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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就听见急急的叫唤声与脚步声相携而来:“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二小姐她,她要自尽啊……”带着哭腔而来的,正是沈如萍的贴身婢女。沈从文闻之大骇,面色一变,当即便朝着门外赶去。
一脚跨出了门槛,他又停住了身子。他回身朝着苏知寒一礼:“苏大人身子好些了吗?若是好些,不如与在下一同前去看看舍妹吧。”
这话说的有几分露骨,苏知寒面色淡如水,不辩情绪:“也好。”
见他答允,沈从文朝着那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往后院报信儿去了。
沈如萍受了惊,满脸的楚楚之态。她轻轻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尚未更换的衣衫上。得了婢女前来报信,她咬了咬牙,抬手拉扯下腰间的佩带,外袍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内里穿的亵衣与脖颈间白皙的肌肤便露了出来。秋风瑟瑟吹过,激起她一阵寒意。沈如萍招来婢女一阵叮嘱,随即站起身来将两鬓的发丝松散开。
“来了来了……”
婢女小声地提醒着。闻声,屋外候着的沈夫人大哭出声,口中呼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屋里,沈如萍狠狠朝着梳妆匳撞去,她忍着痛,一下,两下……直到额角透出血色,她方对着婢女使了个颜色,容那婢女上前抱住她。
“小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不,你松开。如今我失了清白,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我记名于爹娘之下,却不曾为他们挣来一分体面,现在更是丢尽了人。我……”说着,一阵哀戚的哭声便荡了开来。
“小姐!”
这厢的动静,沈从文和苏知寒自然没有错过。沈从文大步朝前而去,他一把推开沈如萍的屋门,沈夫人随着她一同往里而去。苏知寒顺着声响看去,正瞧见沈如萍着着凌乱衣衫,春色掩不住的模样。他暗暗瞥过眼,忖道:这个女子不简单啊,敢以自身的清白为博。只是这一场戏漏洞百出……试问那丫鬟在屋里,纵然沈如萍锁住了屋子,也不至于将沈夫人拦在外头。更何况生死关头,一旁守着的人都是摆设不成?
而沈从文进屋后,便听见里头传来几道呜咽。
瞧着一身狼狈,额头带血的沈如萍,沈从文忍不住赞了一声——果然是爹选中的人。
今日这一场戏,可真可假。但是皇后留下了嘱咐,未免皇上生疑,只能让这场婚事成为意外。是以至此,哪怕皇上心头不悦,却也不能罔顾女子的清白,苏知寒这个女婿,沈家要定了。
做着样子安抚了一阵,沈从文又挂上了愁苦的面具走了出来:“苏大人,今日小妹的性命多亏了大人你。只是……”他顿了顿,眼珠子怯怯地看了苏知寒几遭。苏知寒将里外的动静听了个分明,亦知道沈家需要一个答案。他拱手道:“沈大人直说无妨。”
“既然苏大人没有妻室,若是不嫌小妹今日荒唐,不知可愿意与沈家结亲?”
说是沈如萍的荒唐,可实实在在是提醒着苏知寒,此事非他负责不可。
苏知寒顺势允了婚事,离开沈府时。他远远朝着宫中的方向看了看:“皇上试探之余,已经有了怀疑的心思,我娶了沈家女,皇上总归会安心吧……”
这低喃声在苏知寒唇边打了个转,便化作风声被卷走。
消息传到宫中,梁元邵心头大安。一来苏知寒的分量越重,他的胜算也就越大。二来,无论廉嫔与他有无关系,现在也都做了浮云。
而上官璃闻讯却是大惊。
她知道苏知寒入局,更知道梁元邵的打算。但这场婚事一定下,他便成为这一局棋上最为灵活亦最危险的棋子。成,则荣。败,则死。心上微微发涩,她不知是惋惜或是遗憾,只知道苏知寒再也不是以前的苏知寒了。
……
这场亲事定下后,梁元邵刻意冷落了苏知寒几日,甚至在早朝时,呵斥了他。这不仅没有让沈家失望,反而是更安心了。
玉门关上,沈耀一手捉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一手灵巧地取出放置在鸽子腿上的密文。烛光将沈耀的笑意扩大了几倍投映在墙上,他低沉的笑声带着难以压抑的自得。皇上啊皇上,你自以为羽翼丰满,就想要削弱沈家的势力。可现在呢,千挑万选出来的状元成了老夫的女婿。你可失望?
