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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同时意识到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情况。他不敢再看,将黑金古刀锁回柜里,盯着柜子守了一整夜,直到太阳升起,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拎起刀时,发现它又恢复了该有的重量。
吴邪长出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但他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那是幻觉。青铜树枝确实在发挥作用。
老痒,出状况了,收到后立刻回复我!
他在网上给老痒留了许多条消息,那头却始终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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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推移,寒冬渐至,今年气候特别湿冷,杭州是个名义上属于南方,冬天却不时降到零度以下又不供暖气的地方,许多北方人过来都喊受不了。最近盘口里有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很是磨人,吴邪一周内飞了两趟长沙,一趟北京,却连招呼都没空给同在北京的小花打,每天忙到心力交瘁,晚上洗澡的力气都没了,身体叫嚣着要睡觉,心却还醒着,压根睡不着。今天终于把事情告一段落,挪回家,他顶着俩大黑眼圈看黑金古刀,看鬼玺,难免也瞟到青铜树枝。
“唉……小哥,你虽不经手盘口里的事,但你要在,不知会不会比我处理得更好些。”
撑着头,吴邪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冷,眼前东西都模糊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在柜子里摸索,摸到青铜树枝上也不知道,满心满脑都是雪山底下那人,又是说、又是叹,一声接一声地念叨,闷油瓶、小哥、张起灵,这几个名字在他唇舌间翻覆,絮絮叨叨重复当年的故事,寄托此刻的思绪,伸向渺不可知的未来。他猜自己在发烧,大约最近到了极限,身体撑不住了,盘口的事、心里的事、家里的事……
疲惫像潮水袭来,一点点淹没他的意识,吴邪就这么靠在柜边睡过去。
陷入黑暗前,老痒最后的话突然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
“我以为多少能帮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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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百无聊赖地坐在铺子里,吴邪现在盘口大了,真正能呆在这里的时间比以前更少,许多时候整天整天见不着人,只留自己蹲铺子里接待上门的客人,或应付找来的各路道上人马。第一次见到那些人时王盟有些怕,见多了就习惯了,胆色、眼力、胸怀在这些往来中也有了很大提高,但有一个人……想起那人,王盟心里一寒。那人对老板的影响力是他所见过最大的,也是他至今唯一完全摸不清的人物,后来他才知道,那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已很久没有那人的音讯,记得去年他随口问老板这人到底去了哪儿,老板一句话不说,接着就把茶杯砸了,王盟从此再不敢提他。
日光西斜,快到关门时候,王盟收拾收拾准备下班,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扭头一看,王盟嘴里叼着的烟掉到了地上。
是他。
这人还是他记忆中最后所见的模样,黑色兜帽衫,淡漠的表情,这次是轻装而来,没有背大包。他的行为也和当年一样,看自己一眼算是招呼过,然后径自走进店里,随手拿起堆在桌上的拓本翻阅。
王盟忽然有种错觉,这几年的时光似乎从不曾存在,这人昨天就这样来的,和老板一起在楼外楼吃了顿饭,今天又过来看看。
沉默在铺子里蔓延,王盟盯着他,看他将拓本一一翻过,又走到旁边的架子去看上面摆的东西,直到他看完两个架子,王盟才鼓起勇气招呼:“你……”
“吴邪不在。”他开口了,不是问句,而是一个陈述。
“是……老板不在,你找他?”
他摇下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王盟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梦。他突然想起老板那年最后一次出门,回来后差点连魂都丢了。他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形,但回头一想,多半就是追着这人跑了一趟。出去是两个人,回来却只得老板一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跑出门,路上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王盟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下吴邪的号码,却听里边传来正在通话的提示,他隔两分钟拨过去,仍在通话,再拨,还是在通话。
“什么色。情电话打不完,出大事了,你他妈快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
吴邪看着酒杯里澄澈的液体,推杯换盏之间,这些液体渐渐变少,然后又被满上。有时,人生也就如这杯中浆液,一点一点看着下去,又一点一点看着起来,虽然看着都这么个过程,但肚子里有没有东西自己知道,外在多少也会表现出来。而在起起落落的轮回间,酒瓶也就见底了。
如今他的应酬比以前多不少,有些应酬可以推掉,有些却怎么都无法拒绝,比如今晚,小花手下几个得力的伙计来杭州,约他聚聚,这些人他基本都认识,打过交道。就算不认识,冲小花的面子也不能不来。
电话又进来了,吴邪看看来电,是王盟,“什么事儿……你,你说什么?!”
吴邪打翻了酒杯,同席人都愣了。他摁掉电话,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又四下看了圈,似乎不能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坐他身旁的伙计低声问吴老板没事儿吧?
“我……抱歉家里有点事,得赶紧回去,各位对不住,容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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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在铺子里和王盟谈了半天,翻来覆去问他看到的情况,王盟说得嘴皮冒烟,实在抖不出更多料来,吴邪才放他回去,然后一个人坐在铺子里想了很久,排除所有微小的可能性,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小哥提前出来了。
既然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因为不知道我住哪里,所以来铺子里找?
