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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库瓦罗听见这样的问话,猛然又回头望向彭哥列九代首领的位置。对方正坐在一派深褐色硬挺的木桌之后,所有的动作都依然像是指派任务前的从容—一如史库瓦罗想说的闲致奸狡—目前已经是义大利南方持有盛名的彭哥列首领,苍老沙哑的声音仿佛由他的眼中传递,带著浓重的方言口音差点让人认不出的义大利语言,而他的问话还没给史库瓦罗一个反应的时候就退走了,似乎是不肯多留一点时间在空气中一样吝啬。
彭哥列首领的声音消失的这麼快,史库瓦罗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他面前,可他从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彭哥列首领有其他任何的不寻常。史库瓦罗张大双眼,但对於首领却是一片茫然。眼前一盏橘红色的水晶灯茫散出陌生的光线,一会儿,史库瓦罗才终於记得,自己原来是被首领指派去保护参加百家罗涅家族在巴勒摩市的庆祝会的underboss,XANXUS。
史库瓦罗稍微仰著眼,是想要更清楚看见首领的模样;虽然他这般举动常使人以为是过於傲慢。灯下的椅上,陷入了一个老人,更明确的说是,躺著老人薄落消瘦的一道影子。
他真希望彭哥列首领可以更老一点,老的甚至不能说话;老到没有话可以想要说了。只是彭哥列首领的眼神轻轻的盯放在他脸上,搞得他差点要结巴起来,「……报告首领,三月就十四岁了。」
老人的眼里听见这数目时表现出一种虚弱却需求著好奇的心切,「十四岁了。还是个中学生吧。」他微笑,牵扯著他满是风霜的脸皮,稍微抬起的胡髯和眯眼给人的和蔼感觉让史库瓦罗好些错觉;就比如面前这老人首领,从未做过与其他帮派合作过的交易和谋杀等事;错以为他不过就是个摇椅上的老人。
「中学二年级。」史库瓦罗呐声回答,说实话,他从未在学校认真学习过,除了文学课堂上教师提供的莎翁剧本他读过不少,其他譬如自然、地理一类非文学类的科目他一概不甚明白。
此时首领的目光闪过一线的光影,轻抚过下巴的手指一如他所说出的话一样,另有所指:「除了工作之外,还要去谋杀其他目标,这样你的心理层面不会很吃重吗?斯夸罗。」
史库瓦不安晃动的瞳孔让原本焦著在首领上的目光动摇了,「……绝对没有那回事首领。」不、第九代首领也许早已略有所知,关於XANXUS任命他前往义大利中央拉齐奥区,用以瓦利亚的名义进行新军队的演习一些种种——惴惴然的他思考几乎呆滞的看著前方的首领。
「斯夸罗,老朽只是希望你知道,有时候——」
『想得到的东西不尽然是你们的。』
抚弄著笨猫额头上的毛发,史库瓦罗眼看著笨猫享受而且缓上闭上的眼睛掩盖去最后一点华丽的光芒,迪诺最后给他的重话加在笨猫压在他的身上,他感受到双腿之上挤迫的力道已经远超过他所可以负荷。迪诺也会跟笨猫的身体一样成长的这般快速吗。他眉头的皱摺又多了几层。
你们的——我们的——首领指的是不自量力的是我们。第九代始终在强调忠臣节气的问题。并且他不肯定的回想到第九代首领所说的,那句话,形同控诉似的要逼他以党里的方式自裁。
「想得到的东西不尽然是我们的?」坐在飞机上前往拉齐奥区首都的史库瓦罗反刍著第九代首领所说的话,越是深入越是感觉一股要使他窒息的痛苦,他仰头饮下最后一口蒸馏的葡萄酒,意识到体内一道汹涌的酒精在鼓舞他的勇气后,便在宾客来往中悄悄睡去。
