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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东西有些只能是宫里有。上官堇瞥了一眼宽袖里的夹竹桃,只要喝下一滴夹竹桃的汁水便会中毒,当然只是轻微中毒,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到时候只能来个苦肉计了。
下了马车,上官堇搀扶着吴老太君跟一个公公七拐八拐地走到了凤翔殿,但见许多官夫人虽素色服饰,却全是绫罗绸缎,繁重发饰。大家面色悲戚,神情肃穆,大殿上一片寂静,听不到半丝声音。
上官堇跟在吴老太君身边,一直低垂着头,她站得双腿发麻,只听一道厚重的钟声传来,而后来了一批宫女引着诸位官夫人去了后殿休息。上官堇一人走到角落里,将袖中的夹竹桃凝出几滴汁水到茶杯中,而后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下。
片刻后上官堇只觉得反胃,额头上冒着冷汗,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突然身子向前一倾,吐了一地黄水,口中苦涩不堪。吴老太君心里一紧,握着上官堇的手问道,“堇丫头,你怎么了?”一边早就有人派人去请了御医过来。
宫女将上官堇扶到侧殿休息,眼见吴老太君就要跟随进来,只听又传来一道厚重的钟声,吊唁再次开始,吴老太君一脸为难。上官堇脸色苍白,她早就算好时间了,自然不会让老太太呆在她的身边,于是愧疚地说道,“堇儿给祖母添了麻烦了,堇儿自己等着御医就好,祖母快去前殿吧,免得被人说侯爷府礼数不周。”
吴老太君自然知道,在宫中一不小心就会掉头,此刻也实在顾不上孙女了,又见堇丫头体贴懂事,因此嘱咐了一番就去了前殿。上官堇戴着面纱,但见那细长的美目一凝,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花白胡子的御医正急匆匆地赶来,御医诊问一番后说是无碍,便给上官堇开了处方。
突然上官堇将匕首的刀柄抵在御医的腰间,一手扼住御医的脖子,细长的美目一凝,冷声地说道,“别叫,否则要了你的老命。”见御医惊恐地点点头,眼前的女娃一双眼睛冷若寒冰,简直比刀刃还锋利,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却也被吓到。上官堇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借您一样东西,曼陀尘蝶香。”老御医一愣,摇头说道,“这东西是西域进贡的,就算我给了你,你一个女娃带出宫去也绝无好处。”
上官堇美目一睁,手劲的力道又加了半分,声音冷如刀刃,“放心,我保证不会在宫里惹麻烦,更不会给您带去麻烦,谁愿意把性命丢在宫里?若不您不借,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老御医权衡一番后,无奈地点点头,宫里每个御医都有一些曼陀尘蝶香,这东西若用得好便可以治病,不好便会要人命,就算他给了这女娃,也不一定可以查到是他给的。
上官堇接过曼陀尘蝶香,脸上露出笑意,却云淡风轻地说道,“小女身体现在好多了,御医果然是妙手回春。”老御医无奈地摇摇头,二话不说便收了医药盒离开了。
正文 第15章 偶遇王爷
上官堇得到了曼陀尘蝶香,却不能马上回侯爷府,她得等老太君一道回去,可那繁文缛节般的吊唁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上官堇等得无趣极了,只好去皇宫到处逛逛以打发时间。
沿着湖心亭随意地走着,上官堇不住感叹道,“皇宫就是皇宫,这么一个湖心亭的装饰特么就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正喃喃自语的时候,只觉得有一双大手落在肩膀上,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凝,潜意识里自动启动危机意识模式,她敏捷地抓住肩膀上的大手,一个转身想把突袭的人摔倒在地,然而对方却慨然不动。
上官堇一愣,这上官堇的身体果然娇柔得很。来不及细想,只觉得一双大手已经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双手被对方钳制住。上官堇抬眸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无比的脸,英俊的高额头,鹰钩鼻,性感薄唇,一双桃花眼邪魅盯着她。上官堇清秀的眉目一皱,难道这里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帅,却个个是冷酷无情?