算算日子,皇后就快要生产了。我在玉门关耗着。只待皇后生下皇长子,加之太后从旁相助,那大郢的半壁江山便尽在我沈耀之手了……
第一百零五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色愈发深沉,上官璃肚子里的孩子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她自知晓苏知寒入局,便微微凉了心。皇上啊皇上,在他心里江山便是融入他骨血的一部分,为了这一部分,他能够抛开许许多多的东西。而梁元邵设计自己与苏知寒见面,其中的怀疑与试探让她太过难堪。
此时的上官璃并不知道,苏知寒的入局,的的确确是因她而起。
“娘娘,外头风大,奴婢去取披风吧。”紫衣福了福身,问道。
上官璃原本没有感觉,听她说起,抬头看去正对上风卷落叶,不禁生出几分寒意。她微微颔首:“好。”
紫衣离开后,绿萼便近前搀扶着上官璃在院子里散步。
见时辰差不多了,绿萼慢下步子瞧着不远处的凉亭道:“娘娘可累了,要不要歇歇?”
“不必了,嬷嬷说要多走动,生产的时候才会更顺利些。”上官璃抬手撑住微酸的腰身,慢慢动着步子。直到小腿发胀,她才领着人往回折返而去。眼角瞥过不远处,一名内监领着两名宫婢朝着她这头行来,她便不觉顿住了步子。
等到那三人走近,她才看见了那宫婢手中托着的大红色囍盘。上头摆着花生莲子等物,另一方托盘上的糕点上亦是印着“囍”字。
“奴才(奴婢)见过廉嫔娘娘。”
“这是什么?”
内监又躬身欠了欠,答道:“这是皇后娘娘让奴才给廉嫔娘娘送来的喜饼喜盘。”
上官璃秀眉一扬:“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为何要送这东西来?”
内监笑了笑:“娘娘有所不知,今日乃是沈家二小姐与苏状元大喜的日子,皇后娘娘高兴,便命御膳房做了些喜饼分发后宫。”
沈家二小姐,苏状元大婚?
上官璃微愣,眸子僵了半响,方抿了抿唇,让身边的人将东西收下。
转身之际,她的小腹毫无预兆地抽痛起来。
清秀的脸紧紧皱起,眉眼互相贴着,唇角溢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呻、吟:“我的肚子……”
绿萼见状,忙将手中端着的喜饼放在地上。双手将上官璃的身子扶住,同时对着身后的婢女呼道:“快,赶紧去通知良辰姐姐。”
而前来报信儿的内监见状,也留下帮忙。众人将上官璃送回清风阁,很快,宫中负责生产的嬷嬷便入了产房。良辰唤人去通知皇上,自己则是吩咐一番后便进入产房守着。
女子生产之事最是脆弱,她必须在一旁守着,不然,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清风阁里的人越来越多,绿萼紫衣对视一眼,一个进去帮忙,一个在外守着。珠玉则是不离厨房一步,大到补充体力的参茶,小到热水,都不经他人之手。
这便一阵忙碌,闻讯而来的梁元邵却是心中忐忑不安。越是临近清风阁,他越是心寒。太医曾说,上官璃腹中的孩子八成是皇子。这本是一大幸事,但有沈家在旁盯着,他亦无奈。
“奴婢参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
见梁元邵赶来清风阁,众人慌忙行礼。梁元邵扬手道:“不必多礼,以廉嫔为重。”说着,他便往边上的长廊退去。
魏林屏退四周的宫人,低声问道:“皇上……可要奴才去寻个女婴来?”
梁元邵冷哼一声道:“你说,若朕的皇子送出宫去,可能活下来?”
