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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蚀心 11
从来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就像那个在山洞里哇哇啼哭的婴儿的我,抽泣也只是为了让这世界不再空洞而添点乐趣。
“殿下,这有个婴儿”
这个老实的声音是来自以后我常见到的‘他’的仆人文吉,也是因为文吉,让我原本该冻死在山洞里的夭折命运峰回路转地一步登天。
“殿下您瞧,这小家伙哭得都快断气了,怕是没救——”文吉惋惜的话在看到那位当时还是七岁太子的他靠近我时,我那冻青的小脸突然缓和了过来,哭声顿止的同时竟笑了出来。
文吉惊奇时也很是惊喜,在拉开襁褓看到我那弱小的身子被一双不属于魔界的金色羽翼包裹时,文吉惊喜得满手颤抖:“真找着圣女了!”
就这样,那个刚出世不久的弃婴眨眼间成了魔界的‘珍稀动物’,被呵护在深宫里养活了起来,然而至今我回想起来,那时我会笑兴许只是因为有道冷然的目光投注到我这个麻烦身上,而我因为能让‘他’不悦而乐呵了。
十四年后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进宫了”丫鬟小夏兴匆匆地来圣女居跟我禀报第一手的情报。
“终于都来了”
拍下梳子,晶亮的眼睛转了转,我脑里又想出了个抓弄他的好办法。
“小夏,快,拿套素白的衣裳给我装扮起来”
与我年龄相仿的小夏早已被我同化得‘一肚子坏水’,她手脚利落地将我的家伙搬了出来,没一会功夫就将我梳扮得像个风吹就倒的素白瓷娃娃。
虽然自他在山洞捡到我到这相安无事十来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十年一日的漠然神情总让我变着法地想看他暴跳如雷,纵使屡屡失败,却也越挫越勇。
承阳宫
琰啻刚探视完病重的老魔王出来,便见到那位他‘捡回来‘的圣女正弱柳扶风地沿着正路朝他们这边走来。
“殿下,是圣女”文吉见主子一言不语便好心地提醒道。
“看见了”
不止看见,他还听到她哎呀一声就跌到地上,似乎腿骨都摔折了似的站不起身。
“起来”
来到她身前,他向她伸出手来。
我‘怯怯’地抬起眼来,目光触到他一成不变的冷漠神情时‘畏惧地’躲开。几乎同时我可以想象到他不认同的凝起眉来,这让我在心里愉悦地偷笑。
我就是看不惯他总是一脸的漠然,好似什么事物的发展早已让他看穿似的尽在掌握中的胜利。
“文吉,拉她起来”
交托给了仆人,他绕过了我便要离去。
“哎呀!好痛”我鬼叫了两声,正好扑到他前头的路,手偷掐了一个血包,让身上的白裳立即就染上了嫣红,而后就杀猪似地哭嚎起来。
照我的观察,这人最讨厌的有三种人,一是麻烦的女人,二是麻烦又柔弱的女人,三是麻烦柔弱又爱哭的女人。
想到他现在的眉头皱得能挤死几只苍蝇,我心里头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可怜的文吉信以为真,连忙叫住主子好说歹说地要他主子不能见死不救。
而他,那个如今已器宇轩昂的男人,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冷冷看着我。
“呜。。。”死掐了下大腿,我挤出两滴泪珠挂在脸盘上做做样子,借着眼角的余光不时偷瞄那转脚的宫门,小夏到现在还不出场该不是打退堂鼓了吧?
突然身子一轻,咦!他竟把我抱了起来。
“喂喂喂——”
“闭嘴”简略而有力的语气充分地表明话音的主人忍耐度已经到了某个一触即发等级。
呦,气啦?哈~没白费我这卖力演出。
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是出乎人们意料,就在那一日他莫名其妙揪着我直接去了宫外的太子府,也就在那一日我成了他的女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日他的父王给了他两条路,一是他收了我,二是他的父王收了我。看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在我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说到底无论当初他处于什么原因而将我收房我想我都该感激他,至少我在几个月之后我不必成为他父王的殉葬品,出于这份上我也就不再抓弄他了。
老魔王病逝后,他顺利登基我亦成了魔妃,隔三岔五的临幸也许是他亦不厌恶我吧,即使他那漠然的神情一如既往。
越来我越总看着他发呆,小夏说我是喜欢上他了,而我觉得我只是喜欢看他号令群魔时的威风凛凛,看他一个冷眼将人家大汉吓得浑身哆嗦和一言不发的冷漠。冷漠到他这个份上,我想他是冷到点上才能冷得这么顺眼。
他能看透过去预测未来,作为圣女的我亦沾了他的光分到百分之一的能力,可就这点能耐也只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例如他的想法我就永远看不清。
两人对坐,永远的他毫不费力地就能看透我的心思,而我只能察言观色地猜测他的心思。
“看什么?”
在我盯着他一个时辰后他终于问出口,但问话的形式依旧是不费半点口水的简略。
“说话啦?我还以为你哑巴了~”我笑眯眯地回道。
他淡扫了我一眼便进了内屋,文吉急忙跟上。我吐吐舌头进屋时,文吉已经帮他更衣完毕,我捏着下巴无所忌惮地打量着他绸衣宽松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这莫非就是宫女们私下津津乐道的话题?
“过来”
“哦~”对他的临幸,我不排斥也不特别喜欢,但就像那头一晚过后他派来的嬷嬷开导的一样,这一切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这是个多么艰辛重任啊。。。怎么就落我头上了呢?
完事后,我眨眨眼想了许久后戳了戳他的后背:
“喂,睡了没有?”
他翻过身来,用那双银眸直接询问我。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要是我一辈子都生不出个蛋来怎么办?”
