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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五小姐?”见夏侯嫣不说话,青衣男子面露厌弃的用脚踢了踢面前女子僵直的身子。
“小姐!”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悲戚的呼唤,夏侯嫣的思绪被拉回,她眼中含着热泪,在雨水中泛着莫名的凉意,待看清了远处的白嬷嬷,夏侯嫣突然抑制不住的扑了上去。
“嬷嬷!是不是娘亲她……”
白嬷嬷哪里还有力气说话,悲愤交加的她在片刻后只是无力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夏侯嫣仰天大叫了声:“娘!”便朝黑夜的雨雾中扑去,不消片刻便看不到她瘦小的身姿了。
白嬷嬷含着泪和冷眼旁观的清海大管家行了礼,便追着夏侯嫣的脚步去了。
看着一前一后消失的两道人影,大管事清海对着雨中啐了口唾沫,暗骂道:“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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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郁郁而终
“母亲!母亲!”夏侯嫣一路奔呼着推门而入,冰寒的风吹在她湿透的衣衫上,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那抹鲜红印入眼帘,分外刺目,夏侯嫣只觉得腿脚一软,脸擦着地摔了下去。
“五小姐!”身后赶来的白嬷嬷丢掉手中的油伞一把扶起了夏侯嫣。
听到动静的赫连氏蹙着眉,她试图挣扎着想要醒来,长睫不停的颤动着,像风雨中折翼的蝶。
“母亲,孩儿不孝,孩儿没有请来那个人。”夏侯嫣啜泣着握住赫连氏的手,于她而言,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于她的生命里,如果不是看在母亲快要不行的份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求那个人的,事实证明,那个人的心比石头还要硬。
“五小姐,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这秋雨最是刺骨,仔细伤了身子,还有您额头上的伤,也要尽早处理好。”一旁的白嬷嬷跟着伤怀,却依然不忘作为奴婢该有的本分,她抚上夏侯嫣的肩头,像是长辈般宽慰的轻拍了拍。
“嬷嬷,我没事,我想多陪陪母亲。”夏侯嫣显然舍不得离开赫连氏半步,她执拗的摇摇头道。
“五小姐,夫人虽然病着心里却清明,只怕也不愿意看到你不顾及着自己的身子,况且你在雨中带着的那些寒气,也莫要再沾染了夫人才好。”
白嬷嬷的话说到了夏侯嫣的软肋上,她沉默了片刻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褪去了湿掉的衣衫,白嬷嬷才看到夏侯嫣的左膝盖已然肿了老高,她顿觉心疼,刚才见这孩子没命的跑,也不曾注意她的腿受了伤,眼下看这伤势,怕是伤了骨头。
白嬷嬷只觉得心酸,却又不好说什么,她拿出药酒倒入手掌中,然后双手摩擦搓的热热的,朝夏侯嫣的伤处覆去。她明显不敢用力,却还是感觉的到夏侯嫣的轻颤,“小姐若是疼只管哼出来,莫要憋着。”
“嬷嬷我不疼。”夏侯嫣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十指却早已嵌进了皮肉里。
白嬷嬷虽心疼,却也没说什么,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太了解这孩子的性子,这些年无论在夏侯家过着怎样屈辱的日子,她都默默的承受着,好像只有承受才能让那些人疲乏,才会令他们忘记她的存在。
用忍耐换安稳,当真心酸!
“嬷嬷,你跟随母亲很多年了吧。”夏侯嫣忍着痛突然问道,试图用闲聊的方式缓解疼痛。
“小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白嬷嬷并未抬头,默默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嫣儿始终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如此恨母亲,您不是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嬷嬷老了,很多事也和小姐一样看不明白,只是奴婢知道曾经国公爷也是十分疼爱夫人的,只是夫人有她自己的坚持,而她的坚持恰恰触犯了国公爷的底线,故而情分也便不再是情分了。”
“此生不负相见,那个人一定恨毒了母亲……”夏侯嫣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心思悠远。
“国公爷是不是恨毒了夫人奴婢不知道,但是夫人深爱着国公爷奴婢却比谁都清楚,爱上不该爱的人,最初便是个错误。”
不该爱的人……
夏侯嫣的心突然被什么堵住了,她看看床榻上安静躺着的母亲,她还那样年轻,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夏侯嫣甚至可以想象当年翩跹而舞的母亲遇到英姿卓荦的父亲时那种娇羞和妩媚,那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对未来的憧憬,一笑许终身,却也是误了大半生,这深宅大户,并没有母亲向往的自由和幸福,可是因为爱,她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和最初理想背道而驰的路,哪怕魂归异乡也在所不惜。
这便是女人的爱,那么痴,那么傻。
比起母亲,夏侯嫣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她的梓良哥哥虽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似父亲那般英气逼人,却是第一个在自己最不堪的岁月里还愿意娶自己为妻的男人,比起母亲,她的小幸福是不是更纯粹些。
夏侯嫣正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听一声撕心裂肺的高呼:“夏侯博!你好狠!”
