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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在一起,不免放下些心来:“这边上去也没什么风景和人家,就只有所小学校,简陋得很,没什么好看的。”
虞玮韬笑道:“没关系,简陋有简陋的好,到时候要是看到缺了什么,说不定我正好可以帮忙添点。”
张校长一下子热血了,推着自行车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一边是要赶去家里忙做年夜饭,一边是改善这个几乎算不上是学校的学校的条件的希望,让她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你有事去忙吧,我想一个人走走看看,到时候会再联系学校的。”
“好好好。”张校长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末了还热情地回过身远远朝山上一指,“学校就在那儿,有一位小宁老师留在学校里,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帮忙,她就住在最靠右边那排房子的左首那间,门关着,她在里头呢,有事你只管找她。”
虞玮韬微笑感谢,目送这位可爱的校长离开,继续往前。
安之正用小刀与那一大块腊肉奋战,听得敲门声响,还以为是张校长去而复返。她一边扔了刀子擦手,一边应门:“来了来了,张校长你别不放心,我一个人待在这没事。”开门,却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人。安之张嘴傻在那儿,待得反应过来,一下子尖叫着抱住他,“你怎么来了?”
他刚才电话里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之前也只不过问她过年何时回家,得知她不打算回来后也没什么表示,没想到他竟然赶在大年三十这么不声不响地跑来了。
“不欢迎?”他反拥住她,深深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怎么会,哪有老婆不欢迎老公的道理!”
“你说什么?”他陡地抓住她的肩,带着满满的惊喜与不确定。虽然赶在她过来之前他们就领了证,但领证后她急急出发,之后的电话联系因为她接打电话的不方便,只能控制在一天一通的频率里。
安之的脸微微泛红,扭捏了一下,鼓着腮帮子问:“难道我不能叫你老公么?”
“不是不能叫,而是我想多听听。”
她喜笑颜开,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灵动得仿佛会说话一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听够了没?”
他一下子封住她的嘴,天知道这近两个月来他有多想她。无奈年关事忙,他实在抽不出身,终于挨到忙完放假,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跑来了,再大的风雪都阻挡不了他。
“嗯嗯……”她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喘着气辩了一句,“水噗出来了。”
她正准备下面条呢,一下子太过惊喜没顾上,都听到水沸腾溢出锅的兹兹声了。
“别管它。”他不乐意。
她努力抓住他的手,脸上一片绯红,双唇像鲜嫩的水蜜桃,娇艳欲滴:“你也饿了吧,我先下碗面给你吃。”
“我想先吃你。”他难得的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怄气。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先吃面,然后什么都听你的。”说罢扔下他转身去下面了。
大雪覆路,山路又崎岖狭窄,虞玮韬的车停在半山腰上,后面的一段路是步行过来的。两个人吃了一锅的面,感觉身上既有了热量又有了能量,虞玮韬才拉着安之下山。
“你刚才怎么不把东西提上来?”天渐渐暗下来,安之找到手电筒,又是帽子又是手套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他出门。
“这样一起饭后散步不好?”
她挽着他的胳膊,咯咯一笑:“当然好了,这种大雪天漫步,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他取过她手中的手电筒,彼此相扶着往山下走。
雪落无声,踩雪却有声。安之像个孩子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与他嬉戏着,偶尔抓个雪球砸他一身,他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团,两个笑闹成一团。
“去年这个时候,雪也很大呢。”
“你还记得?”
安之扯他的手,笑道,“当然了,你不知道那时你有多阴阳怪气。”
他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话说你当时为什么阴阳怪气的?”她忽然好奇了,几步跑到他面前,正对着他倒着走。
他赶紧将她扶正,淡淡地道:“没什么。”
他总不能跟她说,他当时以为她是二奶吧。
“小气。”她朝他撇嘴,刚想冲他吐舌头,又被空气里的冰冷冻得缩回,咝了口气,“你把车子停在山脚下么?”
“就快到了。”
“是不是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
“你说呢?”
“嗷嗷嗷,党和人民感激你。”一想到鱼片虾仁,她都快馋死了。
虞玮韬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安之一边故意使劲踹了踹路边的树,树枝树叶上的雪花簌簌地落下来,像被风吹落的洁白梨花,洒脱在他的肩头背上。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拿手电筒照她,她一下子双手捂住眼,嚷嚷:“别照别照,睁不开眼来了。”
他摇头收回手电筒,觉得这一段时间的分离,不仅让彼此的相处亲昵甜蜜许多,而且她也似乎有了细微的改变,好像添了分温婉,连调皮嬉笑都愈发的娇俏婉媚。
“还不帮忙来搬?”
她放下手,探脑袋凑近:“有这么多?”待得看清,一声惊呼,“啊,是烟花!”
“想不想放烟花?”
她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得自己动手。”
安之狼嚎了声,整个人趴进后备箱,贪心地一气抱了两箱最大的出来:“这两个这两个,我要这两个。”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看她不满的皱皱鼻子,笑着替她把帽子拉得低些。
安之是很喜欢放烟花的,但父亲向来节俭,家里条件也不宽裕,所以逢年过节能省就省。小时候邻里的小伙伴哥哥口袋里揣满鞭炮,她却只有羡慕的份儿,长大了懂事了,便连羡慕也一并省下了。不过这么大的烟花,她倒是第一次看到,但想到肯定不便宜,大概一箱就可以供一个孩子读好几年的书了。想着那些连几十块学费都凑不齐的家庭,安之拿着打火机的手迟疑了。
“怎么了?”
