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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谨言拉起温小婉的手,把温小婉的手托到自己的下额处,慢慢地磨擦起来。拉长的眼睛微微闭起,那垂下来的弧线美好的如一弯新月。
聂谨言的苦衷,温小婉清楚。听到聂谨言是有想办法,要把她一起带走的,温小婉来时的着急火气,也不都消失了。
她若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聂谨言借口把她带出皇宫,很容易的。但谁叫她不但是个有品级的一宫之掌宫。
还有雪上加霜的事,最近她还因为假对食事件,被炒成了太监女神,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呢。
聂谨言要是突然开口向嘉嫔要她,哪怕嘉嫔肯给,也会引来众多怀疑的——聂谨言总不能说是为了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强要人家嫔位主子的一个从六品掌宫宫女吧。
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呢,温小婉在聂谨言拉着她手的时候,往聂谨言的怀里靠了靠。
说来有意思,当初她虽然是抱着宁死不为帝王妾的想法,勾引聂谨言的。但从第一眼看到聂谨言,直到现在,她竟然从来没有在心里抵触过聂谨言,反而觉得靠近这个人就会很舒服。甚至连聂谨言是个太监这样的想法,都很淡了。
这样相依相偎了一会儿后,温小婉忽然在聂谨言的怀里,低低地笑了出来。
聂谨言最是了解温小婉这种笑声,他把温小婉的手,移开他的下颌,没舍得松开,拉到了腿一侧,睁开眼睛问她:“可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这个节骨眼,温小婉也就不在乎聂谨言的措辞不当了,她这哪里是鬼主意,她这明明是灵机一动。
“我画几张新衣服的样子,你装作不经意地靖王爷看,他看了以后,一定会想带着我的。”
温小婉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相当不错了。
她就不信了,她一不借用五千年文明的诗啊词的,更不借用周董唱的那个连她都听不清楚歌词的《青花瓷》,她只借用一点她那一时代的衣服样子,应该不会遭天谴的吧。
聂谨言无奈叹气,头上一排黑线,他没想到温小婉竟这么敢想,凭着那种女红水平,竟还有勇气有自信地憋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想想温小婉做给自己的那件内衣,他虽一直贴身穿着,但他并不认为那样的做工能叫做工。那顶多算是连成片了。
很难想像温小婉设计出来的衣服样子,堆到靖王爷那里,会起到什么作用。别原定想法没达到,反惹了靖王爷一肚子气,倒坏了事。
不过这种伤温小婉的话,聂谨言是不会说出口的。他由着温小婉任意胡闹,后果由他来担着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培训了,噢噢……
非常感谢亲们的留言啊!
PS:小蜜蜂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2 0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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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终得出宫
小福子自从六岁那年,到了聂谨言身边;被有计划地□过后;派任第一件小工作开始;他接到的任务一直都是处于不显山不露水的层次的。
直到如今;他顶上‘婉儿姑姑对食’的名头,他才觉得他备受他们家司公大人的重用。只是这种重用;着实叫他手忙脚乱。
比如拿着温小婉亲自画的新衣样图纸;在靖王府;靖王爷必经的小路上,做迎风流泪的思念状,等待着手里的图纸被靖王爷一眼看中。
如果没有被靖王爷一眼看中;他就要坚持一直这样做下去;直到化成一尊新的‘望妻石’。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比他们家司公老人家,对他仁善许多。在他第三天,拿着温小婉画的新衣样稿时,他苦逼的模样,终于被靖王爷那个骚包发现了。
靖王爷看到温小婉的设计衣样,顿时眼前一亮,仿佛被压迫了多年的农奴,终于看到了解放的曙光,激动得几乎又要昏过去了。
在得知这份设计图纸,是出自于永孝宫从六品掌宫婉儿小宫女之手后,他连夜换了朝服,直奔了皇宫而去。
等靖王爷赶到皇宫门外,才晓得皇宫已经宫禁了,四门紧闭。
依着靖王爷的性子,就要去拍宫门了,幸好他左右跟着的侍卫还算靠谱,拼死拦着。
宫禁以后的宫门,那是随便拍的吗?若真有关国家大事还好,仅仅因为个把件衣服,不顾祖宗规矩、惊扰圣驾,就算是亲王,这种大罪也难消受啊。
靖王爷虽然一直不太靠谱,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有些主意的,否则也不会接连两代帝王,他一直都受宠。不爱权只是其中之一,更不能少的是他头脑清楚、目光犀利。
当年龙耀做太子时,他就坚持拥护龙耀,直到龙耀登基为帝,都记得他当年的支持之情。
但要靖王爷在这个时候,回转靖王府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他百爪挠肠,恨不得立时能见到设计出那些衣服的宫女,并与之促膝长谈,深刻交流。
靖王爷就这样在轿子里偎了一宿。
清晨,宫门才开,他立刻睁开眼睛,催促着手下轿夫,抬起轿子直奔了永孝宫。
他难得起这么早、还入了宫,竟然……仍没有去乾清宫早朝。
快要到了西六宫那道门槛,久不入宫的靖王爷才反应过来。西六宫并不是他随意能去的地方。
西六宫与东六宫,以及正三宫是不同的。
西六宫那是皇帝后宅中的后宅,是皇帝众多嫔妃所居住的地方,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
自古就有外臣不见内眷一说,无召不得入内。靖王爷不管穿衣领域里如何癫狂,在其它之处,该有的节操还是有的。
他的轿子停在西六宫的首道门外,他自己在轿外面,来回走了几趟后,果断坐回轿子里,吩咐着两旁侍卫,“起驾,本王要去乾清宫上朝。”
