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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你的脑子呗。”解语花突然有点火,横了吴邪一眼,冷笑道:“你个不争气的,看起来倒是好好一大男人,结果整天四六不靠,没个准信,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乱跑一通,弄得我扔了生意跟你上山,又什么都不讲明白,最后把自己搞一身伤回来。到了现在还这么藏着掖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嗳?”吴邪一愣,小花怎么突然说这话?他还真没拿这种态度对自己过,刚得罪他了?吴邪心里顿了一拍,稍一仔细琢磨,觉得又不对,这话似乎句句都在指责自己,但似乎又别有所指……
下意识地,吴邪瞟眼闷油瓶,这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稍微紧了紧。
解语花不知道这些小动作,直接又砸出几句话来,“有些事不是坏事,好坏不重要,自己过得舒心就成了。吴老板多好的男人,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事业,能自己对自己负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没碍着谁,犯不着斤斤计较。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说完,他瞪了吴邪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是“你给我老实点”,然后又瞥了眼闷油瓶。闷油瓶松开吴邪的手,说我出去一趟,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解语花也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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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吴邪和王盟两人,病房里突然显得特别静,王盟想了想,走到吴邪床边椅子上坐下来,说:“老板,跟你报告下这几天盘口上的情况吧。”
“嗯,你说。”吴邪收回停在门口的视线,刚刚小花跟小哥出去时,他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他抓不住这感觉,脑子里空空的,干脆也不去想了,认真听王盟说话。
盘口的事都还好,整体上没什么状况,走了一批货,包括上次三人从重庆那边倒出来的东西,玉器和漆器买家是德国人,一个汉学专家,走香港的渠道发出去;还有一个鸌被日本人收去了……
“啧,便宜这些洋鬼子……”吴邪摇头嗤笑:“有时候真不想卖给他们,但有时候又真不怪人家识货,有些好东西,放国内反而……得,总之还是我当初那规矩,最好的货能不出去就别出去,先压一压。”
“放心,按你吩咐的做呢。”王盟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盘口里收上来几件东西,重头戏是从山西出的,晚唐佛塔地宫里的货,形制跟法门寺八重宝函很像,查了相关资料,里边没准儿有影骨,现在锁起来了,没人敢动,更没敢开,先收着,等吴邪回去再决定。李老六的儿子已比之前熟练很多,想找时间约见见吴老板,学点东西。马盘里头,孙四爷前天动了疝气手术,下月收账的日子就请假不来了,派心腹伙计来交账本。此外长沙那边搞了一次严打,道上熟人们都躲得快,暂时扔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充充数,跟上头已打过招呼,隔几天就能出来,不足为患……
吴邪边听他说,边在心里计较,确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急事,无需特别上心,看来这段时间还算风平浪静。他思量一番,跟王盟提点几个事儿,又问最近有没有其他老板的应酬邀约,如果有就暂时推掉。王盟说上周有两个,已经推了,等下月再沟通吧。
王盟一边说,一边也在偷偷观察吴邪,他现在虽然憔悴瘦削些,但思维很清晰,说话做事也是一贯的风格,心里不由暗暗奇怪,这老板到底脑子坏在哪儿了?
不过……既然他生意上脑子没坏,那么,那件事情还是跟他先通报一声的好,毕竟和他们吴家关系比较大。
“老板……有个事儿。”王盟压低声音,习惯性地四下看了一圈,吴邪看他这动作,知道他有话要讲,常年搭档的默契,让他已经明白王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后头可能的潜台词。他不再说话,静等王盟开口。
“老板,你还记得战国帛书吧?”王盟估计这事儿不会忘,但花儿爷说他脑子现在是乱的,还是得先确定下。
“当然记得。”吴邪一愣,这是吴家的一大隐痛,怎会不记得呢?爷爷当年因被裘德考骗走帛书,气恼了大半辈子,到死都耿耿于怀。这件事,吴家后辈是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的。
“那个……帛书的解读可能有点问题。”王盟犹豫着说出这句话,他也不知这么说对不对,但现在似乎也只能如此表达了。
“什么意思?!”吴邪神色一凛,从枕头上弹起来,坐直身体,连声催促他赶紧说下去。
“不,不是说咱们之前的解读错了,我现在也不敢完全肯定,我不是专家,老金也不在了,技术问题现在你说了算。不过,盘口里前些天收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你看。”
王盟从包里摸出一叠照片递给吴邪,照片上的东西是个木匣子,上面刻着一些像图画又像文字的花样。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字和战国帛书上的字至少有八分相似。
吴邪盯着照片看了几分钟,心里推测这会是什么东西。照片拍得很清晰,但匣子本身有磨损,部分图样的细节已模糊不可辩,部分还光艳精致,可以想象这匣子当初成型时是做得很细致的。木质的纹理在被磨掉的花纹下面露出一些痕迹,从纹理看不是楠木这种密度大的木料,而是更轻软更稀疏的质地。吴邪将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看见某张照片拍到了匣子的底部,四道边线隐约有压伤的痕迹,这是什么留下的?