结果我竟然不在……
吴邪在自己腿上狠狠捶了几拳,无可诉说的郁结塞满心房,他没有闷油瓶的联系方式,连他会不会用手机都不知道,这次面也没见上他就又失踪了,天南海北的哪里去找。
不过……你平安出来了,这就好。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想到这里,吴邪捂着脸,哈哈笑出声来,眼角却感到湿润的痕迹。等到笑够,彻底平静下来,时间已近午夜,他关了铺子门,慢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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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吴邪发现不对劲,门没反锁,钥匙在里面扭了一圈就开了,他记得走前是锁过门的,而全杭州没第二个人有自己家的钥匙。
这是……进贼了?
吴邪不动声色地将钥匙慢慢退出来,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同时戒备地听着屋里的动静,贼或许还没离开。听了几秒,里边一片寂静,他又尝试性地敲敲门,依旧没任何反映。想想家里那些东西,他暂时压下报警的念头,决定自己先看看。
打开玄关的灯,吴邪小心走进去,两步后就进入了客厅。灯光从玄关处折射过来,将客厅晕染出梦幻般的光影,吴邪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大脑瞬间停摆。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但同时,这个人又太神秘,让他觉得穷尽自己一生也无法真正透析。
他机械地摸到客厅灯光的开关,房内霎间大放光明,这个人完全呈现在他眼前,清晰得如同昨天才见过的影像。
“小哥……”吴邪听见自己声音像风中败絮一样飘忽。
“你回来了。”似乎过了很久,淡淡的声音传到吴邪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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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儿?
没有回答。
……你怎么进来的?
闷油瓶扬扬手里的东西,一截拉直的铁丝,吴邪笑笑,真是个蠢问题。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这几年在门里怎么过的?不需要再去了吧?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的话干脆留在杭州过日子,我可以尽力帮你。如果你还想倒斗,我陪你一起去,对了叫上胖子,咱们铁三角重组……
纷繁的思绪在吴邪脑袋里横冲直撞,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再见到闷油瓶要如何跟他说话,如何处理局面。他想过千百回怎样去长白山接他回家,如果他像在霍老太太那里一样说“吴邪,带我回家”的话,自己就可以像在张家楼里那样说“我们回家。”
他想过千百次,就是没想过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他盯着沙发上的闷油瓶,闷油瓶也看着他,很快把眼光移开,看向天花板,一个字也不说。
没错,是他,他就是这样的。吴邪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和记忆中的闷油瓶完全一致,他原先还有一点怀疑,认为是有谁假扮他来和自己取乐,现在看来,除了闷油瓶自己,谁还能这样惟妙惟肖地扮演他呢?
吴邪突然笑出声来,闷油瓶瞟他一眼,没说话,又扭头望天。吴邪坐到他旁边问:“你还没吃晚饭吧?”
眼前的人果然摇了摇头,吴邪又笑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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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默默吃着简单的饭菜,大半夜的,吴邪觉得自己能捣鼓出这么两个菜已经是超水平发挥。坐在对面看闷油瓶一口口吃饭,他有满肚子疑问想提,但又觉得都不是时候,最后还是闷油瓶先打破沉默。
“吴邪。”
“嗯?小哥你说。”
“我想在你这儿住一阵,方便吗?”
吴邪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当然没什么不方便的,且不说过去他救过自己那么多次,单凭他替自己在雪山底下守门十年这点,别说住一阵,就算要自己立刻把房子过户给他也不是问题——几乎是发自本能,吴邪从没有半点怀疑过他的话,这份信任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深植心中,他说是替自己守门,那绝对就是如此。
除了同生共死后的默契与羁绊,更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将吴邪的心与眼前这人的存在密密实实织在了一起。过去的他,或许还偶有发自小奸商秉性的想法,但每当他回忆起张家楼里见到闷油瓶“尸体”的那一幕——那一幕有时会化作噩梦再次拜访他,让他重温生不如死的窒息与冰凉;以及雪山上的道别,那种让人彻底绝望的无力感,至今都深深留在吴邪心里。加上这几年的沉淀沉思,吴邪明白,自己早已彻底弄清楚了。
他明白,自己不只从心底,更是从灵魂深处信任和宽容小哥。
对他的请求,吴邪连连点头,说小哥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想住哪间住哪间,我现在住的那间大点,给你好了,我去睡客房。
“不用,我睡客房,但你的房间我可能会用到。”说话间他已经吃完了,开始收拾碗盘,吴邪抢过去,“你去坐着休息,我来收拾,那边有喝的,果汁啤酒都有,别人送的,我平常基本不喝,就喝白开水和茶,你要喝茶也可以,我这儿有……”
吴邪滔滔不绝,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认真转过就跳了出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几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却莽撞热情的青年。说起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