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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儿!”萧如雪好似将所有的悲伤都要吼出来似地,话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回主子话,皇上在鸣翠宫。”
萧如雪冷冷抹干了泪:“他果然心里只有上官璃一个……不,她已经是皇贵妃了。皇上,既然你那般冷情,毁了我。那我便毁了你心爱之人。你说,若她知道你一直在利用她,并且让她背上了人命,她会原谅你吗?呵,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萧如雪趁着梁元劭离开,赶到了鸣翠宫。鸣翠宫的宫人自然不敢让她入内。先不说萧淑妃对皇贵妃的不满,就说现在萧家的处境,这个淑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了。被逼到了极致,谁能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萧如雪看了看挡在身前的宫人,低声冷笑:“好些挡路的狗,只要皇上一日没有定下本宫的罪,本宫就还是淑妃。让不让本宫进去,当是你们主子说了算,赶紧去替本宫通报一声。”
她拂袖敛衽,高门贵女的气度压得宫人不敢顶撞。宫人去问过良辰,良辰本是不让,谁想惊了上官璃。她略犹豫了一会子,终究是答应了。
“娘娘……”
“去吧。”上官璃并不怕萧如雪动手,现在的萧如雪已经没了爪牙。
良辰见劝不住,便亲自去将萧如雪迎了进来。
四目相接,一个虽面色苍白,却显得温婉可人,另一个虽装束华贵,却掩不住神色中的悲凉。
“上官璃,本宫来看你。”
上官璃微微一笑:“有劳了。”
见她并没有在意自己称呼上的差异,萧如雪也就歇了斗嘴的心思。垂眸敛眉,萧如雪勾起一抹笑:“今日,我不是来和你争的。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我,不过是罪臣之女,随时会被赐死。呵呵……”
一向高高在上的萧如雪透出这般悲伤,让上官璃心上一酸,可劝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不必露出可怜我的样子,我是输了,和沈念卿一样,输了。只是我们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皇上,输给了大郢的帝王。”萧如雪咬着唇,任由那腥甜的血凝成血滴:“只是你,上官璃,你也是输家。”
“今日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你输了。你以为一心对你的皇上不过是在利用你。”
上官璃抿唇应道:“我知。”
“哼,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苏知寒是因为你而去的苏州?你知道皇上以你为诱饵要了苏知寒的命?你知道我与沈念卿屡次害你,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他是在试探你考验你。若你输了,你当他还会宠着你吗?”
萧如雪的话如同芒刺狠狠插入了上官璃的心,她知道自己是梁元劭的棋子,她也知道在与后妃的谋斗中,自己是棋子。可苏知寒,怎么会死?又如何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上官璃撑起身子,艰难地问道:“苏大人死了?皇上以我为诱饵?”
“哈哈,你难道不知,我爹爹逼宫的原因正是谋害朝廷命官。可是你知道吗?苏知寒去替皇上查案,得到证据的时候,皇上却刻意让人察觉,害得他受了宫刑,惨死在苏州。而当初他去时,皇上许了小皇子的太傅之位。”萧如雪在知道这些前因后果时,对上官璃的嫉妒愈发浓重。她能得了皇上的宠,还能被那些一个男子记在心上。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上官璃只觉得喉头生疼,她不是傻子,苏知寒的心意她是能感受到的。
