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便好。从前的事你也都知道,你皇阿玛也再三叮嘱你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可要记住。还有,永琏说到底也是你的儿子,别因为富察氏而迁怒他。”
弘历怒道:“是不是又有人在嚼舌根了?永璜、永琏、永璋都是朕的儿子,朕一向是一视同仁,就是皇后也将他们视如己出,必然是有小人想要挑拨离间,才散布些谣言。”
乌拉那拉氏忙道:“哀家不过顺嘴一提,并没有这样的流言。皇上心里明白就最好不过,哀家也就放心了。”
听太后这样说,弘历也就不再提,永琏也算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为了保持父亲和君王的威严,和几个儿子都不怎么亲近,就是比较受宠的永琏和永琪也不例外。他真正关心的是儿子的资质如何,是否达到了他的要求。而曾经天资聪颖的永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功课上只是平平,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吃力。他原本是怕永琏像前世那样早夭,可如今却是越发失望,渐渐熄了立太子的心思。
又说了一会儿话,弘历才从慈宁宫出来,走到寿康宫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吴书来,你去和太后说一声,就说皇后母子平安,请太后放心。若是问起朕,就说朕有要紧事先回南书房了。”
“嗻。”吴书来头疼的领旨而去,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应付这位太后。就这么一墙之隔,那位能不知道皇上往慈宁宫来了?恐怕皇上就是真有急事要处理,那位太后也不会信。
弘历叫御辇一路往南书房去,自己却是带了两个人往承乾宫去了。尽管沈先生也说了景娴多半要睡上个两三天,但是他还是想守着她,看着她,心里才踏实。
一番折腾后的承乾宫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为了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就连房里也只有两个人守着。可弘历还是嫌几个宫女碍眼,把守在门外的也都赶走了。
弘历就坐在床边,看着景娴安静的容颜,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这样似曾相识的场面很难不让他想到上次的争执,虽然景娴的反应让他伤心,可也是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景娴和他一样知悉过去,更意外的发现了景娴对他的一片痴心,或者说是曾经的一片痴心。想到这里,弘历不由的有些紧张,这回生产又会让景娴想起些什么呢,还是会发生什么样意想不到的改变?他害怕而又期待,怕景娴又一次把他忘记,就像今生第一回见面,略带戒备的陌生眼神,让他无法忍受;又希望她一觉醒来能够重新变回曾经那个爱着他的景娴,让他有勇气说出过去的真相。这两年景娴对他可以说是温柔体贴,乖巧顺从,可他明白这里头缺了什么,更明白从前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从未在这样细微的地方看出景娴对他的感情。
“哎,娴儿啊娴儿,除了你,谁还能让朕这样胡思乱想。”回过神来的弘历不由得自嘲,“什么十全老人,千古明君,朕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连最平常的真心都无法付出,活了那么长的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娴儿,你赶紧醒来吧,这回朕不再逃避了,朕要把心里话都告诉你。我活了两辈子,你也活了两辈子,有些事总该叫你知道,这回再不瞒你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景娴对他的疏远和冷淡,他要告诉景娴,他是弘历,是她曾经全心全意爱着的弘历,也是曾经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弘历。
而此时的寿康宫,一直等着儿子过来的钮钴禄氏在见到吴书来只身前来的时候便阴沉着脸,仿佛随时都要发怒。
吴书来按着吩咐把话说了,也做好了被诘问的准备。
“都这么晚了,皇上有什么急事?”
“回太后的话,是鄂尔泰大人求见。”吴书来心里默念,鄂尔泰大人啊,杂家对不住您啊,下回要是皇上心情不好杂家一定给您先提个醒儿,算是还您人情儿。
“这鄂尔泰也是,总不能仗着是先帝指派的辅政大臣就这样不顾皇上的身体,再要紧的事不能明儿早朝的时候再说吗,偏偏要时候入宫见驾。若是皇上已经歇下了,他是不是还要把皇上叫起来!”钮钴禄氏被气得胡言乱语,心里的怒火怎么也消不下去。皇上一直跟乌拉那拉氏比较亲近也就罢了,今儿这事儿不明摆着打她的脸吗?同样是太后,凭什么乌拉那拉氏那里就是他亲自去,到她这里就是一个奴才来禀告?她就知道这个儿子从小被乌拉那拉氏教坏了,恐怕心里也认为她这个额娘就是个奴才呢!
吴书来这会儿可不敢插话,即便鄂尔泰大人真的在这时候进宫,也不该给他安这样的罪名。
钮钴禄氏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两句,见没人附和也就失了兴致,又问吴书来:“哀家听说皇后这回很是凶险,怎么还说母子平安?”
