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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抬起头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周围满满的都是粗壮参天的树木,仅仅是大致看过去就能发现这些树木至少都有百年树龄,而且与爱因兹贝伦城堡附近稀疏的森林不同,这里的树木在得以生长的最小距离内紧挨着彼此,粗壮的树根钻出地表盘根错节地纠缠在一起。
本来就是一气之下慌不择路地跑进来的,一路上没有被树根绊倒或是撞到树上就已经是幸运了,而今在这四周都是树的地方,周围的景色都一样让人也没办法分清楚方向,即使是心中害怕想要回到刚刚所在的木屋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就是害怕极了也不会认输。
特别是刚才那个家伙,一直打击她,就像是在说风凉话一样。
心中的委屈又有再度崛起的趋势,她强自压下这会显得她软弱的情绪,打起精神刻意板起脸抬脚随意向一个方向走去——呆在原地显然不是正确的选择,周围的环境太诡异,四处走走反倒有可能找到些微的线索。
而且,她感觉很冷。
就像是铭刻在自己身上一般的冷意,无论是在她刚醒来的时候试图裹紧床上的毛毯——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试图用那家伙的东西取暖,还是方才一路狂奔剧烈运动后,她都没有感到身体回暖哪怕一点点,事实上除了之前受到惊吓时的冷汗,在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她居然连一滴汗都没有。
这种冷意从那个她一想起就会控制不住恐惧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笼罩着她。
漫无目的却是在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着,她重重地踏步摩挲着双手呵气试图获得即使是一点点的温暖,却徒劳地发现没有任何效果。
事实使她绝望,但她自身确实已经无法产生热量了,而且甚至无法从外界获取热量——她身上穿的爱因兹贝伦保暖性能绝佳的衣服毫无效用。
风开始渐渐强烈,即使是在茂密如斯的森林里也能风强有力的吹拂,其中还夹杂着寒气。
她一手撑着古老龟裂得厉害的树干,抬头只看见层层叠叠密得看不到天空的树叶,左右则全是极为相似的树木,她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再次迈步向之前走的方向前进。
星星点点白色的雪花自空中飘落下来,她看着这对她而言极为熟悉的东西,疑惑地抬头,却发现雪花毫无阻碍地穿过树叶摇摇晃晃地飘落在地上。
诡异至极的景象激起了她心中的恐惧,她赌气似地伸出手,一小片雪花悠悠地飘落到她纤细柔嫩却过于白皙的手指上,彻入骨髓的冰冷随之如入无人之境般一瞬间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经。
堪堪抑制住反射性的痛呼,她颤抖着身体急急忙忙跑到最近的大树下紧靠着树干,试图以树干及树枝阻挡雪花落在自己身上——因为雪似乎无法穿过树枝。
然而树枝毕竟粗细有限,依然有雪花穿过树叶飘落到她的衣服上,在她条件反射地害怕的注视下她惊讶地发现并没有冰冷的感觉传来。
发现隔着衣服就不会感到雪花的冰冷后,她放大胆子继续前进。
尽量在交错的树枝下走动,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呼啸着卷起空中的雪花,飘落在地上的雪不会融化所以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累积起来,不过多久她便已经能一步留下一个鲜明的脚印了。
原本灰绿色的森林因为积雪的缘故染上了不少的白色,幽暗的森林也因为白色而意外地明亮了不少。
这使她的心情恢复了许多——毕竟她并不喜欢压抑沉闷的黑暗,而太过紧绷的神经对身体和精神而言都是种负担。
明亮了些的环境让她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周围都是千篇一律的树,待细看才发现这些树都惊人的相似,似乎没有流水的迹象,周围的风也没有明显的方向,这意味着她的现状依旧没有好转。
耳朵边传来脚下不规律的雪被踩踏的嘎吱声,她不停地四处张望着,入眼尽是一片白茫茫的并不完整的积雪。
等等……不完整的积雪……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回望,凹陷的脚印歪歪扭扭细看下来只有眼前的两三米长,再往远一点则已经被新降下的雪差不多堆满。
然后她再转头看向身边的树下,沿着树根有一条长长的树干宽的凹痕,露出地表的部分已经被新的雪零散地覆盖!
再转头看向其他树的树底,有好几棵树底部有同样的凹痕,长短不一,有的甚至有交错!
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她抑制不住惊恐的表情,马上跑离身边的树!回过头去的时候她看到那棵刚才还很正常的树的树根开始扭动延伸扣住远处的地面将树体拖动起来!
她仿佛能感觉到周围整个森林的树都在缓慢地移动,能让人感觉牙齿酸痛的迟缓的低沉的摩擦声不断地传入她的耳朵,压迫得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周围没有一样东西是正常的!