“为什么?”萧如雪嘲讽地瞥着她:“皇上能允许他的臣子惦记自己的贵妃吗?当然,别以为他对你有多真心。最重要的是,皇上是皇上啊……他要灭了我萧家,还不能被人察觉自己的用意。否则他不是会寒了那么多臣子的心么?所以就需要一个导火线,而苏知寒的命就是最好的导火线。”
“皇上好打算啊,他不是要对付萧家,只是因为要替臣子讨回公道。一来除了我爹,二来断了那人对你的念头,三来笼络了人心,一举三雕。”
良辰中途几次欲打断,都被上官璃止住了,可眼见上官璃脸色愈发难看,她只能上前将萧如雪挡开。
“还请淑妃娘娘先回去吧。”
萧如雪冷眼扬起头,让眸中的泪落了回去。
“萧家女不会哭。”说罢,只见她身子一晃,唇角慢慢往下滴,渐渐落成了一摊。
“上官璃,我会看着,看着你被那无情抛弃的那一天。”
后头,上官璃便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了,她眼前好似出现了好多好多的血迹,自入宫的陈采青开始,再到了如今的萧如雪。还有,因她而死的苏知寒。
这一生,上官璃也许永远也不能知道,苏知寒从入科举,便是为了她。
……
梁元劭得信赶来的时候,上官璃已然陷入了自己的魔怔之中。良辰哭着将萧如雪的话转述出来,没说一句,梁元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朕该早些杀了她。”
梁元劭怒极,朝着一旁的案几拍去。
“皇上原本也不打算留着她,不是吗?”上官璃幽然转醒,她阖眼噙着泪,声音哀婉不已。
梁元劭上前坐在榻前,握着上官璃的手道:“璃儿,你莫信她。朕,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皇上……你终究又一次利用了我。终究……让我背上了最不愿背负的命债。”
还有一句,是上官璃不曾说出口的。
只要他一日是皇上,便会有人想要得到他身侧的后位,想得到他的宠爱。有欲便有求。后宫从来不是华贵美丽的,那是用一个个美妙女子的血砌成的。可现在,她不止是自己,还有小皇子和昌平。她没有把握,能够在深宫里一直护着他们。
“璃儿……朕心悦你。”
“皇上,臣妾心中一直只有皇上。只是皇上不该疑我,伤我,利用我。让我慌之,恐之,无力应之。”上官璃悄然攥紧了手,心上的揪痛刺骨难言。
自那一日起,上官璃便以养身子为名,独居后宫偏隅,自立成院,鸣翠宫的旧人她只留下了良辰四人。
“母妃,母妃……这是父皇让我送来给你的,你瞧瞧……”
放下手中正绣着的布偶,上官璃浅笑着抱起昌平。昌平拿出手中的画轴,轻轻展开——那画上的女子一脸惊慌,对面的男子满目深情,手中还拿着一张寿帖。
人生何必初见。
原本以为安宁的心悄悄泛起涟漪,她微微发愣。不见,便不伤。
而在小院之外,一身常服的梁元劭看着上官璃头也不回地转身,不禁面带萧然:“是因为我错的太多,所以来不及回头了吗?所以这辈子注定要一个人吗?”高处不胜寒,没了你,那后宫中还有谁知我,懂我。还有谁,值得朕爱之,怜之。
第一百五十章
太初九年,昌平七岁,梁熙五岁半。
“母妃,母妃。父皇要御驾亲征了。”
梨花树下,女子精致的眉眼不沾脂粉。她闻言抬起头,秀气的眉眼不禁蹙紧:“亲征?”
前几日听良辰说过,沈家一个旁支子尚活着,也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一些兵马。打着除昏君的旗号,起兵造反。反军只说皇上借着重臣登基,随后唯恐忠良功高盖主,便设计除之。
沈家的情形百姓又知道多少,无非是从官府发出的典报知道一二。
皇上当年接连除了沈家和萧家,亦是得了不少人非议的。可其中的缘由,不可言。
“怎么突然就要亲征了?”
昌平也说不清,倒是梁熙板着一张小脸道:“母妃,儿臣听说,是那反贼攻打洋县,县令不降,结果被屠了县。”
上官璃面上露出几分惊诧:“屠县……”
好狠的心肠。洋县位于大郢之东。破洋县,则可一骑直下。也难怪梁元劭要亲征了……这一步,反军却是走错了,失了民心,反倒给了梁元劭一个立贤名的机会。
昌平见上官璃不出声,忙腻上前去,贴着上官璃的身子:“母妃,父皇就要出征了,你去看看他吧。”
昌平不知道为何,母妃和父皇都不住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不肯见父皇。好几次她都看见父皇在外头站着。
梁熙看了看姐姐撒娇的模样,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个傻姐姐,母妃要是那么容易劝,还需要等到现在?
