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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时候,估计最热闹的就是文昌庙了,哈,人人都想文昌帝君庇佑,求佛祖,求老君都有,唯有这城隍这时候正好冷清,咱们来作伴好了。”
越说越高兴啊,好在这人吸收了经验,这一次一进去就客气的很,庙祝看着有了人气,有了意外收入,也欢喜,大虎更是直接递上十两银子开路。立马偏院三间厢房就是他们的了。利索啊!总算是安心住下了。
有了住处,大虎也不出门,每三年一次,这时候正是省城人口最多的时候,他也没兴趣凑热闹,至于其他的什么交友,什么文会,什么参观,游玩,更是没兴趣,一切考试为主,其他的考完再说,到时候等榜单必然要待上好些日子的,不着急!
八月中,天蒙蒙两,大虎和秀才先生两个,穿着两件粗厚的单衣,拎着考篮,终于走进了考场,接下来就是三天的痛苦煎熬了!
读书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风光霁月的,也有受罪的时候,这考试就是最大的折磨,那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多些,还有不少为了科举送命的,可见这世间到底没有什么是可以唾手可得的。
三尺乘三尺的空间,两块厚厚的木板,一床发霉的薄被,啊,还有顶上一大片结网的蜘蛛,这就是大虎三天里的住所家考试场所了,屋顶透光,估计少了一片瓦,四壁有空,别说肯定漏风。好在不在茅厕边上,不然还能享受一下熏晕过去的待遇。大虎什么都不说了,拿起一块自带的抹布,打扫了起来。等着收拾完,一身的汗啊!好吗,可以想见了,三天下来自己身上这味道会是怎么样的臭气熏天了。闭一闭眼,稳定一下心思,铜锣响了起来,考场锁门,考试开始了!
至于这一次考试的结果如何?衣衫不整,发髻松散,眼睛发红的大虎已经不想去想了,睡觉,他要睡觉,谁不让他睡觉,他和谁没完,那三天的呼噜,臭脚,磨牙,已经折磨的大虎快要神经衰弱了。他一看到龙井他们过来,东西一丢,扑到马车上就开始打呼。什么都管不了了!
☆、90士绅
大虎今年十七岁;娶了媳妇,有了娃,属于青年阶段,秀才先生三十六岁,
儿子,闺女都有,只是年纪小;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属于晚婚晚育最佳代表,本身年纪已经达到了这个时代的中老年阶层,动作利索点的;这时候都已经能当祖父了,还是孙子会跑的那种;张家舅舅就相对比较接近这么一个层次。
就这么两人,看着就是几乎是两代人的两人,居然就成了同年了,虽然两个人考的不算好,不过是三等,名次还在最后面几个,可是好歹那也是挤进了举人的圈子了。不说大虎是什么心情,那秀才先生,啊,不,人家是举人了,反正就是先生,那是激动啊!他都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就是个秀才命了,不想居然天降横财了!难不成那涌泉村的那个泉水真有这功效?
不管先生的疑惑,大虎正乐呵着呢,连报喜的赏钱都给忘了,好在还有稳重的田来福,早就换了一簸箕铜板,搅了几个半两的碎银子,看着大爷没反应,欢喜傻了,忙上前给了报喜的差役一人一个碎银子,就是吹奏喜乐的也是一人一把铜板,剩下的那些铜板更是往外一抖落,门口那些看热闹的忙不迭欢呼着捡起来,口里还大声的恭贺说着吉利话,城隍庙几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那庙祝也欢喜的很,自家这里只住了两个秀才,如今居然都中了举人,这个吉利啊!只怕下次考期的时候自己这里就成了风水宝地了,房租想来能提高不少啊!
等到人群散去,大虎和先生才晕乎乎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漫了出来。
“大虎,借了你的光了,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到涌泉村去教书,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看到那么多的书籍,若不是你,我更不可能在心灰意冷之后,还有机会来这里科考,呜呜呜,举人,哈哈哈,举人,二十多年啊!这个梦做了二十多年,考了二十多年,从十四岁开始考童生,到现在,考的家业败落,考的只能教书为生,柳暗花明?哈哈哈,罢罢罢,我这个年纪,这怕这已经是老天恩赐了,在不奢望了,明年的会试,是不会再去了,你呢,大虎,你准备去吗?”
八月乡试之后,只要中的人,一般都会想着去京城会试上试试,不过大多真的就是试试,因为到时候十三个省出来的举人,不管是这一届还是以前的老举人,都会在京城争夺二百多名的进士名额,甚至还有南方那些科举强县出来的超级才子一样的人物,就算是有了南北榜,最后北人能得到照顾多上几个,也不过是在同进士里划拉。
大虎早就听付清说过这里头的道道,想想自己如今这三等举人的身份,忍不住苦笑了:
“还去什么?在这里都不过世三等,去了京城岂不是让人耻笑?还是回家的好,再说我也不指望以后能中进士,举人就不错了,咱们这里举人哪一个不是一方乡绅士族,便是那些官员也礼让几分,说白了,这里不像南方,举人多,这里举人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当个地头蛇足够了。我们这样又是北人,又是寒门,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更没有路子的人,老实做举人比做官更稳妥些呢!”
大虎说道后来,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兴奋,也没有了评为三等的丧气,摆正了心态,说出来的话,也有了理性。倒是让那先生有点诧异,不过,立马他就点了点头,附和的说道:
“也是,举人行了,当官,咱们还真是没本事,就是中了同进士,没有银子开路,就要等缺,这一等,谁知道是多久,听说有的人等了一两年,最后还不过是去个下等县,当个县丞,膈应的人都能吃不下饭。还不如在家舒坦呢!”
