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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耳闻,跑马圈地,也真是威风得紧。
只是她这二十年,还真是头一回出远门,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皇额娘,儿臣就是怕想您和皇阿玛。在京城住着,好歹还能时不时的见面,可要是去了蒙古,是不是,是不是就像大姐姐那样……”
皇后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你别瞎想,你二姐姐和三姐姐不都好好的,就连你皇姑姑,嫁过去这么些年了,可有什么事。”话虽这样说,皇后心里也明白,嫁去蒙古的公主多半早殇,尤其和惠看着活泼开朗,有时候甚至有些嚣张跋扈,可心思也缜密,爱胡思乱想。
五福晋和景娴也在一旁劝了两句,她们都明白出嫁女的心情,也更加同情公主的遭遇。尤其是景娴,看着往日那样意气风发的人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越发觉得这皇家人不好做。身为公主,在宫里自然是金尊玉贵,可一旦到了出嫁的时候,却半点由不得自己,注定是要成为满蒙交好的牺牲品。
和惠渐渐的收了眼泪,哭过一回,心里反而送快了些,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被景娴和五福晋瞧去了。
皇后看她擦眼泪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便打趣她:“该看的热闹都看了,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迟了些?你呀,罢了,过几日带桑斋过来我瞧瞧吧。我也有些乏了,你们一块儿说说话,都是过来人,也教教景娴这些日子该注意的。”
几人应下,由五福晋和景娴亲自伺候着她歇下,这才退出来。三人却也没散了,当真照着皇后嘱咐的说话去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景娴唬的一愣一愣的。及至和惠详细的描述了她是如何疼了一天一夜才把那磨人的儿子生下来,景娴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好公主,饶了我吧,可不敢听了。要早知道会这样,真不该要这孩子。”景娴也不是一时头脑发昏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实在是和惠说的太吓人,她的脸都发白了。
五福晋连忙安慰她:“公主说的也只是可能,这各人不同,虽说头一胎都比较慢,像公主这样的也少。我头一胎也就疼了半天,到时候有接生嬷嬷在,照着她们说的做,却也不难。咱们做女人的,怎么能不生孩子呢。”
和惠也后悔自己说的太过了,只是她早就想找人好好说道这事儿,一时不妨便直说了。这下看景娴真的吓到了,便赶紧补救:“就是就是,我家那个小魔王就是爱折腾,妹妹你先多安稳,能吃能睡的,定然是孩子心疼你这个娘亲,生产时也会帮你呢。”
景娴奇道:“孩子在肚子里,还能帮我?”
“那是自然,孩子在咱们肚子里,那可真是心连心的,待再长大些,咱们外头说什么、做什么,他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呢。因此老嬷嬷们才说,这女人怀孕的时候要更加谨言慎行,孩子才不会跟着学坏。”
景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道最近宋嬷嬷和陈嬷嬷对几个宫女更加严苛,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有规矩。
☆、第026章 养胎
圆明园乃当日康熙在世时所赐,且以雍正自号圆明居士命名,自始为雍正所喜爱。登基以后,更是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圆明园起居,连同上朝、处理政事,都在此处。前些日子皇后说要往园子里来,雍正欣然同意,自己也跟着住了过来。
弘历听着几位大臣的话,想来今日的政事也差不多了,正盘算着一会儿去皇额娘那里请安,顺便看看景娴。好几日不见,也不知道景娴好不好,他还真有些想念。
谁知道好容易散了朝会,弘历和弘昼却被单独留下了。他们入朝不久,雍正平日也多有提点,想来又是有什么话要嘱咐。大约是最近表现不错,雍正难得没有为难他们兄弟,只挑着最近朝中几件大事提点几句。末了又说起今年调任两淮盐运使的高斌,难得夸了两句,让弘历和弘昼动起了心思。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去给皇后请了安再走吧。”雍正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兄弟两退出来,相视一笑,便往后头去了。
“四哥,听说这位高大人才上任不久便给了两淮一个下马威,如今更是在江南如鱼得水,难怪皇阿玛如此倚重。”
“高大人自然是有真才实干的,要不皇阿玛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盐务交于他。”
弘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说起来,这高大人也算四哥的半个老丈人吧,四哥好福气啊。”
这话却过了,弘历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弘昼:“怎么,五弟羡慕了,要不去和皇阿玛说说,下回给你指个厉害的侧福晋?你府上,仿佛一位侧福晋都还没有吧。”
“别别,我哪儿有四哥的福气啊,可消受不起。听我家福晋说,小四嫂如今就同皇额娘住在园子里,想来四哥早有打算去给皇额娘请安。”
弘历笑容一滞,片刻又恢复了:“什么小四嫂,你这滑头。给皇额娘请安是本分,倒是五弟,一会儿肯定要带着弟妹一块回去,还是快些走吧。”
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微妙,但面上向来是亲厚有加,尤其是弘昼,说话荤素不忌,常常拿这些事打趣弘历。只是自从他娶了乌札库氏,竟也收了心性,许久不拿这些玩笑,今儿也不知怎么偏又提起来了。
弘历自顾自的在前头走着,刚刚皇阿玛特意提起高斌,也不知是不是在提醒他。这高家,用好了就是忠臣良将,可一旦出了差错,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也能让他万劫不复。立高氏为侧福晋,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皇阿玛以为他被高氏所惑,却不知道他也时刻清醒着。不过,想起最近高氏的异常,弘历转着手上的扳指,打算回头找太医问一问。明明已经用了药,竟然还能怀上,可真是见鬼了。
弘昼见他满腹心事,也不再打扰。别人要避讳,说话的时候连一字一句都要再三斟酌,而他偏偏“口无遮拦”,就连高家的事也毫不遮掩的在四哥面前提及,竟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兄弟两再无话,一心只想快些去给皇后请安,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嬷嬷,皇额娘这会儿歇晌?”弘历和弘昼都有些不敢相信,不早不晚的,皇额娘什么时候也这样懒散了,难不成身体不适?
