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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心有不轨才越要低调行事,如今如履薄冰,也只得冷暖自知。
夏侯嫣躺在软塌上,闭目休息着,那一刀其实并不算深,再加上黑袍人内力的帮忙和浮影药力的辅助,已经并无大碍,只是她必须装出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副样子的确帮了她不少,当时夏侯博带人来了之后,看到她受了伤,当即调动了更多的人,甚至连一丝警觉都没有,其中当然不乏发现女儿夏侯雪对启明寺背后的支持,在他动用了手段掩盖掉这些的时候,无形中也对女儿夏侯雪的动机更加怀疑,毕竟夏侯雪做的这些事和背后的安排,他竟然丝毫不知,这对他的权威可是一个很大的无视。
白嬷嬷在一旁伺候着,并说着这些天府里的情况:“六小姐日日精神涣散,又不许人靠近,一到了晚上的时候便开始啼哭,扰的整个园子的人都无法休息,不仅如此,听说老夫人得知了六小姐的遭遇,竟叫人用铁链锁住了六小姐,还打造了一个铁笼子,将发疯的六小姐关了进去。”
白嬷嬷说到此处顿了顿,瞧见夏侯嫣如扇的睫毛一直眨个不停,她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那孩子她去亲眼瞧过,真是不成样子,下人们也都是见风使舵的,见上面的主子也都不管不问,自己也便偷了懒。
浮影在一旁瞧着,只淡淡道:“小姐莫要动气,你自己还有伤。”
夏侯嫣深吸一口气,睁开的眼眸中射出摄人心魄的幽光,好似地狱鬼魅,她的声音极平淡,却又让人觉得悲伤:“浮影,当真无法治愈吗?”
“回小姐,六小姐精神受了打击,心灵也跟着受损严重,怕是药物难以治愈,唯有好生照看,细心开导,方可慢慢恢复。”
“是啊,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家人又这般无情,她只怕自己都不愿好起来吧。”
见夏侯嫣暗自伤怀,白嬷嬷忙宽慰道:“小姐莫要往心里去,当日的事实在是个意外。”
即便那是意外,可也不该对一个孩子动手不是吗?夏侯钰,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六妹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你便承受一万倍来抵偿。
想到这里,夏侯嫣一握拳,愤愤道:“铁靖回来了吗?”
浮影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已经传来消息,太子逃脱了,夏侯钰落在了我们手里,还有……”
“还有什么?”
“当日孟梓良意外在暗室里消失了。”
“他竟这样命大,也好,既然他走出了夏侯家,便让他无处可去,如丧家之犬岂不是更好?”
白嬷嬷见夏侯嫣已有了主意,忙道:“小姐的意思是?”
“嬷嬷,我们早前不是说过要找一个替死鬼来转移父亲的注意力吗?如今梓良表哥和三姐姐一同失踪,若我们稍微加把火,你觉得父亲会不会将整件事联系在一起想呢?”
白嬷嬷立马明白了夏侯嫣的意思,点点头道:“小姐妙计,坐山观虎斗实在痛快。”
夏侯嫣眼神一眯,静静的闭上了眼,只等着夏侯博的到来。
此时,从柳园出来的夏侯博满脸阴郁,夏侯紫鹃的哀嚎声还在耳边回荡,清海在旁边宽慰道:“国公爷不必介怀,老夫人也是怕六小姐出来吓着别人,况且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若被外人看见了也会损了府里的声誉,这样关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算是六小姐的福气了。”
夏侯博只觉得胸口郁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愤愤的一甩袖:“别跟着我,我要自己走走。”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清海看着夏侯博离去的背影,冷哼着低喃道:“装的这样伤心给谁看!”