两旁侍卫几乎是一齐抬头——太阳西边出来了吗?他们家王爷竟然想要朝议了?他们可没给他们王爷带多余的衣服出来啊……
温小婉接到圣旨的时候,是当天的中午。
她正指挥着永孝宫里的几个小宫女,侍弄着晋安帝龙耀新赏给他们家主子嘉嫔的几盆菊花。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温小婉听完圣旨内容时,有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这才几天时间,聂谨言就做到了消无声息把她弄出宫去。温小婉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可是温小婉那纠结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永孝宫里大多数人,对于温小婉的离开,都是持有悲观安慰的。
在他们觉得,从永孝宫从六品掌宫的位置,调去靖王府里做掌事姑姑,用为官的地域来相比,这简直相当于从繁华富庶的皇城调到了喝西北风都塞牙的大西北。实在谈不上是恭喜的。
温小婉一边听着嘉嫔黄沛莺拉着她的手,泪眼朦胧地说着蓄叨地话,一边欣赏着锦蓝知道她离开后,那副既惊又喜的纠结表情。
她的离开,之于锦蓝,绝对是一件好事。只有她走了,锦蓝在永孝宫才能提升来,才能更好地达到她想要爬龙床的目的。
哎,这个可恨又可悲的小姑娘,看来她要重复了原主婉儿的路了。
这世间阻止不住的,除了时光流水、生命流逝,就是人的野心了。
温小婉不想劝锦蓝什么,她很清楚她的思想与这个时空女孩子的思想不一样,她即使说了,锦蓝也不会听的,还得以为她是羡慕嫉妒恨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中,她不干。
嘉嫔似乎想交待她一些私密话,借着说要赏温小婉些东西的空当,把锦蓝支使出屋子。
等锦蓝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了,嘉嫔黄沛莺才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绣金线的暗黑色荷包,塞到温小婉的手里,极低的声音说:“把这个交给顺王爷,就说……让他万事小心、珍重身体,本宫会……会替他佛前祈福的。”
这种事,嘉嫔做得轻车熟路,原主婉儿与她配合得也是轻车熟路。毕竟那顺王爷龙啸是嘉嫔的初恋。当年,像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没少做过。
要不那次在慈宁宫的门口,顺王龙啸也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当着她的面,问候黄沛莺是否还好的。她也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念什么词,忽悠顺王龙啸的。
她这么做完全不是为了黄沛莺,她不过是觉得顺王龙啸在原小说里,有些事情做得非常不地道罢了——女人之间的争斗,你个大男人插手进来,算个什么事。
依着嘉嫔娘家的地位,哪怕她是嫡次女,她的身份也不足以嫁给一位皇族王爷为正室正妃的,而黄沛莺就偏偏在这个不可能里,找出了一条出路,借着一次诗会,硬是把看着温文儒雅,其实眼高与顶的顺王龙啸吸引住了。
不但如此,黄沛莺极有心计。她和龙啸之间的事情,除了原主婉儿,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连着锦蓝这个贴身丫头,竟然也被她巧妙地瞒过了。
不公开的私情,偷偷摸摸的约会,还把顺王龙啸痴迷得非卿不娶,当时读小说这一段时,温小婉其实是很佩服黄沛莺这份手段的。
后来黄沛莺以父命难违,参加了选秀,临入宫的那天,还私下找过顺王龙啸,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好伤怀。直到龙啸哭得也跟着肝肠寸断。
是以黄沛莺后来进宫,由黄美人一步一步地封为嘉嫔,顺王龙啸也没对她死了心,俨然成了心头难以抹去的朱砂痣。
温小婉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越发不明白黄沛莺这是想做什么,都已经嫁做他人妇,孩子都为了他人折腾掉一下,干嘛还死拉着前任男友不放?
就这样温小婉带着黄沛莺塞给她的荷包,以及她自己从原主婉儿那里继承来的财产,离开了永孝宫。
很好,她总算是完成了她穿越进这本坑爹小说里的第一步成功之路——顺利离开这座比基塔那摩还像监狱的地方。
她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上了,就是挂着她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想法。
永别了,晋安国最最草泥马的地界。
温小婉的心情,是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几乎难以抑制地要大笑出来。来永孝宫门口接她的人,自然不会是聂谨言,而是她的那位假对食真战友小福子。
小福子接过温小婉身上背着的包袱,与温小婉错开一步的距离,他在前面走,温小婉默默地跟在后面。
自从有他们的流言传出来后,他们两个几乎就没有什么私人语言了。
小福子每次见到温小婉,都像见到神婆,既恭敬又害怕,避之如洪水猛兽,可没有最开始时,每次见到温小婉,多少还能带出些鄙视的眼神呢——他一直觉得温小婉傻了吧叽的,没脑子。
如今他才发现,就是这个傻了吧呗没脑子的姑娘,把他们高高在上的司公……上了。
这叫人多么不可思议。
小福子不敢和她说话,不代表着温小婉也不和他说。
快要走出皇宫大门时,温小婉总算平抚了心头的惊喜兴奋,可以维持正常的表情了,于是她开始不怀好意地逗弄起小福子来。
“福公公……”
她这一开口,前面走着的小福子脚就一个哆嗦,差点腿软到跪下去。
“可不敢当,婉儿姑姑,您还是叫我小福子吧,”
小福子连忙转身,自动自觉要给温小婉行大礼。如果说聂谨言在他心里是玉皇大帝,这会儿,温小婉就是王母娘娘了。
“哈哈,我以前叫你福公公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前几次找聂谨言都是有事,温小婉没心情和小福子逗弄,这回出了宫,她心情轻松了不少,也愿意和自己这位阶级战友拉拢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