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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梦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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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沐宣走到那万人垂涎的妙人身边,择了个位子坐了,月茹回眸望去,仍是那张天人之颜,那温润的公子。不同于三个月之前的那身粗布衣,现今他已换上了云锦的缎子,衣袂飘飘多了份纤尘不染的气息,看起来同这华丽的勾栏格格不入。
  席沐宣望着面前那目光流转的女子,心稳稳的跳动着,他知道她生得美,多道疤痕,少道疤痕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一开始他就觉得她美。他沉沉的笑道:“今日想画什么样的妆容?你最喜欢的梅?还是木槿?”
  月茹望着他,眼神迷离的摇了摇头,头上的垂饰叮当作响,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今日倦了,不想接客,你陪陪我好吗。”她知道席沐宣从不会拒绝她,今日也是如此。
  他陪她一起倚在檀木小案上,回道:“好。”两人沉默许久,席沐宣才忍不住道了句:“看起来今日的你并不开心。”
  她转身坐到梳妆台旁,将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发饰一件一件摘下,一边答道:“我曾以为会开心的。”
  “此话怎讲?”
  “你知道我为何想当花魁吗。”女子的声音里含着一股悲戚之意。
  席沐宣垂眸掩住眸中之色,低声道:“难道不是为了得到男人的宠爱吗。”祁月茹闻言,停下了梳妆的手,转头望向席沐宣,席沐宣抬头迎上那对悲伤的眸子,心中不禁一颤。良久,月茹垂下头,露出雪白的颈子,哽咽着道:“我只不过是想报复罢了。”席沐宣早已料想到这情形,因为那伤痕深得很,不可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过亲耳听到时仍是忍不住内心一震。月茹幽幽道:“十岁那年,我被婶婶卖到这里,因为生得好,老鸨特地为我请了好的善才教我琵琶。十五岁那年,我曾以一曲霓裳舞轰动整条花街,那时有个男人来找我花重金请我舞一曲,而他恰好是那花魁的入幕之宾。不久,那男子便对我更加痴迷冷落了花魁,于是那女人恨我冲撞了她的名声怀恨在心。那天她故意摔坏花瓶装作拾掇的样子叫我去帮她,我走过去蹲下,她便拿起碎片划向我的眼睛,好在只是划花了脸。。。但伤口却怎么都好不了,留下几条黑色的疤痕,见者都说恶心。不久,我被送到草棚,作为一个卑贱的丫头任其使唤,那男子对我一片痴情,以后也不曾见过他来花街。而后这么多年,我等到了你。”
  席沐宣看到她惨白的面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只得劝言道:“没错,这么多年后你等到了我。”月茹抬起苍白的面,凄然一笑:“如今你该走了。”席沐宣没有回答,而月茹渐渐清醒,又重复了一遍:“你本不是花街的人,如今你该离开了。”
  席沐宣苦涩的笑了:“我不走。我若走了,你该怎么办?谁来为你画娥眉,谁来为你点绛唇,谁来帮你绾青丝。”
  月茹只觉心暖,当初只是为了劝这个男人放弃才随口胡说了个心愿,至于报复,虽是真的,但那女人早就痴傻了,她也犯不着同她再计较。恨虽然有,现今剩下更多的则是可怜。她虽不知这男子为何一直在自己身边,她想劝他离开,却又不断说服自己留住他。三个月。。。好短,也好长,他毕竟是要飞黄腾达之人,又怎能被自己的私心留在花街。今日终于狠下心来张口,他却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已经得到太多了,所以只能回报给他一颗真心,她是真心爱他的,所以才不能奢求。
  月茹咬咬牙狠心说道:“我的报复成功了,你的恩还完了,旁的就不需要了。而且你在这里,叫我如何同别的男人亲热。”
  席沐宣仍是温润的笑着:“你想激我离开?你实在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你自己。你心里的那人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月茹闻言顿了顿答:“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男子。他待我很好。这么多年我依然记得他的面容,他的一言一行,全部都合乎我的心意。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是你这个穷画师。”席沐宣苍白的脸色映在她的眸子里,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骗到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骗到他。
  他冷冷的质问:“今日你寻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劝我离开然后撮合你和那男人?”