夏侯博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母亲的住处,此时江氏正在屋子里吃茶,经过那日的事,江氏也是疲乏过度,此时脸色并不算好。
见夏侯博来了,江氏也便招呼着他坐下,驱散了其他人,二人关着屋子说些体己话。
“去看过六丫头了?”江氏淡淡问道。
“嗯。”夏侯博显然气不顺,只简单的应着。
“你心里再怪雪儿也要稳住了,毕竟雪儿对我们成事大有帮助,牢牢的控制住太子,就好比抓住了半个江山,这一点你不会不知。”江氏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儿子就是知道,才更加气恼,这丫头如今做事越来越没分寸,竟然没和我商量便……”夏侯博说到此处,却没在说下去,只是愤愤的一拍桌子。
“你的心思当我看不出来吗?你是真关心六丫头吗?你只是看到六丫头,想到五丫头若遭此一难,你该如何,我说的对吗?”
“母亲……”
“好了你不必解释,五丫头纵然和当年那个女人长的相似,你也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点你要明白,我是真想将她处置了好断了你的念想,可是你是我的儿子,我却不想因为外人闹的我们母子不合,所以这些日子我也想了,既然皇上看中了她,不如我们便承了皇上的情。”
“母亲!我们已经有了如意这颗棋子,为何……”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如意若真要为你我办事,就不会等到现在,她处处看似帮着夏侯家,却明显心里放不下当年将她送上龙床的事,她和那书生本是郎情妾意,你我却生生断了她的情谊,你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书生,她虽不说什么,我却明白她心里其实是记恨你的,而五丫头多年未曾得到父爱,你的一丁点好处,她便铭记于心,如今你若开口,她必然会同意进宫的事。”
“母亲……”
“好了!你不必多说,你现在已经被迷了心窍,凡事也看不透彻,这个主我替你做了,你退下吧。”几乎是命令,江氏眼中出现前所未有的果决。
夏侯博愤愤一握拳,低声道了句:“是”便退出了屋子。
阳光照在他英武的眉眼之上,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这江山本该是夏侯家的,如今被人夺去,那千机弩本也应该是夏侯家的,如今也已拱手让人,这些年他本以为心早就死了,却突然又萌生了一种渴望,可是连他最不能割舍的,南宫无庸都要抢走……
南宫无庸,你,休想!
——
果然,夏侯博出了清雅居,最终还是来到了潇湘馆。
有侍女看到他想要去禀报,他却挥挥手道:“不必了。”
那侍女是江氏的眼线,自然不会违夏侯博的意思,见夏侯博看着紧闭的屋门发呆,侍女上前道:“五小姐在屋内休息,身体已无大碍了,只是刚才哭闹了半天,现在又安静了。”
“哭闹了半天?所谓何事?”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休息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外边伺候的,若没有小姐的吩咐是万万不能进入内室。”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侍女离开,夏侯博才缓缓上前,他的手停在空中,刚要叩门,却听得里面再次传来了啼哭声。
“嬷嬷你说我怎们办,如今神兵谱被梓良表哥和三姐姐共同拿去,我该如何是好?这是不是说明父亲以后再也不会对我好了,我又要住回阁楼去,我该怎么办,嬷嬷你告诉我?”
“你说什么!”
门突然被人从外重重推开,夏侯博站在门口,满脸煞气,那是常年隐藏起来的杀戮,显然被夏侯嫣的几句话调动了起来。
夏侯嫣梨花带雨,见到夏侯博的瞬间突然跪倒在地:“父亲你都听到了吗?我……我……”
“你再说一遍,神兵谱被谁夺去了?”夏侯博怒不可遏的注视着夏侯嫣,他宁愿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假的,可是眼神扫过白嬷嬷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也对自己点点头,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了。
夏侯嫣只是哭,却不说话,夏侯博转而看向白嬷嬷道:“白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嬷嬷面色平静,缓缓回道:“国公爷,如今失踪的三小姐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神兵谱在小姐身上,当日竟联合着孟梓良和太子殿下,逼迫小姐交出神兵谱。”
“你是说太子殿下也知道了?”
