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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一步步剥落伴随的也是伤害。此时思瑞眼前忽然一片朦胧,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尽褪,只剩下对未来的迷茫。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还不是斑驳淋漓的残酷现实?
也许是今天相亲失败的打击,也许是和司惟关系彻底崩裂,也许是对四人名单的绝望,思瑞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救。
没有一个正常幸福的家,永远颠沛流离的居所,失败的爱情,惨淡的事业,灰白的小三形象,还有接受真相考验的一群朋友。
这样的人生还能得到救赎么?
一时间思瑞完全萎靡,惶惶然不知方向,关掉电脑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让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安静的真空状态。这种时候人往往喜欢怀旧,思瑞想到自己装古董的饼干盒,又记起那条硬币项链,心下一狠便打算把它扔掉彻底了断。
只是翻遍了新家所有角落都没找到那只饼干盒,思瑞拍拍脑门,意识到自己可能在盛怒下一时不慎把它落在了原先租的房子里。
眼看时间还早,思瑞换上羽绒外衣和靴子出了门,只当心情郁闷去散步。从新家过去打车的话得好几十块,思瑞考虑到自己的现状,还是乖乖坐上了公交。她的储蓄不多,必须省着点花。那个小区也是她无比熟悉的,十三栋十三楼c室,再回来感觉十分亲切。
“就把它扔到那条臭水沟里。”思瑞走出电梯,邪恶地叹了口气。
不过奇怪的事出现了,她手中的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试了几下都如此。思瑞一度以为自己认错了门牌号,还在想会不会有人跑出来说她在撬别人家的门行偷窃之事。
几经确认后思瑞肯定自己没有弄错,这的的确确就是她原先住的地方,借着走廊上的灯光思瑞细细观察,发现门锁有些问题。
租期未到,房东当然不可能过来动手脚。难道发生了灵异事件?
思瑞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今天的自己像被淋了一大盆狗血,败得淋漓尽致。心念一动想到了物管,于是思瑞蹬蹬跑下楼试试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物管大伯一听说这事就笑开了,“对对对,你家的锁让一位先生给换了。”
“先生?”
思瑞愣了愣,随即自然而然想到了司惟。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为了逮住她竟连她家里的门锁都敢擅自换掉。
思瑞咬牙,“他想换锁你就让他换吗?那是我的房子。”
她一定要去法院告他!她发誓!
物管大伯嘿嘿嘿笑着,上下打量一番思瑞,“你不是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思瑞跳开一步,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搬家?”
物管大伯喝了口水,小眼一眯,“是这样,有天晚上一位先生来找我,说你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打不通,他怕你一个人在家里出事,所以让我上去把锁撬开。结果打开门一看,嘿,你早就搬走了。”
思瑞嗤了一声,这大叔向来势利,估计看出司惟身价不俗才这么配合。
“当时我也是看那位先生紧张才跟上去撬锁。我说你是不是和他有仇啊,搬家都不告诉他?我如果有女儿直接送给他。”物管大伯炯炯有神的表情透露着“八卦”二字。
真的紧张了吗?思瑞想起那天晚上王克翔也曾说过司惟向他问起她有没有出事,该是真的担心了吧?一时间思瑞有些迷失,眼前好似出现司惟那张脸的影像。像他这样的男人也会有温柔的时候?温柔起来那张脸那眼神该有多迷人?
外面一声狗的咆哮打断了思瑞的神游,捏捏腮帮子,思瑞暗骂自己蠢货,下午刚和司惟决绝现在又犯花痴。
归根结底是她不讨厌司惟,这一点她自己明白。
“他有没有很生气?”
“没有。”物管大伯坚决地摇头,“他刚开始挺着急,后来看到屋子里没人就笑了,说:很好!他一定是看到你没事所以放了心,我还真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有钱人,真是太温柔太体贴了!”
思瑞闭上眼睛,听到这里她已经明白该大叔和他爸爸一样成功被司惟蒙蔽。那句“很好”不是宽心之语,而是带了些隐忍和怒意,那笑容也夹着危险和挑衅。
这才是真正的司惟,他不会放过她。
思瑞欲哭无泪,感叹世人就这样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到表象后的实质:那个男人明明是头狼,明明对她很凶,明明经常吓唬她,哪来半分的温柔体贴?
“你这有钥匙吗?”
“当然没有,在那位先生那。”物管大伯碰碰思瑞的手臂,不住地挑眉,“要不你去跟他商量?”
思瑞发现自己又嗤了一声,她疯了才会去找他,大手一挥,“帮个忙。”
“干吗?”
对着物管大伯笑得拽拽,思瑞一字一句:“撬——锁——”
司惟会这招,她也会,她可不是笨蛋。此时此刻思瑞终于发现自己有了些横扫一切的御姐气势。
物管大伯哼哼了两声,在听到思瑞说“会给你钱”的时候才笑容满面,“我进去拿工具,你等着。”
一走进里面物管大伯就对着妻子直招手,“老婆老婆,快给司先生打电话,说那位小姐在这儿。”
“就是五千块的那个司先生?”
“除了他还有谁,快!”
撬锁很顺利,几分钟搞定,思瑞给了物管大伯钱后走回房间,物管大伯则在门口装新锁。
那只饼干盒果然还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思瑞松了口气,庆幸幸亏司惟没发现它,不然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且先不说盒子里装着她很多秘密,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小时候暗恋隔壁班男生的日记,爸爸的信等等,光是那条硬币项链和卡片就足够她下地狱。
她和司惟两个人从未提及过当年,思瑞也只当从未有过那回事。可如果真是司惟送的,让他知道她收到礼物却硬是不去赴约将会是什么后果?如果不是他送的,问题更严重,司惟看到那张有他署名的卡片会怎么想?当她暗恋他还是脑子抽风?还是以为她自己制作卡片,进而认为她自编自导“小三门”勾引他?
