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
众人都是一惊,她也一愣,这才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我,“也难怪,你这性子,果然几分像她。”说着招了招身边的人,“回吧。”
跨出门槛时还听得她低语,“鸟倒是个稀罕物……”
翠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梁慧容是府里的宝贝,大家巴结还来不及,我这厢倒先把人给得罪了。如今仗着有梁晨羽,可难保以后总有吃亏的一天。
终归对她也无法细说,我只装不懂。
“每天弄得跟狐狸精似的,”我坐在铜镜前剥脸皮,“要给人看见,非当是妖孽不可,拖出去宰了都是便宜的。”
梁晨羽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来笑,“要是你觉得不自在,或者给你找处园子住。”
我白他一眼,“到时有口说不清,真成狐狸精了!才几天已说地这般媚主,若还搬到外头去,不做实了这名头?话说坊间不一直传闻你是不近女色只近男色的痴情将军吗?”
“男色?这话头你拿起了总放不下,成天介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小妹他们虽回来了,你也不用老躲着,总憋在院子里回头闷坏了。要是不愿碰面,到外面散散心也好,”顿了顿,“小妹那里我买了只金丝雀。”
我回头,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
“姑娘,哪那么容易兜?若都这样,还要‘钓鱼’干什么?”翠荷站在一边扶着我,防我掉下去。
我双手拿着网兜,正探了身子抓鱼。
远远跑过来一个丫头,见着我便姑娘姑娘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姑娘快去看看吧!小姐在你房里,手被那鸟给抓出了血。您快去看看吧!”
我一惊,丢下网兜急急往回走。
“小姐别哭了。”“……可是疼的厉害?这该死的鸟,竟和它主人一般无礼,回头让三少爷把它射下来做下酒菜!您快别哭了。……”“要不找大夫过来瞧瞧?……”
我推了门进去,屋里的三个人同时回头。
梁慧容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正哭得梨花带雨,旁边两个丫头蹲在一边劝,手背上包了块帕子,有丫头按着。
阿九早没了踪影。
“梁小姐可愿让我看看?”
梁慧容坐在一边并不答,两个丫鬟朝我看了眼,眼神透着不善。
我让翠荷去备些淡盐水,又说了两株苗圃里消炎解毒的树,让她摘些叶子,洗净了送来。
东西备好了,她还没消停。我叹口气,流年不利,不得不走过去矮下身子,跟哄小孩子似的。
“我知道疼,可时间长了万一伤口感染,那便不是清洗包扎那么简单,怕还要动刀子剐肉,启不更疼?”随口瞎掰,她眼里显出些害怕来,“我们越早弄越好,你说是不是?”
“……”她眼里并不情愿,两个丫头见她不说话,也闭了嘴。
我揭了帕子,柔柔握住她的手往水里送,她手指刚沾着水便一僵,顿住了。
我心里哀叫,真是造孽啊,又不得不耐下心来,“我会很轻,你若觉得疼,就抓着我肩膀,”抬头看进她眼里,“没事的,一切有我。”
她眸子一闪,手上松了劲。
两道爪印并不深,敷上碾碎的草药,用帕子包好。
这时管家叫人拿了金创药过来。我懊恼,三年在外习惯了,金创药虽贵,但梁府定然常年备着。
正要拆包扎,梁慧容收了手。
“不必麻烦,便这样吧。”临出门时停下脚步,扶了门框侧了头道,“姑娘懂医术?
“略知一二。”
“那可会医心病?”
“小姐指的是胸闷胸痛的病?”
梁慧容嘴角牵了牵,“把一个人彻底从心里拿走,再想不起来的病。”
我手里一紧,低了头道,“小女子不才,不曾习得这一门。”
她叹了口气,“终究不是她,”说完迈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24
二十三
“姑娘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发呆。”
“没什么,”我低头吃了颗蜜饯。“在想那醒觉寺的饼子这两天怎么没了?”
翠荷掩了嘴笑,“三少爷怕姑娘吃的多误了饭点,不准再送。若真想吃,过两天菩萨生日,奴婢陪了姑娘去宝其山吃热的。”
……
“人那么多,再到前面马车过不去,姑娘,你看……”
“我已闻到香味了!无妨,车子过不去就走走吧。”
翠荷无奈,“早知道就不该提。”
“晚了!”我笑着跳下来。
到了半山腰,上山的人越发多,台阶上满满当当,我和她被挤地东倒西歪,好几次踩着裙角险些摔跤。翠荷又要扶我,又要拨开人群,一时应接不暇。她其实懊恼不已,又不能出声怨我,只悲戚地看了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拍拍她的手。
“好姐姐别恼,这就快到了,咱们再忍忍。”又低喃道,“人这么多!这饼子果然名气不小,这趟是来对了。”
“谁都跟你一样?人家是来上香的。”
“……”
“姑娘等在这里,奴婢这就去买。”
我点头,以手当扇,找了处树荫坐下。
她走了两步,仍是不放心地又回头,指了指我坐的地方,“别走开,奴婢去排队,马上回来。”
“去吧去吧,”我摆了摆手,“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个地方还能走丢不成?只管去吧。”
她又回了两次头,终于朝着一处院门笔直地去了。
见翠荷拐过墙角,我渐渐收了笑容,寻着处人不多的,站起了身。
低头理了理衣服,把之前套在外面的衫子团好,藏在一处草丛。
拔了发簪,打松头发,抽出腰带里裹的发带,随意在后面绑了绑,拔腿朝后山走去。
