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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在黑暗的墓道里,手电光随脚步起伏,不断打在青黑墙壁和地面上,让整个墓道显得影影绰绰,似乎有许多幽暗的影子正在其间起伏游弋,吴邪仿佛能听到来自过去的窃窃私语和冷笑,长眠的灵魂因为被叨扰而发出了恶意刁难。
必须打开机关那道墙壁才会开启。
这是生殉机关,存在的目的就是杀人,向墓主献祭,开机关的人必死无疑。
胖子的解说在吴邪脑袋里不断回响,就像催命的符咒,驱使吴邪不要命地往前跑。他其实不是个很认路的人,在斗里对方位感和距离的研判比闷油瓶这种顶级高手差太多,和胖子这半吊子摸金校尉比也更弱。但这次吴邪跑得很快,漆黑的墓道从他身边掠过,就像车旁飞速后退的行道树。他突然想起大学时打D2,当在黑暗迷宫里左右穿行时,随着角色前进,走过的地区会自动绘制出地图,让人不再迷路。此刻自己脑海里,似乎就有一副这斗的地图,他像在游戏里一样奔跑,重复踏过方才行走的道路。
很快,他看到了那头镇墓兽,血淋淋的面孔盯着他,诡异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吴邪心里一个咯噔,莫名的不安又跳出来,他强压下所有思绪和情感,狠狠按下龟甲中央的圆环。没有多停留一秒,吴邪如来时一般飞奔而去,空旷墓道里回荡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好了,开了,这头的机关已经开了,胖子那边应该差不多……这样主墓室的门也会开了。吴邪在心里大喊:小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服务器给力点儿吧……
☆、幻视
机关开了,但吴邪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震动,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主墓室里会发生什么?
那个“必死无疑”的机关是什么东西?
这诡异的宁静让吴邪更加紧张,直到此时,他脑子里才跳出那两个问题,却完全无从解答。他怕自己腿软,不敢继续想下去,只用尽所有力气往来路飞奔。
然而思绪是自由的,它从不完全受制于人的理性控制,许多往事放电影般冲入吴邪的脑海,又被接踵而来的新片段刷过去,吴邪感觉自己在两分钟内回顾了从鲁王宫的肇始,到长白山的终结,光影变幻,时间倒转,过去的一切从来没有片刻离开过他的身体和灵魂。
吴邪突然想起闷油瓶过去在斗里的多次失踪,每次失踪时,他在做什么呢?那些时段里,他经历了怎样的危险,怎样的死战?他究竟在累累尸骸里踏过多少次惊心动魄的生死交关,才能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吴邪知道他这次是没办法失踪了,已到主墓室,没其他路可走,否则小哥一定还会再次失踪的,就像他过去做过无数次的:一个人默默隐身黑暗里,斗智斗勇,解决掉所有危险和麻烦后再重新现身众人眼前。
小哥,你每次失踪时,都在九死一生的险境里经历怎样的战斗呢?
你总是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战斗,周而复始。
小哥,我想为你分担,我也想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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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墓室的门开了一大半,吴邪抵达时,最后一点门扉也缩回了黑暗中。他气喘吁吁地举起手电朝里边看去,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机关房——地上散落着许多箭矢,四面墙上都突出了尖刺,有两块地面直接消失了,露出两个漆黑的洞口,中央还倾倒着一个空笼子。这些应该都是刚才闷油瓶启动机关后的结果。吴邪脑子里绷得死紧,他呢……他人呢?
一片寂静,吴邪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他在那里!
光芒划过,吴邪看见闷油瓶静静站在墓室中央,就在那个笼子斜后方。他稳稳站立着,看来没有大碍。吴邪心头一喜——小哥没事,太好了!他立刻就想进入墓室,突然,闷油瓶朝他举起了手中的黑金古刀。
吴邪一怔,立刻停下脚步,小哥这意思是叫自己别进去?里边还有危险吗?不过……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伤到了嗓子?吴邪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但现在只能听闷油瓶的意思。他站在门外朝里看,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听。余光扫过满地凌乱,吴邪估计这么多机关不可能都是闷油瓶在短短几分钟内破坏掉的,很多陷阱本身就无法破坏,也不需要破坏,只要躲开就行了,房里只留下他一个人,确实比多人更安全,至少无需他额外分出精力看管谁。小哥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经过准确研判,而且考虑到了可能的变数。
“你……”就在吴邪脑子里飞快转动的时候,闷油瓶低低开口,他说了一句话。
“你还在。”
咦?吴邪一愣,什么意思,我不该在吗?不是你自己吩咐我们开了机关就过来的吗。
闷油瓶的嗓子里似乎压抑着很多东西,他举着黑金古刀,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一步,吴邪发现他的步履很漂浮,像个醉酒的人,还是受了伤吗?吴邪连忙举起手电朝闷油瓶看去,当光扫过他的脸时,吴邪确定他的眼神不正常。
那不是闷油瓶该有的眼神。他的眼神虽然一向平静无波,却始终内敛而镇定,将巨大的力量、精湛的技巧、以及时间所积淀下的智慧都收拢其中,然后用一层淡漠覆盖在上面。在陌生人看来,他只是淡漠的,但在吴邪眼中,闷油瓶眼睛里承载的东西太多了,那么丰富、那么深沉,这是他一辈子也不会看腻的风景。但是现在——现在闷油瓶的眼神,包括他脸上整个的神色都更像是在梦游。闷油瓶眼神涣散,一点焦距也没有,他看着前方,更看向吴邪不可见的异境。他嘴唇轻启,似乎正同只有他自己能见到的幻象交谈,吴邪听到些许破碎的语句从他嘴里散落出来。
“你在这?”闷油瓶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疑问。
吴邪一愣。
接着,他慢慢摇头,语气中半是肯定,半是叹息。
“你消失了。”
什么,谁消失了?吴邪睁大眼睛。
闷油瓶停住脚步,黑金古刀依然高举。
“门里……”
门……吴邪屏住呼吸。
四周死一般的静寂,片刻后,闷油瓶冷哼一声,趔趄着又朝前走了两步。
“……张起灵一个就够了。”
张……张起灵?!吴邪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崩断了。
突然,闷油瓶睁大眼,似乎看到了什么极端可怕的场景,竟然朝后退了一步,这时吴邪首次看到他因恐惧而后退——接着,他慢慢垂下握刀的手,将另一只手向前伸去。他的动作像是要抓住什么,声音痛苦而萧索,如深秋破败的落叶。
“不……吴邪……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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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
小哥你怎么了?
