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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苏蒙尘摇了摇头,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害怕,可又不甘心。但她无力去争。眼下三人的局面,似乎让慕容洵很是烦恼。她不忍看他心伤,如果真要有一人牺牲,那还是她苏蒙尘吧。至少她有孩子,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孤单。
思及此,苏蒙尘下意识的轻抚了她的小腹,呢喃道:“只是苦了你了,我的孩子,让你一出生便没有了爹。”
“让我做他的爹吧。”冷冽忽的坐在了床边,覆上苏蒙尘轻抚肚子的小手,深情地说道,“如果你愿意,就让我当这孩子的爹吧。我会对他视如己出的,至于他亲爹的事情,你想说就说,你不想说,我们都不说。就当没有这个人。只是,小尘,你真能放下吗?”
泪水已经慢慢从眼角溢出,一滴滴落在了冷冽的手上。他抬手想轻轻擦拭苏蒙尘的脸颊,苏蒙尘别过脸去,不愿冷冽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冷冽慢慢地将苏蒙尘的身子扶正,面具下的双唇若即若离地自她面上掠过,闭目肆意吸取着她发间的清香,苏蒙尘的身子有些僵硬,抬头怯怯地问道:“冷大哥……你……我们……”
“嘘……”冷冽以手轻点苏蒙尘的朱唇,示意她噤声。
“小尘,我只问一句,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吗?不会后悔?不想留下?”冷冽的声音极轻极柔,仿佛情人间的耳语般,他的音色清澈澄明,有如幽谷深处的潺潺溪水,而语调又这般温柔,如同三月的微风暖着人心,苏蒙尘那颗本来就扑腾得厉害的心,似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跳得更快了,脸颊也倏地一下,染满了红霞。
“我……”苏蒙尘还是犹豫不决。
“那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为何好端端的想走?”冷冽决定先问清事情,再作打算。
苏蒙尘低下了头,发丝覆盖了她的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想了一会,将箬汐的事情简单的对冷冽说明了。末了,还微微叹了口气,“冷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让你笑话了吧。”
“没有,怎么会?你别乱想。”屋内并无火烛,借着门外的月光,冷冽柔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俯身拥她入怀。他的动作那么自如,温情款款,却又不容拒绝。明明是无理的动作,他做起来竟然丝毫不显轻薄,也让苏蒙尘忘记了挣扎。
“如果你不后悔,我便带你走。”冷冽低头隔着面具头与她的额头相触,微笑道。
“我真的不怪他,也不恨他,我真的好想留下,只是我再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了。”苏蒙尘望着冷冽,呓语般的说出了这句话,眼神也有些溃散,冷冽知道,苏蒙尘将他当成了慕容洵,但他并未在意,只是加大了手心的力度,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将苏蒙尘放回慕容洵身边。
怀里的人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拿开了冷冽的大手,转身走到柜子前,借着月光,她找到先前元宵节为冷冽买的那张面具,拿着面具走到冷冽面前,双手递上,说道:“冷大哥,试试这个面具吧,看看你喜欢吗?你帮我那么多次,也没什么礼物送你的。上次逛街觉着这面具很和眼缘,就买了想赠与你。”
冷冽看着苏蒙尘手上的那张黑色的面具,有些迟疑。他今天出门比较急,没有带着人皮脸易容,如果现在在小尘面前换上新面具,就意味着他的真实面容将会暴露。虽然,自己的样貌迟早会被苏蒙尘看见,只是眼下时机还未成熟,似乎有些不妥。
“嗯……挺好的,我喜欢。”冷冽接过面具,放在手里,并未换上。
“带上看看,我觉得比你现在的好看。怎么?还不好意思呢?我又不是没看过你面具下的容貌。”苏蒙尘上前拿起冷冽手中的面具,作势要替他戴上。
“小尘……我……”冷冽动作极快地往后退着,双眼闪烁着不安的目光。
“不愿意换上,是因为不喜欢吗?”苏蒙尘抬头看着手中的面具,秀眉有些微蹙。
“我……”冷冽不忍苏蒙尘失望,他拿起面具,柔柔地望着苏蒙尘,轻轻说道:“首先,冷大哥要向你说声抱歉,我上次骗了你,并未用真面目示人。其次,待会我摘下面具后,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惊呼。”
苏蒙尘被冷冽的话有些绕住,但她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她会看到一张与上次见到有些不同的脸。不知怎的,苏蒙尘忽然想起梦中冷冽的面容,虽然看的不够清晰,但依稀能记起,他的凤眼、他的魅笑。
冷冽一直带着笑,大手伸进银色的发丝里,摸到了面具的扣子,咔嗒一声,慢慢解下了面具。在暗淡的月光下,苏蒙尘看的不是十分真切,但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容貌之美,而最摄人心魄的是那一双紫眸,蕴着笑意注视着她,于夜色中闪现着抿去锋芒的妖艳之光。
“啊……”苏蒙尘不由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双唇,她想起冷冽之前同自己说的话,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发出声音。
冷冽似乎对苏蒙尘的表现十分满意,又绽开了柔和的笑容,轻声问道:“吓着了吗?”
苏蒙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起食指颤巍巍地指着冷冽,支吾的说道:“你……你……你是……”
“我不是他。”冷冽似乎不想从苏蒙尘的嘴中听到那人的名字,立刻出声打断了苏蒙尘的话语。
苏蒙尘闻言心里一惊,凑近身子,仔细端详起来。蓦地,她唇边漾开一抹浅笑,摇了摇头,“嗯,你不是他,只是模样相似罢了。他眼眸的颜色和你不同,而且他浑身上下都是邪佞之气。你不同,你让我感到安心,你是冷冽,不是他。”
冷冽听完这番话,不禁大笑。轻轻问道:“你真的不怕我?”
