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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宝宝看着眼前那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当撒娇卖萌装傻都没有用的时候,她就只能恢复本来面目了。
原本轻闭着眼的月溯,忍不住睁开眼来看着那安静了许久的小女子,这可真是不像她的风格啊,还以为一路上她一定会大吵大闹想方设法让自己理会她。
只见司徒宝宝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该不会,是在想麟王?!
月溯的心中闪过一丝恼火,他伸出脚去踢了踢司徒宝宝的脚尖,口气恶劣,“你在干嘛?!”
“没。”
“胡说,是不是在想麟王?”
“是。”
“……”
突然这么少言寡语,让月溯真的很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想法,要不就带着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让谁都找不到他们。
轰隆隆……
马车外传来一阵低鸣,阴沉的天空划破几道刺眼的闪电。
林中狂奔的双头犬不安的仰天长吠着,四道身影快速的从树梢上掠过。
“王爷,看来宝宝姑娘就在那座庄园里了。”
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的庄园,双头犬显得越发的烦躁起来。
纳兰天麟眼神一冷,宝宝,等着他!
天地之间突然挂上了一副巨大的雨帘,豆大的雨水狠狠的砸下,马车之内更显得格外的安静。
听着这雷电交加的声音,司徒宝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月溯看着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难道,她和很多女子一样,怕打雷?
“哼,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快速的在司徒宝宝的穴位上一点,她立刻松了口气,活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
揭开帘子一看,灰色的树林全部笼罩在雨水之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忽然,车厢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月溯立刻挺高了警惕。
“公子,后轮有些不太对劲。”马车夫紧紧的拉着缰绳,此时山路崎岖,加上大雨,路面泥泞易滑。
“找个地方避雨!”
前方有个小村庄,马车夫心中一喜,立刻策马快速的靠近。
然而,这死寂一般的村庄,让他的眼皮一跳,“公子……”
“何事?”
“这个村子,好像没有人啊。”
无人村?月溯撩开车帘,看着那一个个草房,破旧的栅栏,鸡笼里没有半点活物,可是看起来却不想荒废了许久的模样。
“先避雨在说!”
寻了一个草屋,月溯将司徒宝宝带了下来,马车夫在外面守着,顺带喂喂马。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里没有太多的灰尘,椅子凳子床榻都还在,只是却没有半个人影。
“看起来,这里的人走没多久。”
桌边的司徒宝宝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盯着某个方向。
“你……”
月溯觉得她有些古怪,只见司徒宝宝僵硬的抬起了手,指了指墙角。
那里,堆着一坨血衣,看起来分外刺眼。
轰隆隆……外面的雷声越发的沉闷,压得人心好像要喘不过起来。门砰地一声被撞开,狂风带着雨水撒了进来,司徒宝宝的脸色有些惨白。
月溯用凳子挡住了门坐了下来,看着对面那略微发抖着的女子。
“怎么,你怕?”
兴许这个村子是遇上了强盗,被血洗了而已。
司徒宝宝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此时此刻,实在是像极了她看过的恐怖片啊!要说司徒宝宝什么都不怕那是假的,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你说,会不会有鬼啊?”
哪怕是点上了蜡烛,屋子里也是阴沉得很,外加下雨天空气中十分潮湿,司徒宝宝都能听见屋顶漏雨的声音。
“你说的,是这个吗?”突然,眼前放大了一张阴森的脸,带着诡异的笑容。
三秒钟的沉默之后,“啊——”一声尖叫划破天空,司徒宝宝一脚狠狠的踹向月溯的胸膛,却被他一手抓住。
“怕吗?”月溯的心情一下子大好,就这么抓着司徒宝宝的脚踝。
然而,眼前那张小脸瞬时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面打着转,都说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特别是月溯这张妖冶的面容,他还特么的拿着烛台照在自己的脸上!
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看着那眼泪几乎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司徒宝宝,月溯的心中一软,有些慌的放下了烛台和她的脚,“……我只是闹着玩的。”
然而司徒宝宝的表情却好像在告诉他,玩过头了!
“……不会有鬼的,有鬼的话我也会一剑杀了它!”月溯作势就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哪知道,司徒宝宝居然无比认真。
“你拿的是剑,不是符!傻帽!”难道他不知道鬼的身体是透明的吗?
傻帽?他好心想要驱走她的害怕,反而被骂了?
月溯当下沉了脸,他闷闷的坐了下来收起了长剑,“就你长得这样,鬼也不会看上你!”
司徒宝宝一愣,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要抓也抓你才对!”
“……”
“公子,看我发现了什么!”
这时,马车夫闯了进来,手中竟是拿着一个包袱丢到了地上。
和墙角的那坨血衣一样,包袱里竟然是各色的血衣。
“这个村子好古怪啊!好像人刚走不久,屋子里还有一股浓郁的药味,方才本想给马找点水和,那口井上还绑着一条黑带子。”
黑带子?!司徒宝宝一惊,“你是谁,井口上绑着黑带子?”
“是啊!我看奇怪,就没有打水了。”
月溯看着司徒宝宝的脸色,“你知道些什么?”
只见她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袖子捂着口鼻,“那黑带子是在警告路人不要饮用!只怕这个村子是感染了瘟疫!村民们才搬走的!”