男人正是九王爷慕容风易,他一眼瞥到湖心亭有个陌生女子的身影,心下奇怪,东和殿是公侯的吊唁之地,而凤翔殿才是女眷的吊唁之地,看她一袭素衣罗衫,想来是哪个迷了路的官小姐。他咳嗽示意,想要提醒这女子,不想她没有听到。风易冷然的眉目一皱,恼怒地走过去,刚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想她倒反应如此之快。
上官堇恼怒地挣扎开来,见眼前男子一袭鸦青色锦袍,腰束同色万字宽玉带,腰间挂一玉佩,直觉眼前男子霸气内敛。上官堇心下想着该是哪个身份尊贵的王公贵族,于是低垂着眼睑,微微一俯身,柔和地说道,“小女子告退。”
慕容风易桃花眼一眯,虽邪魅却绝无女气,怎么眼前的小女人突然将身上凌厉之气瞬间收得一干二净,一下子显得娇柔动人。再细瞧一番,见她身上一袭雪白的白绫罗裙衬得她肌如玉,人如莲,清新脱俗,不觉多看了一眼。见她错开他的身离去,慕容风易冷冷地说道,“站住,本王允许你离开了?”
上官堇停下脚步,细长的美目一凝,随即朦胧起来,转身而立施施然道,“原来是王爷,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见她不卑不亢,慕容风易冷俊的嘴角一挑,玩味地说道,“得罪本王的人一向是没有好下场的。”
上官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眉间眼角,觉得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于是施施然一笑,细长的美目迷离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女子是上官侯爷府的嫡女上官堇,方才臣女是得罪了王爷,可王爷亦是冒犯了臣女,想来王爷定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误会结下梁子。”
慕容风易冷俊的眉梢一挑,她虽如白莲宁静,却如寒梅一般傲骨冰清。他靠近一步,桃花眼再次一眯,附在她的耳边冷冷地说道,“本王最讨厌太聪明的女人了。”上官堇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颤,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后,眼里是无所谓的神色,却是温和一笑说道,“臣女对王爷亦是无心,被讨厌也无甚关系。”
慕容风易忍不住一笑,这个小女人倒很有个性,一向只要他多看别的女人两眼,便会让对方牵肠挂肚。难不成这个小女人是对他欲擒故纵?这样一想,他的眼里涌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上官堇感觉到他眼里的意味,不觉恼怒起来,难道她上官堇生来就是被人轻蔑的吗?
上官堇清秀的眉目涌现出丝丝气恼,细长的美目一凝,冷若冰霜地说道,“孤男寡女在一处说话总归是不好,女儿家的名节不是儿戏,最后若是出事,总和王爷无关。臣女只能回避,请王爷体谅。”说罢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不卑不亢。
慕容风易一愣,那小女人的言外之意是指责他给她惹麻烦了,话里又有委屈之色。看着上官堇离去的倩影,慕容风易嘴角一挑,聪明的女人,竟然利用了自己和他的身份来推脱刁难。他冷傲地立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他不由一笑,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还留在他的指间。
正文 第16章 翻案(一)
上官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细长的美目迷离起来,看着面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婢女,她不急不徐地说道,“梅香,听春湘说你家里近来不安份得紧,想来这笔钱能够解你燃眉之急。”
梅香手里紧紧握着一包银子,她低垂着头,强忍着颤动。心下很是奇怪大小姐怎么会知道她家里出了事?可是,她是官姨娘的婢女,从来和大小姐都是势不两立的,大小姐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梅香将手中的银子奉还回去,依然低着头说道,“大小姐,奴婢不敢要您的银子,大小姐的恩情奴婢心领了。”
上官堇秀雅的脸上一片清风云淡,她嘴角一扬,似笑非笑,转身坐在美人踏上。春湘上前一步,漫不经心地说道,“梅香,听说你弟妹长得是芙蓉出水一般美,这也难怪会被王员外那老男人看上。”看梅香脸色突然土青一片,春湘嘴角一挑继续说道,“我们小姐不像官姨娘那般铁石心肠,你都磕头求她了竟还袖手旁观。想来,能救得了你弟妹的莫不过这银子了,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么明显的道理岂能不懂?”