  她答是,他第一次拂袖而去,没有在她心碎时陪在她身边。
  “明日,我便会离开。看来花街的女人大抵如此。”
  他冷清的声音打碎了她的春宵一梦。
  梦醒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三个月的梦已是知足,三个月之后如何,她不想去管,她觉得他离开这泥沼,心中觉得很是圆满。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她逐字逐句念出他教会她的诗,她觉得此刻竟如秋夜凉如水,明明夏至才刚过,却寒到骨子里。一把罗扇轻覆在倦容上,她吹熄了楼阁里唯一的那盏油灯。楼底人潮流动,渴望一见花魁之美者不在少数,灯一熄,众人便料到那佳人已找到入幕之宾,便四散了。花街前所未有的宁静。
  次日,一觉醒来,月茹便听闻席沐宣的不辞而别,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坦然,胭脂也不扑了,发也不绾了,就那么闲散的一躺,任谁叫都不理。老鸨怒气冲冲的上来敲门,她也充耳不闻,女为悦己者容,他都走了,自己如何又有什么所谓。直到华灯初上,老鸨带了龟奴上来踹门,她才懒懒的爬起,开了门闩,一推门便被老鸨一掌打翻在地,口中泛起甜腥。
  老鸨恶狠狠的骂:“贱人快点梳妆,今日可有贵客。”
  月茹抚了抚鬓发,摸了自己的左颊,冷冷道:“你就不怕我这样子怕吓坏了客人?”
  老鸨嘴一咧瞟了她一眼道:“我知道席沐宣教了你,你就别给我耍花招。若是你接不成,我就直接用鞭子说话。”
  月茹细细一想,他教会自己识字、吟诗、作画、抚琴。。。他会的风雅之事都一个不落的教了自己唯独没教自己如何绘娥眉、如何点绛唇。。。也许这是他的私心,不过她也高兴得很。于是便张口回道:“他什么都教,唯独没教过我这些。”
  老鸨本来憋了一肚子怒气,现在任月茹随口一撩拨,便熊熊燃起了。招了几个女子对她拳脚相加,这几个女子平日里看不上月茹,现今得了机会便下了狠手。没过一会儿,她便有几分不省人事了。老鸨气在头上却也不想失了生意,于是便道:“那席沐宣也不是什么好人,估计这他们二人有了私情,但又怕挨鞭子便跑了。李二你们几个给我追,追上他,带回来我亲自赏他几下。”月茹一听爬起身来,恳求道:“我与他真的没什么,他家里有事,几日便会回来。”老鸨不信,仍是要李二去追,月茹心急,便脱口而出:“是我的过错,我逼他离开的。”老鸨闻言抬起一脚狠狠踹到她的小腹上,月茹又感到一股腥甜涌起。神智也不甚清醒,恍惚中好似听到了席沐宣愤怒的大喊与哽咽的声音。。。她觉得自己想他了。
  醒来时,月茹惊觉自己躺在一张朴素的木床上,而不是哪里的草棚。她心中感慨自己福大命大,老鸨还留她一命。正想起身时,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柔和温润带着一丝倦意,一如三月前的清晨。她立即起身,只见席沐宣坐在那里守着一盆打好的水,轻轻笑道:“该洗漱了,花魁。”她只觉得眼眶湿润,不知不觉便是泣不成声:“你为什么回来了?明明我都已经放弃了。”
  席沐宣摸出一条帕子帮她擦拭了眼角,缓缓道:“我要是走了谁来帮你?你真的吓到我了,我赶回来时,你一副半死的样子浑身是血,幸亏找了郎中煎了药。”
  “花街是食人的地方,你不该回来,凭你的能耐何苦将自己锁在这里。”
  席沐宣听这一席话,心中觉得好笑:“我从不曾将自己锁在这里。是你,将我锁在这里的。”
  月茹面颊一红,懦怯道:“我是花街中的女子,不干不净的,你何苦为了我。。。”
  席沐宣也说不清个所以然,只觉得她好。起初确实只想报恩,于是教她写字认字,吟诗作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便觉得自己在她身边是理所应当,她在自己身边也是理所应当。本来想过离开,却又担心她。当她成了花魁才是他噩梦的开始,他不想见其他男子在她身边,却又没有能力为她赎身。受折磨的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个罢了,她说的没错,花街食人,自己已经被啃至枯骨却不禁仍想留在这里,他已经被花街牢牢锁住了。
