出一声。
青夏见他苦忍的样子,眉头一皱,别过头去。逃出去相对的就容易了很多,由于之前青夏已留下了逃跑的绳索,十五米的墙壁就不再是阻隔。这里地处城东,靠近军机大营,青夏顺手牵羊偷了两匹马,迅速逃到东城门处。两人身穿铁浮屠军服,又骑着军机大营的战马,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城门。直到行了大约十多里远,才停了下来。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青夏跳下马来,拿过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藏在天牢围墙外的包袱,递给齐安,正色说道:“这里面有干净衣物、治伤的金疮药,还有干粮、水、银子、地图,还有一只信鸽,你可以先通知你的下属,让他们来接应你。楚离很快就会知道你逃脱的消息,到时候,自会布下天罗地网来追你,这里离齐路程虽不算遥远,但是我还是劝你先取道往秦,再谋回齐之法,以避开楚离的追踪。路程遥远,你万事小心。”
接过青夏的包袱,齐安心下登时涌过一丝难言的苦楚,可是想起之前多年的相处,青夏都可能是别有用心,一颗心无论怎样都无法释怀。
青夏知道他心下在想什么,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也不知是为自己不值,还是为真正的庄青夏难受。兴致阑珊,淡淡说道:“不管你怎样想,庄青夏真的从来没有背叛过齐安,所有的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弄人,阴差阳错。”
说罢,转身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等一等!”齐安突然大呼一声,一把拉住青夏的马缰,皱眉说道:“你还要回去?”
青夏无奈一笑,淡淡说道:“你虽觉得我心狠手辣,可是刚才若是我不痛下杀手,死的就会是你我。世间一切就是这般,既然要做一件事,就必须要斩尽杀绝,没有回头后路。可是庄家人毕竟是无辜的,我口中虽然洒脱,却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还有兰亭大殿的一众下人,我总不能一走了之的。齐安,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再见。”
青夏低姹一声,痛击马股,迅速飞奔而去,只余下一流黄土烟尘。
齐安看着青夏单薄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的驿道之上,只觉得一阵悲戚突然涌上心头。天边月色渐淡,漫长的黑夜,就要过去了。
[初临南楚:第018章:禁宫内院]
回城的路显得空旷了许多,青夏当初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曾专门学过马术,不过尽管如此,也无法同这些常年在马上生活的古代人相比。一番颠簸之下,只让她头晕眼花,再加上之前在地牢里和人动手时留下的伤口,此刻仍在不断的涌出鲜血。
无奈下,不得不中途弃马,好在青夏擅长野外奔袭,当年跑个几十公里都不在话下。今晚的一番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现在时间还很充足,青夏咬着牙,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向盛都奔去。
自然不能再从城门进去,好在这时的城墙凹凸嶙峋。对于青夏这个攀岩好手来说,自然构不成什么威胁。白晃晃的月色之下,只见青夏紧贴着城墙,像是一只壁虎一样的爬了上去。
隐匿行藏更是青夏的拿手好戏,干净利落的回到城里,青夏不再犹豫,迅速向着内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摸进了皇城内部,虽然来到这里没有几天,可是对于一个记忆超强的特工来说,什么地方,只要大致看一下方位图,就绝对不会迷路。熟门熟路的越过前城门,进入后宫。当她躲过东宫守卫的暗哨,靠近兰亭大殿的时候,城东方向突然大亮,喧哗吵闹之声,即使隔着半个城的距离仍旧能够听到。看来地牢的守卫已经发现了齐安逃跑的事情。
青夏默算一下从城东到皇城的距离,眉头一皱,并没有回兰亭大殿的主卧,而是去了宽大的澡房。
要躲过那些看守的奴才简直易如反掌,飞快的洗了一个战斗澡,将小腹部的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青夏就裹着宽大的浴袍,悄悄的回到了主卧。
四下里一片安静,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疲乏的时候。几乎不用费心思的从后窗翻入,就人鬼不知的从前门走进主卧。