苏蒙尘有些不明他的意思,侧着头问道:“为何要怕?我相信你,如果你真要害我,之前就不会救我。”
冷冽敛去了笑意,朝着她微微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了解男人,尤其是当男子面对他喜欢的女子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蒙尘有些愣神,还在咀嚼冷冽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如阵风般飘到自己的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箍住。苏蒙尘被冷冽的举动骇住了,刚想出声呼救,但声音未出口便被他覆上的双唇淹没了。而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苏蒙尘脑中轰然作响,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部。冷冽的行为让她既羞又恼,她是那么相信他,他怎能这般对待她。当然,让苏蒙尘更害怕的是,她不知道冷冽接下来要做什么!
有几许哭声凝结在咽喉处,想奋力反抗,却又怕伤到肚中的孩子。只能用手护着肚子,硬生生地抵着冷冽,不让他靠近自己。但冷冽并未被自己的动作阻隔,巧妙地将她护着肚子的双手背到身后,继续品尝她唇间的芬芳。
或许是苏蒙尘的反抗激发了冷冽的男人本性,亦或是冷冽本来试探性的亲吻使他自己情不自禁,他的手已经慢慢探入苏蒙尘腰内,触摸到她的肌肤,并有朝着胸前延伸的趋势。苏蒙尘已近乎绝望了,他继续倾身相逼,把她逼到墙角,两人身体紧挨。
冷冽停止了一切动作,垂着凤目静静的凝视苏蒙尘,在月光的映照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光芒四射,原本温润如玉的眼神,此时似结了千年寒冰,静谧的夜色,将他银色的发丝衬得更加诡异,修长的手指拂过苏蒙尘的额发,淡淡说道:“怕了吗?”
苏蒙尘盯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有些羞愤,有些责怪,还有些愕然,良久,才出声道:“你为何要那么做?”
冷冽笑出了声,魅惑的双眸望着苏蒙尘,“早跟你说这面具摘不得,会生出事端的?你还相信男人吗?”
“你不是冷大哥,你是谁?为何要假冒他来骗我?”苏蒙尘如梦初醒,出声惊呼道。
冷冽微微含笑,朝她欠了欠身,语调变得平和,不似先前那般妖魅,“小尘,吓着你了吧,我方才那么做,只是希望你别太相信男人了,明白没?”
“你……”苏蒙尘也有些糊涂了,现在眼前的人应该是冷冽没错,目光温和,风神俊雅,常身玉立,身形秀欣,冷冽亦在观察她,刚一触及她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咧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而温和地注视着她的双目竟然一清如水,神情无辜得像个孩童。
苏蒙尘觉着是自己眼花了,小手轻抚额头,觉得头痛欲裂。可刚才的一吻,还在她的唇间留着余温,既而抚上双唇,静静看着冷冽,他到底是谁?一会和煦,一会狂野,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自己先前认识的冷冽,真的是眼前的人吗?
冷冽看着她的动作,也伸出一指轻点她的双唇,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这里有我的印记,以后只有我能吻,不准别人再碰了。”
苏蒙尘又被冷冽的动作惊住了,今夜的冷冽让人觉得奇怪,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仿若什么都没做过,转身戴上苏蒙尘送他的面具,一双紫眸在黑色的面具下,不时闪出精光,那目中有一泓秋水,却也藏着危险的漩涡,苏蒙尘颔首不敢对视,怕再与之相对,三魂七魄几乎就要被他勾走。
冷冽唇角勾笑,俯身在她耳边用魅惑人心的声音说道:“还愿意跟我走吗?”
苏蒙尘不语,只是紧咬着双唇,用审视的目光凝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拧起衣角,整个人有些惴惴不安。
冷冽见状,继续在她耳边说道:“你是这般美好,我怎又忍心伤你呢?放在手心里疼爱还来不及呢。”
感觉到他语意有些暧昧,苏蒙尘满面绯红,略略侧过身去,避开他的直视,“我既平凡又浅薄,配不上你的抬爱,时候不早了,冷大哥早些回去吧。”
苏蒙尘朝着冷冽微微行礼,转身想走。冷冽伸手扯住她曳地的披帛,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连你都在嫌弃我吗?小尘……”
看见冷冽这般模样,苏蒙尘又于心不忍,回头柔柔说道:“冷大哥,你很好。不论容貌还是内心。你面目狂狷艳丽,有又着侠义心肠,这样的人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子。而她却不是我,我本有着夫君,现下腹中还有孩子,说这些本是于理不合,以后切莫再提了。”
“我不在乎……”冷冽急急地打断了苏蒙尘的话,冲着她嚷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可以带你走,忘记这里的一切,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着属于我们的生活,至于你腹中的孩子,我会待他如亲生的一般。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冷大哥,我信,我都信。只是……别再说这些了。”苏蒙尘举手示意冷冽别再说了。
“你还是忘不了慕容洵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自己离开。”冷冽不顾苏蒙尘的阻拦,又是一声急嚷。
“我没有,我只是舍不得腹中的孩子。”苏蒙尘已经泣不成声了。
“好……我不说了,再也不提了。都听你的,你要想走,过几天我便带你离开。”冷冽也不忍再逼苏蒙尘,他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只能交给时间,用时间去抚慰她心中的伤痛。
“我……我还有个与我情同姐妹的丫鬟也要带走。”苏蒙尘努力抑住眼泪,哽咽着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等我安排好后,会来接你的。这几日你养好身子,等候我的消息。”冷冽说完,未再出声。苏蒙尘仰首望他,他对她微笑,目光温柔却略显忧郁。半晌后,在她额间印上一吻,飞身跃入苍茫的夜色中,再也不见踪迹。
冷冽每次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苏蒙尘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冷冽为何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似乎有什么不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