吴书来心底冷笑,瞧着话问的,您这是多盼望皇后娘娘出事啊。嘴上却回道:“许是底下奴才胡说,太医说只是因小阿哥太大,因此生产时颇费了些力气,只要好好休养便没有大碍。因此皇上下令免了后妃这个月的请安,只等皇后娘娘坐完月子再恢复。”
钮钴禄氏愤愤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她最享受的就是一群人跪在地上给她请安,高呼千岁,如今为了那拉氏又得停一个月,真是个煞星。
“哀家听说皇后难产,还怕小阿哥先天不足呢,没想到是这样。”钮钴禄氏阴阳怪气的说完,恐怕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哀家是说这样挺好的,回头再叫太医给小阿哥仔细瞧瞧,别从娘胎里带什么病。有些孩子看着长得结实,其实内里却虚弱,哀家也是为了小阿哥好。”
“嗻,奴才这就回禀皇上,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奴才先行告退。”吴书来不敢再多做停留,一股脑的说完就出来了。他真是怕这位太后娘娘又说出些惊人的话,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跟皇上回话。他也是觉得惊讶,印象中那时候的熹妃娘娘深居简出,对皇后恭敬有加,对皇上这个儿子也是默默关怀。可如今昔日的熹妃成了太后,处处想与母后皇太后比肩,又时常找皇后娘娘的麻烦,偏偏一个是皇上敬重的嫡额娘,一个是皇上宠爱的嫡妻,谁也不是她能轻易动的。
等到吴书来将这一番话润色回禀之后,毫不意外的看到皇上略显阴沉的脸色,心里更是打起了鼓,生怕自己遭池鱼之殃。
弘历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是无奈和厌恶。大概因为总有人压着,这一世的额娘脾气越发古怪,这些年学到的藏拙之道和谨言慎行也因为太后的身份儿彻底抛开了。只是越这样越显示出额娘的粗鄙,他身为人子,脸上也不光彩,更何况他还是堂堂天子。额娘不受宠,外家不显赫,他这个额娘几乎从未对他有过帮助,如今还要处处掣肘,实在让他有些难堪。
☆、第057章 后福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要走一遭鬼门关,景娴这回才算是深刻体会了这句话。在将养了三个月后;承乾宫的大门终于打开,而满心焦急的嫔妃们在见到皇后娘娘的那一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听说皇后难产的时候;几乎将整个太医院都叫去了;之后更是休养了三个月之久;谁也没听说过坐这么长的月子;都觉得皇后这回栽了;即便保住了性命,恐怕也伤了底子,日后能不能生养还两说呢。到了这一日;几乎人人都等着看这位昔日艳冠后宫的皇后如今憔悴的模样;所谓色衰而爱弛;她们总算是要盼到出头之日了。
还没等她们想得更多,一身盛装的景娴就走了出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只见她头上戴着金累丝嵌珠宝五凤钿;两耳各塞三颗东珠耳坠,身上穿着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紧身袄;外罩明黄缂丝龙凤呈祥银鼠皮袄。景娴的容貌本就艳丽;今儿这么一打扮,更是衬得整个人贵不可言,硬是把周围一圈莺莺燕燕都给比了下去。
景娴并不自知,亦不甚在意妃嫔对她的打量,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捧着暖炉缓缓开口:“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大约谁也没想到皇后头一句话竟是这样的无关痛痒,仿佛并非三月未见一般,也或许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时之间屋子里静谧得很,谁也没有开口接话。
景娴拨弄了一下手边的茶碗盖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听说安贵妃这几日身子不爽,今儿怎么还来了,该好生在储秀宫休养才是。”
安贵妃被吓了一跳,继而回神,眼中多了一抹厉色:“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婢妾并无大碍。多月不见娘娘,婢妾甚是想念,更何况秀女一事还得和娘娘禀报呢。”
今年大选,因为景娴在月子里,弘历便和两位太后商量了一下,把这件事交给安贵妃来主持。也是因为这次选秀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人物,弘历才不放在心上。
景娴神情未变,心里却感叹又不知有多少女子从此要在这深宫大院了此残生,嘴上说道:“这事儿既然是贵妃主持的,一事不烦二主,你赶紧把住处都分了。都是有旧例的,想必以贵妃的聪明才智一定不在话下。”
安贵妃还未开口,一旁的嘉妃便抢先说道:“正是呢,婢妾这几日总听皇上说起,后宫之中若论才智,第一非贵妃姐姐莫属。听说当日贵妃姐姐可是吟得一口好诗,最妙的当属一笔丹青,可惜妹妹竟没有这么福气见识一番。”
这些日子承乾宫不能接驾,倒是便宜了嘉妃,前些日子弘历接连翻了七八天都是她,竟让她小人得志起来,一番话将皇后和安贵妃都得罪了。
安贵妃气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上去给她一巴掌。这些人从前哪敢这样跟她说话,偶尔碰上了连正眼都不敢瞧她,卑躬屈膝,曲意逢迎。如今只因为皇上鲜少踏足储秀宫,竟让这些小蹄子都爬到她头上来了,她好歹还有一个贵妃的名号呢!
“不过是在家时跟着启蒙先生学了一些皮毛,想来跟妹妹从前学的是一样的,也没什么可显摆的。”
安贵妃阴阳怪气的一句,真真刺痛了嘉妃的心。虽然同样是宫女出身,同样是汉包衣,她们金家差了高家岂止一大截,她在家时也并非什么金贵的大小姐,就连识字也不过跟着母亲看账本的时候认得几个,更别提什么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了。
景娴笑着补上一句:“可不是,不过是闺中玩意儿,谁还把它当个事儿?况且这些风月之事难登大雅之堂,可别把后宫弄得什么似的。”
有几个聪明的都听出来皇后的意思,心里憋笑,弹琴吟诗,可不就是青楼楚馆中的惯用伎俩?
不等她们再说什么,景娴便道:“这会儿太后也该起了,这就走吧。”说完也不等众人应答,便扶着流朱的手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好容易过了这么些清静日子,景娴越发懒怠起来,更不屑看她们你来我往,明嘲暗讽。
众人自然跟上,偏高氏是贵妃,讥笑着看了一眼嘉妃,一扭头就走了。嘉妃被气个倒仰,在她身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抢在纯妃前头跟了上去,生怕落后半步。纯妃却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到了慈宁宫,却只见乌拉那拉氏一人,钮钴禄氏并不在。众人心中疑惑,却又不好开口相问。
乌拉那拉氏拉着景娴的手,满脸笑意:“你这一回真真凶险,着实让哀家忧心。好在祖宗庇佑,母子平安。”
“还多亏了皇额娘安排的几位嬷嬷,要不是她们帮衬着,恐怕我自己就先慌了手脚。”
“总归还得靠你自己,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