总而言之这东西就是祸害,应该沉进臭水塘。
物管大伯新锁还没装好,思瑞只能在旁边等候。这屋子是她租下的,她自然必须最后一个出门。只是思瑞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她都琢磨出螺丝该拧哪了,物管大伯还在磨磨蹭蹭。
终于在思瑞催促n遍之后,物管大伯不情不愿地把锁装好。此时物管大伯手机铃声响起,他的声音也格外兴奋,“您已经到了我们小区?好好好,我们就在十三楼。”
靠之,果然通敌叛国。思瑞一把抢过物管大伯手里的钥匙,手簌簌抖着把门锁好拔腿就跑,却被物管大伯揪住了胳膊。
思瑞挣扎,“你放开!”
“司先生已经到了,马上就上来,你多等一会好不好?”物管大伯眼镜雪亮,作哀求状。五千块啊,他得做几个月,收了钱就得办事,他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救……”思瑞嘴巴被捂住出不了声。现在这状况很像那什么犯罪现场,可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思瑞抬脚踢了物管大伯几下,物管大伯死也不松手,极好地发挥了董存瑞炸碉堡的精神。电梯顶部圆圆的时钟滴答滴答慢慢走着,思瑞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是砧板上的肉。
来吧来吧,要命一条,她拼了!见到司惟她一定化身为无敌女勇士。
可是一想到饼干盒里那条罪恶的项链和卡片不能落入司惟手中,思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张开嘴狠狠咬住了物管大伯的手。这一下是致命的,物管大伯哆嗦着放开了手,思瑞推开他跑向电梯,手指在指示灯上犹豫了三秒钟,跟着思瑞折向楼梯。
这简直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殊死拼搏:楼下有司惟,身后有物管大伯紧追,几面埋伏。思瑞跑到十楼就趁机拐到住户那边,贴墙抚着胸口满意地听到物管大伯继续往下追的踢踢踏踏声。
司惟一定给了物管大伯什么好处,一定的。这位大叔可真是精打细算,不但赚了自己换锁的小钱,还赚了司惟那儿告密的大钱,如此人才屈居物管委实暴殄天物。
料想物管大伯以为她已逃出去不会再从楼梯返回,思瑞小心地轻手轻脚跑下楼。走到一楼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思瑞赶忙缩进暗处,一点点小心探出脑袋查看。
电梯旁立着的果然是司惟。幽幽灯光,晕晕蔓延,衬着那背影,每一处轮廓都有些虚幻,思瑞几乎看呆。
原来一个男人的背影也能这么好看……
思瑞深深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可耻……
电梯门开了,司惟迈进去,思瑞睁大一百五十度的近视眼想看清他的脸,却一片朦胧。在电梯门关上后三秒钟思瑞现身,一路跑出大楼。这个小区她很熟悉,几下拐弯就从一个侧门转到大路上。拦了出租车,思瑞飞快跳进去,整个人软了下来。
两相权衡取其轻,她宁可让司惟生气,也不能让司惟发现她的秘密。
打开手机,司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这样的司惟更让她心悸。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思瑞原本郁闷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看来和司惟斗争还有疗伤的功效?
22
枕边米黄色清新花语系闹钟的指针指向二,床上的人依旧翻来覆去备受折磨。思瑞在被窝里捧着头直哀嚎,“睡不着,睡不着。”
失眠的滋味十分痛苦,就是在静夜里呆呆数着分秒,头脑却无比清醒的可怕感觉。一睡不着脑子会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思瑞眼前便出现电梯旁灯光下那个朦胧的背影,像电影画面般一帧帧闪过。
难道说男人都喜欢一脚踩几船的游戏吗?
从前他可以在热烈追求嘉嘉的同时还来约她,现在在和其他女人火热的时候又对她紧追不舍,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最近接二连三的失眠让思瑞十分窝火,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切归罪于司惟,打开手机,思瑞发了条消息过去。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几十个混蛋打下来累得思瑞手都在发酸,不过想到明天早上司惟一打开手机就能收到这样的问候语还真是泄恨。
只是思瑞的希望再次落空,一分钟后手机震动,某人回复了。
“很荣幸,这么晚你还想着我这个混蛋。”
思瑞傻眼,司惟竟没有睡觉?思瑞下意识反应这男人身边有女人,否则一个单身男人怎么可能两点还不休息?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司惟真是在和女人做剧烈运动哪能这么快回复短信?
抓抓头发,思瑞眼皮抖了抖。她发誓她以前很纯洁,绝对得纯洁!
就在思瑞抓狂的时候又来了一条短信,这倒罕见,司惟从不会有废话需要发第二条消息。
“我好奇你怎么离开的?我三辆车守住三个门都扑了空。”
乍看到这条消息思瑞有些迷糊,反应过来后爆笑起来,在暗夜里尤其显得开怀。
这个男人果然可怕!他是一心想逮她,心思也十分缜密,竟猜到她不愿见她会逃跑,并且把她原先小区的三道门都安排人守住。只可惜这次老天眷顾她,因为那个小区不止三道大门,还有一个较偏的小门通往外面的菜场,当然也只有老住户才知道那条小路。而她就是从那条小路逃离小区拐到大路上打车离开的。
小碎花被子一颤一颤,思瑞的心情随之变得明朗。虽然她已预见到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被这个男人逮住,可这一刻还是十分开怀。
左右都是会遭司惟报复,不如逞逞口舌之快。
“你这个混蛋怎么会明白?因为我是仙女,仙女当然是飞出来的,懂了吧?现在仙女要睡觉了,你别再来打扰仙女。”
已经忘了是自己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