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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冉夏勉强牵起嘴角:“……累相公担心了。”
诚然,自己巴不得美相公别操什么心。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娘子可看清是何人纵火,险些伤了你?”展俞锦坐在床边,神色颇为关切。
她抬起头,疑惑道:“展公子怎知是他人纵火,而非我错手推倒了烛台?”
“若是娘子打翻了烛台,衣裙又怎会如此完好?”他睇了眼榻前被仲冉夏换下的衣物,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当时在桌前打瞌睡,没有看清纵火的贼人。”仲冉夏的回答有所保留。
丝毫不被她察觉,此人的武功定是远远在自己之上。
只是仲府的守备不算森严,护院却是两班轮流,日夜在府内巡视。尤其是这书房周围空旷平坦,藏不住身影。贼人纵火后逃逸,自是极为容易会被赶来的仆役和护院发现。
仲冉夏沉吟到,来人是个高手,若要杀她,根本不必纵火。在她没有发觉之前,一刀就能立即解决掉自己。
可见此人的目标,仅仅是那书房。
就不知对原主人有什么仇怨,居然一把火烧掉了她的禁地。难不成是发现仲家大小姐的龌龊嗜好,未免以后荼毒祖国小花朵,于是把那些春宫图孤本毁得干干净净?
她正兀自沉思,却听美相公唇角浅浅一扬:“娘子不必担心,俞锦已经让人守在了仲府各门。”
仲冉夏一怔,眼神微闪。她只顾着思虑究竟谁要火烧书房,竟然忘记了这茬。
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书房,纵火后又能了无踪影,不是混入混乱救火的仆役和护院之中,还能飞天遁地了?
如今展俞锦这一招,分明是瓮中捉鳖。气定神闲地呆在她屋内,外头的人却已是部署完毕,就等着贼人自投罗网了。
仲冉夏双眼一眯,心下忿然。
很好,仲府而今当家的,究竟是他还是自己!
懊恼归懊恼,当看着护院压着一名仆役前来的时候,仲冉夏却不得不佩服。
即使她猜出了贼人很可能藏匿在府中,可展俞锦居然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把府中上百名仆役查探完毕,揪出可疑的人。这份能耐,仲冉夏自认没两三天,甚至更长的时候根本做不到。
展俞锦轻轻一扫,转头对她说道:“此人是倒夜香的杂役,如果没记错,该是去年年底入府来的。”
仲冉夏“嗯”了一声,心中难掩惊讶。这个人连这等杂役也记得如此清楚,难道仲府上上下下的都认得?
顿了顿,她不甚在意地开口道:“相公,这人就是纵火的贼子,证据何在?”
这言下之意,分明是怀疑他是随便抓个人来顶罪,好迅速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展俞锦面上丝毫不见恼意,手臂一抬,有护院将一个包袱呈上。里面塞满了金银,更有一颗通体血红的宝石。保守估计,这些东西至少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银两。
一个去年才进府来的杂役,身上怎会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看他们一个个两眼发亮的样子,恨不得上前仔细看看这些毕生都见不着的金银珠宝,仲冉夏挥手让护院退下了。
“说,包袱里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被五花大绑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是一声不吭。
展俞锦靠了过来,朝她笑道:“娘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说出背后的主使,这杂役也是活不了的,倒不如……”
“相公有何高见?”仲冉夏往后稍稍一靠,避开了他的贴近。
“高见不敢当,只是这么多人眼看着他包袱里的东西。若不严惩,又如何服众?”
这话有点道理,她点点头,探询道:“那么,打一顿赶出府去?”
展俞锦一双墨色的眸子盯着她,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是以前,娘子定会让人打断他的手脚,丢到后山喂野兽;又或是,把他拖到前院,命人杖刑。一下子死了没意思,必然连续打个三天三夜,慢慢断气而亡……”
他说这话是,语气稀疏平常,如同两人谈论的不过是往日吃食,或是今明天气罢了。
仲冉夏听得后背一寒,原本无动于衷的仆役脸色剧变,连连叩首求饶:“小姐饶命,姑爷饶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他唇角微翘,道:“娘子,这点小事就交给俞锦处理如何?”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美相公派人烧了书房,然后借着处理疑犯的机会,行杀人灭口之实?