“奴婢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的,但当日小姐见到的人的确是太子殿下。”
夏侯博在心里反复推敲白嬷嬷和夏侯嫣所说,如果太子知道,那么南宫无庸也就知道了,可是为何南宫无庸没有任何行动呢?还是说南宫霄和南宫无庸之间发生了什么分歧,南宫霄知道了神兵谱的事却没有告诉自己的父皇,莫非是想篡位?南宫无庸子女不多,只有太子一个儿子,除外便是五个公主,除了嫁出去的,只剩下一个毫无心机的九公主,按理说太子只要多等几年便可坐稳皇上的位子,何以要冒如此大的风险,难道……
想到整件事情中夏侯雪的参与,夏侯博突然心里一亮,这个女儿夏侯博还是了解的,这些年那些刻意伪装出来的好名声,那些从来不和自己打招呼便定下的决定,无一不是夏侯雪的野心,若说她有这个心思,他比谁都相信,为了早日母仪天下,夏侯雪觊觎神兵谱也未可知啊。
“父亲!当日他们逼迫我交出神兵谱后,又想将我软禁在暗室里,帮助他们将神兵谱上的神兵一一实现,若不是东方魅放在女儿身边的暗卫发现了秘道,恐怕女儿无法获救。”夏侯嫣见夏侯博果然起了怀疑,不禁再次加了把火。
夏侯博眉头紧锁,细细思量下,也觉得夏侯嫣如果说的是假话,为何孟梓良和夏侯钰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此时,铁靖忽然飘了进来,见夏侯博在,他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夏侯嫣擦擦泪道:“无妨,有什么便说吧。”
铁靖这才点点头道:“小姐,已经发现了孟公子的踪迹,他似乎要去塞外方向。”
“岂有此理,莫非是要勾结犬戎?”夏侯博想到了孟梓良多次向自己求取一个功名,却都被自己拒绝,眼下若是用神兵谱换取一世荣华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太子呢?”
“太子的人似乎也在派人抓捕孟梓良。”
“父亲,如此看来,定是梓良表哥偷偷携带神兵谱想要逃到塞外去。”
夏侯博紧紧一握拳,对铁靖道:“这件事是我夏侯家的事,我自会处理,你回去告诉东方魅,就不劳他帮忙了。”说着夏侯博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夏侯博离去的背影,夏侯嫣脸上的悔恨突然散去,眸子里隐隐透出的寒光直叫人无法直视。
白嬷嬷上前道:“小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
“接下来什么都不必做,父亲为了夺神兵谱,自然会出动这么多年隐藏起来的紫衣卫,只要南宫无庸稍微察觉,只怕他们之间的嫌隙就很难平复了,到时候他自顾不暇,还会有功夫来琢磨咱们这个局布的是真是假吗?”
“小姐是想让国公爷提早造反吗?”白嬷嬷突然有些明白夏侯嫣的做法了。
“那就要看咱们的皇上逼迫的紧不紧了,不过就算他暂时没那个想法,也防不住有心人的旁敲侧击啊。”
孟梓良是孟梓良,你可聪明点,太早被捉住就不好玩了,夏侯嫣看着远方,笑的魅惑森寒。
——
此时,荷香园内,琴声悠悠,情谊绵延。
那琴声时而低回,时而高亢,时而磅礴,时而婉转,抚琴之人的心思在琴声之中耐人寻味,却又无迹可寻。
女子一身淡蓝色锦裙,说不出的淡雅与高洁,眉目秀丽如画,肌肤胜雪,远远看去好似空谷之中的一株幽兰,她手指形如流水,软弱无骨,拨弄起琴弦来却自有一番韵致,女子专注的模样似乎更添了几分美感,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叫人难以呼吸。
偏偏这样摄人的曲音因为外人的打搅,发出“嘣”一声的杂音,曲止,弦断。夏侯雪微微蹙眉,抬头望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