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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衣的姬正望着两情相悦的二人,蓝眸微闪。风吹起他那银色的发丝,抽打在脸上,使得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来。
这一天过后,桦鸳和玖黛的感情持续加温中,桦鸳脸上的笑容变多了,而玖黛也愈来愈依赖桦鸳。他们经常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就好像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在他们的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两年后,桦鸳和玖黛举行了订婚仪式,家族中的长老也格外地看重他们的结合,所有的人都向他们送出了祝福。
订婚仪式上,穿着白色燕尾服的桦鸳与穿着白色晚礼服的玖黛相携着穿梭在大厅内向来客敬酒。
当穿着黑色西装的的姬正向他们道贺时,桦鸳仅只是客套地笑了一下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数投注到美丽的未婚妻身上。而实际上,在这半年里,他们三个人再未像从前那般聚在一起过。
姬正不说话,默默地喝下杯中鲜红色的酒液,视线久久停留在那对幸福的未婚夫妻的身上。
夜色正深,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装设豪华的房间内。窗前,桦鸳与玖黛两人拥吻在一起。桦鸳的心中生起了对血液的饥渴,辗转吮吻着玖黛那白皙纤细的脖颈,继而张开嘴巴咬了下去……
这一刻,独属于情人间的呢喃软语消融在如水的月色中;这一刻,两人都对他们的婚姻满含着幸福的憧憬;这一刻,两人都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可以永恒不变。
然而,在订婚两年后,桦鸳渐渐察觉到玖黛在疏远他。每当同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的对接之时,玖黛都会迅速避开。问她,她也不说,总是微笑着搪塞过去,似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桦鸳感到不安,找到好友姬正,说出了心事。他们站在昔日三人经常聚在一起的鸢尾花丛中。
“或许是她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男人!”姬正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是,他的话音刚落,颊边的一缕发丝便被无形的利器割断,连带的,脸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来。
“呵呵,怎么,我说中了你心中的猜测?”姬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脸上的血痕也迅速消失不见。
“闭嘴!她不是那种女人!”桦鸳冷冷地说道。
“是吗?既然你相信她,那就没必要感到不安!”姬正望着桦鸳,蓝眸内闪过一抹复杂的深沉。
桦鸳久久不说话,已脱离当年青涩稚气的他俨然成长为一名英俊的男人。他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姬正望着桦鸳背影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晦明,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此后又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桦鸳因为家族内部事务繁多而与玖黛聚少离多,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愈来愈大了。
当长老们提出要为他们举办结婚典礼时,玖黛跟桦鸳提出了分手。她说,当初她与桦鸳订婚的选择太过草率了,直到她爱上了别人,她才发现以前的她太过懵懂无知,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桦鸳。她要同桦鸳解除婚约。
桦鸳听了之后非常震惊,但他依旧稳住情绪问她爱上了什么人。玖黛似乎是害怕桦鸳会报复那个人,所以她怎么也不肯说出口。桦鸳一怒之下便抛下了一句狠话:“别想我会对你放手,下个月的婚礼照常举行!”
玖黛的变心让桦鸳尝到了痛苦的滋味,深爱了多年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已经不在了,他的深情在玖黛的眼中早已变得一文不值。其实他并不想强迫玖黛与他结婚,只是桦氏家族的长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经过几天时间的平静心绪之后,桦鸳决定放弃玖黛。他不会难为玖黛,毕竟她是他的表妹。他会向长老说明是他变了心,是他想要解除婚约,玖黛是无辜的。
然而,就在桦鸳下定决心的当天,他收到玖黛写给他的一张留言便笺。便笺上写明让他在深夜十二点钟到附近的人类教堂去。她说她会在那里等他,并向他解释清楚一切。
桦鸳觉得蹊跷,玖黛不会不知道血族忌讳到人类的教堂去,为何还要挑上那么个地方约他?莫非是出事了?
怀着疑惑的心理,桦鸳当真在深夜来到了教堂,岂料,他刚一走进教堂的大门便嗅到了一股扑鼻的鲜血气息。
他觉得诧异,迟疑地唤了一声:“玖黛?”
然而,漆黑的教堂内突然被人点燃了一排蜡烛。在晕黄的烛光下,他见到满脸是血的玖黛正抱着浑身是血的姬正瘫坐在地上。
姬正闭着眼睛,银色的长发垂在地上,浸染在血液里。玖黛双眼空洞迷茫,脸上尽是悲痛过度以至于麻痹了面部神经的呆滞表情。
“玖黛,姬正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桦鸳焦急地问道。
玖黛抬起眼,在看清桦鸳的一刹那,紫色的瞳眸内喷射出无尽的愤恨来。
“桦鸳,算我看错你了!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爱的人是姬正!我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发现了你的真面目!现在姬正死了,我也不想再苟活于世上,我要追随他而去……但是,我要用我身体内流淌着的所有血液诅咒你生生世世都被怨念所纠缠,我要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幸福!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玖黛的紫眸倏地聚红,右手握着的十字架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脏,脸上带着悲绝的笑容,任自己的血液汩汩流出,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汪洋血海……
“玖黛!”桦鸳想要上前去阻止玖黛的自杀行为,却发现玖黛和姬正被一个结界所掩护着,他根本近身不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睁睁地看着玖黛流光自己的血液,桦鸳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迷茫。
“啊——!”桦鸳突然抓着头发,发出一声悲号。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教堂内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男音——
“我把玫瑰一般的心托在掌中呈现在你的面前,而你却像只污秽的乌鸦一般绝情地将其啄食。”
谁?是谁?