“这个……”魏林略犹豫了一瞬,答道:“依沈大人办事的情况来看,皇子怕是凶多吉少。”
“不,朕能护住他。”说话间,梁元邵眼中的锐光灼灼逼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一走,他便永远不再是大郢的皇子。再来,边境战事僵持,为了大局,朕不得不先容着沈家。”悄然攥紧了手,梁元邵剑眉凌厉:“总有一日,朕会替朕的孩子报仇。”
见皇上下定了心思,不容旁人来混淆皇家血脉。那这孩子……
屋外冷意弥漫,产房内却闷得让人生汗。上官璃双手狠狠抓住床沿,发丝凌乱地散在榻上。她曲着双腿,起伏的身子让人能感受到她的痛处。只是她与寻常的产妇不一样,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
“娘娘,您若是疼便唤出来吧。”紫衣毕竟年纪轻,看着上官璃被血糊住的嘴唇,不禁含泪劝道。
上官璃摇了摇头,她不能叫。嬷嬷说过,生子便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少人到了后头气力全失,想要平安却是不得。
正想着,下身一阵汩汩湿意,伴随着猛烈的疼痛而来,小腹像是被人压住一般,逼得她喉头一松。那刻骨的痛处化作一道凄厉的叫声,传遍了清风阁内外。
梁元邵闻声,心头一颤,脚下不禁朝着产房而去。
“皇上……这地方您去不得啊。”魏林小赶几步,上前拜道。
与此同时,清宁宫与紫宸宫也得到了消息。齐太后记着沈耀的嘱咐,将可信的杨公公召来,命他前去盯着。
“若生下的是个皇子,产婆子自会将孩子交给你,你抱出宫去溺死了吧……”
杨公公在宫中数十年,自问是将宫闱里的人和事看的明了。他想尽办法,不惜避开富贵,只在紫宸宫中掌管物件,便是为了不涉及私密,多几分安全。现在齐太后交代下了这要命的差事,他岂敢不受?
揣着心慌离开紫宸宫,他额角的汗滴滴落下。他不明白,就为了一个沈家,齐太后便可对自己的长孙下如此毒吗?
……
隔着一扇门扉,梁元邵好似能看见里头痛呼的上官璃。心性淡薄的他,在那此起彼伏的夹杂了无尽痛苦的声音中,在那一声格外突兀却令人欣喜的婴儿哭声中,渐渐荡漾出一丝温柔的神色。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魏林才将梁元邵劝走。是啊,此事的他不得不走。若上官璃产下皇子,他在,总是不方便的……
……
产房内的痛苦依旧延续,到了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上官璃才一个用劲儿产下胎儿。在胎儿滑出上官璃体内的一瞬,良辰忙凑上前去,便要将孩子抱走。谁想一旁的生产嬷嬷动作更快,生生在良辰前头抱住了孩子。
倒提起孩子,一个巴掌落在了婴儿的股上。与此同时,良辰却松了一口气。这个婴儿,是女孩儿……
第一百零六章
一旁站着的嬷嬷暗里也松了一口气,皇上虽说不在了。可这番动作想瞒住也难,宫中一向轻贱人命。不管她的嘴严不严,最终也难逃一个死字。说来,这个小公主,救了她的命。
将小公主递给身旁的宫婢清洗身子,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赶忙出去报信儿。
……
甘露宫的灯亮了半宿,待梁元邵睡下,魏林也不敢歇息。直到等来报喜的信儿,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将吊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
许是梁元邵并未睡熟,听见外面的动静便清醒过来。他低声问道:“可是清风阁有消息了?”
魏林知晓他在挂心,忙入内跪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廉嫔娘娘生下了一位小公主。”
梁元邵一惊,斟酌着魏林话里的用字。挑眉道:“你说,廉嫔剩下了一位公主?”
“回皇上话,是奴才的人刚刚清风阁传来的消息。”这话也就是说,消息不假。
唯恐他误会,魏林又忙道:“皇上,太医上次握脉不准,可要罚?”
眸光一闪,梁元邵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