只知道,史库瓦罗所做的每一个今天,都不过是为了XANXUS的明天做准备。而他以为这趟旅程将是他这个二月最宁静的出动,却料不到计画里的改动。
下飞机前几个小时几个贴身侍卫进门和他通告这班机上有外党的人士,为保安全因此他们决定在中途站更换班机。於此更动史库瓦罗显得很不以为意,「没有什麼好惊慌的,告诉驾驶不用更动路线。」
「但是指挥官——」
「我命令你去。」原本目光还停留在窗口的史库瓦罗猛的回头,冷飕飕的话吓著来通报的侍卫,自对方闪烁的眼球上他看见自己扭曲的脸孔狰狞的像只兽性不改的生物。因为激动而绷起的腿部肌肉惊醒的笨猫也同样惊愕的望著自己,紫罗兰的光芒迷惑的闪逝。
甫还留有一点不甘的下属低头说话:「……我了解了。」他遵从的低下感令人感到狡饰。史库瓦罗开始感觉不该这麼顺利,他的意见不敢置信的怎可能在一瞬间被采收,那侍卫是谁?不是应该由三号来通报他吗?然后他就在班机上,不顾腿上的笨猫会不会因为他的突然起身而跌落受伤,往侍卫的方向扑上去。
「你是谁!快说!」嘶吼的史库瓦罗一把抓著他的头发一字一句问候并且蛮力的撞上地板,而一边几乎围绕在他残废左手边的三个人无视於同伴被施暴的画面甚至纷纷掏出藏匿以久的枪丄械。
「斯夸罗少爷,如果你可以乖乖前往中途站我们就不会加害於你。」
听闻许久不曾被唤起的名字,史库瓦罗不但没有怀念还带一股不愿想起的愤怒大喊,「别叫我斯夸罗少爷!我不是!」远处的笨猫也同样竖起颈背的毛戒心十足的嘶叫。「还不快说你们要做什麼!」情急之下的史库瓦罗拉出绷带底下的小柄刀噗一声划入他拉来做人质的胸腔中。
看来是不许被史库瓦罗质问的人群打出一枪,弹头敲走史库瓦罗手中的剑柄同时也散去史库瓦罗的问题。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被抓了;那众人掌心分明都有彭哥列下达直属命令时才会有的墨水记号,既然是首领直接的敕令那他哪有逃过一劫的机会。
一点失去信心的疑惑下,史库瓦罗后脑让人用枪尾敲下一记响亮的撞击。他半跪在地板上却又因为姿态过高而又被一脚踢往地面,下巴抵著地板的史库瓦罗张眼向前,前方适才被他用来威吓的假侍卫正也瞪视著他,对方接近太阳穴伤口的血迹正慢动作的流出。
受伤的人让另外一个搀扶起身,却出脚给了史库瓦罗一个踢击,那愤怒不像是代表自己而更包含了多余的东西,「——斯夸罗,不要假使清高,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你到底对彭哥列有多少忠心!咳!」一口血沫溢出而说者近乎翻起白眼。
「别动我的猫。」又使用大腿的力量在膝盖上跪立的史库瓦罗嘴角因为犬齿而撕裂出伤口,但他直看前头负责与他对话的假扮侍卫,一字一句的明白说著,「不然等事情结束,我会让你们比我的下场更惨。」
「什麼猫——」戏昵的声音还没有发完,一边受伤的委屈人又下手往他的后脑杓沉重的一击。
「你丄他妈不准动我的猫——」史库瓦罗狠狠吞咽下一嘴巴的血味。
史库瓦罗没有猜错,中途站的终点不是他要到达的拉齐奥区,最后的地点是彭哥列在外岛的一座古碉堡。被押械的他清醒过来,好几个掌掴让他面对现实,这里是外岛,已经不是义大利本岛也没有其他任何支持他的士兵。
面颊双红的他毫无抵抗,因为不能;双手都让胶绳捆绑在身后的他看著逼近他的拷问官竟然感觉对方有著淫狎的气息。挨近他耳边的呼息像潮湿的热气烧烫著他,「你丄他妈别把我当做娈童了!」但此话更触怒了拷问官,一把抓上鞭子便是毫不著地的往他背上落下数不清楚的鞭痕。
只要他一概否认,均以不承认的语气唾弃对方丢给他的问题,赋予他使命的XANXUS或许就不会有所牵扯。他正在受刑。身边有其他如此多人在一起受苦,他感到无上的荣光,因为他也在XANXUS的计画之一,他也是帮助XANXUS的千百人之一。
