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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房里只有景娴一个人,犹豫之下,终于掀开了盖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入目便是一片刺眼的红色,红的让人心惊。
“你这丫头胆子可不小,自己就把盖头揭了。”
景娴猛然听到声音,吓得即刻往门口看去,果然是四阿哥。
弘历见她就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索性自己走过去。好几个月了,他憋着一股劲,刻意避开她,没想到她反倒成了自己的侧福晋。说实话,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一向心思细密的他可没工夫去揣测皇阿玛的意思,满心都是意外的窃喜,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及至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思量,却猜不透皇阿玛此举是否别有用心。一直到刚才进来之前,他也没有想好往后到底该如何对待这位侧福晋。毕竟是皇阿玛钦赐,偏偏又深受皇额娘疼爱,他总觉着近了不好,远了也不好。
只是这会儿见了盛装打扮的景娴,弘历也不再苦苦思索,横竖已经是他的人了,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来,便是皇阿玛和皇额娘也不好管他后院中的事。
上前轻轻抬起景娴的下巴,弘历看着这双水润的眼眸,竟发现没有半点羞涩,只有满满的恐惧。
“你怕我?”
景娴微微张口,一时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心底的嘶吼又一次出现,比之刚才更猛烈,就连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住的颤抖,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咫尺间的距离让景娴感到一阵压迫,听到他的发问,连呼吸都快忘记了。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景娴终于承受不住,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弘历慌忙把人接住,苦笑道:“怎么就怕成这样了,上回还敢瞪我呢,这会儿竟吓得晕过去了。”
弘历也不敢惊动外头的人,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晕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只好把人抱到床上,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一来不能叫太医,二来他向来是个被伺候的,哪里知道这会儿该做点什么。手足无措间,弘历也只得恨自己没事吓人干嘛,好好的在前头陪他们喝酒岂不痛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外头就该进来人了,可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弘历这些可是急了。一会儿喜娘带着众人进来,见了这样,明个儿指不定要传出什么话来。别说他堂堂皇四子,就是个普通男人,也抹不开这个面。
弘历盯着床上的人,从前见她的时候都是素颜,不施粉黛,今儿作为新嫁娘,倒是认认真真的打扮了一番。这张总是紧紧抿着的唇,红的异常鲜艳。大手轻轻摩挲着脸颊,弘历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滋生。
景娴的眉头忽的皱了起来,脸上的瘙痒让她不适,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打,只是手上却没有多少力气。费了好大劲才撑开眼皮,谁知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正饶有趣味的盯着自己看。
“你可是醒了!”
景娴清醒过来,瞪大了双眼往后退,整个人缩在床角。
弘历很是无奈,这丫头的反应也太大了些,若非之前见过,他几乎要以为眼前的人并非景娴。只是她如此惊慌,难不成,她并不愿意嫁给他?只这会儿也没有功夫多想,一会儿人就来了,弘历也只得先掩下这些猜想。
“一会儿喜娘就该进来了,你醒醒神,今儿可是爷的好日子,别闹出事什么事端来。”
冷冽的声音让景娴心神一震,似乎什么时候也听过这样的话,只是却记不起来。好在她还留有一丝理智,知道眼前最要紧的是好好的把今日的婚礼完成,便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惊慌,慢慢的整理身上已然有些皱缩的衣服。
喜娘进来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遍寻不得的四阿哥竟然已经在洞房了,忙吩咐人去转告各处。转身来到坐在床上的新娘身旁,眼尖的喜娘哪里看不出有些凌乱的衣裳,还有并不齐整的床铺。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四阿哥,喜娘心中却是不屑,还皇家阿哥呢,这么一会都等不了,盖头还没掀呢就动手动脚的。
李嬷嬷站在众宫女之首,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味道,好在看到娴格格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暂且放心下来。
挑了喜帕,喝了合卺酒,喜娘又说了一车子的吉祥话,眼见四阿哥脸上有些不耐的神色,连忙收了话头,带了众人出去。
景娴仍旧低着头,右手握拳,抵在胃部。刚刚一杯合卺酒下肚,一路火烧似的窜进胃里,难受得紧。她自来不爱饮酒,却也不是一碰就醉的,若是还不知道这酒有问题,就是傻的了。
弘历只当她还在害怕,便有些踌躇起来。按理说接下来的一切都该是顺理成章的,可景娴这个样子,他总不能硬来。不过若是今夜什么都不做,这雪白的帕子被送到皇额娘那里,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毕竟是明媒正娶的侧福晋,与一般的格格不同,更何况还是皇阿玛钦点的。
就在弘历犹豫间,景娴再也忍受不住,吐出一口黑血,趴在了床上。
弘历忙过去查看,见了地上的点点血迹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景娴抬起头,绯红的胭脂下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暗色。胃里翻江倒海似的,说出话来都带着一丝颤音,“肚子,难受。”
