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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点了点头:“嗯,这样直接让阿青继续教认字就行。人情世故这方面,让赵管家来教就行。”冬闲,闲得可不仅仅是村民,管家账房也闲了。都封山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赵管家?温纶愣了愣,才想起来家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事情敲定的第二天,熊大就带着温纶和姚青去老庙转了一圈。村民们有祭山神的习惯,老庙虽然很旧了,但真心没怎么破,维护得还好。里面的地方也确实够大。
村民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修了起来。看得出来,村长早就跟村民们通过了气。
说是修,其实打扫居多。村里人几乎全村出动,老庙那么点地方,半天就弄好了。
村长拢着袖子,笑眯眯道:“等明天就可以搬过来了。”
第二天,温纶有点不放心,跟着来听了一天的课。
昨天还空荡荡的老庙,今天已经被村民们自己搬来的桌椅板凳塞满。几乎家家都是倾巢出动,除了老人和幼儿之外,所有人汇聚一堂。
姚青上着课,发现人虽然多了,可比平时要省力不少。现在只要有小孩儿哭闹起来,姚青根本就不用动手,孩子的家长分分钟大巴掌把小孩儿扇老实了。
小孩儿也精乖,被扇了一上午就发现今时不同往日。上课不能闹,闹了就得挨打。自己爹娘打起人来,可比小先生打起来疼多了。
上午的基础课过后,下午进行了分班。姚青继续在原来的课堂教小孩儿,大人们则被赵管家认领。
先生这个职业,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值得尊敬,并且很是崇高的。赵四觉得自己能做个管家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没想到还能被人称呼一声先生,兴奋地彻夜难眠,对着满堂的学生,开口都泛着哆嗦。他都算不上一个读书人,只是识点字而已,怎么能上课呢?
赵四一想到,他上课的方式是大少爷支的招,顿时心里面就定了下来,开口讲起了案例。他原先也是在大户人家做事,见得事情多了去了,随意就能讲上一堆事情:“譬如说,有个和你们一同做工的小甲,他喜欢在管事面前卖力工作,管事一走小甲就不拖拖拉拉。在管事的印象中,小甲是个很勤快的人,管事打算给小甲多一点工钱,或者下一次再招工的时候,管事会优先考虑小甲。碰上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做?”
乡亲们想都别想,立刻回答:“揍死他丫的!”
一堆人响应:“就是!太坏了,揍死!”
赵四额头上青筋一跳,扯着嘴角道:“大家再想想。”
一天授课下来,赵四满耳朵的“揍死”,终于明白大少爷的担心不无道理,简直是太有道理了!这样的村民,除了卖苦力之外,几乎不懂得和人相处,凡事只会动手,明明是自己吃了亏,最后还被说成不讲道理的一方。这样的事情遇到的多了,他们也不愿意和人讲道理,直接就讲拳头了。做得多,赚的少,随着年龄的增大,体力下降之后,连做苦力都不要,日子只会越来越苦。
温纶在外面旁听了一会儿赵四的课,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熊大:“还是你厉害。”嗯,这就叫识人之明?
熊大把温纶一会儿就冷冰冰的手揣进怀里:“高兴了?”
温纶闻言,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生气得简直没有道理。老脸一红,低声道:“嗯。以后不管别人,咱们好好过日子。”
熊大眼睛晶亮,将媳妇儿一背,就往家里面冲。
蔡公公回了京城,和林家兄弟随意拱了拱手,算是道别。
林家兄弟倒是不敢那么随意。阉人虽然被人看不起,可蔡公公这样的身份,就是他们的爹也要陪着三分小心。他们两个完全开罪不起,在寒风凛冽中,目送着蔡公公一行离开。
见到蔡公公回来的皇上,心情倒是很不错,尽管依旧板着一张脸,但是蔡公公伺候了皇上那么多年,还能不明白吗?
皇上喝了一口蔡公公泡的茶水:“怎么?望春茶没带回来,拿这些茶叶就想打发了朕?”
两人此刻不在御书房,皇上的公务也处理完毕,蔡公公也比平时更随意一些,笑呵呵道:“老奴不敢。望春茶确实已经没有了。这些茶叶是老奴亲自从那古茶树上摘的,看着温纶炒的。皇上就当赏个脸。”
皇上哼了哼,倒是没再说茶叶,转而问道:“你留在山上那么久,总不见得就为了这么点茶叶吧?”
蔡公公脸色一肃,拱手道:“老奴斗胆,求笔墨一用。”
皇上这时候倒是笑了笑,就知道山上有好东西。熊星宇啊熊星宇,一身旧伤不能打仗是不假,要不是看在这人实在不适合在朝堂立足,他才不会那么简单放人回去。啧,就算回去了又如何?熊星宇身上的品级还没撤,就得给朕卖命!不不,熊星宇这样的人才,命得留着,嗯,留着才好用。
蔡公公拿着毛笔,蘸墨作画,不一会儿就将壮汉们在深山里面的布置分毫不差地画了出来。
皇上原本还坐着喝茶,等到蔡公公画完,他已经站在了画前,良久才道:“熊将军大才!”
蔡公公没有吱声,下意识地将温纶在这其中的作用隐了去,转而道:“奴才按照皇上的吩咐,拨了私库的钱嘱咐龙州县令修路。”
修路,尤其是修山路,花费必然不小。皇上想到自己空了许多的私库,还是忍不住有些肉痛,不过他是明君:“有功就得赏!”