  “我们离开吧,偷偷离开这里吧。”他忍不住道出这句心声。
  月茹一僵,她恋他却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她念他却自认为不正当,但他对她伸出手,她却情不自禁的握住,情愿再也不放开,因为此时又有什么比他更值得。
  她惊喜得泪涟涟,应声答好。
  七月,花街的女人都忍不住露出自己洁白的身躯,男人也流连忘返。她与他约定今夜离开这花街,永不再回。因为今夜有贵客来访——太子殿下,这是她的殊荣也是她的机会。她决计下迷药晕倒他然后装扮成丑陋的女子骗过护卫同他离开,如此一来,这位大人必定迁怒于香芍坊,老鸨说不定也会身遭不测,他们二人便足以脱身。这是席沐宣的计策,她信他,只要他说的她便招办。华灯再次燃起,夜悄然降临,席沐宣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面容是他一笔一笔勾画出来的,这是他最美的作品,比任何一张水墨都美,不,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张画作都美。鬓角的伤痕处绘上了红如血的梅,他收起眉间的笔,开始着手描绘她的唇。她凝视着他专注的神情,心中狂喜,这个男人马上就与自己相守一生了,那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只要,只要过了今晚。
  席沐宣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惊叹。还有一刻钟,那位大人就要到了,他将握在手心许久的药粉包交到她的手里,再次嘱咐道:“这是蒙汗药,足够他睡上一整日,我这里有颗解药,你将待会儿只要将这药掺入酒中同他一同饮下就好。”言毕,拿出一颗暗红的药丸,月茹拾起它一口吞下。席沐宣安心看她将药吞下,又交待了一番最终才离去。华丽的室内,唯有月茹一人,她偷偷将药粉掺入酒中,又在杯子上涂了一圈酒水才作罢。不过一刻,那位大人便进入她的房间,她俯身作揖叩见太子殿下,缓缓抬头,惊觉他那眉眼间竟是似极了席沐宣。她微微一滞,男子倒是不追究她的迟疑,只是落座主位,命四周的护卫退下。月茹心中惶惶然,却仍是按照席沐宣的话端起一杯杏酒劝太子饮下,太子见月茹自己先饮下一杯,也就不再犹豫。一来二去,已是饮掉了半壶。太子见月茹貌美,便想令其一舞。谁料刚想言语却觉腹中一痛,一口腥甜涌入口中,一口喷在案几上。月茹见状震惊不已,她听闻这是蒙汗药,既是蒙汗药又为何会吐血?只有。。。她不敢相信,他筹谋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到杀一个人的时机。此时,太子腹中剧痛难忍连忙呼喊护卫,可连一个身影都未见到。惶恐之中他向月茹扑去:“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他派来杀我的杀手吧!”月茹一惊,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见一个漆黑的身影冲上前,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送入太子体内,登时,他便再也发不出声来。月茹颤抖着抬头望向那黑衣人——正是三月之前来买画的女子,女子娇艳一笑,倾国倾城。她看她的眼里全是可怜与鄙夷,女子转身将匕首伸向月茹却被一个男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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