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必楚相多问,管家便知趣地将府中大事一一禀告,语气低下而恭敬:“礼单与聘礼的核对一事,经由小姐和王爷的吩咐,由老奴代为行事。”
闻言,楚相皱眉,对楚华容不上心的态度有些不满,却也未言明。只道了一句:“继续。”
“是的,老爷。”即便知晓前方的人看不见,管家依旧点头后,方才应声,尔后愈发恭敬告知:“经核对,一切无误,老奴已接收,同时备份,记录在府中账册上,老爷是否用完晚膳再浏览?”
“嗯。”楚相应了一声,“账册放在书案上便可。”
“是。”
谈话间,曲曲折折的回廊已然走到尽头。
一入正屋,入眼的同样是红艳的礼聘,楚相愣住,回头扫视了眼前院堆如小山般的礼聘,心下愈发狐疑。
“老爷?”
见楚相一入门便不再往前走,一直低着头的管家奇怪抬头,见对方视线落在前院的礼聘上,久久不见转移,心下更是疑惑:“老爷,这些礼聘有何问题?”
闻言,楚相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精光矍铄的虎目,异光闪烁:皇室的礼聘,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其规格更有严格限定。这一番聘礼,先不论其中奇珍异宝的贵重程度,就这数量,便远超出律法所设定的规格……
为何会这样……
楚相皱眉,一番苦思缘由后,依旧不得其解。这下,原本就青黑交加的脸色,更是阴沉如夜。
管家胆颤地看着脸色阴刻的楚相,不敢多问一句,转而接着禀告,只那恭敬沉稳的声音,此刻多了丝显而易察的抖动:“老,老爷。”
楚相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冷喝道:“说。”
“……是。”被楚相莫名出现的怒意吓到,管家又是一次颤抖,择了最关键的一点禀报:“这,王爷今晚,留在小姐院中用膳……”
“怎么会?”楚相怔住,皱眉道:“容儿何时跟王爷认识了?竟然能留下王爷在府内用膳?”
需知晓,除却宫宴,朝中上下,从不曾听闻王爷在官员府中用膳过,若是逗留片刻,也仅为公事。而这……
隐约知晓楚相是在自言自语,管家识趣沉默。心中的狐疑,比之楚相的,有多不少。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王爷是以何种态度对待小姐的……
他自七岁起便跟在老爷身边,尽心伺候着。老爷年轻时也曾冠绝一方。若仔细推算过来,老爷的红颜知己,不下十人。最后,她们大多成了府中妾氏,就如那位李姨娘。
现在,即便这些姨娘们见到老爷,眼神多是平淡,更有的对老爷的偏私多了丝怨怼。但他犹记得多年前,她们少女怀春时,见到老爷时,眼底的热情和柔情……
那样热烈又含蓄的情愫,他跟在老爷身后,见过太多……
是以,他不若小姐那般,辨不出王爷眼底潜藏的柔情……
想法几经辗转,管家暗自纳闷,这小姐的名气不好,脾性也不佳,不晓得小姐是哪里入了王爷的眼,竟让浮云般的王爷上了心?
“去华容轩。”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思未明。
半晌,楚相陡然出声,惊扰了原本安静的氛围。管家心一惊,瞬间收回思绪,踟蹰着是否将这惊天的发现说出。
嘴微张,话已到喉间,却见楚相脚步一转,放弃先入偏厅用膳,直往华容轩前去。
龙行虎步,迈步极大,步伐且快且稳。发胖的身影透出一股凌厉的气息,令人望之畏惧。
管家心微颤,大步跟上,暂且熄了如实禀告的心思。
月色明朗。
凉风拂面。
未及华容轩院落,楚相等人便在一处后院池塘处被人拦下。
“大胆!”
瞪着忽然冒出的、挡住了去路的青衣小丫鬟,管家在楚相气怒前,急声厉喝:“老爷在此,还不快让开!”
闻言,小丫鬟原就颤如风中落叶的身体,更是惊惧急颤,嫣红小嘴因为紧张和害怕,不停地抖动。沉默地匍匐在楚相脚下,也不晓得说句话。
“让开!”
