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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三奶奶没投老太太的眼缘儿……”柳妈妈说道。
“正是。她老人家想着给孙媳下马威,这段日子秀云逆来顺受,让她更是……更是没了分寸……我早就说过,老二媳妇看起来不声不响,可心思却不好猜……如今可不就是让我说着了……”
柳妈妈听了脸上又是苦恼又是佩服,“谁能想到二奶奶居然敢这样跟老太太顶着来?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若不是她先离家后打发人来给太太报信儿,只怕老太太刚才断不会这样放过太太……”
“只怕贞儿都算计好了……”刘氏半合着眼睛,低声说道,“若是她执意要走,只怕我这个婆婆也未必拦得下,可真的放她走,老太太那边定要埋怨我……如今我也算是个后知后觉的,老太太便是怪罪,也是有限的……”
想到老太太刚才得了信儿之后满脸的怒容,愤怒之后的尴尬和不知所措,刘氏心中泛起一丝快意,让你穷折腾,这回闹腾出事儿了吧?!
“寒之那边打发人去报信儿了?”刘氏问道。
“已派了人去铺子,想必二爷正往回赶呢。”柳妈妈回道。
“哎,老太太说话虽不中听,可这子嗣,也确实是极重要的……寒之命苦,好好的右手,生生被那马给摔坏了,如今连写字都使不上力气。自贞儿嫁过来后,小夫妻两个恩恩爱爱,我这当母亲的瞧着也欣慰,可偏偏却没个孩子……”刘氏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她嘴上不说,这心里也是为次子这一房着急的……她不缺孙子,可寒之却缺儿子啊……
“太太不必忧虑,二爷二奶奶还年轻,这生孩子是早晚的事情。”柳妈妈劝道。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贞儿的身子……”刘氏坐直了身子,脸上泛起一丝疑惑。他们家从上到下一直觉得江家高攀了季家的女儿,可却从没想过,季家怎么会甘心将嫡女嫁给寒之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次子……便是当年季家二姑娘执意悔婚,他们江家也只能缩头认了。过去她满心觉得季家家风好,守信重承诺,可如今季氏入门五年无子,难免让她心里生起疑惑……会不会……会不会季家明知小女儿生不了孩子,所以才将她嫁给寒之?
或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氏用力摇摇头,她不愿将季家想得那样卑劣,可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心里头的想法……
“太太万不要多想,季家那样的门第断做不出这样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奴婢看二奶奶身子康健脸色红润,瞧着就是个有福的。”柳妈妈忙道,自家这位太太素来是个心里爱存事儿的人,今日若是不消了她这份疑心,只怕她会一直惦记,反复思量,直到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她又不像老太太那样凡事张口就问,总想着顾全大家的体面,这样劳心费力,年轻时倒没什么,如今上了年纪,还这样事事盘算也太过伤神……
“……便是季家事先不知道……也是不对……”刘氏摇摇头,脸上惊疑不定,“若是别人,三年五载的生不出孩子,早就寻医问药了,可贞儿却仿佛没事儿人似的,便是私底下,也没见她怎么着急……你说,会不会是她心中早就有谱……知道自己是个……是个不能生的?”
“太太说笑了,二奶奶那个人,平时不吱声不吱气儿的,便是心里忧虑,脸上也不会带出来……”柳妈妈想了想,低声说道,“便是她要寻医问药,难不成还会让太太知道?”
“可是这几年确实也没见她请过大夫呀?那年老太太还想着给她请个大夫诊诊脉,不是还被她找借口推了?”刘氏抖着手拿起参汤喝了一口,心一慌,禁不住的喘了起来,“你说,你说,会不会是她心里有事儿,不敢让大夫给她瞧?”
“太太别急。”柳妈妈急忙弯□子帮刘氏抚胸顺气,“依奴婢之间,二奶奶身子不像是个有病的。”
“那她为什么不瞧大夫?这不合常理,若真是个康健的,瞧了大夫岂不是更放心?说不准还能知道为什么没孩子呢!不是她心中有数便是心里没底!”刘氏反驳道。
“……二奶奶那个人是个要脸儿的,您看她今儿不过是被老太太说了几句便能闹出离家出走的事情,那寻大夫看病难道还会闹得全家都知道?”柳妈妈低头想了想,贴到刘氏耳畔说道,“太太仔细想想,去年春天二奶奶不是张罗回了一次娘家?”
刘氏一怔,因季贞儿跟皇家沾着亲,每年九月太后寿辰,若是江寒之得空都会陪着她进京贺寿,便是江寒之腾不出功夫,季贞儿也会精心备上一份贺礼打发贴心的人送去,至于平时,都是守着院子不出门的。可去年年初,江寒之却突然说要陪妻子回娘家探亲,这明显是自己这个二媳妇的主意,这非年非节的突然要去串门子,倒是闹的她一愣。
“你是说……”
“太太再想想,当时距离老太太张罗给二奶奶请脉是不是没差几个月?”柳妈妈又道。
刘氏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实如此,“难不成她是回京都瞧病去了?”