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眯,春湘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渐渐有她三分风范了,不觉在心里大赞起春湘来。见梅香还是犹犹豫豫,防范的神色却渐渐瓦解,上官堇嘴角微微一挑,仇恨最能激起一个人的反叛,于是她不温不淡地说道,“对了,去年被配了小斯却投湖自尽的那丫鬟可是你姐姐?”
梅香眉头一皱,紧紧地握着拳头,她和姐姐都是官姨娘身边二等丫鬟,去年因姐姐替官姨娘办事失手,官姨娘竟然就将姐姐配了守西门的二狗子,那二狗子不但长得猥琐,发了酒疯连他娘也打,连姐姐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姐姐被逼的无路可退才去投湖自尽。官姨娘可从来都是翻脸不认人,对她们奴才比对狗还无情。
梅香慢慢抬起头来,眼神渐渐坚定下来说道,“大小姐,您吩咐吧。”上官堇冰冷的眼眸这才温和起来,她让春湘扶梅香,脸上带着笑意,话却如刀刃锋利,“我上官堇从来都是爱憎分明,我的人,我自会护得周全。可若是背叛我的人,那我会让她生不如死。”见梅香吓得全身颤抖,上官堇随即放柔语气继续说道,“若是钱不够只管和我说。”
梅香急忙磕头谢恩,上官堇便向春湘递了一个眼色,春湘再次扶起梅香,将手里一包精致的烟熏交到梅香手里,在她耳边低语一番。梅香的脸色渐渐苍白,点头也不是,不点头更不是。春湘看着梅香为难的脸色说道,“放心,你的卖身契就在我们小姐手里,事情一旦成了,你尽可以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这里,还你自由。”
梅香一愣,她以后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吗?这个****无疑是最大的,梅香点点头,将手里的烟熏塞到袖子里,脸色恢复自若,恭敬有礼地说道,“奴婢不会让大小姐失望的,那奴婢这就去伺候姨娘。”
片刻,莲兰也来到了沁芳苑,脸上隐着一抹兴奋之色说道,“小姐,奴婢准备好了。”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凝,眼眸清澈冷冽,她对莲兰温和一笑说道,“莲兰,看你的了。”话音刚落,张妈妈的声音已经传进来了,“小姐。”
春湘笑说道,“这张妈妈,都一把年纪了,这一嗓子的底气比奴婢还足。”说罢,上官堇和莲兰都笑了起来,张妈妈见春湘打趣她,倒也跟着一道笑了,而后说道,“小姐,水军查到了,两年前表三舅老爷还在青离城,那时候他已经娶亲生子了,且生意已经做得不错了,怎还会和夫人索取钱财呢?”
上官堇眼眸一沉,芊芊玉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椅把,大家的心不觉得紧张起来。片刻后,上官堇温和一笑说道,“听说我表三舅前些日子给我寄来一封书信,叙说了他近年来的状况,慰问母亲身体是否安好?”
春湘,莲兰和张妈妈听得一头雾水,夫人不是病逝了?突然春湘眼眸一亮,恍然大悟地说道,“是啊,那信我替小姐放在了案几上。张妈妈,莲兰,你们是糊涂了?不然我们怎么知道表三舅老爷生意做得极好了?”
张妈妈和莲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下大家都于心了然。
正文 第17章 翻案(二)
官姨娘铁青着脸色质问梅香,“你这贱蹄子,这大半天死去哪里了,怎么总见不到人影?”梅香一脸惶恐,她低垂着眼睑声音颤抖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