庙在前头,这处下山的人不多。翠荷是练过的,若被她看见必然逃不脱,唯有趁她找不到的这段时间尽快下山,心里忐忑脚下越发快,不一会儿已到了半山腰。
回头并不见有人追来,心中大喜,松了一口气。
沿路拔了根狗尾巴草一路甩,一路哼了小曲继续走,不经意间抬头,不远处的对面山腰,有个翘檐的六角亭子,黑瓦朱漆的亭子里站着一位姑娘,眉清目秀,虽穿了件藕粉衫子做的寻常打扮,但头上几根碧玺金钗显然价值不菲,旁边远远立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个个虎背熊腰警视着四周,也不知是哪个侯门将相的女儿趁了热闹出来游山。
又走了几步,再抬头时,亭子里多了一名男子,正低头打开手里油纸,取出个饼子,女子欢快地蹦过去,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几乎头挨着头。女子十分高兴,指着远处的风景拉了他一起看,时不时就着他的手吃饼,画面十分融洽。
一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卷,却叫我僵立原地不能动弹,只因那满一双桃花眼的主人,正是梁府的三公子本人。
遥遥相望,我只觉心里滋味莫辨,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得继续赶路。
到了山脚,雇了马车回燕京城,本想叫车夫快些,可他却不紧不慢,说这两天褚国二皇子和三公主来了,路上管制,官府有令不得随意策马飞奔,只能缓行;之后便颇为恭敬地祝福贵人一番,愿他们喝凉水塞牙,出恭找不到厕纸尔尔。他这两天进帐少了,还耽误功夫不能按时吃饭。
我哼哼呵呵地呼应一番,礼貌起见,也特为表达对公主的敬意,不外乎祝她子息不方便出恭之类。
两人肆意谈笑,许久没有这般自由,心里顿觉畅快。
下了马车,径直朝人多的地方去,再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急步赶往集市。在成衣店换了男装,另买了一匹马。
到达乐山脚下已近申时,在隐蔽处栓了马后徒步上山。
我站在一块石头上看对面一排错落房屋。房顶几处琉璃瓦破了,大师兄没着人来修,灰白的墙根长着青苔,已是掌灯时分,乌黑的窗棱贴白色窗纸,半支着,烛光照在外面的青石板上,窗户里传出嗡嗡地谈笑声。二师兄似发现了小豆子私藏的糖葫芦,师父着他自己洗被单,众人正调侃。
想起娘亲墓碑墨迹鲜明,坟冢并不见杂草,有师父和师兄弟照顾,我也安心了。
朝窗户俯身跪倒,磕了三个头,起身往“水帘洞”去。
事先未料到交通管制,耽误了许多时辰,如今天色渐黑,只能等第二天再回去。
睡眼惺忪地刚睁开眼,被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总是鬼一样盯着我,”愤愤掐了来人一把,“这大清早的,讨不讨厌?”
“哼!睡的跟猪一样,谁把你劫去卖了都不知道,”五师兄揉着手臂,“死丫头,下手那么重!”
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替他揉,“你怎么在这里?”
“笑得出来?!怎么没把那鹞子的事告诉姓梁的?府里头说人不见了,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又抽不出空,只好托我来寻。”
山上两人吃饼的画面一闪而过。
“路上耽误时辰,本想给娘磕个头就走,没料算那么晚——哎呀!”我忙捂着腚,跳起身逃开,“再不敢了!好师兄,我再也不敢了,啊——”
“不敢?胆子越来越大,出息了?!还知道串通林彰平?!”师兄一路追过来,往我尻上直招呼,“皮痒了?我这儿还没跟你算账呢!那八宝果盒子怎么回事儿?嗯?!你知道这些个前朝遗物多贵吗?不识货还充大爷,七十两?七十两!你个不省心的!”
“哎哟!我知错了!知错了还不行吗?”我满屋撒丫子飞奔。
“知错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师兄紧追不舍。
“……好师兄,别追了……哎哟,疼!”
“该!不疼能叫打屁股吗?”
“师兄,你怎么不文明?那叫尻!哎呀——”
……
二十四
“塘子里的鱼是用来看的,可禁不住你每天这么折腾,”我坐在树下,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喝了口茶,凉了有些涩嘴。“哪天真抓完了仔细有人逮了你炖汤,这又不是咱的地方,到时我可拦不住——”手一僵,放下茶杯,余光瞄见翠荷正低头吩咐小丫头换茶,并未在意。
这话在外人听来,似有几分埋怨。
小九吃到一半生生卡住,无辜地扭头。我耸着肩膀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他垂了头。
我笑笑,复又拿起书,盯了半响还是那一页。
打从乐山回来已有月余,梁晨羽未再露过面。那天回来已近晌午,他一早便入了宫,只叫管家带了句话,说以后出门要讲清楚去向。
之前人人看我都像狐媚子,恨不能打从身后揪出根狐狸尾巴来,如今这院子里光景萧索,他们又八分快意并了二分同情,着实矛盾的很。好在我这厢三少爷虽不再来,总算管家还照顾着,吃穿用度一分不少。
这时门口进来个丫头,跟在王妃身边的,她到近前低头行礼,脸上淡淡,“宋姑娘,王妃有请。”
屋子还是以前的屋子,两边放着青铜的落地烛台树,中间一个葫芦型三层铜香炉,镂雕仙鹤齐飞,正飘着烟霞,一应家具都是雕花的大叶紫檀,王妃端坐上首,身后一面八折屏风彩绘山水,她身着宝蓝金绣福寿的常服,随意簪着两支珠钗,皮肤紧绷光亮并不见老态,嘴角挂着淡淡地笑,看着仍是和蔼。
我一路低着头进去,到了近处俯地请安。
“起来回话吧。”声音柔柔,也辨不出什么情绪。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