小哥你说什么呢?
吴邪呆呆站在门口,身上阵阵发寒,巨大恐惧如同一条湿冷的蛇,顺着他背脊静静往上爬,他额头上已满布冷汗,这些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小哥你看到了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闷油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字眼都像被定格,然后以极慢的速度播放到吴邪的视网膜上,让他看得那么仔细,听得那么清楚。
什么意思,难道……吴邪咬紧牙关,他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脑子里那个疯狂的想法了。
就在这时,闷油瓶嗓子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捂着头慢慢跪下去,黑金古刀也砸落在地。
“小哥?!”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担忧瞬间占据了吴邪全部心神,他再也无法看下去,不管室内是否还有未尽的机关,两步冲进去,跪下来抱住了闷油瓶渐渐伏低的身体。
“小哥,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吗?”闷油瓶的头埋在吴邪肩上,浑身轻轻颤抖,吴邪听到他最后说了四个字:
“我就是我……”
吴邪浑身一震,所有恐惧和怀疑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这四个字砸得粉碎。他紧紧抱住身上的人,在他的耳边轻声唤着:“小哥,小哥……我在这儿,我是吴邪……”
我是吴邪,我和你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太多问不出口的疑问,有太多足以颠覆一切的怀疑,可是……可是此刻,小哥靠在自己身上,呼吸急促,浑身发抖,不知有没有受伤。
还是先看他的情况吧,就算……自己认了……
无论如何,吴邪做不到对张起灵视若无睹。
无论如何,吴邪最关注的是眼前这个人,而不是其他任何事,即使所有猜测都是真的,那让吴邪一人承受就好。
小哥,即使你……我也关心你,你看现在我不还惦记着你有没有受伤吗?这可是必死无疑的机关啊,就算你是张起灵又怎样,张起灵也会受伤,甚至会死的。
吴邪深吸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
那就这样吧。
“……还好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几秒钟,吴邪感觉闷油瓶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舒展和柔韧。
“嗯……”似乎发觉自己正靠在吴邪肩上,闷油瓶愣了愣,很快抬起头,吴邪看到他眼里已呈现出一贯的冷静和清明。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站起身来,吴邪也跟着站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两人间突然陷入奇怪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隐秘
“天真,情况怎样?”这时,室外传来胖子焦急的声音,“小哥没事吧?!”
“没事。”闷油瓶走到门口,“可以进来了,机关破了。”
胖子大步跨进来,看到室内的情况,眼睛都直了,嘴里啧啧有声,“这……真是五花八门啊,小哥你太牛了,就这么一小会儿,破了这么多机关,简直比专业拆弹部队还厉害。”
“胖子你还好意思说,怎么过来得这么慢,万一小哥这头有点什么情况……”吴邪不敢看闷油瓶的表情,他不知自己到底该怕还是该喜,只扭头和胖子说话。
“啧,我怎么不想早点过来啊,但这斗里的机关可没个准,那老王八你也弄了,压下来都不知道动作快点,慢悠悠地转头,又听不到声音,我得看着,看它彻底到位了才敢撤退啊。万一机关没弄好,小哥这儿门打不开怎么办?”
吴邪一愣,这确实是个问题,自己方才太担心小哥,等不及看机关变化,一秒都没停就跑过来了,还好没出岔子,否则……他忍不住看向闷油瓶,发现闷油瓶也正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怎么了?
怎么又是这种悲伤的眼神?
吴邪强忍着想脱口而出的疑问,闷油瓶却主动开了口:“机关不是特别难,我可以破,只是被上面毒雾喷到,刚才头晕了一会儿。”
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吴邪,吴邪却将眼神移开了,继续跟胖子说:“难怪我过来时看小哥有点不对劲,摇摇晃晃走两步就倒下去了,怕他中招,赶紧进来,还好没事。”
“还有毒雾,真他妈的歹毒、歹毒。”胖子咂舌,拍拍脑袋说:“这帮西南土著,最擅长毒啊蛊的什么的,苗人那儿还有那什么……那什么情蛊,我们这种外头的男人,如果被他们那儿女的看上,就会下这蛊在身上,要是敢包二奶闹离婚,那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啊。”
“你他妈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吴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