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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熊大在例常巡视后,整条村子都跪了。
他摸了摸鼻子;只能回到自家屋子里看媳妇儿炒茶。
在经过大量材料堆积之后,温纶现在炒茶从最初的炒爪子;到炒菜,现在已经很像模像样了,各种动作还特别有韵味。熊大说不上来,但是每次媳妇儿炒茶的时候,他就无视了所有人,专心沉浸在了炒茶中。
熊大摸走了今天炒出来的一点点茶叶;直接有手指捻了一小撮。
李二十分有眼色地递上大碗。
熊大这人在军营里粗放惯了;无论是小小的茶盏还是大一点的茶碗;都让他觉得小家子气。他倒是喜欢大碗喝酒;可是媳妇儿爱炒茶;他只能跟着一起培养兴趣爱好。
扁平的茶叶大部分呈新月形,落在瓷碗里发出轻而细碎的叮铃敲击声。茶叶特有的清香微苦;如磐石一样沉在碗底,直到一注烧开了放了一会儿的泉水如飞瀑一样冲了进去。刹那间;茶叶翻滚如一条青龙;伴随着水蒸汽像是从碗里直接飞腾而出,张牙舞爪地宣扬着存在感。水蒸汽撩上眼睛,略微沾湿了睫毛,让人眼前为之一清,精神一振。
熊大好歹也在京城待过,虽然前后没多少日子,可是好东西着实见过不少。这样的茶水还没有入口,他就知道不会差。
齐国对于茶道,有两种流派。一种是吃茶,茶里面内容丰富,有各种调料干果等物,口感醇厚层次丰富,对于泡茶人的技艺要求甚高。另一种是清茶,相对而言,对茶叶和水的品质要求更高。
在以往,吃茶多盛行于上流社会,而清茶则在下里巴人中流行。但随着越来越多文人高士对于清茶的推崇,现在上流社会中清茶也十分常见。
熊大吹了吹大碗,薄薄的水蒸汽扩散开去,露出在碗中载浮载沉的茶叶。色泽偏暗的茶叶在水中重新鲜活起来,一根根竖立,晃晃悠悠地沉到水底,像是在碗底长出来的一片水草。
茶汤的颜色浅淡,在白瓷大碗的映衬下,显出微微的黄绿。入口绵长,涩感很淡,带着矛盾的清冽和厚重,在微寒的秋日里,有一种打通四肢百骸的清爽。熊大眼前一亮,急忙忙地将一碗茶喝光,把大碗往李二跟前一摆:“满上!”好奇地跟在喝酒似的。
李二抽着嘴角,小声道:“夫爷,第一泡要洗茶。”茶叶在生长采摘和制作过程中,难免会沾染到一些灰尘杂质,所以第一泡茶水倒掉不饮,算是最基本的。
熊大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多考究。”媳妇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后媳妇儿炒的茶,他得全部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喝。别人连一点茶叶末末都不给!
温纶炒茶很专心,直到熊大将一碗茶水喝成白开水才结束炒制。他看到坐在身边的熊大,累得直接靠在他肩头:“今天怎么那么早?”炒茶的时候没注意,一回过神来,腰酸脖子酸。
熊大将双手搓热,将温纶的身子板直了背对着他靠着,给他捏肩:“没劲。”他将村民们的反应说了,听得温纶大笑。
李二早在两人开始腻歪的时候,就转身离开,忽然看到有个妇人站在门外探头探脑。
熊家的院门,白天基本上都不会关上。可极少有人过来张望的,从昨天熊大暴露了大人的身份之后,村民们就是非得路过也要走圆周运动。
李二眼睛一眨,换上一张讨喜的笑脸:“这位婶子,找谁呢?”大茶村的村民他都认得,这个妇人从来没见过,看衣着打扮倒比山民要好一些,就是不知道干嘛的。
那妇人看着李二,立刻整张脸都笑开了花:“哎,这位小哥,想问一下,这儿可是熊家?”这孩子长得也俊俏,身上穿的衣服也好,看来那正主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二看那妇人咕噜噜转的眼珠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是,这位婶子是找哪位?”熊家人口不少,算上茶园和药园的人就更多,可一多半都是无亲无靠孤苦伶仃的老爷们……难道说,这是来说亲的媒婆?想到上次大少爷透的口风,李二的表情也真诚了一些。
那妇人果然是媒婆。还是八百里大山里鼎鼎有名的章媒婆。
“哎哟,这附近多少个村子的亲,都是我说成的!”章媒婆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喝了一口茶,又是一阵嘿嘿嘿的傻笑,微微露出的眼缝中精光乱闪。
熊家在村子里算得上家大业大,可到底是农家的风格,并没有正经待客的地方。进门的大厅里,放着一张大饭桌,平时来个把客人都是一起坐着的。可如今“熊大人”在上,除了温纶之外,哪还有谁会跟他一张桌子。
章媒婆这时候坐在一张摆在下首的凳子上,眼睛一会儿看看雄壮威武的熊大,又看看斯文俊秀的温纶,打量的时间比例大概在一比十。山民多精瘦,但身量魁梧的也不少,熊大的脸看着不错,在阅人无数的章媒婆眼里,也并不怎么稀罕。倒是温纶这种自小精养长大的贵气和饱读诗书的书卷气,章媒婆还是生平第一次见,稀罕得跟个金娃娃似得。哎哟,那眉眼长得多好!
别说温纶被看得尴尬,熊大更是被看得心头火起,简直想拍案而起——兀那婆娘,看老子媳妇儿作甚!
温纶脸皮微红,想拍桌的情绪不比熊大少,表面上还是一脸温雅笑容:“不知章媒婆此次前来是为了?”