话说到这里,两人统一了意见,便决定等拜见了座师,同年聚会之后,就一起回家去。
不说大虎这里如何忙碌,人情往来,单说家里,放榜不过是三天,就有县里衙役上门报喜了,一时间整个涌泉村都震动了,一个村子居然出了两个举人,那些个在蒙学上学的孩子和家长更是激动啊!自家先生居然是举人了,那岂不是自己就是举人的弟子了?这身份,噌的又上去了一层。
付家打发了报喜的,赏了银钱,村子里道喜的就来了,几乎家家都有送礼的,好在付家人手够多,倒是也不至于忙不过来,蒙学那里,也有几个年纪大些的学生帮着那师母招待人,付大虎很激动,自家门窗又要换了,门口也能有个石户了,门槛也能换一个高点的了,门上也能钉有花纹的铜环了。这就是等级啊!自家那算是士绅了,士这一级别可是属于精英人群啊!
欢喜之下的付大虎正想着是不是大宴宾客,让全村都沾沾喜气,里头就传来了大奶奶要生了的消息,得,都赶到一块儿了。孙子也来凑热闹!
等到大虎二人回来,举村出迎啊!更别说县里各家大户,乡绅送来的贺礼了,还有厚厚一打的帖子,有隔壁县致仕官员家的,有世代书香人家的,有州府名士的,有其他举人邀约会文的。几乎周边所有有名有姓,有地位有家世的人家都来了帖子,表示了亲近的意思。
付大虎看着这些东西,红着眼睛,手握得紧紧的。
“儿啊,看看,看看,不管我们挣钱有多少,家业有多大,只有这个时候,只有家里有了功名 ,他们,这些上等人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把我们看在眼里了,甚至你这里比先生那里更多些邀约,很简单,他们,看中了你的潜力,你还不到二十,说不得什么时候,你就会去京城,去考进士,去做官,他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这就是士绅之家,儿啊,我们如今才算是,才算是在这县里真正的立足了,接下来还要立稳,这都要靠你了啊!”
付清也在看着这些帖子,听了付大师的话,微微抬头,笑笑,说道:
“大哥,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一一回访一次,不必太过热情巴结,回了礼,礼数到了就成,谁知道他们这些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付呢!咱们什么都不掺和,想要深交,等以后摸清楚了再说就是了,如今,你还是看你的儿子要紧,嫂子那里也要安抚呢!你这可是双喜临门,嘻嘻嘻,你再不关心,二虎他们都能把侄子偷出去自己养了。“
这话一出,一家子都笑了出来,家里猛地出现了一个晚辈,二虎他们能不稀罕吗!偷回去还真是可能呢!
☆、91书院也是营生
大虎中了举;那么这兄妹两个商量的书院的事情也就搬上了日程了,一家子
坐在正屋,开始商量了起来。
“书院?恩,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咱们这附近除了官学,正紧的书院还真是没有,不过这书院该怎么办?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经验啊!说说;这都怎么想的?我先听听再说。“
付大师摸着胡子;皱着眉头,他觉得这好像还没有买地合算啊!怎么这两个孩子就想到书院去了?这脑子,跳的也太快了点。
“爹,就是因为没有;咱们这才觉得办书院好呢!你想,这十里八乡的,甚至临近的几个县都没有,偏偏官学读书的人数又是固定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固然是不在意,家里有人教,有书读,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条件的,有多少条件不怎么样人家的孩子想找个正紧有学问的人请教都没有路子啊,咱们这现成的举人老爷当夫子,谁不稀罕?再有,那蒙学的先生也是可以当夫子的,这就是两个举人了,这名头放出去,想来不少的秀才都会上门的,还有那些童生估计更不少了。咱们家还有那么多的书,算算都有几箱子了,大哥这次从省城回来,又带回了那么一箱子家里没有的,这些书整理一下,都能堆满一面墙的书架了,这些都是咱们的优势呢!谁家像咱们家一样,藏书这么多的?就是和那些书香人家可以比上一比了。按照我们打听的,最便宜的书院来算,一人收上一月一两银子束脩,一年一个人就是十二两,这些银子,只要家境稍好些估计就能挤出来,咱们收上二三十个,一年就能有三百两上下,再加上这些人来这里读书,吃的,住的,必定要在这里抛费,咱们家东面还有空地,从北到南建上一排东厢房齐平的罩房一样的跨院,当成宿舍,能折腾出十间房子来,不管是两人一间,还是一人一间,就看学生的实力了,一间收房租一年十两,那光是房租就有一百两,在一个他们总要吃饭吧,有荤有素,一人一月按一两的饭钱算那都是便宜的,二三十人一月就是二三十两,一年就是三百两,这样算下来,一年怎么也能有七百两,给先生年俸五十两,估计就差不离了,两个先生就是百两,在出去花销,咱们这可是细水长流的营生呢!等到名气大了,咱们学生的束脩还能再加,一年二十两也是可以的,那时候咱们这才是挣钱。或者咱们开出,一般学子包吃住,加束脩一年三十两,那房子就是两人一间的,家里条件好的住宿自己定的,吃饭要订餐的,就是单收学费十五两,其他另算。这样也好算些。“
付清掰着手指头,算的精细着呢!一边的付曲氏也听得很认真,她心里清楚,这书院,说不得就是以后付家长子长孙可以继承的家业了,她有了儿子了,自然更是上心着家里的产业增加,听到这里,更是欢喜,她还想着以后自家儿子也考上个秀才举人的,就是别的家业都分了,还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