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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半月,东方魅不知所踪,浮影和铁靖四处搜寻,仍然无果,好像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眼看着九公主和诸葛殇的好事将近,皇室之中的第一次狩猎行围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狩猎祭祀是南宫一族的老传统,据说南宫一族的祖先信奉月神,每年的五月都会举办一次盛大的祭祀活动,由家族地位最高的人主持,将所获得的祭品贡献给月亮之神以求平安昌盛。
后来南宫无庸夺得帝位,将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下去,早已不再是曾经祭祀的主题,祭祀成了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比试,更多的则是一种有益身心的活动,也是贵族们喜于参与的游戏,极乐贵族多善骑射,喜欢在马背上驰骋的快感,想着猎物四处逃窜,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射杀,那种感觉实在畅快,就好比一种征服,让人乐在其中。
夏侯嫣也在邀请之列,如今东方魅失踪,南宫无庸岂会轻易放她离开,自是寸步不离的找人看着,西宫俨然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况且在暂时还未确认东方魅在哪的情况下,夏侯嫣也的确不能走。
“全当散心吧。”
接到圣旨的夏侯嫣对浮影等人说道,并只带了浮影和铁靖相随。
队伍浩浩荡荡的驶向琢玉平原,一片皇家围猎场。
各自安排了住处,一切停当了之后,南宫无庸突然身体不适,便取消了第一天的围猎,夜幕降临后,南宫霄派人来请夏侯嫣,说是安排了篝火宴,夏侯嫣本不想去,却没想到南宫霄亲自来请她,夏侯嫣一听人不算多,也便答应了。
篝火宴远离其他贵族,却在月色最美的月牙泉边,暮色苍然,伴着悠扬笛音,星星火焰烧的温暖,其上野鸡发出诱人的香气,穿着红衣的南宫灵围在火边翩翩起舞,衣衫上的铃铛发出脆耳的乐曲,与那笛声相合,实在美妙。
南宫霄挤挤眼:“怎么样?还不错吧。”
夏侯嫣轻点了点头,喃喃道:“谢谢你。”
南宫霄一愣,笑道:“亏你有良心,还知道我是担心你整日闷闷不乐。”
夏侯嫣低头莞尔:“我向来有良心,不然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南宫霄爽朗一笑:“知道你厉害啦,不过他会回来的。”
听到他……夏侯嫣的笑容凝在脸上,却是尴尬,她和东方魅的传言宫里各个版本的都有,无非是些不中听的恶言恶语,东方魅为了她不要功名,她为了东方魅和南疆公主恶语相向,如今,东方魅终于弃她而去,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
南宫霄看出夏侯嫣心不在焉,赶忙道:“别多想,尽管本太子不喜欢那家伙,可是为了你,本太子也会尽力找寻的。”
“谢谢。”夏侯嫣再次莞尔,其实她是何其有幸。
远处,南宫灵也看到了夏侯嫣,不知是好日子将近,还是南宫灵越来越佩服夏侯嫣,见到她竟是十分欢喜,忙招招手高声唤道:“嫣儿姐姐,太子哥哥!”
夏侯嫣被这份快乐感染,忙跟着南宫霄走了上去,走进才看到背对着他们的诸葛殇,夏侯嫣神色一变,冷冷道:“你也在这儿?”