“母亲!”夏侯嫣顾不得腿伤,急奔向突然坐起来的赫连氏,她抱住颤抖的赫连氏,试图用自己身体的温暖去缓和母亲暴躁的情绪。
“母亲别怕,嫣儿会保护你,嫣儿会一辈子守护你。”
“嫣儿……我的嫣儿……”
赫连氏嘴里絮念着,眼里的空茫逐渐氤氲出大片的湿气,她的手在空中摸索着,待触碰到夏侯嫣的轮廓,才稍稍平息了怒火。
“嫣儿,你是我的嫣儿。”
“母亲是我,我是您最疼最爱的嫣儿。”
“嫣儿,我的好嫣儿。”赫连氏摩挲着夏侯嫣的脸颊,她的手指滑过夏侯嫣的眉眼,再到鼻唇,仿佛每一寸都要通过触碰牢记在心中,只是她的笑容异常奇怪,竟带着几分愧意。
“母亲,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嫣儿会乖,会处处忍让,小心做人,你放心的去吧,去到您向往的故乡。”
“我的故乡……”赫连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幸福的笑,“我的故乡很美,那里的天河水像一条银色的绸缎,从天而降,云雾遮住了天河水的源头,我小时候常常想,如果我是一只鸟该多好,我要飞到天河水的源头去看看,听说那里有美丽的仙女,还有七彩的飞鸟……”
“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您会回去的,等嫣儿再大一点,可以出府了,嫣儿会带您回去的。”
“嫣儿……”
“母亲……”
“嫣儿,母亲终究是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赫连氏突然又激动起来,血气上涌,她再一次呕出一滩污血,血污发黑,喷涌而出溅在夏侯嫣的胸口上,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好不凝重。
“母亲!”夏侯嫣赶忙跪在床榻前,握着赫连氏的手再次紧了紧,不想却被赫连氏以更大的力量反握。
“嫣儿你答应我以后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都要原谅我,好吗?”
赫连氏没头没脑的话让夏侯嫣顾不得多想,她忙点头道:“母亲无论做什么嫣儿都不会怪您的。”
“还……还有,母亲平日里教你的那些东西千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夏侯博。”
“母亲,你……”
“听到没有!”
“嫣儿明白,嫣儿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像是交代完了后事,赫连氏这才稍稍松了力气,她缓缓躺下来,颤抖的手却伸进衣衫内摸索着,半响她掏出一条白色的链子在空中晃了晃。
看着赫连氏欲言又止的样子,夏侯嫣明了的接过了链子,那是一条十分普通的链子,兽皮打成的项圈上挂着似玉非玉质地,却十分透亮的牙骨,那些骨头分辨不出是何种动物,只觉得颗颗都很锋利。
“这个你收好,或许有一天用的到。”
说完,赫连氏的眼眸再一次恢复了空茫,她嘴角上扬,唇齿之间轻轻哼唱着好听的音律,像是对过去的缅怀,也是对往事的告别。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第三章 险遭侮辱
灵幡随风飘舞,白色的细纱在灵堂上空飞扬,远远望去那个“奠”字分外醒目,灵堂正中摆放着棺木,棺木四周布满了白菊,棺木中的女子一袭白衣,容貌姣好,她的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即便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下,她依然脱俗静好。
这是夏侯嫣的母亲赫连氏过世的第七天,本来夏侯府老太太的意思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随便火化了也便算了,但是国公爷夏侯博却格外开恩挪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让夏侯嫣尽尽孝心,也好在头七给死去的赫连氏多烧些纸钱,免得怨气太重损了祖上的阴德。
空荡荡的灵堂,只有夏侯嫣和白嬷嬷两个人守候着,实在凄凉的很。
夏侯嫣已经连续七日没有离开过灵堂半步,她不吃不喝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本就不丰盈的身姿此时更显羸弱,一旁的白嬷嬷干着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手中端着的饭菜已经热了好几次,若再去打搅小厨房,恐怕又要被旁人说三道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小姐,人已逝,再悲伤也是徒劳,活着才是最紧要的。”白嬷嬷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劝慰道,见夏侯嫣半响不吭气,她又再次提了提音调:“小姐?”
“嬷嬷,梓良哥哥这些天都不曾来过吗?”
白嬷嬷显然一时没跟上夏侯嫣的思维,愣了片刻才道:“奴婢不曾注意。”
“他应该来过的,只是不敢出现罢了,毕竟被那些人看到又要说三道四了。”
“小姐……”白嬷嬷抬眼正欲说什么,刚好看到夏侯嫣失落的样子,本来要说的话也突然咽了回去,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毕竟一个希望才刚刚破灭,另一个虽然在她这个过来人看来是那么虚幻,却总比没有强。
一个人,最怕的是没有盼头。
“嬷嬷我想喝水。”
夏侯嫣突然主动开了口,倒叫白嬷嬷无法适从,但她心里却说不出的高兴,忙声道:“奴婢这就去温水。”
“劳烦你了。”夏侯嫣抱以淡淡一笑,转而继续扭过头,看着灵堂上的棺木发起呆来。
风吹动灵幡,月色幽暗,她的孤影好似也跟着飘摇了起来。
女子麻布孝衣,不施脂粉,火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竟添了几分凄楚的美感。
空荡荡的灵堂上,夏侯嫣的声音显得空灵而悠远,还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
“母亲,过了今日他们便要将你挫骨扬灰,那个人要了你,却连死都不愿给你安稳居所,你可会恨他?”
“母亲,其实嫣儿一直都在骗你,嫣儿恨他,这些年嫣儿甚至日日诅咒着他,可是嫣儿又很爱他,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问候渴望他匆匆而过的身影能有对嫣儿的片刻驻足,这样的爱与恨让嫣儿好痛苦,可是好在,嫣儿对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奢望了。”
“母亲,梓良哥哥您还记得吗?就是当年衰败投奔在夏侯府家的孟小公子,其实这些年女儿一直暗中和梓良哥哥来往,他的学问很好,还做了大哥哥的伴读,他虽然没有父亲那般文韬武略,考取个功名却不难,最主要的是,夏侯府里,他是唯一一个敢和女儿说话的人,他说当他离开夏侯府的那一天,便是他娶女儿的那一日,对女儿而言,轰轰烈烈的爱本不属于我,比起母亲,孩儿更喜欢这种细水长流。”
“母亲,嫣儿真的很想你,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酸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