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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看着他的样子，陆子归也是一阵感慨，真是难为他了，一个小小的孩子，自己实在不该再问起此事，陆子归心下几分歉疚，杜鹃看在眼里，忙拉着小山到了一边，没人注意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迅速的逃开了，正是砚台！这几日里，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就会出现阿香被杀的那一幕，就好像是心魔一样，不停的缠着他，如影随形。砚台不能停止责怪自己，可是现在没人认为是他的错，尤其面对小山，砚台痛苦的发觉：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小山都有勇气去面对，难道自己就要一直这样畏畏缩缩的吗？想到这里，砚台咬了咬牙，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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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连日里衣不解带的伺候着红袖，所有人都没有了笑容，红袖一直以来是大家开心的源泉，可是现在她成了这个样子，看得人有些心伤，私下里杜鹃悄悄地问过陆子归，可是女儿家面皮薄，她问的糊里糊涂，陆子归自然也就回答不上来，看着杜鹃的脸色有白变红、有红变紫，挥袖而去。杜鹃找到灵漪，又支支吾吾的问了一遍，灵漪自然知道她的担心，说道
“当时我们去的及时，想来阿香也是担心这个，所以当时比谁都急，放心，红袖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如果我们真的去晚一步，后果我真的不敢想象，红袖平日里是开朗，可是也是个烈性子，这也算老天的眷顾吧！”
杜鹃听了，也为红袖感到庆幸，可是随之而来的担心让她眉头紧锁，她低低的说道
“姐姐，我们女儿家视贞操和容貌都若性命般，红袖原本就是貌美如花，可是现在，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疤痕，姐姐，红袖醒了，该有多难过呀！我看了，都想杀了那个禽兽！”
灵漪想到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啊！红袖素来对自己的容貌是颇为尽心打理的，想来肉体和心里上都受了不小的伤害，不管怎么样，只要红袖能够好起来，自己就算是寻遍天下名医，也要让红袖恢复如初，是的，只要红袖能好过来！
房里，淡淡的熏香弥漫着整个房间，福伯在床边坐着，泪眼模糊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红袖，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红袖哇！你可不能有事啊！平素里只要我老头子一个劲的唠叨，你早就蹦的三尺高，跟我老头子顶起来了，现在你这样不动不哼的，老头子不习惯哪！红袖，咱们主仆三人不是说好了吗？在哪里都一起，可是你看看，你这样静悄悄的，让我和小姐怎么办哪！老头子还要看着你出阁呢，到时候老头子还要替你和小姐看大门，咱们都好好的，老天，要是遭罪让我老头子来好了，不要再难为小丫头了！”
福伯无子无女，待红袖一直如亲生女儿般，自从红袖成了这个样子他就每天过来跟红袖说上俩句话，用他的话说：红袖最烦听他的唠叨了，要是听了，那还不爬起来跟他顶上一通！每日里早晚，福伯都要跟红袖说上俩句，别人劝也不听！小山和富贵每日里都要采些野花放在房间里，小家伙知道红袖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每日里去摘些新鲜的回来，小山对着红袖说道
“红袖姐姐，那盆杜鹃花又都开了，你上次不是都把花瓣给扯下来了吗？现在开的好看极了，你快起来看看哪！还等着你天天给他浇水、照顾它呢！”
灵漪也担心红袖会不会像自己那样，睡上个一年半载的！陆子归摇摇头，说道
“不会的，情况不一样，红袖这是身体受到了重创，所以她自身的恢复也是急不得的，但是，我敢保证，她肯定会醒过来的，就这一俩天吧！”
听他如此结论，灵漪总算是放下了心，时间早晚而已，只要自己好好照顾，红袖应该会好起来的！砚台躲了几日，自从下定决心以后，他反而平静多了，这日他来到了红袖的房间看她，自从那次跟红袖结过梁子以后，砚台就喜欢上了她，只是不善表达，接二连三的误会反而让红袖避他如蛇蝎，这回，看着静静不动的红袖，他说道
“红袖，你现在总算能安安静静的听我说话了，可是，我宁愿不要你这个样子，还要你每日里活蹦乱跳的，即使不理我也没有关系的，红袖，我喜欢看你气鼓鼓的样子，我从来没想过要捉弄你，红袖！”
他边说着，握住红袖的手放在颊边，滚烫的泪珠滴滴落在红袖的手上，猛的，砚台抬头，对上了红袖睁开的双眼，他站起来叫了一声，以为会听到红袖呵斥的声音，可是他疑惑了，对上那双纯净透明的眸子，只听眼前的人问道
“大哥哥！你为什么哭？”
闻讯赶来的人也都呆住了，看着那天真的眼神，忘记了反应！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人非昨
灵漪看着红袖眼睛眨呀眨的，像是蝴蝶的翅膀微微的颤动着，直觉得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只见红袖转着眼珠子打量了四周一番，嘴里嘟哝了一句
“为什么看着我！”
说完居然蒙上了头，不看其他人！砚台激动地搓着双手，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福伯看着红袖，很想上前把被子掀开，仔细的从上到下看看，确定红袖好好的。陆子归没有感觉到红袖的不同，毕竟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与红袖整日相处，熟悉的了解。一边福伯刚想上前，只见红袖猛的把被子掀开，笑颜盈盈，说道
“啊！我吓你一跳！咦？你怎么不怕？”
说完瘪着小嘴、眼眶泛红，看起来要哭了，这下福伯懵了，倒退几步，他指着红袖，吸着凉气，手指颤着说道
“她、她、她怎么这个样子？红袖不是这样的！”
听他说完，灵漪上前一把抓住红袖，不理她的挣扎，忙连声的问道
“红袖，红袖，你知道我是谁吗？”
只见红袖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含着，过了半天用那只手摸上了灵漪的脸，灵漪顾不得脸上沾染的唾液，期待的看着她，红袖歪着头，说道
“啊！漂亮，姐姐，给我！”
说完伸手就去摘灵漪头上的发饰，杜鹃听了踉跄了一下，只见富贵呆了半响，嘴里蓦地说出来句
“傻子！”
