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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身子一滞,双目通红,乞求道:“让我再亲一会,就一会儿……”
“……”未央觉得窗外的雨更大了,貌似还打了一个惊雷,不知道他姬扶苏有没有听到。
他以为他会餍足于这片刻的厮磨,却发现自己早已溃不成军。
好吧,他彻底泄气了,心一横有些恼意的将她松开,赌气的坐在榻上。
“娘子,为夫要吃肉!”他嘟囔道,俊美的容颜颇有些失落之感,墨发慵懒地垂于他的肩际,有几分唯美颓靡之感。
未央想大笑,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孩子,你爹要吃肉,娘亲去厨房给你爹做肉去!”
“你……”扶苏难得的怒了,“把桌子搬上来,为夫要写信。”
“你好好将养。”未央也有些恼了。
扶苏更加恼火了,正要下榻自己去搬。
“怕了你了!”未央将小桌再度放到他的榻上,淡淡地开口:“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是的。”玄衣美男子凝眉道。
“……”未央白了一眼,“那你忙吧,我去厨房给你弄肉。”
接着是女子一阵爽朗的笑声。
扶苏无奈地勾唇,他的未央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提笔开始奋笔疾书。
山庄的厨房门外
大雨未驻,烟雨之中又见那擎着八十四根伞骨的紫竹伞而至的青衣男子——燕归人。
他擎着伞,目光在雨里与她相对。
谷雨时节,他一袭青衣擎着伞出现在她眼前的样子就这般在她脑海里扎了根……
未央心头一紧,大步向厨房那处里行去。
手却再度落入男子手中,未央运气欲一掌击在他的月匈口,却被他躲过,他淡淡地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未央不是纠结之人,他要说,她给他时间,她听着。
他擎着伞将三分给她一大半,她与他比肩而行,这样的雨,让她想起青州那场雨,她化作竹蜻蜓被姬扶苏收于袖内的那时。
一晃,往事如烟了……
亭台楼阁,风都的雨日,飘渺的让人想起那小桥流水的江南之地。也难怪风国高祖会立都于这样一座城池,美,无论哪个季节都美到动人心魄。
雨水落入溪水里,未央觉得自己的心忽地变得平静,虽然身旁站着一个让她不怎么平静的人。
“你愿意跟我走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江山给扶苏。”他说道,琉璃般璀璨的目里燃起一股希冀。
夜未央仓皇抬首,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因为什么可以讲山河拱手。
一场江山的博弈他本是即将的胜利者为何会放弃,她不理解了。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他说道,胸前起伏,颤抖地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
因为不可置信,所以她忘记了拒绝,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认命的落入他的怀中。
“我是轩城王之女,你的亲姑姑,我是夜未央,不是红颜祸水。”她浅浅道,那笑容极尽凄迷,一如这暴雨中血红的杜鹃花。望帝将春心托与杜鹃,那么她的心此刻将安置何方?