卧室内,焚香袅袅,香气逼人,楚离躺在巨大的牙床上,仍旧保持着青夏刚才离去时的姿势,连动都没动一下。看了一眼计时的沙漏,还不到两个时辰,青夏心满意足的爬上床,躺在楚离的旁边。闹腾了这么一晚,此刻躺在这舒服的大床上,青夏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也不顾身旁还昏迷着个煞星,就那么安然的扯过被子,放心的闭上眼睛。
然而,今晚的一切注定不能让她安稳的休息。不一会,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就从殿外奔至,外面的侍从们一阵躁动,低声说着什么太子殿下吩咐没有他吩咐不得入内之类的话。也不知外面的人说了什么,楚离的贴身内侍长十宣终于大着胆子敲了敲门,声音颤巍巍的轻声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军机大营刘司马有要事求见。”
楚离仍旧呼呼大睡,全没有半点反应。青夏微微皱眉,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醒过来了,若是再不醒,一切岂不是穿帮。只听十宣又小声的叫了几句,显然那个所谓的刘司马已经急不可待,看样子好像楚离再不醒来他就要冲进门来一样。青夏眉梢一挑,伸出手来,对着楚离的俊脸,突然狠狠的掐了下去!
“恩……”楚离突然闷哼一声,痛醒过来,睡眼迷糊。终于像一头狮子一般,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青夏,沉声说道:“是你掐我?”
“多此一问。”青夏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不是我还会有谁?”
“你好大的胆子!”没睡醒的男人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外面有人找你,急的快发疯了。我不叫你的话,怕他们冲进来。”青夏若无其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这时,外面的十宣仿佛为了回应她的话一般,又稍稍大声的叫道:“殿下?殿下?刘司马有重要军情禀报。殿下?殿下您醒了吗?”
楚离霎时就把这一个不快抛到了后面,显然他也知道,刘司马深夜前来,定然不会是小事。迅速的跳下床去,对着青夏沉声说道:“给我更衣。”
青夏不耐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由得心下有气,可是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和他赌气。于是沉着脸色爬下床来,狠狠的拿起一旁他的衣物,愤愤的给他穿戴了起来。
楚离原本黑黑的脸色,霎时就变得好看了起来。他嘴角微微牵起,孩子气的得意洋洋,闭着眼睛,一幅自大的模样。青夏见了更是恼怒,手上略一用力,颈上的带子登时绷紧,差点就将楚离一下子嘞的断气。
穿好衣衫鞋袜,楚离站起身来,貌似威武的向门口走去。眼看他就要走出去时,却突然停住身体,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来,怒声叫道:“我怎么会睡着的?我怎么都不记得?”
亏他这么快就记了起来。青夏一身棉白睡袍,慵懒闲适的靠在床柱上,单手拿起床头的白玉石枕,对着楚离淡淡说道:“你强迫我,我就拍晕了你,就这么简单。”
楚离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青夏会这样老实。刚想发拽,门外侍从的声音再次颤巍巍的响起:“殿下,您醒了吗?刘司马……”
“闭嘴!”楚离突然大吼一声,外面登时响起整齐划一的跪地磕头声。暴怒的男人看向若无其事的庄青夏,恶狠狠的沉声说道:“你等着,这笔帐我以后再更你算!”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叫!叫!鬼叫什么!”楚离火大的怒吼一声,一行人嘀咕了几句,轰然离去。不一会的功夫外城各家各户就全都亮起了灯火。青夏靠在窗口旁,捂着小腹处的伤口,看着东方已经微微发白的天空,心底石毅片荒凉的苍白。
她也只能做到这了,希望齐安能够安全逃脱,其余的,她再也管不了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大多数人无法安然入睡的夜晚,可是,青夏爬上在床去,不一会就沉沉了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香橘一张大大的笑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兰亭大殿的八名主事丫鬟就扑通通齐刷刷的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