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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以为王叔是真心喜欢你,王叔跟我说过,他喜欢的是我师父!你莫要得意,我马上叫王叔休了你!”
“王叔,你那么喜欢师父,怎么忍心师父难过啊!”
……
又转了个身,将脑海里的那些话压下,心里默默叹道:“果真是夜深容易胡思乱想!”
苏青云回来已是三更过半,轻轻上了床。见我没睡着,无奈一笑,抱我入怀,说:“为何还不睡?”
在苏青云的怀里,嗅着那安宁的香,心头有了一丝安然。只是这安然不知是因为他的怀抱,还是因为那香。
“唔,只是刚好醒来。”我挪了挪身子,贴近苏青云。
苏青云替我掖好被角,轻轻道:“今日可曾累着了?”
我在他雪白的里衣上画着圈,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位紫烟姑娘那一侧面的风华,心上涟漪一泛,嘴上却是淡淡说着:“不曾。”
手指盘桓至苏青云的腰际,小心翼翼的挠了挠,想及那时和云浮耍闹,这一处可是她的死穴,只是不知苏青云是否也那般敏感。
苏青云身子微微一僵,不经意的挪开了点身体,而后握住我的手,闭着眼睛微笑。
“云迟,别闹。”
“唔。”气馁收手。
我盼着苏青云能和我说说话,可是苏青云却像是睡着了般,再无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燃尽,熄灭,只剩下片刻后的夜光暗暗。我依然睡意全无,便撑着头趁着这夜光看着苏青云的侧面轮廓,手指从额间顺着鼻翼落入唇畔,再至下巴,而后锁骨……苏青云不动,真是睡着了。我闻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轻声提醒自己说:“明日得问问他用的是什么香,竟是如此好闻!”
苏青云身上是似有若无的安宁的香,那位望月国的兰守轩,是一种冷香,都是让人难以忘怀啊!
不过,我是不是该问些别的事呢?
问问,你是不是当真是想要这留照国的黄金宝座?
问问,你是否还眷恋着那位紫烟姑娘?
问问,你到底为何娶我?
……
金戈强势断定说,你娶我只不过为了拉拢和乡的力量;缥缈风揣测说,洗月湖上那番刺杀其实是你一手安排可能只是为了能娶苏紫烟;那位长公主殿下,说着你与紫烟姑娘的曾经,说着你对她的欢喜。
你那么喜欢师父,怎么忍心她难过?
苏紫烟,跟随你那么多年的苏紫烟,你怎么忍心弃她不顾反而取了我这个病秧子?你真的忍心她难过吗?
你不忍心她难过,所以在长公主殿下当着我的面说着那些话的时候,你只是无动于衷的任着她说。你不开口阻止也不出言辩驳,你是不忍心紫烟姑娘难过,可是,我呢?
苏青云,你不怕我会难过吗?
我想着白日亭子里苏青云俯身听长公主说话的画面,竟有了那么些不淡定了。
“亏得你白日里还说云浮不淡定。”我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
算了,既已作出淡定姿态,又怎能内心纠结,那可是极不符合我个人气质的事。
不再多想,躺下,望着帐顶,开始怀念起我在和乡时候浑浑噩噩的日子。那时候,记性差的令人发指,可到底也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而如今,这口古井竟是微微泛波。可见,记性太好不是好事。
那时候在和乡山坡上跟着陈列衣和沈拓说人生讲理想,我许下的不过就是“身体健康,嫁得良人”的愿,而今这人生最大的两个理想已然实现,那还有何值得计较。
人生短暂,及时行乐,如此之外,皆为浮云啊!
我又想起我那两位少年朋友了,也不知此时此刻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收了我紫玉钗的缥缈风是否找到了他们。
紫玉钗?好像在刚才那个梦里,那个十二三岁身量的少女头上,就插着那一支紫玉钗。
紫玉钗,红珠链,这些东西,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呢?