李嬷嬷笑着回道:“回两位王爷的话,皇后娘娘自从来了园子散心,心情愉悦许多,又没有宫务缠身,便有些发懒。先时四公主和五福晋过来,陪着说了会儿话,因此有些乏了,便去歇着了。”
弘昼听了急吼吼的开口:“原来是这样,我说皇额娘可从没有这样过。对了,嬷嬷说四妹妹和福晋来了,这会人在哪呢,回去没有?”
“回王爷的话,四公主和五福晋还未回去,正同侧福晋说话呢,就在东厢房。”
弘历想了想,便道:“嬷嬷,既然皇额娘在歇觉,咱们也就不在这儿叨扰了,烦请嬷嬷把她们请出来,就去外头的亭子里坐坐便好。”
李嬷嬷颔首称是,便进去通报。
三人携手而来,四公主老远见到两位哥哥便唤他们:“四哥,五哥,今儿可真是巧,在这里碰上了。”
弘历道:“原是来给皇额娘请安,没成想四妹妹也在这。前几日见到额驸,还说起妹妹这几日心里不痛快,这会儿看起来倒是不像额驸所言。”
弘昼大咧咧的说道:“四哥你也忒不识风情,四妹妹必定是同额驸闹矛盾了,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哪能到现在还生气啊。”
乌札库氏赶紧拉拉弘昼的袖子,示意他闭嘴。这位爷说起话来不管不顾,有时候竟一点王爷的样子也没有,太粗鄙了些。在自家也就算了,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真真丢人。
弘历见景娴站在后头掩嘴而笑,心里也舒畅不少,竟没有怪弘昼。弘昼眼珠滴溜溜一转,便拉着自家福晋要走。
和惠也明白过来,跟着一块儿走了:“五嫂等等我,咱们可是一块儿来的,别只顾着五哥啊。”
亭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景娴忽然有些尴尬,向着弘历微微一福:“爷。”
弘历痴痴的看着她,不过几日,景娴的身上却有多出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比之在宫里时多了一份灵动和韵致。
“来,咱们坐下说说话。”
景娴顺从的把手放进弘历的大手中,任由他牵着,挨着他坐下。
“这几日可好,太医把过脉了不曾?”
“昨儿太医才看过,说一切都好,安胎药也不用再吃了。”
弘历用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打转,半晌才道:“那便好,看来还是这里好,我瞧你气色红润,还胖了些。”
景娴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皇后娘娘对她实在体贴,不仅言语间宽慰她,还特意命人每日炖了滋补的汤膳,不过几日原本一张瓜子脸就有些圆润。
亭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弘历却并不觉得突兀和尴尬。从前那个倔强好胜的丫头,在他身边的一年里,渐渐变得安静,他有些心疼,却享受这样的沉默。不管是在宫里宫外,他应付着无数讨好巴结的人,还要防范心口不一的小人,有时候一天下来,不管再好听的奉承话都觉得刺耳和聒噪。只有在景娴身边,只要他不说话,她也不会开口,更难得是两人在这样无声的环境中还能安然处之。吴书来曾经问过他,为何去了侧福晋那里,又一句话不说的走了。弘历笑而不语,总不能说,他就是想去清静清静吧。
一阵风吹来,景娴冷不防瑟缩了一下,连带着被弘历握住的手也跟着抖了抖。弘历这才惊醒,竟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起风了,回吧。”
景娴依旧安静而乖巧的跟在弘历身边,盯着仍旧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心底划过一丝诧异。
将景娴送回房里,弘历也并没多做停留的打算:“若要出去,多穿件衣裳,或是让他们带着披风。如今虽然暖和起来了,风一吹还有些冷,你自个保重身子。”
大概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吧,景娴这样想着,难得真诚的笑着,右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知道了,谢爷关心,听皇额娘说您最近部里事情多,不比从前,您也保重身体。”
弘历伸出手去,也想摸摸她的肚子,只是身旁许多奴才在,便作罢了,反而举高了,替她撩起鬓发,又轻轻抚过她的面颊。
“爷走了,你们好生伺候着。”
“嗻。”众人恭敬的低首行礼。
景娴看着他的背影,被弘历捂得暖暖的左手摸着红得发烫的脸颊,他们是夫妻,有过比这更加亲密的接触,可景娴就是觉得刚刚那一刻是不同的。
☆、第027章 嫌隙
弘历慢悠悠的往外走着,半道上又被李嬷嬷拦了下来,说是皇后娘娘召见。弘历下意识的往景娴的房间看了一眼,便跟着李嬷嬷去见皇后。
皇后叫住弘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关照,不过闲话几句,与平时无二。只是临了,皇后像是特意嘱咐了一句:“娴儿在我这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时刻惦记着,须知道这时候她最要紧的便是安稳。你媳妇儿虽好,架不住事儿多,我仿佛听说这几日那个高氏一直在闹腾,你身为皇子,如今又贵为王爷,内帷之事还是注意些,没的让人笑话。你就是把人宠上天去,只要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是你皇阿玛和我也不好说什么。”
弘历心虚的低下头,因为高斌越发得皇阿玛重用,加之如今景娴不在宫中,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