章媒婆被温纶笑得脸泛桃花,竟然感到一阵羞涩,愣了愣神,才想起目的:“哎哟,这不是听说两位的大名,遇上好事,这不我就赶紧过来了!”
温纶听着嘴角一抽,险些挂不住笑脸。这话里面的意思是:“章媒婆,这是要给我和熊大说亲?”说完,一把摁住熊大想要拍桌的爪子。开玩笑,这桌子是他的嫁妆,上好的木料,村子里又没木匠,拍散了晚上在哪儿吃饭?
熊大红着眼睛怒瞪温纶。
章媒婆还是毫无所觉,将两人天上地下夸了一通,又笑呵呵道:“赶巧了,铁家村的铁大头家有两个双胞胎姑娘,今年十五岁,那长得唷,一点都不像山里人,那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大又亮,胸是胸屁股是屁股……二位这个样子,将来要留个儿子,这对姑娘是再合适不过,到时候小娃子也一定十分相像。那对姑娘也不求别的,只要一吊钱就行……”
熊大忍无可忍,直接提手将章媒婆扔到门外。
章媒婆一个没注意,就被“乾坤大挪移”,瞪着紧闭的大门纳闷了一会儿,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犹自不死心地拍打着大门,高喊:“屁股大好生养!”
熊大爆喝一声:“滚!”
章媒婆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好容易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死心,轻轻拍了两下门,小声念叨:“我过两天再来啊!”
熊大听到了,直接抬手抓了一样什么摔了出去;然后再一次乾坤大挪移,把媳妇儿按到了炕上行刑。
温纶开始还纵容着被刺激到了的熊大,可还没完没了了!
“我饿了。”
熊大不理,继续埋头苦干。
温纶继续摆事实讲道理:“晚饭还没吃,你不饿?”
这回熊大直接低头堵住他的嘴巴,将人亲得气喘连连:“我饿……正在吃。”自从上次温纶昏迷以来,两个人就没好好做过,这一下点燃之后,立刻就一发不可收拾。
温纶被翻来覆去做了好几发,最后竟然还有体力响应,简直让熊大欲罢不能。
两个人关在房门里翻云覆雨不知道,整个大茶村却都传遍了新闻。
章媒婆来了。
章媒婆来给熊大和温大少爷说亲了。
熊大和温大少爷直接拒了,章媒婆都被扔出来了。
“哎?这两人都不借腹生子,那不是没了后吗?以后谁来养老送终?”
“现在两个人才成亲多久?能以后日子长了,岁数大了,总得想着留个一儿半女的。”
“你们瞎操心什么?没看人家屋里那两丫鬟,长得多水灵。怎么会瞧得上山里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铁大头家那两个姑娘哪里长得差了!天仙一样的人儿,要不是家里穷,哪里会……”
这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大茶村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日子稍稍好过一些。以前也不是没有给人借腹生子的姑娘,这些姑娘下场多半凄惨,可总好过留在村子里饿死强不是?
谈话的人没注意,姚青正牵着自己的小小毛驴回家,一路若有所思。
小小毛驴用大头顶了顶姚青:“恩昂~”
姚青回神,眼露坚毅,第二天直接很严肃地站在起不来床的温纶面前,婴儿肥的小脸满是决心:“青,无亲无故,多亏小师叔收养。青欲拜小师叔为师,恳请小师叔手下学生。”小师叔有他养老送终就行了,还有大熊叔教他武艺,给他买小毛驴,他也会对大熊叔好的。
第三十八章 望春
拜师是一件十分严肃而且慎重的事情。
最起码,在温纶起不来床的状态下,是无法完成的。
除此之外;还得有见证。德高望重的人整座大山的都找不出来,正巧赶着新一批的秋茶上市;估计又是封山前最后一次下山采购,所以一家人干脆就去了府城。
茶楼的生意自从开业的一段时间过后,渐渐平稳了下来,如今已经成为了府城高雅人士的一处新聚集地。
伴随着君子茶和养颜茶的好口碑;另外一种说法渐渐流传开来。
“说是咱们茶庄的制茶水平不行。”黄真跟熊大和温纶汇报着;“咱们茶楼除了君子茶和养颜茶之外,其它的都是从俊贤茶庄采购。”会传出这样的流言;也不稀奇。
温纶暗暗撇了撇嘴。这话谁说的?怎么能把实话往外说呢?
熊大皱了皱眉:“查出是谁传的了没有?”
黄真迟疑了一下才道:“是书院。”
府城的教育机构有很多,书院是府城最好的学府。温诚原来就是在那里就学;如今换了温宇泽和温景盛两人……温纶沉吟了一下,否定了这两人的嫌疑。
还是那句话,温家人窝里斗得再狠;也是关上门的事情。到了外面,照样是一家人。一样是挖墙脚;站在自家往外挖;和站在外面往里面挖,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情。
温纶想到刚穿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对话,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好想捏死。这两人没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倒是险些忘记了。上次在县伯府上,这两人的存在感低了点,当时的场面也不好发作。对了,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温宝淑,再加上教出这几个子女的刘氏,和一切罪恶源头的老县伯……咦?那么算下来,吴氏在里面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温纶从小家庭简单,没这么七拐八弯的亲属关系,顿时感到头疼,将带来的秋茶指给了黄真:“这是茶园出的第一批秋茶,你拿去找人做几个茶叶罐子,一两装。”
熊大跟着补充了一点细节,接下来还有各种拜师宴所需要的各种准备工作,十分繁琐。
温纶没耐心听,径自回到内室休息去了。一段时间没来,内室被布置更是妥帖。府城繁华,房间比起山上的要舒适得多。姚青早就已经睡得稀里哗啦,枕头被踹下来三次,一次直接砸在温纶头上。
熊大进门的时候,见到温纶坐在躺椅上,看了一眼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