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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并排慢慢往大门走。
离门口越来越近,我眼睛也越来越亮,只要出得府门,便可与林彰平分道扬镳,借机脱身。
“不知林大人兄妹在何处下榻?”
“小生与表妹到得匆忙,等出得府门准备寻处客栈借住一宿。”
“此时?”声音几分惊讶,“知府大人远道而来有所不知,楚明兄今日大婚,因往来宾客众多,燕京大小客栈三日前早已客满,恐怕难有空余。”
“啊?这可如何是好?”
都快到门口了,我暗道这是要糟。有破庙便可将就一晚,我断不能去梁府。
侧了头暗自与林彰平打眼色,示意他快走。
他眼中疑惑,显然不明就里。
此时梁晨羽诚恳道:“大人与我一见如故,若不嫌弃,你兄妹二人便到舍下将就一晚吧。”
我暗暗对林摇头,却说不得话。
“这……怎好打扰到将军府上。”林彰平半推半就。
“大人不必客气。”
我急了,正想伸手拉他衣袖,梁晨羽一道冰寒目光突然射过来,叫我动作一滞。
“楚明兄今日大喜,难免有招待不周之处,大人与他是旧识,既未安排住处,那便由我这‘妹夫’代劳也是一样的。”
“妹夫”两个字梁晨羽说得掷地有声,我心上一凛。
作者有话要说:
☆、19;20
十九
丫鬟婆子伺候着一番刷洗。
旁敲侧击地打听下来,得知王爷王妃陪着女儿在别院避暑还未回来,我稍安心,又了解到梁晨羽之所以出现在婚宴上,是因为皇帝半月前急调他回京,我心又提起来。
皇上不会无故招他,边境怕又不太平,若再打起来……我脑子里想到了师叔,他如今站在秦岚枫一边。战场上曾经共生死的兄弟将来却要相互厮杀。
该告诉梁大将军吗?
沐浴出来却不见自己衣服,丫鬟站在富贵牡丹的六折屏风后面,恭恭敬敬托了件白色斜襟百褶长裙,配粉色滚边宽腰带,腰带上苏绣彩蝶翩飞,眼见铜镜前另一个丫鬟已摆好乌木梳子并几支珠钗。
我有些惊讶。
“姐姐与我拿件睡袍吧,今日有些乏了。”
“姑娘不知,将军备了酒水,请林大人与姑娘到湖心小榭赏月。”
“……”
盘了双环髻,未带半支珠钗,怕她们动我面皮,只抿了胭脂便匆匆出门。
带路的大丫头看我一眼也未多说,经过花圃时摘了朵开得正好的粉色月季,转身与我轻轻簪上。
我叹了口气,恼归恼,不该连累做事的丫头。
“多谢姐姐。”
她笑了笑,躬身退下。
前方不远一处湖心亭,两人都换了常服,看来已攀谈许久。
林彰平脸红到耳朵根,喝了不少,也不知被套去多少话。又一想,既便承认不是他表妹也没什么,他知我甚少。
两人见我过去都站起来,梁晨羽看着我有些怔愣,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林彰平眼睛亮了亮,“宋姑娘这般款款而来犹如一枝出水芙蓉,素丽淡雅,可谓卓清涟而不妖,”说完自己先吃了一惊,脸更红,忙低了头小声道,“小生多饮了几杯,言语唐突了,姑娘莫怪,姑娘莫怪。”
“姑娘?!”我咬牙切齿,直想掉头就走。这谈吐,分明已承认不是亲戚了!
坐下未说得两句,梁晨羽举杯:“林大人年轻有为,听说短短七日之内竟破了享誉京师的第一大案,令人佩服,实乃造福于民,敬大人一杯。”
我只好跟着把杯子端起来。
“小生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林彰平偷偷瞄我一眼,举杯喝下。
“大人何出此言。” 梁晨羽笑地高深莫测。
“其实……其实……小生承蒙一位姑娘相助,才保住这顶乌纱。”说着又朝我看了一眼。
接他眼风,林彰平难道猜出来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大咳起来。
林彰平下意识地伸了手要为我顺背,却突然被梁晨羽挥掌打开。
“林大人既不是宋姑娘的表哥,这般亲昵怕是不妥。”语气平静无波。
“将军说的是,小生失礼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说着倒了杯酒就要干,我朝梁晨羽看了一眼。
“大人说承蒙一位姑娘相助,不知此话怎讲?”梁晨羽问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这……这说不得。”
“哦?如何却说不得?”
“小生答应过楚兄,不得透露那位姑娘的消息。”
“你是说楚明?!”
我手里一震,仰首自干一杯。
“楚兄当时也在褚国?”
“正是。哦,对,三年来,他每年五月都会来收药材,将军不知,冀州盛产金蚕。”
“每年五月?您之前说这位姑娘姓宋,名……”
“二十,宋二十。”
“宋二十?二十……五月二十?”他抬头看我一眼。
我拎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干下。
“宋姑娘,你……吃些糕点吧。”林彰平把一碟绿豆糕往我这里推了推,正要说什么。
“关于那位姑娘,”梁晨羽打断他,“大人既然不能说,我便不再问。只是大人破案如何会想到找楚兄?”