“我们点一个,剩下的拿到学校给孩子们放好不好?”
“把这两个都点了,车里的给他们留着。”
安之赶紧点头,远远地引燃导火线,忙不迭地跑回来躲到他身后。
这一处烟花放置地正是山路上的一个转角,路面延伸得特别往外,倒像是他精心挑选的一个观景台。烟火冲向高空,瞬间绽放万千光华,照亮整一片山头。那五光十色的绚烂映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让那些树影雪枝都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烟火一发一发的腾空,绽放,安之站在光幕下,看得痴了一般,一直到那一箱烟花放空,雪夜又归于寂静黑白,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叹:“好美啊。”
“还有一个。”
她用力吸一口空气中的火药味,心里满满的感动,“这个你点,我们一人一个。”
他依言将另一箱烟花搬过去,点燃,回头就见她竟已躺到雪地上,那水红的羽绒服映着身下的无暇雪白,触目惊心的美。
身后烟火声乍响,那斑斓光彩倒映在她眼里,仿佛满天星辰都落进了她的眼眸里。
“安之……”那惊心动魄的美,让他觉得言语再多都是苍白的。
“天地自然间的梦幻神奇,真的好美好美,倒不像人间该有的美景。”
他在她身边坐下,俯下身吻她。这一刻的她,真的好美好美,美得让他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张校长因为初一要赶着去各处拜年,一大早就推着她的自行车来给安之送热水。
安之披衣开门,慌忙接过她手里的热水瓶,感动得无以言表,“大初一的,张校长你就忙你的去,怎么一大早还来做这些。你稍等下,我这边零食不少,你拿些去给你家的大小孩子。”
她转身进屋放热水瓶,那张校长就站在屋外随意往里一探。这一探竟然看到安之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看床头那副眼镜,不正是昨天半山腰上遇到说随便看看的那个男人么?
安之住处简陋,哪里有条件分客厅卧室,全在一个房间里起居。她一时也没觉不妥,拿了昨晚用空的热水瓶,并一大袋零食出来,这才发现张校长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视线的落点正是她屋里床头的位置,都没反应过来接东西。
安之一下子明白过来,正要解释几句,憨直的张校长忽然回过神来,慌不迭地接过安之手里的东西,结结巴巴一句:“你……你再睡会儿……”也不等安之回答,转手替安之关了门,逃命似的推着自行车走了。
安之气得推床上的人:“都怪你。”
虞玮韬半睁开眼,又迅速合上,懒懒的语调掩不住的倦意:“怎么了?”这床又硬又小,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撑不住睡了会儿,大清早的就又被人吵醒了。
她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想起刚才张校长那惊惶的表情又觉得好笑:“也没什么。”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做的又不是什么非法勾当,就算被人撞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到时候跟张校长说明一下就好了。
“那再睡会吧。”他一掀被窝,将她拖进怀里,然后再用被子裹了个严实。
“我还穿着外套呢。”
“那我帮你脱了好了。”他手一下子滑进她的衣服里,却是滑进她睡衣下。她拍他的手,嗔他:“还来!”
这一晚上的,他不嫌累,她还嫌累呢。
他一下子翻身压住她,口气很是无辜,“没办法,床太小了,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睡得最舒服。”
“喂喂喂……”
他已经不想再听她废话了,说完一句,“安之,你要记得早点回家。”再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其实安之不是没想过早点回去,尤其是刚来的时候,没有他在身边,她就特别特别地想他。但最早,也要到六月份了吧。等六年级的孩子顺利考完毕业考,她才算不枉此行。
这边孩子的求学条件令人不能想角的艰苦。虽说这里也算所小学,但学校的简陋不说,各项设施匮乏,她若不过来,就只有张校长一位老师。一个老师哪里能教得了这么多年级的学生,课排不过来,孩子们就只能上一天课休息两天,说是六年级了,又哪里能跟一般学校的同年级学生比?而这些孩子毕业后要想再继续读书,就只能在毕业考中出类拔萃,考上乡里镇里的初中,然后跋山涉水地去上学。
六年级班的学生不多,有几个却特别的勤奋好学。安之只觉得身上责任不轻,现在的教材又与她们当时不同,所以她几乎是一边学一边教。过年留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安排年后早点开学,争取多补点课多教点学,让孩子们能跟上一般学校的进度,顺利升入初中。
只是这样一来,她必会忙得脱不开身,而且在六月毕业考前,她是断断不可能提早走人的。
接下来几天,张校长都是默默地将热水瓶放在安之屋外,再没敲过门。有次她大清早地还听到屋里传来床板的吱嘎声,老脸一烫更是悲喜莫名。待得临近学校开学,安之终于将虞玮韬送走,张校长几乎是饱含热泪地握住安之的手:“小宁老师啊,你对学校和孩子们作出的贡献与牺牲,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没……没什么……”安之汗涔涔地收回手。虞玮韬临走前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了不小的一笔钱,那都是他的功德,她这个嫁了人依旧一穷二白的可怜人,对这等发自肺腑噙着老泪的感激受之有愧啊。
张校长抓回她的手,又抹了把泪,感慨万千:“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害你受这般苦,早知……”她哽咽了下,才继续道:“放心吧,小宁老师,这一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尤其是刘小伙子。”
刘小伙子就是小刘,单纯的张校长一直以为之前每周来探望安之一次的小刘才是安之的男朋友。
安之的汗愈发的多了:“张校长,你想多了,其实他是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