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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猛地闭上了眼睛,为自己刚才的短暂性失神而感到不爽。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居然败给了眼前这个老怪物的眼睛,这让她震惊,也让她恼火。
“呵呵呵,你果然与众不同,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从我的这双眼睛前逃开的。那个女人能够生下你,也算她有点用处了!”夜幽看向苏菲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赏。
苏菲可不会因为他的赞赏而开心,她注意到当他说出那个女人时,他的嘴角边闪过一抹狠戾。
苏菲从床上坐起身,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发现自己和夜幽正处在一间封闭的房间内,内部是球形设计,墙壁洁白光滑,且不见门窗。
房内只放着一张床,也就是她身下的那张,空荡荡的让人有种囚困的小鸟一般的窒息感觉。
自始至终,苏菲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坐着静观其变。不过,她倒是很想见一见那个生下她的女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你难道不对那个生下你的女人感到好奇吗?”夜幽像是看穿苏菲的想法,自顾自说着,手中也在瞬间多了一样遥控器。
他按下一个按键,那光滑的墙壁上瞬间显现出一面类似于液晶显示屏的画面,然后,苏菲见到了那个女人……
画面中的女人拥有一头黑亮的长发,面容娇丽,细看之下竟与苏菲有几分相似。那女人也是表情淡漠,不过她的淡漠与苏菲的有些不同,她的眼神无光,整个人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尤其令苏菲觉得诧异的是,那女人居然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这是现在的她?”苏菲并没有看向夜幽,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画面中的女人看。
“你终于说话了!”夜幽笑道,“是的,她现在生活很安逸,而且正在孕育着一条小生命!”
苏菲不由地斜睨了夜幽一眼,嘴角几无可微地动了动。
“不过,她现在孕育的并非我的孩子,当然,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要管你叫一声姐姐的!”夜幽微笑着,就好像在说着一件完全无关痛痒的事情。
苏菲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突然,画面中女人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像是因疼痛而扭曲的样子,只见她开始张开嘴巴发出痛苦的嘶吼,笨重的身体推翻了身边的家具。苏菲看到她裸露在睡裙外的小腿上有鲜红的液体流下,越流越多。
奇怪的是,尽管女人瘫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却没有一个看护人员前去帮助她。苏菲的嘴唇抿了抿,漆黑的眼眸竟是眨也不眨地盯着画面看,全无一丝惊讶的情绪流露。
“你这是在惩罚她吗?”苏菲淡淡地问道。
“呵呵,怎么,你心疼她?”夜幽仔细观察着苏菲的反应,不过他失望了,因为苏菲的眼神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不忍的情绪,反倒是流露出淡漠的神色,标准的一副与己无关的态度。
“你找我来就是想让我看这样的画面吗?”苏菲轻挑柳眉,惯有的冷笑爬上嘴角,“还是说,你只是想将我召回来替你服务,威胁的筹码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
“呵呵呵……”夜幽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你很聪明,这是我一开始的想法,不过,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为我办事!”
苏菲的身形一僵,这个老怪物很狡猾,她搞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你就不想多知道一些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是你的父亲?”夜幽将画面中女人的声音放大,充斥着整个空荡荡的房间。他似乎很喜欢听那个女人痛苦嘶喊的声音,也或许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苏菲而已。
苏菲不以为意地冲着他耸了耸肩,意思是,你随意!
伴随着画面中女人那一声又一声的哀号,夜幽讲述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画面中的女人名叫夏草,与夜幽相识之时,她才二十岁,是夜幽特意挑选的二十个代孕妇之一。
夜幽并没有和她们发生肉体关系,只是利用科学技术将自己的精子植入她们的子宫内与卵细胞结合。夜幽因为体质的关系,他身体内的精子存活率非常低,在二十个代孕妇中居然只有夏草成功受了孕。
在受孕之前,夜幽就曾与代孕妇达成协议,在生下孩子后,他会给她们一笔优渥的补偿金去过她们想要的生活,对于生下孩子的事情她们务必要对外守口如瓶。
结果,夏草在怀胎期间同肚子里的孩子培养出了感情,她宁愿不要那笔优渥的补偿金,宁愿冒着被追杀的危险也要亲自抚养那个孩子。因此,在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躲过看护的监视,毅然决然地逃了出去。
此后,她一边躲避着夜幽的追踪,一边等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她的日子过得很拮据,但是她很快乐。不过,她最终没能躲过夜幽的爪牙。当夜幽的爪牙发现她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没有了孩子,她将那孩子送到了孤儿院。她跟那些人说孩子夭折了,夜幽知道后很生气就让人将她抓了回来。
她似乎做好了被夜幽惩罚的准备,可是她万万没料到夜幽会以再一次代孕的方法折磨她。
再一次代孕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是,这次夜幽使用的不是人类的精子,而是改良后的动物的精子。
当然,由于人类和动物的基因不合,夜幽的尝试并没有成功。不过,这是何等惨无人道的做法!