说完他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灵漪直觉得天旋地转，其他人也都忘记了反应。福伯冲上前拽住了红袖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只见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可能是觉得有些痛，红袖张开大嘴，眼看着就要瓢泼大雨下来，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红袖，莫不是真的成了，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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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上有伤，红袖倒是没有下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半响，看得她不停地哭闹，又很快的被逗乐，好奇的看着小山和富贵，三人在一起，俨然是玩小孩游戏玩的很是快乐！灵漪苍白着个脸，摆了摆手，说道
“走，我们出去说！”
双肩耷拉着，哪里还有一丝的高兴，砚台仿佛丢了魂，一直由着陆子归把他牵了出去，愣愣的没有反应。大厅里，静寂的可怕，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又从哪里说起！半响，灵漪张口，问道
“当时见红袖的时候，她头上是不是有鼓鼓的肿包？”
陆子归困难的回道
“是的！当时确实是有的！我记得很清楚！”
灵漪不说话了，杜鹃为难的看着她，沉声问道
“那、那、那就是说红袖的头被打了、是吧！”
福伯早就愣了，他想着刚才红袖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念着
“红袖成了傻子？红袖成了傻子？”
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好端端的红袖怎么会是傻子呢？
刘氏等着富贵回来，半天不见人影，想是又到哪里玩去了，自己独自一人也无趣，干脆也过去，顺便看看小山如果愿意的话，自己也好好准备准备。想到做到，她出了门，一溜的到了大门口，老杜正躲在墙角里，刘氏看了笑道
“老杜哇！你莫不是要学耗子吗？驮着个背还蹲着，不难受哇！得，我不跟你扯了，我进去了啊！”
说完自己进去，没注意到老杜跟没听见似的，看也不看她。等进了大厅，看见人都齐齐的，她问道
“红袖好点了没有？”
杜鹃点点头，刘氏说道
“那我去看看她！”
说完转身往内室走去，杜鹃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几人仍是静静的，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一会儿的功夫，刘氏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像是受了惊吓，她口吃的说着
“红、红、红袖是、是、是不是不对劲啊？我、我怎么瞅的、瞅的跟、跟个…”
“傻子！是吗！”灵漪面上含冰，仿佛能把人冻伤，刘氏呐呐的不说话了，客厅里又多了一个木头人！等了半天，富贵出来了，大大咧咧的，刘氏见他不知趣，一把住耳朵拎到了一边，耳提面命道
“你还不懂事，没见大人都心里有事吗？都烦着呢！别添乱，一边呆着去！刚才还和小山哄红袖，怎么出来了？”
富贵揉着红通通的耳朵，呲牙咧嘴，说道
“红袖姐姐睡了，小山让我出来看看。你们干嘛吗？红袖姐姐不是已经醒了？她好端端的呢！”
刘氏看他没当回事，气道
“那哪算好，你红袖姐姐成了、。。，你还高兴哪！没见以前她多伶俐的一个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不叫人难过哪！”
富贵说道
“那怎么了，红袖姐姐还是她，只要她好好的就行，时间长了就好了！”
“对！”福伯的一嗓子把所有人都惊了一惊，福伯走上前对着灵漪说道
“小姐，红袖一定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我带着她寻遍天下，也要找人治好她！小姐，红袖丫头命苦哇！遭了这么大的罪，我老头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了一个傻子，一定要把她治好！”
灵漪被当头一声给喝醒了，是啊！红袖即使成了傻子又能什么样，她既然能够醒过来，也一定能够恢复如初！自己不能看着红袖一辈子这样下去，要挽救她，让她变成以前的样子，一定可以的！灵漪的神情坚定了起来，红袖，你一定可以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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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累了，红袖早早的睡了，嘴角流出一丝口水，杜鹃细心地替她用手绢拭去了，是啊！红袖，以前的你是惹人爱，现在的你是惹人怜，姐姐说得对，你是珍珠蒙尘，等到拭去浮灰，还是你熠熠动人的光彩，红袖，我们都不能没有你！砚台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夜深人静了，他站在外面望着夜空，陆子归也睡不着，走出来见砚台愣愣的，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还在想红袖？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砚台摇摇头，说道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接着一桩，让人都反应不过来！可是我没想到，红袖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阿香死了，红袖傻了，我都是看着的，先生，我该怎么办哪？”
陆子归叹了口气，认真的问道
“砚台，我素来不把你当成外人看，你答我句真话，你是真的喜欢红袖吗？”
砚台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久，才说道
“我想是吧！先生，我已经在阿香的坟前发过誓，会永远的替他照顾小山。至于红袖，我想我是配不上她的。没错，我以前是喜欢她，可是看到她成了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居然想逃。呵呵，我喜欢的是她好的时候，她变了我就有了别的想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