弘历自诩最是怜香惜玉的,此刻见她一脸痛苦之色,语带哭腔,自然是满腹心疼。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你且先忍一忍,我这就叫人去。”说完便要起身。
只是景娴死命的拉着他的手,一时之间竟是放不开。虽说性命要紧,可这时候叫了太医,把事情闹大了,别管是因为什么,到底她的脸上不好看。
弘历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真难受的厉害,不愿他离开,便只能高声叫人,“外头有人没有,赶紧给爷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却是李嬷嬷。
“奴婢听候四阿哥差遣。”
好在弘历还没有糊涂,吩咐道:“侧福晋有些不舒服,你去悄悄地把太医请来,别惊动了前头。”
李嬷嬷暗道果然出事了,抬头一看娴格格竟是吐血了,忙道:“奴婢这就去。”
景娴听到李嬷嬷的声音,忍着剧痛叫住她:“李嬷嬷,这事还请嬷嬷暂且瞒着姑爸爸,别让她担心。其他的,就仰仗嬷嬷了。”
李嬷嬷知其用意,便回道:“娴格格放心,奴婢明白。”
待李嬷嬷出去了,弘历用帕子替景娴擦去额头沁出的冷汗,低声安慰她,“你放心,太医一会儿就来了。若实在疼得厉害,就抓着我的手。”
景娴早已将手中的枕头抓的不成样子,指节泛白,连多说一句话都显得吃力。只是见四阿哥这样,到底还是开口让他安心,“四阿哥放心,奴婢没事。”
弘历见她强扯出来的虚弱笑容,心都快化了,低下头蹭蹭她的脸颊,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般要强,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这回又没人跟你较劲,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景娴知道他是在说上回赛马一事,只是这两件事又岂能相提并论,再者现在她也没心思去想那些,实在是疼得厉害。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景娴闭上眼,心里苦笑,这才第一天就弄成这样,看来往后的日子,可是精彩了。
☆、第017章 洞房
太医诊治完毕,到外间回话,“臣斗胆问一句,侧福晋先时是不是有什么异样?例如心慌、恐惧等等。”
弘历一想他刚进来的时候,果然是这样,他以为是景娴怕他,只是这里头难不成还另有隐情?因问道,“是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不过一会儿便好了。难道这也和她吐血有关?”
太医回道:“回四阿哥的话,侧福晋这是闻了不该闻的,有惑乱心智之效。其后又饮酒,那酒中也有些别的东西,两相混合,这才导致吐血。”
弘历睁大双眼,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一次下两种毒?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弘历问道:“那酒中的,是什么玩意儿?爷喝的是一壶酒,怎么没事?”
太医道:“原是与女子才有功效的东西,四阿哥吃了也不打紧。那药于生育有碍,好在喝得不多,还能祛除,只是要将养些时日。”
弘历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医,李嬷嬷亲自去叫的,又敢说的这样明白,定然是皇后信得过的太医。往里头看了一眼,弘历才转过头吩咐道:“今日之事……”
那太医在宫里伺候多年,自然明白,即刻磕头说道:“四阿哥放心,今日臣一直待在太医院,不曾出诊。”
弘历点点头,便让他下去了。
景娴吃过药顿时好受了不少,不过折腾了一番还是有些脱力。她就奇怪为何今天刚瞧见四阿哥的时候会怕成那样,就算心里慌乱,也不至于摆在面上。两番进宫,大场面也见了不少,又怎么会做出自己掀了盖头这样没规矩的事来。却原来,都是那药惹的祸。
李嬷嬷还在景娴耳边低语,“格格,那香味再错不了的,往后还请格格当心。宋嬷嬷和陈嬷嬷对这些都是门清的,您尽可以让她们平日里多注意些。至于那杯酒,想来四阿哥自有论断,您才进门,府里的事还是先别插手。只是却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该强硬的时候也要强硬点。您毕竟是侧福晋,便是四福晋也不敢轻易动您的,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呢。”
景娴点点头,她如今已经和皇后绑在一块儿了,谁都知道她背后有个皇后做靠山。若是这样还被人欺负的连骨头都不剩,那可不仅仅是自己丢脸,连带着皇后都丢分子。
弘历进来以后李嬷嬷便告退了,又说亲自在外头守着,这事儿也并没有人知道。
弘历笑着谢过,又心疼的看着床上的景娴,“委屈你了,大喜的日子偏受了这样的苦。太医说就是吃坏了东西,两相一冲才会这样,这会儿可还难受?”
景娴摇摇头,心里也明白中毒这种事在宫里是万万不能轻易提及的,便道:“吃过药就好多了,想是我不常喝酒,前些日子又在用药,这才惹出这样的事端。只是这一身穿着难受,烦请四阿哥先出去一会儿,待奴婢换了妆……”
弘历笑道:“忘了不是,你如今已是爷的侧福晋,一口一个四阿哥的,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往后就叫爷吧。只是你自己怕是不行,我还是去把你的丫头叫进来吧。”
景娴微微一愣,便低下头,小声回道:“奴婢知道了,谢谢爷。”
这凝碧和流朱却是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会儿进来伺候着自家格格卸了钗环,又把吉服换了,只穿了一身粉色的寝衣。出去时两个丫头还道了喜,走到门口碰见四阿哥却又红了脸,慌了手脚。
弘历连看都没看,就急着进去了。卸了妆才清楚的看到景娴的脸色到底有多差,只是这一身轻便的寝衣又让弘历有些飘飘然。好在他还顾及着景娴的身体,只催着她休息,“时候也不早了,这一天折腾的你也累了,咱们早些歇息吧,明儿个一早还得去给皇阿玛和皇额娘请安呢。”
景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扯了扯衣角,总觉着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穿成这样很变扭,更别提同床共枕了。只是打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是那拉家的女儿,而是眼前这个人的妻子,必须要习惯这样。
弘历微微一笑,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来,“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害羞,爷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景娴红着脸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才不怕呢。”
“得,嘴还犟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