我闻着苏青云身上安宁的香,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混沌,而在我即将跌入梦乡的时候,身边苏青云侧了个身,抱住我。我只听得幽香冉冉一片静寂里,苏青云悦耳的嗓音淡淡的说:“为何,你从不问我?”
我睁了睁胶合的眼皮,支吾着说:“问什么?”
苏青云没有回答,我也任由着我的意识散漫在这夜里。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云又静静说:“明日我们去素坊。”
我困顿难耐,便含糊应了一声,沉沉睡去。
素坊是什么?
明日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数梦境无数迷惑。
静待真相揭晓。
☆、揽流光,寄素坊!(一)
留照国有个素坊,素坊里的酒,天下闻名。
素坊的老板叫王怀素。据说这王怀素也是某个小国的贵族,只是该小国在几十年前七国的混战吞并中消散在滚滚历史洪流中。
其实留照国帝城里居住着不少被覆灭吞并的小国王亲贵族成员,只是经过几十年的融合,在苏王室强大的光辉下,这些小国的王亲贵族们早就化为帝城的一份子,该赏诗作画的继续赏诗作画,该养鸟玩虫的继续养鸟玩虫,有能耐的在朝堂上谋一职位,有实力的做些生意发展发展经济。除非苏王室嗅到了某些反动风声,不然这些他国的人士都是来去自由。
留照国内,他国的王亲贵族何其多,最出名的却只有这位王怀素,没有之一。
这位王怀素,好酒,少时跟随邻居酿酒,因兴趣挖掘出天赋,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十五岁酿成生平第一种酒,名为“贪欢”。贪欢一出,所有名酒都失去滋味。王怀素,一举成名!
那时节,贪欢成了留照皇宫的最珍奇的宫廷御酒,只用在极其重要的场合。说千金难求,并不夸张。
“贪欢”之后两年,王怀素研制出了他的第二种酒“莫问”,再次震惊酒坛!
之后王怀素在帝城最繁华的地段建“素坊”,专做酒的生意。一开始还兼营其他酒种,后来随着十三种酒的上市,其他酒种纷纷下架。
距第一款“贪杯”出现到为苏青云成亲特意酿制的“百年欢”问世,十三年过去,王怀素以一年一款新酒的功力,在天下酒界树立起毅然不倒的丰碑!
第一年:贪欢!
第三年:莫问!
第四年:流火!浮生!
第五年:君子水!
第六年:沉酣!
第七年:七年陈!
第八年:红炉焙!
第九年:归!
第十年:天诺!
第十一年:狼牙月!
第十二年:醉生梦死!
第十三年:百年欢!
每一款酒,都是绝品!有清淡的,甘醇的,辛辣的,猛烈的……有适合宫廷宴席的天诺、七年陈,有适合朋友谈心干杯的莫问、君子水,有适合酒鬼痛饮的流火、沉酣、狼牙月,也有适合女子小酌的浮生……十三款绝然不同的口味,十三种绝然不同的感觉,却被一个人,一年年的酿制出来!
谁也不知道第十四年,王怀素还能酿出什么样的酒!天下所有饮酒的人,都期待着!
王怀素,绝对是酒界的神话!
而在这十三种酒里,有一款名为“醉生梦死”的酒中尊品,这款“醉生梦死”,也便是那位花大夫千辛万苦而无法得的一款!
醉生梦死之所以是尊品,是因为传说喝之可遗忘世上烦忧,喝下后,从此逍遥无边!而又独独只有一坛,因此,价值连城!
说完素坊的酒,再说回王怀素其人!