“将军有所不知,当时案子毫无进展,时间紧迫,仵作在十二具尸体上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小生本想请楚兄细细检查,或可有所收获,怎料他带来一位女子,一曲终了,弹指间案子便破了。”低头又朝我瞄了一眼,“小生对那位姑娘一直心存感激,若不是……”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见,手里的酒满地几乎要溢出来,我低头再仰首。
“宋姑娘,你这是……”
拿起酒壶正要再倒,两只手同时伸过来。
“够了!”梁晨羽一把抓住酒壶,眼中一片乌黑。
林彰平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将军邀知府和小女子饮酒赏月,现下却又不准再喝,这番着实叫人费解。今日有些乏,恕小女子无礼先行告退,将军、大人慢用。”说着站起来对两人行礼。
只见梁晨羽就着从我手里夺下的酒壶,猛灌了两口,并不答话。
我也不等他应,趁酒未上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声音,“你终于肯说话了?”
我心里莫名一痛,脚下不停。
人很轻,轻得要飘起来,心情也跟着愉悦,再没有害怕、痛、愧疚,睡意袭来,叫人十分高兴,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酒真是个好东西。
梦里有人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眉眼、鼻子、嘴唇,一遍又一遍,指尖梅香缭绕,掌心传来的暖意让人分外安心,于是再管不得其他,沉沉睡去。
本以为一觉到天亮,睁开眼睛屋里却还昏暗,远处隐隐有蟋蟀鸣叫,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
有些怔怔,一时想不起身在何处?嘴里干的冒烟,起身倒水。拨开芙蓉帐,塌下一双粉色彩蝶的绣花鞋放得端端正正,我想起来,这是在梁府。
茶已凉透,看来伺候的人退下多时了,夜已深。
城里东南角的菀言寺破落多年,或可暂避一避。
将薄被隆成个人形,轻轻放下帐子,理了理衣衫,贴着门没听到任何动静,于是迅速拉开,左右一看,并无侍卫看守,叫人十分雀跃。
刚走得两步,廊柱底下滚出个空酒壶,褐色的瓶子咕噜噜绕了半个圆停在路中间,这时柱子后面闪出个人影,我吓了一跳,立马退后一步。
“你活着?这么多年,你一直活着?你和楚明瞒尽天下人,却连我也要瞒?”他语气不善、步步逼近,用手指着自己,“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算什么?!”
我边后退、边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把守,遂装作懵懂道,“将军说什么,小女子怎么听不懂?”
“当初得知你死了,我并不信,只当是宋师父权宜之计,定有后话。一路奔去赵府,却看到齐远背着身子,疯了般地为你输真气,旁边赵王爷面孔惨白早已说不出话。我心里虽痛却仍是不信,逼得自己走近,才见你躺在地上,面色乌黑七孔流血,哪还有半分活气?齐远早就体力不支,我拉开他想为你续气,碰到你的手却是冰凉。你可知道我的感受?你可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受?!”他眼里冒火,说到后来几乎在吼,嘴里浓浓地酒气。
“将军……你喝醉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一时有些害怕,被逼退回房里,差点没被门槛绊一跤。
梁晨羽步步紧逼,丝毫不放松,“如今你好端端站在这里,我当初却跟傻子般的抱着希望。皇上派三名御医断了死因,我还不死心,只道握了你的手——人都硬了,我还盼着你会舍不得,会给我个暗示,”说着摇头低笑了几声,“暗示,呵呵,其实从始至终,你心里只得一个齐远,为他疗伤你愿自废武功,他上战场你便豁出命去保他,就是最后,明里为的乐山、赵府,可这里头他占了多少分量,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梁晨羽在你眼里算什么?堂堂七尺男儿,几时见我为个女子如此做小伏低?!”
我心里也不好受,深深提了口气,“将军这般苦心委实所托非人,还是……忘了她吧。”
“忘了?!”他眼里闪着不明的光,突又笑起来,“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不是你的手腕吗?好好好,赵寅,你来,你来给我洗脑,把你的一切过往都从我脑子里抹掉!我这就去拿琴!”说完转身出门。
来不及细想,我直朝着一边的窗户跑去。没跑两步,就被梁晨羽抓住手腕,他真是醉了,力气大的仿佛要把我捏碎。
“去哪里?!你赵寅不是要给我洗脑吗?”
“我不是什么赵寅,将军你认错人了,小女子姓宋,从来也没听过什么——”
梁晨羽突然发力已牢牢箍住我的腰,只觉脸上一痛,他手里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
“你——”我一动不能动。
“还有什么话说?!”他紧紧盯了我的脸,像从来没见过,半响抬起手慢慢伸过来,似要确定真假。
冰凉的面具和温暖的手指拂在脸上,我心里突地一跳,低低别开头。
他声音暗哑,“我在你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到底要骗我到几时?”
我心里也痛起来,慢慢抬头迎视他,“我从来没骗你。”
“事到如今你还……”他自嘲地笑,见我眼里坚定,才半信半疑,“你说什么?!”
被他禁在怀里一动不能动,我索性也不再挣扎,“我从来没骗过你,当初不是诈死,最后能活过来,是谁也没料到的。”
梁晨羽面色绯红紧抿着嘴,眼里漾着万般情绪,身上浓浓酒气,他狠狠盯着我,不说话也不松手,腰上力道渐渐加重。温热的鼻息一阵阵喷在脸上,我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这么不能动着实尴尬,刚扭了扭身子,他便毫无预兆地亲下来,只听得两人牙齿相磨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这辈子也没怎么亲过谁,乱轰轰地脑子里倒也不忘揣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接吻?闲书里那些个描写果然当不得真。什么飘飘欲仙、心中蝴蝶乱飞个屁,再这么啃下去,明天能剩下张“好嘴”喝稀饭就不错了。
……
二十
晚上几次试图脱身出来,却只让腰里的手箍地更紧,后来也实在乏了,虽不自在也总算睡了过去。
“姑娘可醒了?”门外有小丫头轻轻叩门。
圈在腰上的手一抖,我也跟着醒了。
“还只当又是一个梦,”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