但并非所有人皆有他的忠诚与道义。几个曾任与他同等指挥官的中年人不耐痛苦的说出蛛丝马迹,他们脱口的话让他们得到瞬间的解脱;但却带给史库瓦罗一等支持XANXUS的支派受到更严重的拷问。
有人告密。
他虽然不敢质疑自己在彭哥列里的尊严和权威,但他不相信XANXUS的计画里有纰漏。史库瓦罗比起其他接受虐刑的人显得平静,一如众
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怎麼可以这麼平静。
后背的伤口看来在发脓,因为血中作用的高蛋白热量让史库瓦罗不得不去理会后头的伤口,不仅是现在的刑罚更多是自小让管家下手的惩戒。这房里的空气弥漫了一股让人心碎的啜泣,不晓得是否有人后悔加入XANXUS。
不敢继续想了,血肉一片模糊的地带让他头晕目眩。他不介意见血,可血与肉之间的恶心感不在他的忍受范围。有人死了吗?不——不可能的,彭哥列怎会因为一场无故的怀疑让高层死去。
泽田家光,是第一个前来观照他的人。
「我是不相信你会反叛的,斯夸罗。」一派乐天的他让牢房里的玻璃因而烛光闪亮。他俯身透过自己的双眼来证实史库瓦罗受到的痛楚,调整自己的目光,而眼前的史库瓦罗也似乎因为他肆无忌惮的眼光才抱怀满腔的愤怒,凭靠著怒意才勉强起身。
「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是你!泽田家光!」扭曲的笑容让史库瓦罗稍微恢复了精神,但他的头发却因为被泽田家光提起在刺痛。好几天泡水的伤口似乎又重新裂开,痛上心头的撕裂感让他啸喘起来。
泽田家光冷冽的目光攫住来不及抗议的他,面前的不是个无助的小孩,他心想。泽田家光抛下头颅的重量,双手重新插回裤袋之中似乎正要拿出什麼,「斯夸罗,我手中有一张对你的判决书——听清楚了吗,是对你的。」
史库瓦罗眼睁睁看见他拿出一张薄黄色的纸张,只觉一种空洞的绝望感带著恐惧让他的身体发乾,一如喉咙都开始发不出嘶吼。那张有点揉烂的纸张在缓缓被抚平,史库瓦罗感觉他的心在发抖。
「——撤销。」
什麼都没有发生。原来就是如此。
他发狂笑的直起哆嗦,一阵不可置信的麻痹让他丧失几乎的意识。他得救了,XANXUS没有被揭穿,甚至如果这场反叛的戏码是XANXUS为了要清除对他有异议有怀疑的自导自演的戏法,他也都欣然接受。
回到拉齐奥区行馆的他,在馆内的夜晚是他入党后首次和XANXUS相处。
浸透著血染的衬衫他疼痛的灵魂深处不再带著拘谨,长久以来都带著对XANXUS气味缺乏的他也总可以独占。他跪倒在他跟前甚至没有想过为何对方会出现在拉齐奥区。
看著对方的眼,他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经松脱失落;一双涣散已久的眼在这一刻总可以流下眼泪。「为什麼要这样对待我……你知道我对你的诚恳是不需要考验的——」
「根本不需要为什麼。」语气中带了欢快的XANXUS看来很庆幸史库瓦罗这样问,他回答:「只是我选上了你。」
选择的对话让史库瓦罗失焦的眼眶顿时失控,他像是失聪者关掉了世界所有的声响,其他人群张合的嘴就是默剧的演出,在他心脏最底根部有些什麼正在燃烧起来,他晓得那是什麼温度的火焰,就算要把他烫的浑身剥落也莫无所谓。
他的手指巴著的XANXUS裤管像一团碎裂的乌云,笑了出来。
让伤痕毁坏的他的身体阻挡他未来BOSS的阻碍吧。他紧闭著眼,以为嘴唇上的温度也是拷刑余留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