燕归人开始大笑起来,“姑姑,我燕国近亲婚配是常有之事,轩城王与我父皇并非同母所生,你我又隔了一代,无人敢多言。”
未央觉得好笑:“我心里住着一个人,我孩子的父亲。”她说道转身欲要挣脱开他的怀抱离去。
望帝将春心托与杜鹃,她便是将此心给了扶苏,至死不渝。
归人擒住她的双肩,“牺牲你可以给他想要的江山,我可以待你的孩子一如亲生。”他目光炯炯,盯着夜未央苍白的脸,想在此刻将他燃烧着的心脏都掏与她一并看看。
这是归人的爱,火热似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谷雨之水,亦浇不灭,他内心的激昂与狂野。
这爱太过炙热,终是要将双方都灼伤。他是火,未央想他一定是白羊座的男子,生在阳春三月,春分之日,霸道又执拗,这样的男子总让人想逃,这样的男子残暴却可温柔。
“我做不到。”她依旧是冷淡的表情,公子不可能,归人更不可能。
“我会让你做到的。”他决绝地离去,青色的披风上属于燕太子的蟒纹图案在细雨中漂浮,雨水打在他的肩头,一股刺骨的寒冷至夜未央脚间袭来,她这才意识到方才他说了什么。
再低头却见她手中那把靛青色的八十四根伞骨的油纸伞。
她慌乱地将此伞弃于地上,逃也似的离开这亭台长廊。
许仙与白娘子的定情之物,这是劫,是孽,要不得……
小葵行至此处正巧瞧见发疯般往厨房跑去的夜未央,瞧见那长廊处孤零零地躺在的一把紫竹伞。
她好奇地拾起,这么好看的伞扔了确实可惜,想着要将这伞替未央送过去,却正巧遇到突然而至的管家。
“小姐,姑爷找您。”管家口中的姑爷自是公孙白鸠。
“我马上来。”小葵答道。
“对了管家,一会儿没事将这伞给夜姑娘送去。”小葵说道,将伞交与管家手中。
未央端着做好的各式各样的肉进了扶苏的房间,将案放置对窗的桌子上,抬头就看到,那把靛青色的纸伞。
唬了一大跳,险些将手中的盅碗弄到了地上。
“这,这是谁送来的……”未央指着伞问道。
“洛府管家送来的。怎么了?”姬扶苏凝眉道。
就瞧见夜未央双眸泛着红光,想将那伞取下来。
“过来。”姬扶苏唤了一声,招手向未央示意。
“嗯?”
“过来。”他颇有不耐的再度唤道。
未央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刚要至榻前的时候就被姬扶苏带入怀中,他随手拿起一个像c抽ang单一样的东西在她小脸和头发上猛擦。
然后又解开她的衣衫。
“你……你……你要干嘛?”夜未央惊恐地捂着小腹说道。
“央央想我干嘛?”他邪魅的笑,“为什么让别的男人抱你?!当朕是死物吗?温孤墨染抱了不够还要那燕归人抱你?!”
“……”夜未央无话可说,这小皇帝,她服了他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躺c抽ang上还腹黑!
“他是我侄子。”未央解释道。
“闭嘴!”扶苏红着眼,“总有一天我要把那姓燕的碎尸万段!”
说着他解开她的衣衫,将她身子擦干,“为什么要淋雨?”他说道,语气忽地变得温柔。
“不想用他的伞。”未央说道,别过脸去。
扶苏的表情柔和些许,替她擦拭着身子的手不曾停歇。
“你轻一点。”未央有些吃痛的说道。
扶苏的手一滞,有些心疼地说道:“对不起。”说着开始轻轻地擦拭她的身子。
目光落在她脖颈处被他用力弄出的红痕上,有些不忍,缓缓地低下头去,一一吻过……
“……”未央心头一软,俏脸再度红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孩子脸,阴晴不定的说。
她游离的目一瞥窗前挂着的那把靛青色的伞,心底徒生一股寒意,燕归人,貌似真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抬起头,望着她,沙哑着嗓子说道:“夜未央,我告诉你,就算是输了江山我也不要失去你,你休想撇下我不管,你不准嫌弃我,不准跟着别人跑了!”
“……”夜未央望着他的样子鼻头有些发酸,小皇帝就是小皇帝,他在她这里是不是永远长不大,她也一样。
“都是我孩子的爹了,我想嫌弃也不行啦。”未央笑道,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他呼吸一窒,沉默了。
待他清醒过来,伸手朝c抽ang榻内侧拿起,替她准备好的衣衫替她穿上,是她常穿的白衣。
他一件一件的替她穿好,极其娴熟,从里衣到外袍,正欲给她系好腰带的时候,他的手却莫名的被她握住。
扶苏抬眸对上她幽冷的目,难得的心慌了。
“姓姬的,你告诉老娘你给几个人穿过?嗯?”夜未央说道,脸红脖子粗,“这么娴熟?嗯?”