桦鸳迅速扫视着教堂四周,发现一名穿着神父衣饰的老男人正背对着他站在玖黛和姬正的后方。
桦鸳二话不说,右掌一伸,一道闪电发射了出去,但却被那层结界轻松地吸纳了。
只听那个可疑的神父继续念道:
“恨是这个世间最美味的毒药,我要亲眼目睹你吞下它。”
“你那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容颜,为何会在我的面前憔悴消损?”
“花瓣一般的瑰丽芳唇啊,而我却无法挽留她……”
桦鸳竟对眼前的结界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人设的陷阱给暗害了。虽然他没有直接伤害到姬正和玖黛,但他们的死显然是因为他,是他害他们丢了性命的。
这里是教堂,对他很不利,他必须赶快离开。然而,这时,因流光血液而死去的玖黛突然睁开了眼睛,尖声叫道:“不准你离开!”
同一时间,那个可疑的神父也诡异地念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怨念将纠缠你生生世世,千年不变!”
插在玖黛心脏处的血淋淋的十字架倏地抽离开玖黛的身体直接向桦的心脏飞刺了出去,而玖黛与姬正的身体也在那一瞬间逐渐消失无影。
桦在诧异中竟没能避过那枚来势汹汹的血十字架,就这么被它直直插入心脏,整个身体碰撞在墙壁上,落地时恰好栽进了一口早就准备好的巨大的十字架棺材内……
听完桦的叙述,姬道突然大叫了起来:“你撒谎!我哥哥姬正分明就是你杀死的!他有托梦给我!”
苏菲闻言,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虽然她不相信有“托梦”一说,但是,之前她也曾梦到过血色背景下的满身是血的男人,当然,那个梦或许是桦对她施加的血咒所造成的。不过,她做梦那是因为桦还活着的缘故。既然姬正已经死了,那么他托的梦还有可信的价值吗?
桦并未反驳姬道,银眸内深沉幽暗,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你没话说了吧?就因为玖黛喜欢上了我哥,你就痛下杀手,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今天一定要……”
“你给我闭嘴!”苏菲突然出声打断了姬道的谩骂,拧着柳眉斜睨着他,“长点脑子行不行?骂人都骂不出新鲜感来!”
“你!……”姬道被苏菲一堵,立刻愤恨地瞪着她。
“我什么?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哥到底死了没有?”苏菲淡淡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哥当然死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替他报仇?”姬道很不满苏菲的问题,认为那是对他哥哥姬正的侮辱。
“既然如此,那么,我想问一下,你们吸血鬼是不是都有托梦的能力?”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姬道应声,却在半途被苏菲打断。
“你们吸血鬼从世上消失以后托的梦还有可信度吗?”
“这……”姬道被苏菲这么一问,脑袋突然混乱了起来。
“没有。”一旁的风鬼给了肯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没有证据说明是桦杀了你哥哥。也就是说,你目前做出的暗杀及绑架行为都是纯粹的无礼行为,还因此惊吓到了崎儿。像你这种货色的,难保日后不会再次来闹事,所以,我今日还是把你的命给收了比较安心!”
苏菲笑了笑,打算扣动扳机。
“桦鸳大人,请您放过我们这一次,我答应您,下回一定会看住姬道,不会让他再叨扰到您了!”风鬼急切地向桦求情。
苏菲听在耳中感觉很不爽,依旧瞄准姬道的心脏,唇边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寒笑影。
姬道似乎还在想着苏菲刚才提出的问题,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们走吧!”桦最后说道。
“谢谢桦鸳大人!”风鬼说完便上前扶住姬道,一阵狂风过后,两人消失无影。
“哼!”苏菲突然将手枪对准了桦的脑袋,吓得崎儿急忙扯住她的衣服。
“妈咪,错了,那是爹哋!”崎儿伸出小手在苏菲的眼前挥了挥,误以为她是杀红了眼。
苏菲愈发觉得不爽,手枪在食指间转了一圈之后,收进牛仔裤的口袋内。
“看什么?”苏菲瞥了桦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
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目光中并没有平时的怒火,反倒是带着几许疑惑的情绪。
“你受伤了!”桦说道。
崎儿一听苏菲受伤了,急忙在她的怀里扭着小身体检查她的伤口在哪里:“妈咪,你受伤了吗?在哪里?在哪里?一定很痛吧?崎儿不要妈咪抱了,崎儿会自己走……”
“我来抱!”桦很是难得地提议道。
“嗯……”崎儿刚想说好的,却被苏菲打断。
“不必了,我没事,我生的孩子我自己抱。”苏菲说着已经率先走出了暗室。
回到家后,苏菲让崎儿呆在卧室内不许出来,而她自己则提着急救箱进了桦的房间。
桦有些错愕地望着她。
“需要我帮忙?”桦问道。
“嗯。”苏菲淡淡地应声。
“我要做什么?”
“妈的!左臂不小心中了一枪,幸好没伤着骨头,不过子弹头还陷在肉里。”苏菲一边说,一边从急救箱内拿出镊子、剪刀等外科手术需要的工具,利落地在酒精灯上加热消毒,继而自己挖出肉内的子弹头。
桦想帮苏菲缠上绷带,却被她阻止住:“我不是让你帮这个忙——”苏菲的额头上沁满了冷汗,嘴唇有些发青,不过她依旧咬牙挺着,“我是让你帮忙吸血,流出的这些血太浪费了,看着心疼……”
桦听了眉头直抽,他真的要败给这个女人了!不过他还真的按照苏菲说的去做了,毕竟他也不想看着那些血白白流失掉。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次回忆起以往的事情会有再次揭起心头伤疤的痛苦感觉,然而,当他真的回忆时却发现自己的心除了还有少许的钝痛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悲伤感觉。
而当他看到苏菲隐忍着剧痛让他吸取她胳膊上流出的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