知晓楚相此刻心情不佳,管家也不待楚相发话,径自一个侧身,走到楚相跟前,着黑色布鞋的脚用力一踹,直接把小丫鬟踹到一边儿去,将路让了出来。
楚相面无表情地从清除了杂物的青石道上走过,自始至终未发一语,显然对此种情况甚为习惯。
管家垂立在身侧的手一摆,所有仆从立即会意跟上。
只不待走了几步,身后一声巨大的噗通声响起。
原是那小丫鬟受不住管家的大力,那小身子又因为畏惧缩成了球形,被管家这样一踹,直接在踹出了青石道,在一侧微微倾斜的草地滚了几圈,直直滚入湖中。
原就不小的如水声,在静谧的夜空下,更是清晰可闻。
但前行的楚相恍若未闻,步伐不曾有瞬间的停顿。倒是他身后的管家皱了下眉,皱纹遍布的手搁在身后摆了摆,立时有人会意,止步回走。
一个青衣仆从跳入池中将人救起之后,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已经走远的楚相一行人,又低头看着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丫鬟,眼底悲悯一闪而过,好心地宽慰:“老爷不喜有人当道,下次别这样了。”
一声不算宽慰的宽慰,却令小丫鬟心暖,呜呜几声,小声抽噎了起来,似要将心中的恐惧发泄出来,间或呜咽着告知:“奴……奴婢知晓……”
青衣仆从一愣,“既然知道,你还……”
小丫鬟环抱着身体,可怜兮兮地抬头,通红的双眸泛着恐惧和委屈:“可是……可是……三小姐……三小姐……”
青衣仆从疑惑,三小姐?
------题外话------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072 珏的维护
晚风渐凉。
涉及到府中小姐,青衣仆从识趣地止声,不再多问。低下头,看着极力忍着哭意的小丫鬟,心中悲悯,好声说道:“你快回去吧,晚风凉,小心得病了。”
“不,不行。”
虽然惧怕,小丫鬟却是坚定地摇头,摇晃着身体,艰难地起身,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神色如入魔障:“三小姐……三小姐让女婢……要做到……一定要做到……”
闻言,青衣仆从皱眉,虽不知三小姐要让她做什么,但不妨碍他继续劝说:“你湿着衣裳也不能做些什么,先回去好了抗日保安团。三小姐心善,能理解的。”
“不。”小丫鬟摇头,孱弱的身体,摇晃得愈加厉害,眼见着就要摔倒一旁,青衣仆从眼疾手快地扶住,待她站稳后,立时尴尬撤手。
尔后,再次的劝说增添了丝不耐的意味:“你看看你,站都站不稳,还怎么为三小姐做事?!”
无端被骂,即使知晓对方是好意,小丫鬟仍是呜咽一声,小声地哭了出来,须臾,带着可怜兮兮地哭腔,弱声地道了句谢谢后,顽固地朝楚相远走的方向行去。
青衣仆从皱眉,看着那随时都可能跌倒的小身影,欲要再次劝说,怎耐眼神一错,无意瞥见小丫鬟后颈上的点点青紫。
真是一点一点的青紫。
非是掐痕,而是簪子大力戳过留下的痕迹……
见此,知晓内院腌臜事的青衣仆从怔住,隐约知晓了小丫鬟为何如此执着。
原来,三小姐竟是那样的人……
如是一想,或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思,抑或是仅是他为人心善,只见青衣仆从脸色没了先前的不耐,继而开口,低声说道:“老爷,去了大小姐的院子……”
前方离他几步之外的小丫鬟身躯一颤,呜咽地道了句谢谢,便拖着虚弱的步伐,一步步往华容轩走去,试图再次拦住楚相,完成楚婉儿交代的事。
晚风寒凉,吹散白日热气。
在青衣仆从与小丫鬟的谈话间,楚相一行人已踏至华容轩。
抬手挥退身后的管家等人,又抬手阻止飞荷通报,楚相一整脸色,收敛了脸上所有外泄的怒意,待确晓自己脸上唯有和煦之色时,方才独自一人步入华容轩正厅。