扶苏抚额,无可奈何地笑了,想将她搂紧,却被她一把退卡,拿起他的腰带在他脖颈上圈了一圈,唇凑到他的耳边,“那功夫那么好,你也别说你没做过?说,都是从哪里学的!你不是说你是初次吗?怎么会?!嗯?”
扶苏望着她通红的目,还有骇人的姿势,心里有些后怕。
“央央……”柔声唤了一句,“我对天发誓,只对你一个人做过这些事!”
“真的?”夜未央狐疑道。
“你究竟再想些什么?!”扶苏也恼了,“你为什么不信我?公子澈你就信,温孤墨染你就信,为什么牢不信我?”
“……”未央有些理亏词穷。
“我承认我看过春(隔开)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什么你都知道……”他继续说道,眨巴着无辜的清澈的绝美凤目。
夜未央觉得他再说下去,自己不被噎死也要被雷死,忙伸手捂住他的唇。
“夫君,该用膳了。”她说道逃也似地下榻。
她将弄好的饭菜放在他的面前,起身朝那窗前走去。
却被他扼住了手腕:“你要去哪里?”
“我去把那伞给甩了,放在那里扎眼。”夜未央说道。
“别管了,陪我用膳。”扶苏轻声道,示意她坐下。未央也不再纠结,对着他坐下。
看他优雅用膳的样子,她心里莫名的觉得温暖,这就是平常人家的幸福吧,幸福原是这般简单……
数日后,有消息来说轩城王离开风都,下旨将风都归还与南风威帝。
一道燕国摄政王的旨意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这样的消息让未央大吃一惊,她望着西边的天际,思绪万千,这是她的生父留给她的东西,他欠了她一份一辈子难以弥补的父爱,就将这江山还给了她深爱的男人。
燕长歌,也许这个世上当真没有一个人曾经懂过你……
莫名的内疚自心底燃起,未央不知自己今昔是何种心情。
谷雨已过,天气放晴,山上的杜鹃花谢了,满山的芍药再度开了。
半月之后,姬扶苏已可以下地行走了。断裂的筋脉俱已长好,宿妃廉的医术果真神奇。
西风白马,这样的午后,她与他骑着马在葵洛山庄外的一处游玩。
他说过,他若好了一定带她去骑马。
只是这样初夏的日子与那个谷雨时节擎着紫竹伞的男子不期而遇。
“威帝,好兴致。”他冷笑,带着几许不和的气质。
“燕太子何尝不是。”扶苏轻笑,宠溺的望着怀中女子,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白马的缰绳。
燕归人的气息有些不稳,却是笑道:“美景佳人本是世间男子挚爱,归人亦不过一平凡男子。”
扶苏温柔道:“我爱美景是因为我娘子爱,我的喜欢因我娘子而定。”
燕归人有些错愕,这还是与他两军对峙的南风威帝?分明是一个凡世夫君的姿态。
“威帝你要风都否?”他问道,清俊的眉目里闪过一丝狡黠。
“要。”扶苏肯定道。
归人有些得意,自古有哪个帝王会真正放下自己的江山?他余光一瞥未央。
“那么请你用你的女人来换!”燕长歌指着他怀中的夜未央说道。
未央顿时变了颜色,想说什么,却被姬扶苏抢了白。
他双目通红,说道:“你休想!”
“姬扶苏,风都现今还是我燕国控制,你说这样的话有考虑后果?!”燕归人压住怒火说道。
“燕归人,轩城王说过将风都还给扶苏的!”未央双目死瞪着归人说道,“你大燕言而无信!”
归人怒火更甚,望着未央邪魅一笑,那笑似风雨之中的罂粟花,妖冶似血。
“风都会给他,看他有没有命来消受了!”归人说道。
扶苏在那一瞬握住未央的手。
未央依旧盯着归人:“燕归人,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