南宫灵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只当是夏侯嫣和诸葛殇不对付,忙道:“嫣儿姐姐莫怪,是我让太子哥哥别告诉你的,我是怕你不来。”
夏侯嫣在心里冷笑,这样的开脱也亏得诸葛殇想的出,不过倒可以看出南宫灵确实没有心机,夏侯嫣笑笑,挨着南宫霄坐了下来。
诸葛殇意味不明的瞥了眼夏侯嫣,低头而笑。
南宫灵提议要做游戏,夏侯嫣勉强答应,几个人围坐在火旁,浮影背对着大家击掌,若是掌声停了,玉佩落入谁的手中,谁就要表演才艺。
第一圈下来玉佩落入了南宫霄手中,南宫霄在笑声中赫然舞起了长剑,几日不见,他的剑术又有精进,甚至在原来的基础上大为改善,不再和从前那般莽撞,如今的他招式收发自如,剑气之中浑然天成的豪迈与潇洒,透着三分忍让与平和,柔中带着钢,钢中带着柔。
剑气收回,所有人都拍手称赞,南宫灵调皮的跃到南宫霄身侧,拍拍对方的肩话却是说给夏侯嫣的:“嫣儿姐姐,太子哥哥是不是很英姿飒爽啊。”
夏侯嫣淡淡一笑,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南宫灵的心思,连她都说服不了的太子,自己竟然可以劝说的了他,而且太子还比从前更加成熟更有魅力,她心里怎能不把自己看成自己人,只是她终究忽略了夏侯嫣和东方魅的情感,觉得那只是利益。
南宫霄敲敲南宫灵的头,眼里却带着炙热望向夏侯嫣,也许在他的心里,是有一份渴望的吧,只是他明白什么是顺其自然。
夏侯嫣故作不知,低头间却撞到诸葛殇的眸子,那是一双要将她看穿的眼神,带着几分霸道几分阴狠,她冷哼一声,回看回去,同样的不屈服同样的鄙夷。
掌声渐起,玉佩再次流动而出,这一次却落入了南宫灵手中,南宫灵脸一红娇嗔道:“哎呀我的才艺都表演过了,实在没什么再拿的出手,怎么办!”
看到南宫灵求助性的眼神看向自己,夏侯嫣莞尔道:“九公主是要我相助吗?”
“嫣儿姐姐有何高见?”
“听闻九公主的鞭子舞的和舞蹈一样好看,上次南疆公主挑衅在先,倒也没注意看,不如现在公主再表演一番如何?”
南宫灵当然是愿意的,可是在诸葛殇面前她总是带着几分娇羞,看向诸葛殇的眼睛里满是征求,只听对方道:“也好,正好臣也想看呢。”
“臣臣臣,你我即将成为夫妻,你怎么老是这么客气!”南宫灵发起了脾气。
诸葛殇故作木纳的看着对方,倒是南宫霄出来解围道:“九妹,好歹你也是快嫁人的人,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要知道诸葛兄对我也是如此的,而且他从小生活在男人堆里,哪会那些小女儿家的弯弯绕。”
南宫灵得到开解,也觉得南宫霄说的对,不禁又笑起来:“太子哥哥说的对,灵儿会努力去改的。”
夏侯嫣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南宫灵惹人怜爱的很,公主之躯,却也是性情中人,不似寻常皇亲那般骄傲无礼,虽任性了些却实在天性纯良,只可惜终究爱错了人,诸葛殇看着温文尔雅,实则却是野心勃勃,只是那是男人之间的事,夏侯嫣不好点破,也懒的去提醒谁,成王败寇,谁赢谁输本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这一刻,夏侯嫣却突然心疼起南宫灵来,她不禁道:“单单舞鞭倒也没什么新意,不如嫣儿给公主殿下伴奏如何?”