一入门槛,便见相对无言的楚华容和轩辕珏两人,以及轩辕珏身后的一大一小。
楚相虎目微闪,一撩衣袍,便是施礼问候,声亮如钟:“王爷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似未想到楚相不请自来,楚华容皱眉,轩辕珏等人亦是微怔。
待楚相下跪相迎之后,轩辕珏方才起身,走至跟前,虚扶了一把,“相爷不必多礼。”
“谢王爷。”
楚相起身,在轩辕珏的示意下,同样落座于八仙桌的一边,正与楚华容相对。
楚华容嘴一扯,勉强算是问候。
索性楚相此刻目的不在她身上,对于她的无理举动,也未多加谴责,仅是正襟危坐,姿态正经无比,尔后客气言道。
“近日朝廷事多,又恐及王爷方才回朝,身心俱疲,一直未敢登门拜访。不想王爷今日主动前来,老臣惭愧。”
闻言,轩辕珏轻轻一笑,“相爷忧心国事,皇朝之福;相爷念及本王身体,该是令本王开怀之事。”
“今日前来,是为下聘一事。原是本王忽然造访,并无任何责怪之意,相爷勿要自责。”
楚相呵呵一笑,“两年不见,王爷依旧如此深明大义。”
“相爷过奖。”轩辕珏垂眸,声色清越如山间清泉,只听他同样出声赞道:“相爷亦是老当益壮,风采不下当年。”
“哪里哪里。”楚相摆摆手,“江山代有才人出,老臣风烛残年,在王爷面前提及风一词,岂不是布鼓雷门,可笑,可笑!”
话是如此说,但楚相声音欢畅的笑意,让那所谓的谦虚之语逊色不少。
轩辕珏淡笑。
须臾,楚相再一发话,轩辕珏紧接回话。
一时间,两人谈天高,说地远,评诗词,论歌赋……涉猎极广,毫无重心可言,更甚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朝局一事。
一问一答间,楚相的脸色愈发和煦如春风,话语之间更是真情流露,仿若轩辕珏并非他尊敬的王爷,而仅是他的忘年交。
轩辕珏亦是微笑,如画的眉眼,不见丝毫不悦。气氛和睦无比,简直可以用相谈甚欢来形容两人现在的情形。
若非知晓楚相的心思,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楚相真心欣赏轩辕珏……
只不若……楚华容扯嘴,对楚相的表里不一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而且……
楚华容抬眸看了眼侃侃而谈的轩辕珏,心下嗤笑,对于楚相诸多试探之语,他皆能轻而易举地移开话题,却不见丝毫生硬。
果真是皇室中长大的人,不过二十出头,便能跟楚相这只浸淫政治数十年的老狐狸虚与委蛇至今,其城府,可见一斑。
微妙地冷哼一声,楚华容起身,不欲再与这假意周旋的两人多呆。
虽是与楚相交谈,却一直分神关注楚华容动作的轩辕珏见此,心微提,薄唇微启,便要出口发问,只不待话脱口,便被一道沉怒不悦的声音抢先了去。
“站住!”
见楚华容径自起身,未言一句便往屋里走去,完全无视他们,楚相眉目一沉,想也不想,陡然出声喝止。
声音之大,声色之凶,若楚华容心智脆弱,定然被吓得正着。
轩辕珏眉目微凝,原先浅淡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而多了丝对楚相的这一声厉喝的不认同。
一直沉默的岐飞和鬼手两人,惊讶于楚相的这一声冷喝,瞬间抬头,不晓得原本言笑欢畅的楚相,为何此刻陡然生怒。
楚相怒目而视,见楚华容并未止步,依旧朝里屋走去,一时间,怒气更甚,“容儿,你给我回来!”
他在这儿跟王爷谈了这么久,她不懂得把握时机,适时插话表现自己,及时让王爷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