“这只是奴婢的拙见。在峦城请大夫,若是二奶奶身子真是不妥,难免会闹的全家都知道,可在京都就不同了,那是她的娘家。是她亲爹亲娘,难不成还会嫌弃她?”柳妈妈抿嘴笑笑,又道,“何况这季家请的可是太医,岂不是比咱们这的大夫好得多?依奴婢看,二奶奶的身子定是没问题的,否则回来后定会让咱们看出倪端。”
刘氏略微沉吟,“……确实,如是真的有病,回来定是要熬药吃药的……”
“可不是,太太只管放心等着吧,说不说哪天二爷二奶奶那边便喜事临门让太太抱上小孙子呢?”柳妈妈笑道。
刘氏松了一口气,缓缓靠在软垫上,“……若是如此,寒之这一房,便再也不用我操心了……我先歇歇……寒之回来后老太太怕是又要闹一场……”
果不其然,江寒之前脚进门,还不等回枫林苑问问情况,那边老太太便派人堵在路口,直接将他叫到了上房。
第三十三章离家下
江寒之刚进上房,便见老太太满脸怒色的坐在上首,一见他进门,右手便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因老太爷出门会友,众人也不敢惊动,少了老太爷的挟制,今日江家是老太太一人独大,于是老人家说话行事越发没了忌讳。
“你那媳妇倒是个有本事的,我不过随便说了两句,她居然胆敢置气出走!”老太太气的满脸通红,离家出走,哪家的小媳妇敢这样?只怕前脚迈出门,身后休书便跟着扔进怀里了……可他们家呢?不但不能休弃,还得帮着瞒着!既然季氏休不得,那么早晚得回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大事化小,她老婆子的面子可是被那个季贞儿踩在了脚底下滚到了泥地里!
“老太太息怒!”江寒之急忙跪在地上,“贞儿素来是个孝顺又懂规矩的,哪里会跟老太太置气,想必是您老人家多心了。”
“你……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老太太怒道,“嫁进江家五年,看似规矩,可实际上却仗着娘家的权势耍滑躲懒,不仅如此,自己生不出孩子反倒嫉妒成性,不许丈夫沾别的女人!这也叫懂规矩?”
“老太太莫要冤枉贞儿,她性子温柔宽和,对孙儿素来是百依百顺的,从未吃醋妒忌。”江寒之淡淡的反驳,一双黑眸平静的看着上首的老太太。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你身边除了季氏之外不见一个女人?你那房中没有妾室便罢了,居然连个通房丫头都不见,她季贞儿从娘家带来两个丫头,不到两个月就送到庄子上配了人,这还不算嫉妒?”
“那两个丫头是孙儿不喜,这才叫人送走的。”江寒之想了想,又道,“孙儿每日忙着差事,也无心留意其他,何况贞儿便是个极好的女子,孙儿十分知足。”
“你……你……”老太太咬咬牙,闭上眼睛平复心中怒气,放柔声音说道,“便是你瞧不上家里的丫头,难道也不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吗?”
江寒之身子一僵,老太太敏锐的发现孙子的异常,自以为抓到了季贞儿的弱处,心中得意,脸上挤出一丝慈爱,温柔说道,“寒之,你是我的好孙儿,便是你真的中意季氏,可也不能不顾传承啊……便是我这个祖母,也不忍心看着你年老时无人奉养,何况你爹娘?我也不指望季氏一举得男,哪怕生个女儿,至少证明她是个会生的……可如今五年过去了,她压根儿就没怀过孩子,又不肯求医,可见是个坏了身子骨的……”
老太太见江寒之低头不语,于是又道,“我就想着,这季家嫡女是何等尊贵,哪会就这样便宜给咱们家,定是那安国公早就知道自己闺女不会生,因此才塞给了你,以为我们家势弱,定是不敢休妻……可我也不能眼看着你绝嗣呀……”
“孙儿不孝,让老太太操心。”江寒之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痛苦和难堪,低沉的说道,“是孙儿没有儿女缘分,不关贞儿的事情。”
“你怎么还在执迷不悟。”老太太皱眉,“我知道你喜爱季氏,如今也不逼你休妻,不过是让你纳上一房妾室生个儿子。你放心,季氏自己生不出来,如今又任性离家,可是犯了大错,只要我们拿住这点,便是你稍稍冷落她一些,季家也挑不出咱们家什么理儿……”
“……孙儿能娶到贞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对于其他女人,孙儿也难以喜爱,至于孩子,那要看天意,强求不得,请老太太体谅!”江寒之说完恭敬的叩了下去,额头抵在地面不肯抬起。
“你……你……”老太太双手紧紧抓住衣襟,喘着粗气恨声说道,“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老太太息怒。”江岳平急忙示意刘氏给老太太抚胸,“寒之和季氏还年轻,以后未必一直没有孩子,老太太莫要着急,他们小儿女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就由着他们去吧。”
“那怎么可以!”老太太断然否决,“寒之是江家的孙子,他的子嗣关系到江家的传承!”
“……老太太,孙儿不过是个次子,大哥大嫂早已为江家生下嫡长孙,江家并不差孙儿这一脉!”江寒之低声说道。
“混账!那个季贞儿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你为了她居然连孩子都不要了……就这样居然还说她懂规矩,我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老太太!”江寒之猛然抬头,一双黑眸隐隐带着一丝愤怒,“贞儿是个恪守礼教举止温顺的好女子,请老太太明见,莫要因一时气愤坏了孙媳妇的好名声!”
“哈,好名声?懂规矩?哪个懂规矩的媳妇会离家出走?”
“老太太定是误会了,贞儿断不会离家出走。”
“这人都跑了还不叫离家出走那算什么?”
“贞儿不是派人告诉太太是去庄子上避暑吗?”江寒之抬头看向老太太,一脸的理所应当,“如今正值酷暑,贞儿又是个怕热的身子,这点全家都知道,现如今咱们枫林苑还在家里的冰窖中存着许多冰块呢,贞儿不过是去庄子上凉快几日,老太太怕是多心了。”
江寒之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众人惊讶不已,刘氏抿着嘴看着这个次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大概就是有技傍身的好处吧?!江寒之不指望家中的产业,对老太太有敬重有孝心却少了一分惧怕。或许在他心中,江家是个大家族,他们这些人是亲人,可只有季贞儿才是他想要一生相伴的女人,如果真的出现了矛盾,他的心偏向那一边不言而喻。想到这里,刘氏心里微微泛酸,随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