瘟疫?!
果真,马车夫和月溯齐齐变了脸色。那么那些血衣,可能是就感染者吐出来的污血了!
外面的雨没有丝毫的停止,只是月溯却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多呆。
“上车!”
……
双头犬站在裂崖上,却是迟迟不肯进那庄园。
前去打探的鸦羽终于赶了回来,“王爷,庄园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宝宝的影子!”
来晚了吗?她又被带走了?!
此刻的雨将他的衣衫都淋湿了,水滴顺着发丝从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流了下来。地面泥泞,也看不出什么脚印,而双头犬灵敏的嗅觉在雨水的冲刷下也派不上用场了!
“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咻的一声,他已然跃身奔到了前方。
马车放慢了速度在林间移动着,只是车厢偶尔会偏移一下,路太滑,让那马车夫也心惊胆战。
司徒宝宝脱下了一件外衫丢了出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那草药熏一熏自己的身子。就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瘟疫,她才会如此紧张。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疫苗这种东西。
砰地一声,车厢突然剧烈的一晃,月溯及时的接住了司徒宝宝差点掉出去的身子。
“公子,后轮支持不住了!”
马车夫的话音刚落,后轮正要撞上了一块凸起的尖石,瞬时间整个车厢便掉了下去,剧烈的撞击将车厢弄得四分五裂,月溯想也没想便将司徒宝宝紧紧的护在怀中,只是两个人依旧摔了出去。
“公子!”
马车夫想要停下来,可是这马似乎被雷声吓得失去了理智,带着他便一路狂奔而去。
司徒宝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一路上压断了不少灌木枯枝。而月溯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几乎要为她挡去一切的冲击。
直到他的背狠狠的撞上了一棵树干,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雨水花掉了他们的面容,司徒宝宝只觉得头昏脑胀,当她清醒的睁开眼,落入眼帘的便是月溯那张带着数道血痕的妖冶面容。
“……”小受……怎么会……
他紧闭着眼,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司徒宝宝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没事吧?”
不会吧……司徒宝宝僵硬着身子,弱弱的探向他的鼻息。
那精明的双眸忽的一下便睁开,嘴角一勾,“死不了!”
“……”
一阵沉默之后,司徒宝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能放开我了吗?”
虽然对方是个美男,可是司徒宝宝现在一点想吃他豆腐的心情都没有了。
月溯立刻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两个人狼狈的站起身来,浑身满是泥泞。
抬头看了下这长得都差不多的树林,要从哪里出去才有出路?
前方似有一条小河,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走了上去。雨水融入小河之中,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没有打算上前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的衣衫。
这河水,如果是从方才那个村子流下来的,那谁还敢用啊?
“救……救命……”
一个微弱的声音几乎要埋没在雨声和雷声之中。
司徒宝宝的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是,有人需要帮助!
而月溯的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是,有人就知道出路!
“这里!”
他拉着司徒宝宝的手臂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奔去,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倒在溺水之中的一名年轻男子。
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腰部,似有暗色的血染红了他的青衣,融入了雨水之中。
“你是这里的人?!知道从哪里出去吗?!”月溯抓起那人的衣襟就问,司徒宝宝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好烫!
“他发烧了!”
手指打上他的脉搏,司徒宝宝的脸色有些严肃,再扒开他胸前的衣襟一看,便缓缓的抬起头来盯着月溯,“他感染了瘟疫!”
什么?!月溯立刻站了起来退到一边,“你还愣着做什么,离开他!”
然而,司徒宝宝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她检查着男子腰上的伤口,抬起头看着斜坡,看来他和他们一样,可能是在雨天赶路便从这里滑了下来,又撞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司徒宝宝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角按住了他的伤口,又触碰到了里面扎着一根什么东西,“伤口里面有东西,要拔出来,不然他很危险。”
月溯有些难以理解她,“他感染了瘟疫,你会被传染的。”
哪知道,司徒宝宝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那我也得救。”
行医者,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此刻认真的司徒宝宝让月溯觉得有些陌生,这还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女子吗?看着她艰难的移动着男子的身体,月溯深吸了口气。
“我来吧。”
轻而易举的将男子的身子放平,“要我怎么做?”
司徒宝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帮我按住他。”因为要拔出那根东西,应该会很痛。
雨水冲刷着他们三人,月溯固定好男子的身子,司徒宝宝缠着布料的手摸索到了他的腰间,握住了那凸出来的一角。
她不知道,纳兰天麟就在这附近。
“王爷,雨太大了!”
云鹤看着此刻的纳兰天麟,心有不忍。王爷尊贵之躯,怎么能这样淋雨呢?
这该死的雨!纳兰天麟紧紧的握着袖中的手,连同双头犬也十分暴躁的刨着地面。
树上的鸦羽望着这完全被笼罩着的树林,心中压抑得无法宣泄,终于,饱含内力的声音穿透在整个林间,“宝宝——”
这声音与雨声融为一体,远在小坡下的司徒宝宝一愣,她转过头去,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
同样是习武之人,月溯当然知道,只怕纳兰天麟他们已经在附近了。
“宝宝,快一点!”
“……嗯。”再不动手,这名男子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她深吸着气,为了减少男子的痛苦,她必须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二、三!
撕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