蔡公公躬身:“皇上英明。”
第四十五章 踏青
皇上的命令,必须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
龙州县令呲了呲牙,年刚过完就召集了衙役,在县城里张贴用工告示。这一次修山路是出自皇上的私库,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皇上的个人行为。既然是个人行为,就不能占用当年的徭役名额。
龙州县人口不多,每年的徭役名额,只够勉强维持龙门关和府城的道路,以及一些河流的疏通。八百里大山的山路错综复杂,修路的事情不用皇上说,每一任的龙州县令都在做,做到现在也就这么个程度。
一方面是缺人,另外一方面是缺钱。
龙州县令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两眼放光,身边的师爷也是两眼放光。不过一想到这钱是皇上的,就没了心思。
这龙州县,明明又穷又偏远,偏偏得罪不起的大佛一尊接着一尊。
龙州县令这一动静,实在是搞得太大了。不说整个县城,就连府城都有所耳闻。
龙州县虽然是个穷地方,可是有钱人也不少,除了本地富户之外,还有不少在别处发财后,惠及乡里的富户。八百里大山里面究竟有多少资源,没有谁比这些人更清楚。
那些珍贵的药材、木料、珍禽异兽、花卉奇珍,一直以来都受制于险恶的地理环境,才明珠蒙尘。不说别的,就是这一年多来,大茶村因为熊家,进出山的路都好了很多。
熊家其实也没特意修路。但是他们家要走驴车,碰上不合适的地方稍稍修修整整,总是免不了的。一年多走下来,如今马车也能走,只是颠簸了一点,速度慢一点。
这一点麻烦,根本无法阻挡文人墨客,或者其他一些心有城府的人。
大茶村有熊家。熊家有什么呢?熊家有一个闻名齐国的杀神将军,有过世不就的大家姚大先生的关门弟子和孙子,这就有了足够的利益。
通往大茶村的路,是第一个整修的。工程量最小,难度也最低,投入却着实不少。
大茶村的村民们也责无旁贷。身体略有起色的壮汉们,若不是被华永压着调养,恐怕早就挑石头去了。
温纶带着姚青,给修路的工人派茶。这些人大部分是村民,也有几个县衙找来的民夫。
温纶去年为了制茶,消耗了不少材料。这些实打实的粗茶全都堆积着,眼看春茶就要开始,这些陈茶也不好拿出去卖。山里面鸡蛋也少,翠莲一个冬天煮了一次茶叶蛋就消耗殆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清仓。
这几天,村子里的学堂文化课暂停,一群小鬼在小先生的带领下,拿着茶碗给一路上的工人送茶。
温纶看着一拍繁忙的景象,有些漫不经心。
想要富,先修路。修了路之后,自然就能带动起当地的经济?他看了看破败的村子。此时的山林才刚刚泛青,土坯房子的屋顶墙面上也挣扎出了细草。
这种地方就是有人来,能发展什么呢?慈善事业吗?
农家乐的概念不稀奇。但是这个时代,就是府城里面,也多得是在自家院子里种点青菜小葱的,这大茶村里有什么呢?或者说,这怎么样才能让这大茶村更漂亮,更能留得住人呢?
还没等温纶的学渣脑子想出个所以然来,章媒婆大步流星,几乎飞一样地出现在了温纶面前。温纶一个文弱书生,完全挡不住章媒婆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提溜到了一旁。
姚青都要上手了,却发现温纶也只是被带开十步远,大眼瞪了瞪两人,转而又开始煮茶。
章媒婆可没注意到姚青的脸色,一张略微富态的脸愁得都快滴出水来:“温大少爷啊,这事儿真心没法了,老婆子求你了。”
温纶莫名其妙:“等等,你先说事情。”
章媒婆赶紧道:“还是铁大头家两个双胞胎女儿,您二位再不收了,可得出人命了。”
温纶的嘴角一抽:“收不收的,免谈。”做好事,从来没有把自己贴进去的道理,“你先把事情给说了。”
章媒婆也是爽快人,三言两语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
事情也没多复杂。八百里大山里,像铁大头家这种能将两个闺女养到成年的人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不错也并不表示,他们的日子过得能有多好,饿不死而已。幸好两个闺女长得水灵,可是水灵有什么用啊?山里人能娶得起的人家也少啊。去年两个闺女就已经十四了,今年十五若是再嫁不出去,可就成老姑娘了。偏偏,铁大头还摔断了腿。这下,整个天都塌了。
温纶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十五岁的初中生就变成老姑娘了。但是:“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
章媒婆眨巴着眼睛,应和:“是有啊,两闺女给二位生两娃,您看要几年?若是三五年太少,七八年也成。”
温纶简直无语了,再开口的口气难免有些烦躁:“这件事情,说了免谈。”听不懂人话吗?
章媒婆像兔子一样小跳了一下,惴惴地看着温纶,不敢说话了。明明是连她都一个手能提起来的书生,怎么看着那么吓人?
温纶揉了揉额角:“咱们茶厂有许多工人……”
章媒婆闻言,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一叠声地追问:“有多少人?几岁?哪里人?茶厂一年能赚多少钱?娶媳妇儿的一百个大钱,能拿得出来吗?家中有长辈吗?对嫁妆有什么要求吗?”
温纶最早担心的年龄差距,章媒婆倒是没有提。能正经嫁个人,总比给别人借腹生子的好。再说,茶厂工人好啊!这山里面能有什么出产?不说俊贤茶庄,就是这大茶村里的人家种了几颗茶树,听说今年冬天都没怎么饿肚子,连书都读上了。
山里面的姑娘们,要是能嫁进大茶村,不愁没好日子过。这可比嫁到县城里要容易多了。
温纶哪里懂这些事情,让姚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