抬起手试图引导体内的魔术回路发动魔术,然而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根本感受不到魔术回路的存在。
是了,魔术回路是刻印在肉体上的,而现在的她已经死了,是没有肉体的灵魂。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自保手段了。
她无法自制地颤抖着蹲下来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间,也不顾那些入骨冰冷的雪花不断地掉落在肌肤上,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恐惧,她低低地抽泣着独自呢喃:
“Berserker……”
只有呼啸的风声与细碎的树木移动的声音回应无助的她。
孤独和心灰意冷在圣杯战争各种意义上短暂的热闹后再次包围住了她,虽然那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却还是不想接受自己还是被抛弃了的事实。
这回没有Berserker会保护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努力而被带回虽然无情却依旧是安身之地的城堡。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吗……
四周一片寂静。
然后,十分突然的,没有雪花再落到她的肌肤上了,透过缝隙可以发现周围好像变暗了些许,稍稍抬起点头,她看到一双穿着白色长靴的脚近在眼前,再慢慢抬头,月牙白的外袍被撩起阻拦了飘扬的雪花,她看到那个讲风凉话的家伙脸上终于出现了淡然之外的表情,他面带歉意,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很多,雪白的双眼也透着道歉的意味。
“……我为之前的话道歉……我不知道那会刺激到你。”似乎是不习惯道歉,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局促。
“但是你也不该冲动地跑出来。”
这时候还来说教,但是她突然不讨厌他了,眼睛不争气地湿润起来。
“啊!”看到她的眼泪他一下子慌张了,心里不由自责自己说话太直接,“都是我的错!你、你别哭啊。”
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大有人间文人们所说的“泪流成河”的趋势,他情急之下干脆将她抱起来用外袍遮着抱进怀里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肩上。
“好了好了,别哭。”一手托着她一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他看到人类哄小孩都是这样做的,他的语气放缓放柔,“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呆下去你受凉了就不好了。”
她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胡乱地点头同时在他衣服是蹭去泪水,喉咙里终于发出了细微带着哽咽的回应。
她感觉到他将自己往上托了点,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感觉他的身上软软的即使是手臂上也不像切嗣那样满是硬硬的肌肉。
而且,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有些熟悉的暖暖的温度,在哪里感受到过的,丝丝缕缕攀缠到她身上来的温暖。
手不自觉抓得更紧了。
考虑到怀里与他比起来属于正常人类范畴的小女孩,回去的时候他刻意放缓了速度。
结果她在半路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回到小木屋的时候他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深沉的女孩,她的小手即使在睡眠中也依旧紧抓着他的手臂,这让他很是无奈却也莫名地心软。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她与那个人太过相似的面容才对她特别对待的,然而既然已经明白她与那个人并不一样那么他也不会无礼地将她当做那个人的替代品,只是她还是个孩子,他对她依旧强硬不起来。
所有种族都有爱护幼崽的本能,特别是像他这种稀少的种族,女性和孩子都是首要保护的存在——虽然据他所知他并没有同族。
那么这条“族训”就现在定下来好了。这么不负责任地决定下来,他小心地将女孩的手拉开将她放在床上并盖好雪白的毛毯,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屋内狭小的空间,最后还是转身走出了门在门边靠墙席地坐了下来。
他果然还是不太喜欢太过狭小的环境。
理清了心绪也找回了女孩,他的心情也开明了不少,任由漫天的雪花随意地飘散在他的头发、衣服上,难得的他觉得这千篇一律的灰暗的世界不再让人无聊得想只想睡觉了。
然后只是思绪的一个转弯,他就想起来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说到名字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到那个人。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这是她的名字。
虽然很不习惯这么长的名字——据她说在她的家乡都是这样起名的,但是不可否认那个名字很好听,说出来的时候每一个音节都在舌尖缠绵出无尽的韵味。
不知道这个与她相似的女孩的名字会不会也同她的一般好听。
思维不着边际地乱窜,他看着前方黑色的溪水中偶尔跳出水面的生物出神,直到隐约有细微的象征着不适的呻吟传入他的耳朵。
他心下疑惑走近屋内,小女孩正紧紧裹着毛毯蜷缩在床的角落微微发抖,走近点看才发现她其实没有醒来。
看样子是做恶梦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在床沿坐下伸出手去触碰她的额头。
只是刚刚触碰到的时候他就被异常的冰冷刺激到了,他不禁皱起眉头。
人类死去后的灵魂都是没有温度的,偶尔会有的灵魂温度偏低,这是正常的,只是小女孩的身体过于冰冷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不知是否是因为之前在外面接触到了过多的雪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裹在她身上的毛毯是用他的毛发制成的,可以有效隔绝寒冷储存温暖,但现在显然起不了大的作用。
身后外袍的下摆明显地鼓动了两下,然后一条雪白的毛茸茸的尾巴便从袍子下面钻了出来,与龙尾很相似却要柔软很多,尾尖是大量纤长柔顺的白色绒毛很是蓬松。
尾巴意外的比他现在的样子要大的多,似乎也是刻意控制住大小了,巨大的尾巴将小女孩一圈卷起来刚好可以覆盖住她的身体,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这也是基于他本身的特殊性。
再次将手抚上她紧皱的眉间,指尖泛起银白的微小光辉,他闭着眼睛渐渐地皱起眉头。
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重复闪现,悲惨死去的两个长相相似的白衣女人,不断被无数武器刺中却还是挡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四处溅射的碎石,金发的男人,以及,被一瞬间划瞎的双眼和心脏被活生生掏去的痛苦。
银白的光芒渐渐减弱直至消失,小女孩也随之终于放松下来进入安稳的睡眠,而他却松不开难得皱起的眉头,望向她的眼神是带着心疼的复杂。
虽然不知道那个金发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般对待一个孩子在他的观念里实在太过分了。
“真是……残忍啊……”被压抑着不透露一丝感情的呢喃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直至消散。
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就如同上一次一样入目的是陌生木质屋顶,她迟钝地呆愣了两秒让自己的大脑理顺目前的情况,然后坐了起来。
雪白的毛毯滑落到腿上,上面还带着能够让她感觉到的温暖,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像之前那么冷了,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触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