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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一定很伤心。”
“…………”
他居然没有大惊失色地说“你怎么知道”,让我很没成就感:“虽然我的确有轻微的人脸识别障碍吧,但是这世上有些人的脸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纪北也算是其中之一。没办法,谁让他当初在我面前闹得太厉害了,想不记住都不行。其实这么多年没见着他也早把他忘了,但昨天一见着他,我就发现我还记着仇呢。话说你俩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了么,他是我亲弟弟。”
“我那是随口乱说的,再说长得像也不一定是兄弟嘛,看你这一身的禽兽气质,我突然觉得他也可能是你私生子。”
“………………”
“不过你说他是你亲弟弟,为什么你俩的姓不一样?”
“他全名叫杨霁北,雨齐霁。”
这兄弟俩的名字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装:“你来找我是为了帮你弟弟?”
“不是,”笑容重新浮现在他脸上,“我是想跟你合作。你和高华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他和小北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想必只要你开口他会很乐意回到你身边去的。而我也正好抓小北回去结婚,老头子因为他气得心脏病复发,现在还在医院里吊着命呢。”
“杨先生的算盘打得真不错。”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我要是不配合呢?再好的算计不也得落空了?”
“虽然提报酬这么庸俗的东西是我不对,但是我答应你,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的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绝对在所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之前有没有人想歪啊有没有啊~
、阴影
说实话,我着实被他这句话弄得愣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我慢慢地说道:“不知杨先生你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妻子呢?”
“我目前还是单身。”
“好吧,假如你有一个深爱的妻子,某天突然发现她跟别人上床了,你会怎么办?”
“……跟她离婚。”
“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回到一个背叛过我的男人身边?就因为这是一个以混乱、滥交和HIV著称的圈子?”
“我没有……”
“杨先生,虽然我跟你性向不同,可是我的爱情观还没有坏到堕落的地步。他和纪北是一时冲动也好,是旧爱复燃也好,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没打算回去犯贱。在高华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是抖M还是有病啊?至于纪北肯不肯为了你们父亲违背自己的性向,那是他的事情,和我这个外人无关。”
从椅背上取下外套,我冲他扬扬手:“多谢款待,我该回去了。”
跟杨东霆的这顿饭对我来说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托他的福,我又想起了六年前纪北那出折腾……真他妈不想回忆,那大概算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阴影了。
那时候我跟高华交往还不到一年,总担心着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我,跟个少女似的,思春以及死蠢。
于是纪北就在我这日复一日的担心中被我召唤出来了。
照杨东霆的话来看,纪北这个名字是杨霁北在圈子里用的假名。纪北是高华的不知道前几任,据说算是高华之前的那些男友中交往时间比较长的一个,大概有半年多吧。交往时还不到十五岁,嫩得出水。高华当时也是有点想要长久的,可是纪北身后的家庭似乎挺有来头,碰巧那时候两人之间也出了点问题,就分了。
这些都是后来高华跟我说的。在遇到我之前高华的私生活其实非常混乱,在我们这里的同志圈中算是花名在外的一个人。当初孙尚飞知道我是在和他交往时,气得差点跟我绝交。
可是时间渐渐地过去,他的表现正如他对我的承诺一样,是真正地收心了。就连最反对我俩的孙尚飞,也开始在我面前说起高华的好话来。有时候我偶尔任性闹点小别扭,他还会帮着高华来劝我,自诩为“帮理不帮亲”。
其实仔细想想,七年着实不算太长。可是才过了七年,我们所有人就都忘记了高华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真可笑。
纪北当时的手段其实很拙劣。算起来他那时候也就十七岁左右,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弄得也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可那个时候我正处于毕业的关键时期,他跑到我学校去闹,结果全校老师都知道我是个同性恋。在班里的职务被撤,选调生的名额也顺势落到了别人的头上。还好我之前参加了研究生考试,本来只是想锻炼锻炼,没想到竟成了我唯一的退路。
但这并不算完,因为他闹到我家里了。我从没想过我那远在另一个省份的家庭会成为他攻击我的工具,当头发已经花白的父母和正在准备高考的妹妹坐了一夜的火车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性向。
就这样被迫出柜。
然后是爹妈和妹妹轮番的哭泣与劝说,几乎让我崩溃掉。唯一能让我坚持下来的理由,也只有高华了。可是高华并不能帮到我什么,因为纪北身后的势力。这大概也是他之后决定从公司脱离出来自己创业的原因。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简直是暗无天日。
而这件事的影响到我研究生毕业时还存在。我因为“品德作风问题”失去了留校的机会,只能去校外跟诸多本科生硕士生抢工作,争得头破血流。
不过后来爹妈他们渐渐地接受了高华,这其中有高华的表现的缘故,也有孙尚飞在旁边劝说的缘故。听说我和高华买了房子后,我爹还说要过来看看,却因为身体不太好一直没能成行。
可惜……他大概再也没机会,去这个我曾经的爱巢看看了。
、过往
头晕眼花地结束了上午的课,就在我为到底要去哪个狐朋狗友家蹭饭以及用什么理由蹭饭而发愁时,孙尚飞打来了电话。
“卧槽卧槽,春运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火车站人还是这么多!卢子你快来接我,我和大明带的东西太多挤不出去了!”