我发誓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是相当认真地在向他求教。
“再说一遍”他道,银眸依旧望着我。
以为他没听清,我就又复述了一回:
“我是说万一我一个蛋都生不出来,或者是你一个蛋也不能让我生,那到时你家那些个倒八辈子霉挑上我当你媳妇的祖宗是怪罪我还是怪罪你呢?”我再再发誓说这话时我是真的很苦恼。
他在打量我许久后,似乎也接受了我这个怪诞的问题,而后他拉过被子翻过身去,对我说了句十多年来对我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提醒我明日派人过来教你何为淑女”
To be continued
正文 蚀心 12
教我做淑女?没门。
起初我还没当回事,但几日后他果真派了一队术有专攻的嬷嬷队来从头打造我。
而我呢?自是脚底抹油开溜了。会束手就擒的就不是我衣伏朵了。
打发走跟我逃出来又胆小怕事的小夏,我独自跑到昨日在奴仆口中偷听到的魔宫禁地雁式园。
也许是琰啻对他的威信相当有信心吧,禁地四周并没有派人看守,冷冷清清的倒像是一座荒废了的行宫。
门口有层结界,幸好是一层过滤皇族的小封印,狗命好的我有体内独一无二的魔界圣女源珠顶着,没多大阻碍的就跨了进去。
然而园内的环境与我所想的不同,园中有一株茂盛的大树,树的枝叶茂盛,高耸但树干却怪异的瘦弱。看着看着,树竟然开口了——
“谁?”
我退了一步,眨眨眼,看清那树冠慢慢地显出的脸庞,那是一张极为妖异的脸,削尖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翡绿色的眸子,忧郁而又清澈的眸光就像吹响的蛇笛蛊惑着看她的人。
真是迷人心魂的妖精啊。。。我在心里叹道。
“你不是皇族”那‘树妖’又开口。
我没理会,而是悄悄地结起了打探人过去未来的结印想要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怎知那树妖竟妖异地笑了起来,那声音似吹动的风铃般的好听:“不必白费心思了,你看不透我”
我赏了她一鬼脸:“你是琰啻的话再说这大话吧”
“你在这做什么?”
呦,这带着火气又携带寒冰的话不正是我刚提到的那人吗?
嘿嘿笑着转过头来,我后脑勺提着嘀汗:“尊敬的魔王大人臣妾这厢有礼了,你们有事慢慢聊,呦,小夏,小夏在外头催我呐,小的这就告退——”
提起裙摆我正要落跑,但那树妖不知哪根神经出了差错,竟大方地告诉我她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讳:
“朝暮,我就是朝暮”树妖颇有味道地咀嚼着这两个让琰啻眯起眼的字眼。
“出去”虽是在命令我,但琰啻却始终盯着那树妖,好似要跟她算账似的咬牙切齿。
我提着裙子跑出园子,出结界的时候我回头又看了这禁地一眼。朝暮,那个魔界史上最美丽的女子也是前魔王最得力的干将。
没想到禁地关着的竟是关着‘死了’好几年的人。
那晚琰啻没有问罪我擅闯禁地的事,而我在后来翻找魔界的史实记载中知道了这位传奇女子靠着美色将对手的精气吸尽而为魔界立功无数的战绩,但就是这样的女子却在一夜中莫名其妙的跌落山崖离世。
我动动背后的翅膀,咱们魔界的人怎么死的都有听说,但这跌死的还是头一回听到。就凭咱们背后这两片大翅膀要跌死也没人准呀。
可朝暮身为最得力的女干将,那羽翼张开来都该有平民的两倍大了怎么死也不能跌死啊。
除非。。有人在撒谎。或是在隐瞒什么?
这一夜,他又照常来我屋里过夜。
在辗转反侧了许久后,我晃着脚丫,小指头戳戳他的后背:
“喂,睡着了没?”
他一点儿也没反应。
我撑着下巴自言自语:“喂,你说朝暮没死,你父王为什么要人家史官写她死掉了?而且还是跌死的,这很离奇不是?”
他拧过头来,依旧冷漠的银眸像那一夜一样盯着我。
呃。。他不是又想叫我提醒他找人来教我变淑女吧?
“你觉得呢?”他丢出一句。
“我?我觉得应该朝暮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你父王吧,所以你父王才把她关在那,还弄成棵树,真可怜”
“可怜吗?”他出奇地又问我一句。
“你不觉得吗?”我反问。奇怪他今晚的话好像特别的多。
“至少她该庆幸还能活着”
我再问他为什么时,他已经拧过头去没再搭理我。
To be continued
正文 蚀心 13
隔日我再次造访禁地时,雁式园的牌匾已经让人摘下,几个工匠正在往里头运输木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问。
“娘娘”工匠行礼回话:“王令我们在这修座庭院”
庭院?可恶,知道我还会来居然就把朝暮给转走了。
“我问你们,这院子里的树挖到哪了?”
“树?”工匠们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娘娘,我们来的时候这里连大石子都没有哪有什么树”
好家伙,以为这样就能断了我的念头吗?我偏不!
拍拍两下翅膀,我杀到琰啻议政的书殿,奴仆拦我不及让我晃的一下就踹开了门。
琰啻正在蜿蜒而上的悬浮砖上翻着典籍,奴仆连声领罪,他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喂,朝暮呢?你把她藏哪去了?”点点脚,我拍拍金色的羽翼直线上升与他平视。
“告诉朕,让你知道的理由”他把书插回架上,缓缓地步下浮梯。
“我、我好奇不行吗?”
他淡淡地睨我一眼,而后没点商量余地地道:
“不行”
呵!这嚣张的家伙,以为自己是王就了不起了吗?
拍拍翅膀,我就不信我把这魔宫翻个底儿掉找不着她。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