“好啊。”南宫灵当即赞同。
诸葛殇伸出竹笛一副殷勤的样子:“用这个吧。”
“这个怎能配得上公主。”夏侯嫣讽刺的瞥了眼诸葛殇,随即和浮影使了个眼色。
不消片刻,浮影准备了大大小小的碗盏,依次摆开,各自盛放了高低不等的水,夏侯嫣依次试了试声音,这才缓缓道:“公主,开始吧。”
清脆的乐曲从敲打声中缓缓流出,竟如山谷之中脆耳的鸟鸣,让人心情愉悦,最主要是演奏之人的心境,开阔,疏朗,坚强,果毅,无不透着吸引人的人生态度。
绵绵的情谊更是夹杂其中,像是情人的呓语。
众人听的痴了,都觉得夏侯嫣心思奇巧,可是谁又知道,这不过是她闲来无聊的时候和东方魅疏解心怀所创,那些日子多美好,不管西宫之外如何风起云涌,他们躲在自己的港湾,彼此依靠,以曲为乐,不为天长地久,却已然是朝朝暮暮。
是曲,更是相思,是感动,亦是怀念。
若不是南宫霄推了南宫灵一把,她恐怕要傻傻的听到曲子结束,这份内敛的情感看似如泉般清澈,却又是深刻绵长,好比她对诸葛殇的爱,从小便种在了心里,她常常嘲笑南宫霄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月光下,南宫灵将鞭子的精髓融入进舞蹈中,好不潇洒自如,她渴望自由,却又深陷其中,可是她不想像其他女子那般,不懂追求自己的幸福,她要守护的人,今生只要一个便足够。
诸葛殇喝着酒,眼神却再也没从夏侯嫣身上移开,她闭着眼,始终是对自己的厌恶,月下,她白衣出尘,扇睫微动,仿佛有巨大的感情在她心里膨胀,是什么让她如此痴迷,又是什么让她失态,原以为她只是想要更强的人留在身边,却不想,那人早已刻进了她的心里。
他真的没机会了吗?诸葛殇冷冷而笑,天生的征服欲让他热血沸腾,夏侯嫣,你休想躲开我。
笛声渐起,竟是追逐着对方的脚步而去,融合,交错,霸道的反客为主。
夏侯嫣猛一睁开眼,对上诸葛殇的眸子,曲子中的野心,曲子中的霸占和掠夺,都是那么强烈,偏偏被他掩饰成柔情,掩饰成爱慕,再看南宫灵,显然被迷惑,竟舞的更加卖力,她不禁冷笑,抬起下巴骄傲的看过去,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逃,他追,她停,他看,她出刀,他接刀,复杂的情绪在二人的曲音中你来我往,暗藏玄机。
南宫霄凝神看去,只看到诸葛殇眼中平静的深潭,他心里暗暗心惊:诸葛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看了才艺吃了野味,也到了分别之时,南宫霄先让人送走了夏侯嫣,又和诸葛殇一同送回了南宫灵,二人漫步在辽阔平原之上,皆是一路无语。
走到无人处,诸葛殇才开口道:“太子殿下有话和我说?”
“终是瞒不过你。”南宫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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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什么话便说吧,你我和别人自是不同,不必见外。”
真的不必见外吗?南宫霄在心里苦笑,若是如此,为何我唤你的是诸葛兄,你却唤我太子。
南宫霄顿了顿,还是道:“父皇前几日招我进宫,有意想让我呐嫣儿为妃。”
“哦?”诸葛殇面无表情,一双拳头却是握的生疼。
南宫霄不看他,又道:“其实我心里是喜欢她的,从前不懂感情,待一切沉淀下来,她的确是良配,可是父皇的意思却是因为她是巫族中人,又深谙神兵的制造之法,如今暴雨梨花没有大批用于军中,就是怕他日有人借机制造出抵御之器,就好比我父皇那样参透了千机弩,如今被血滴子取代,他仍然无法杀掉东方魅,所以我娶了夏侯嫣,势必对整个皇室都有好处。”
“皇上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我看夏侯小姐不是为了富贵便会屈服的人,她心里爱的另有其人。”
“是吗?”南宫霄瞥了眼诸葛殇:“既然你都明白,为何还要对她动了心思。”
见南宫霄灼灼的眼神看着自己,诸葛殇自然知道对方刚才的话都是试探,他突然笑了,缓缓道:“太子殿下不也是深知如此却还要一意孤行吗?”
“我和你不同!若她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的。”南宫霄辩解道。
“是不想勉强还是不想她被我勉强!”诸葛殇望回南宫霄,眼里却是阴狠。
南宫霄心里一痛,他终究是识人不明吗,女人看不准,连兄弟也是看不准的,他忽然仰天大笑:“诸葛兄,你知道我希望你和九妹快乐,有些东西你碰不得,也不能碰。”
不能碰吗?诸葛殇冷笑两声:“太子殿下的话,我会记住的。”说着,诸葛殇就要离开。
“诸葛殇!”南宫霄大声呵斥道,待对方顿下脚步,他才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别动她。”
诸葛殇闷声冷哼,没有回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