我在跟高华摊牌的时候没有哭,被杨东霆用那样的话看不起时也没有哭,可这个时候我却真真正正地哭了:“恩,马上去。”
在他还没听出来我声音不对劲之前,我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的感动在见到孙尚飞的行李时彻底消失了。三个大男人从火车站好不容易回到孙尚飞他家,个个都累得跟狗似的。
“你只不过是去了一趟三亚而已,买的东西怎么比我妹从香港旅游回来时都多啊!”
果然,对于多年的损友,是不应该有感动这种情绪的。
在孙尚飞家里解决了午饭和晚饭问题,顺便借了几百块钱。他原本想留我住下,但考虑到明天要精神十足地去跟高华分手,我决定还是回自己的小屋去……
今天是二月十四号,情人节,每个人都好幸福以及好性福啊。
我跟高华是在七年前的二月十五号正式交往的。
第一次上床,则是在GAY吧相遇的那个晚上。二零零四年的十二月二十五号,月圆,无风。
那天是圣诞节,我原本打算通宵打游戏犒劳下自己,孙尚飞说学校附近的一个GAY吧似乎有活动,硬是把我拽了过去。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为这件事后悔不已,我却十分感激他。
因为那天我遇到了高华,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然后我就走不动步子了。我鼓足勇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正想着要怎么搭讪,他就冲我笑,说:“我认识你。”
接下来一切都顺畅得恍如梦境,就连跟着他去宾馆开房都如此顺理成章。
那也是我的初夜。
后来我才知道,高华这人是有点处男情结的。我和纪北的第一次都是经由他手,所以他对我们就比对他的其他情人多了些怜惜……呵,我们。
这个词真心讽刺。
我那时候傻了吧唧的,上床前还在嘴硬说自己性经验很多,因为在我跟他聊天时有很多人来跟他打招呼,很熟很暧昧的样子。我就觉得他肯定会嫌弃没什么经验的人,比如我。他半信半疑地做了,然后我就跟一个小处女一样出血了……最后疼晕过去。疼,真他妈疼。
我的初夜如此惨烈,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忍不住菊花一紧。
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肛裂了。好不容易扭回宿舍,托孙尚飞跑小诊所去开了药,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间烧得厉害把孙尚飞吓个半死,我居然还满脑子都是如果被高华讨厌了怎么办。当真是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元旦那天高华打电话来约我吃饭的时候,我幸福得要昏过去。我不知道我烂到极点的床技何以入得了他的眼,我只知道我大约是被他看上了。这个认知让我直到坐在餐桌前还激动得无法平静,拿刀叉时手都有点抖。
我们就这样当了一个多月的固定床伴,我在他的调教下飞速进步着,从一开始的生涩到最后的无比契合。他只当我在这方面有天赋,只有我知道我每次和他做|爱时都调动全身细胞去观察他的所有反应,牢记住他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要怎样去迎合怎样去抚慰……
情人节那天我们跑去海边玩,没想到半路出了车祸。车子从斜坡上翻了下去,好在下面是草地,除了受了点轻伤外都没什么大事。但是因为地方比较偏,直到半夜救援队才赶过来。
我撕下衣服,想着以前看过的急救步骤给他包扎,却在进行到一半时被他按住:“你也受伤了!”
“啊?”我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上血淋淋的一个大口子。但是真的,在这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
那时候我眼里全是他,没有自己。不像现在,我会为了自己去反抗他的控制欲和大男子主义……什么时候我们都开始变了呢?
救援队来的时候,上车前,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听见他说:“做我男朋友吧,我会收心的。”
我听见我说:“我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我因为春困所以把码字时间都拿来碎觉了这种事情我会说么!于是今晚失眠了厶
、质询
拿钥匙开门时我意外地冷静。推开门后闻到好大烟味儿,熏得我头晕:“怎么不开窗透气?你是想中毒还是想怎样?”一边火速跑过去把窗子全部打开,还把厨房的抽油烟机开开了。
贱,真贱。
我在心里把自己从头鄙视到脚,可还是忍不住干这干那。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开好了窗,沏好了茶,手里还拿个苹果正削着。
“想好跟我说什么了没有?”我把苹果递给他,随手又拿一个削起来。
他仿佛无意识般地把苹果啃完,终于开口:“我没有跟他上床。”
我的手顿了顿,又接着削起来。红色的果皮和米黄色的果肉分离,一圈圈地在下面盘旋着,却不断开,也不掉下去——这是我非常热衷的游戏。记得高华有次心血来潮扯着苹果皮帮我量了,居然有四米多长,惹得他惊叹好半天。谁能想到那么小的苹果上居然能藏下这么长的东西呢?
“我是说真的。我的确跟他搞过暧昧,抱过,也接过吻。但是我没有跟他上床。”
他表情那么诚恳,我却想起了没什么关联的一件事。
记得小时候,我跟妹妹一起出去玩,看到一个鸟窝。我想上去抓鸟,但是那棵树树干很光滑,没什么落脚的地方。我试了半天上不去,也就不了了之。回家后我妈问我有没有不听大人的话去爬树翻墙,干一些危险的事。我很大声地回答:“没有!”
我这样回答着,就觉得我也许真的没遇见过一棵爬上不去的树,我一整天都在听话地带着妹妹玩儿。那天妈妈奖励我一块水果糖,我觉得非常甜。
长大后我明白了,我心里其实是想去爬树抓鸟蛋的。但因为没有实行,我就心安理得地当它是我自制力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