为此夏草哭过闹过,也千方百计地寻死过,直至将自己逼疯。疯了之后,夜幽仍然没有放过她,依旧用改良后的动物精子进行尝试。这么多年以来,夏草一直在疯癫的状态下被夜幽折磨着。
去年,夏草终于受孕成功,不过她整个人已经变得完全不正常,每天都坐在椅子内发呆,看护喂她吃饭她就张口,看护不喂,她也不会喊饿。
她活着,其实早已经死了……
“啊——啊——”
画面中,凄惨嘶哑的哀号声依旧持续着,当地面上流淌了一大滩鲜血的时候,两名看护才慢悠悠地推门进来替女人清理下身。
“通知神父,要生了!”两名看护对视了一眼后,一名看护说道。接下来便是女人更为凄怆的哀号,以及看护那嫌恶鄙视的低咒。
苏菲对于生产的画面并不陌生,毕竟她也曾有幸经历过那么一次,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
夜幽并没有详细说明,他只说了夏草在怀她的时候逃掉了,之后被他捉到,然后就让她继续代孕。而且,他还无比自豪地对苏菲说起此次夏草将会诞下一只人虎兽。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苏菲淡淡地问道。
“杀了她?呵呵,菲儿,你要记住,杀一个人很容易,不过,要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更有乐趣不是吗?你的性子与我很像,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夜幽冲着苏菲露出慈祥的微笑。
苏菲想吐,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反她只是勾唇一笑,一脸的不以为然。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夏草在怀孕的时候要逃掉,因为夜幽是一个举世无敌的大变态。在夜幽面前,姬正算什么,艾瑞和顾雨薇又算什么,他们只不过是些蝼蚁瘪三的角色,夜幽才是真真正正的老变态。
她收回以前对夏草的埋怨心态,如果是她,她也会将孩子送走,只要孩子能够安全,能够拥有正常的生活,那么,即便见不到父母成为孤儿又有什么关系。
苏菲再次看向墙上的画面,她看到里头人影攒动,她听到看护在说产妇大出血,明明只是画面而已,她却好似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般。
那个彷如破碎布偶一般躺在地上供人摆布的女人,那个她二十二年来从未见过面的女人,那个正在诞下不明怪物的女人,那个此刻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她的妈妈……
苏菲的心有种钝痛感,不过她知道她此刻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喂,老头,带我去看看那个人虎兽吧!”苏菲站起身,淡淡地说道。
夜幽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在他所有的弟子中,敢直呼他“老头”的也就只有艾瑞一人而已,不过那家伙不成气候,死了也活该。如今,苏菲居然也毫不做作地喊他“老头”,这让他的心里竟生起一丝亲切之情来。
不过,他知道这丫头狡猾得很,就连他也猜不出她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呵呵,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生活才不会乏味!
“好啊,菲儿,爹哋现在就带你去!”夜幽说着,便上前搂住苏菲的腰。
“死老头,离我远点!”苏菲一把推开夜幽的那张俊脸,“你还想来场乱伦的戏码不成?”
“呵呵呵……哈哈哈……”夜幽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越来越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儿了,够狠,够冷,够猖狂!
当苏菲和夜幽走进夏草居住的那是房间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而夏草则如被解剖的青蛙一般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看护见夜幽进来,急忙将孩子抱给他看。苏菲瞥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眸光划过一丝震惊。人类真是太可怕了,居然想到用不同物种进行杂交,眼前的这个孩子,拥有人类的身体,但是浑身上下全包裹着一层幼虎的皮毛,耳朵长在脑袋上方,一双虎眼微微张开,恰好与苏菲对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感觉?苏菲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人不人,虎不虎的东西很可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不被妈妈期待生下来的孩子更可悲的了!
“它是公的,菲儿,是你弟弟,可以养来给当宠物!”夜幽半真半假地笑道。
闻言,苏菲愈发觉得那东西可怜,与她一母所生,却连“男的”这个词都没资格拥有,公的,呵呵,还是她弟弟?妈的,夜幽这个老怪物根本就是想激怒她!
她还偏不称他的意!
“神父大人,这女人怎么处理?”看护毕恭毕敬地同夜幽说话。
夜幽看了苏菲一眼,直接问看护:“你们看着办吧!”
“那,我们就将她直接扔进后山喂狼吧,反正实验已经成功了,留着她也没什么作用!”看护嫌恶地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出口的话比南极的冰川还要冷寒。
“菲儿,你看?”
苏菲没理夜幽,走上前,狠狠地甩了那名看护两耳光,同时冷笑道:“放屁!没有这女人,你以为那鬼东西能活得了吗?把她的身体治好,养好,让她给那东西哺乳!”
苏菲知道,此刻应该杀了夏草给她一个彻底的解脱。不过,她总觉得夏草这么多年来仍旧死撑赖活着的原因,是在等待着什么。她当然不会自负地认为夏草是在等着她来救她出去,不过,她相信如果夏草有清醒的意识,她一定会咬紧牙关活下去的。
直到此刻,苏菲才承认自己的心确实是冷酷残忍的。
听了苏菲的话,夜幽原本冷寒的眸光再次变得慈祥和蔼,苏菲,她做的事情果然深得他心。
“按照菲儿的话去做,治不好她,你的命就赔上!”夜幽平静地说道,语气很自然,但听在那两名看护的耳中却是冰冷异常。
苏菲转身走出房间,夜幽却拉住她的胳膊说道“菲儿,你来抱抱你弟弟,它很可爱……”
“老头,如果你和老虎在一起给我生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我会更开心!”苏菲冲着夜幽挑了挑眉头,戏谑地说道。
夜幽的面皮有些挂不住了,咳嗽了一声走出房门。
“菲儿,你跟爹哋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出了门,夜幽忍不住转过身望着苏菲。
“这恐怕跟你的遗传有关系,委婉不了。”苏菲淡淡地回道。
“菲儿,跟你说话需要勇气!”
“总比你念的那些酸得要死的华丽字眼来得直截了当。”
“呵呵,你的嘴巴也如你手中的枪一般犀利逼人啊!”
“老头,有话就直说,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苏菲冷笑着望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