他隐约从魏公公那里听过一些母妃和父皇的故事,母妃不喜欢明争暗斗,母妃怪父皇借她之名害了苏状元……这些都不是根本。
其实,母妃只是在害怕。她怕父皇会有那么一天,在利益关头将她舍弃。更怕自己会连累了他们姐弟两个。
果然,上官璃摇着头拒绝了。她叮嘱良辰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甘露宫,自己却回了屋。
大军出征那日,上官璃起的很早,她望着天边的朝霞,浅浅一笑:“你会平安回来的。皇上。”
……
太初九年七月,梁元劭出兵平反。
太初九年九月,与反军战于平阳。梁元劭设局引敌深入,灭沈氏余孽。沈氏临死反抗,突行刺之事,梁元劭中毒受伤。
……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绿萼匆匆跑来,面上满是惊慌。
“娘娘,皇上……皇上遇刺了。”
上官璃只觉眼前一花:“什么?”
“皇上被刺,现在身中剧毒。”
他中毒了。
上官璃好似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身形不禁晃了晃。
梁熙冲着绿萼眨了眨眼,示意绿萼退下,他上前抱住上官璃的腿,苦着一张脸道:“母妃,儿臣要去看父皇……”
他见上官璃不曾答话,只是僵着神色,便抬手将上官璃拉扯着蹲下,抬手便抚住她的心口:“儿臣之前摔倒的时候,母妃都会心痛,父皇现在中了毒,快要死了。母妃一定也很痛吧。”
这话刺得上官璃眼角一酸。如何不痛,如何不忧。
“父皇每次都会偷偷躲在暗处看母妃,这次换成咱们偷偷去看父皇好不好。儿臣听说,父皇伤势太重,还不能回京,现在还在平阳呢……”
梁熙的话句句都如刀子一般,割着上官璃的心。
这么些年,梁元劭每次来,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中那一道坎始终过不去罢了。可是,自己难道真的不愿再去见他一面了吗?
思量许久,上官璃方抱起梁熙,她侧面贴着他的脸,低声道:“好,母妃带着你和昌平去看父皇。看到你们,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梁熙狡黠地挑眉望天,暗道:父皇是看见母妃你,才会好起来!
当日,皇贵妃上官璃带着大皇子梁熙、昌平公主前往平阳。
营帐中,梁元劭正在与大臣们商议安抚百姓之策,忽的,魏林急闯了进来:“皇上,皇上,皇贵妃娘娘来了。”
梁元劭初闻魏林的声音,当即皱起了眉,这个魏林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行事如此浮躁。可转眼,再听到上官璃来的消息,手掌一送,狼毫便直直落下,溅起的朱砂染了胸口。
对于皇上和皇贵妃之间,众位大臣们也是多少知道一二的。见状,众人忙请退:“臣等先行告退。”
“她在哪儿?”
魏林喜极而泣:“车驾已经到了大营外了。”
梁元劭脚下踉跄地往外迎去,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眼里竟然泛起了红。
眼见着那车驾停住,车上缓缓走下一身素衣的女子,梁元劭再也走不动一步。他只是站着,双目不动,唯恐一眨眼的功夫,眼前所期所盼的人便会消失。昌平欲跑上前来,却被梁熙死死拉住。两个小人儿退后了一步,躲在上官璃后头。
上官璃的步子异常地重,她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梁元劭了……
“璃儿。”
梁元劭低低一唤,步子便往前迈去。而这一动,他胸口的朱砂印记便映入了上官璃的眼。她红唇微张,慌忙上前拦住他,疾呼道:“你莫动。伤口都出血了。”
垂眸一看,见上官璃正担忧地看着他胸口,梁元劭慨然一笑。他执起上官璃的手,凑上前去轻轻啄了一口:“这是朱砂,不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