因着素坊的生意火热,王怀素也成为一大富豪。然而经营着天下第一酒业的王怀素却全然没有铜臭味,反而气质淡远,性情高洁,大有远古仙家风韵,让人好生惊羡。
在整个留照国内,帝城王怀素与青州苏青云、和乡严素非也被并称为“留照三人”。且在今年秋天前,这三人都是留照国的大龄未婚男青年,惹得留照国的姑娘们各个惦记着。
只是原本苏青云身侧有位苏紫烟,姑娘们自愧弗如,于是只得死了这份心。而在这两人中,严素非这人常居于和乡不得让姑娘们一睹风姿,即使有时被姑娘们见着了,也是见着一副严厉表情,看得人心惊胆战,如何敢亲近!于是,那位惊才绝决气度不凡的王怀素便成了留照姑娘们心尖尖上的人儿。
我曾一心想见那王怀素,倒不是因为他是留照姑娘心尖上的人物这个原因,而是纯粹是折服于他的“百年欢”。
百年欢,王怀素为着苏青云成亲特意酿的酒,只是不知道这酒为的是青云紫烟而酿,还是为着苏青云与我而酿。但不管怎样,这酒确实很美味。我想着,或许我也可以学着酿酿。
所以苏青云跟我说去素坊见王怀素,我不免欣喜。
苏青云说:“昨日怀素方从城东园子里过来,为着今日素坊开会。正好过去。”
我任由苏青云给我画眉,听闻“开会”一词,抬头问:“何会?”
这一抬头,眉笔便斜了。苏青云无奈的给我抹掉溢出来的那一撇,笑道:“怀素好友,常举办聚友会,届时唱歌做戏,吟诗作画,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我不敢再动,心想这倒有点意思。
苏青云给我画好眉,又理正我的衣衫,满脸笑意。
一旁的云浮笑道:“姑姑这一身打扮,却是好看的很。”
我挥了挥衣袖,低头看着一身月色男式素袍,觉得无比满意。
生平第一次男装,倒也是穿着舒适,感觉相当不错。我学着苏青云的样子踱了几步,苏青云笑而不语,云浮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踱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人玉钗高髻,露出光洁额头,眉被加粗多了几分英挺,双眸明亮,唇畔带笑。这般样子,倒是比苏叶出色不少。
我笑着,回头,向苏青云说:“如此,我便是你的书童了!”
我回头笑,却见苏青云微怔的看着我,目光竟然有了些恍惚。我疑惑,苏青云却恢复神志,“聚友会虽也有女子参加,但你身份特殊,只得乔装一下。”
我点点头,笑着说:“此装扮,我甚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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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有条最繁华的商业街,名为长华街。长华街最西侧有条并不起眼的巷子,名为黎安巷,黎安巷的最里侧,便是闻名天下的素坊。
只是这素坊乍一看去,让人大失所望。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甚至连高门厚阶都没有,只是青灰色的墙,低矮的屋檐,狭窄的门脸。走到近处,才能看到一块古旧无华的匾额,上面所书“素坊”俩字。这字飘逸风流,却根骨分明,秀丽而大气!
“好字!”我不禁夸赞。
苏青云收起跨进门槛的脚,回头见我正认真观赏着这匾额,便也停下打量。说:“这是怀素所书。怀素之字,却是好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王怀素确实不简单。
经过黯淡的厅堂,转过一道低矮的门,绕过一段木质长廊,再进一个门,便是豁然开朗之景。
梅花盛开,错落有致。清泉流水,蜿蜒绵长。亭台楼阁,古典精致。顺着青石小路走去,见锦衣素袍,三三两两,或立于梅下笑语,或于溪边抚琴弄声,或执卷于长椅,或书画于案边。四处香烟袅袅,笑声阵阵。一路过去,有认识苏青云的,拱手作礼,却也是各个从容。我只尾随在后,听着他们说些诗书礼乐,静默着,恭候着,做足了书童的模样。
“怀素何去了?”苏青云见人群里没有王怀素的身影,向一个称呼为星中的问道。
星中一笑,手指向亭后湖面,笑道:“素川与怀素在湖上钓鱼呢!”
我望去,只见亭后一片大湖,湖上几尾钓鱼舟,舟上隐约见着两人,隔着太远,看不清模样。而在湖的对岸,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