他思索过去曾见过的类似东西,底部这种压痕……对了,是轮轴……这匣子底部若不是安装过轮子,就是有过类似轮轴的东西架在下面。
这说明两点,首先匣子的重量不会很沉;其次因为不沉,它就具备了较好的便携性,这或许是一件会被带着走的东西,而不只是简单的陈设。
他一直没说话,王盟不敢打断他思路,也没再出声儿。过了一会儿,吴邪问:“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文字
“梳妆匣。”王盟笑笑,“有点意外吧?居然是女人用的梳妆匣。”
吴邪一愣,又将所有照片全部浏览过,接着将照片全部摊开来,铺在被子上面,一张张对照来看。某张照片上出现了参照物,木匣子旁边摆了个篮球,两者看起来差不多大。
“不合理。梳妆匣属于闺房用品,一般追求工艺精致,这梳妆匣形制太简单不说,体积也太大了。”吴邪摇头,“你们怎么确定它是梳妆匣的?”
“里面有东西,都是些胭脂水粉,梳篦簪环一类,当然是女人的梳妆匣了。”
有东西?吴邪一愣,难道还是连皮带肉一起出来的?
他又盯着照片看了几分钟,手指从上面轻轻拂过,来回游移,似乎在检阅无声的军队,接着,他微微点头,手指在照片上匣子的几个地方轻轻敲了敲。王盟猜他这是发现了上面存在的一些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只有吴邪自己知道了。
“东西怎么来的?”
“不是底下人倒出来的,意外收来的。”
上周四,王盟在铺子里守着,快关门的时候来了个老头,问他这儿收不收古董,脸上神色又急又忧。王盟看这老头不像行里人,开始也没当真,只说如果东西好就收,老头便从包里拿出了这个匣子,说是祖传的,明朝的东西,家里儿子不争气,犯了事,要钱捞人,家里一时凑不到,想到这东西,就拿来问问,如果要收,换点钱也好。
王盟当时一看这东西就觉得不太正常,如今他对这行里的东西还是有些感觉了,眼光基本算靠谱,但在更细致更能一锤定音的方面,他依旧不如盘口里那些老油头,也不如吴邪。他看了看东西,吃不准,赶紧请个在杭州的掌眼来把关。结果掌眼看了也吃不准,但是建议他把东西留下来,回头请老板过目拍板。掌眼的意思呢,这东西兴许不是特别值钱,但可能特别有意思。
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王盟想想,这老头既然不是行里人,也就不会很清楚这里边的行情,多少给他点钱,先收了。于是给了他三万块钱,把东西收了过来。
“等等……你当时没发现这是个梳妆匣?”吴邪听到这儿,打断他,问:“你这说得不对头啊,难道……难道这匣子当时没开?”
“就是没开。”王盟点点头,“还是老板你厉害,一下就抓到关键了,事实上,这老头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能打开,只当是个没用的木头块儿,以前他家里小孩儿还当凳子坐过,要不是掌眼的老朱隐约想起点儿东西,说可能有门道,我都不会收下来。”
“嗯,幸好老朱在,不然你恐怕要错过好东西……”吴邪呵呵一笑,又盯着照片上匣子的纹路细看。这些字样真和战国帛书很像,起码有八分像,但再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它更像一种脱胎于战国帛书,但又自成体系的东西。
在解读拓片和帛书方面,吴邪当年就小有所成,这几年更是抓紧钻研,极大发挥了自己的长处。老金去后,在先秦文字解读方面,吴邪也算数得上的民间专家了,跟一些明面儿上的老教授们都有过交流。话说回来,吴老板这几年之所以在道上受人敬重,除了盘口大,生意好,为人妥当之外,很大一个原因还在于他有学识,拿得出干货来,否则,仅凭老九门后代这块牌子,在风起云涌的道上能得瑟几天?大家不得罪吴老板,也是顾虑到这层意思,你要弄死了吴老板,很多线索可能就此断了,没人能懂了。
普通人面对这些古老的文字,就像不通汉字的老外看咱们中国字一样,一个个儿都是方的,就像一副画儿,但彼此之间又有微妙不同,比如“霜”和“雷”这两个字,认得的中国人一眼就知道不是一回事儿,但在老外看来,或许要花上好几秒,才能看出这两张“图画”上的不同之处。
某种意义上,这有点像在玩大家来找茬。
吴邪盯着照片,不敢妄下判断。他越看,越感觉这些字样和战国帛书有关系——语言文字系统往往是这样,表面的画面可以证明一些事,但又不能证明所有事,在演化脱胎的过程中,甚至可能让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发生扭转,走到彻底相反的地方去。比如中文和日文,表面看日文里有汉字,从历史渊源上看确实也脱胎于中国字,但从其使用性上来讲,归根到底,中文字是象形的,而日文字是表音的,这也反映到了当今的语言和书面写作应用上,这可算是两者的天壤之别了。
文字这东西,是不是一个系统,有时还真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就在吴邪聚精会神的时候,病房门突然又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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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三爷,看什么这么入迷呢?”人未至,声先闻。爽朗不羁的男声响在病房里,黑眼镜大步走进来,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抱着花束,好一副探病的架势。
吴邪听到人来,把照片收拢,往门口一看,也乐了,“呵,你睡醒了?”
“睡醒了。黑爷现在神清气爽,想着咱们小三爷还在阴沉的病房里受苦,不放心,得来看看啊。”黑眼镜边说笑边把花和果篮放桌上,一回头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愣了,指着他道:“哟,你是王……王盟!”
“通……通缉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