仲冉夏眨眼间便否决了,贼喊抓贼,这么没品的事。她的直觉认为,展俞锦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再说,烧掉书房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不外乎是惹得她不快而已……
只是,审问后得出的口供美相公是否有保留,就不得而知了。
仲冉夏自然不愿处于被动的位置,婉言拒绝了:“展公子不宜劳累,此等小事就交由钟管家去办吧。”
展俞锦笑了笑,似乎早已猜出她的决定,不再多言了。
庆云寺
原想钟管家好歹是她这边的人,仲冉夏便放心把审问仆役的事全权交给了他。不料,却是所托非人。
并非说钟管家胳膊往外拐,勾结外人隐瞒事实。而是,相当的办事不力。
仲冉夏郁闷地看了眼地上用草席匆匆包起的尸首,露出半截胳膊伤痕累累,血迹干涸,不由无奈地连声叹气。这仆役送出去才大半日,走着进去的,怎就这么快横着抬出来了?
“钟管家,你这是……”毕竟是师傅,她也不敢开口指责,好声好气地询问。
“没用的东西,随便拷打几下就受不住了。”钟管家面露鄙夷,似是仲冉夏将这么简单的事交给他,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如今事情没问出来,自然是这小贼的错,与他丝毫不相干。
她颇为头疼,这发怒不得,连抱怨也不行,只能暗叫倒霉了。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完全置身事外,好歹跟展俞锦联手审问,也比现在把人弄翘辫子了要好……
仲冉夏估摸着府中可能还有同伴,只是她经验不足,顾这头忘了那头,府中守卫不够严谨,好几人钻了空子逃出府去。
到官府报了案,差人在彤城一家一户地搜查,最后却一无所获。
那几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掉一样,连尸首都未曾见到。
这次火烧书房的事,只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仲冉夏独自一人坐在房内,面前是那个原本用来放“芙蓉帐”的锦盒。这样好的盒子弄坏了,确实可惜。但她总觉得这里面内有乾坤,便想着拆开来看看。
掏出盒内装得满满的各种首饰,捏着一把薄薄的刀刃,她小心翼翼地刮开锦盒的外皮,一点一点撕开。
细细查看,别说纸片,连碎屑都不曾见到。
仲冉夏有些失望地放下小刀,把破烂的锦盒往桌上一扔。
“叮”的一声,盒子撞倒了桌上的发钗,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她弯下腰,心不在焉地捡了起来。
指尖忽然碰触到金钗上的后半部,微微的松动让仲冉夏回过神。曾听菲儿所说,这是原主人最喜欢的发钗。
她捏着松动的地方,按照顺时针地方向一下一下地转着,慢慢的,金钗分成了两断,后半部分完整地脱落了下来。
仲冉夏定睛一看,金钗内里是空心的,往掌心上一倒,一张小小的纸片落下。
她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丢开金钗,把纸片轻轻展开。
只有五个字——‘庆云寺智圆’。
“小姐,”听见门外菲儿轻声敲门,仲冉夏迅速把纸片往袖中一塞,不忘把金钗还原。
“进来。”
菲儿垂着眼,瞧见地上被自家小姐划得面目全非的锦盒,仿佛这刀子是刮在她身上,不由一抖:“管家让奴婢来问,小姐是否也参加今年的月神节。”
月神节?
仲冉夏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告诉钟管家,一切照旧就行。”
“是,小姐。”菲儿上前两步,把锦盒拾起来,退了出去。
仲冉夏想了想,又把桌上的首饰都仔细查看,却只得那支金钗与众不同。想必,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要去了庆云寺便能够知道了。
两日后,所谓的月神节便到了。
这天午饭后,仲冉夏在菲儿的伺候下装扮了一番,戴上面纱便上了府外候着的马车。
菲儿掀起帘子,却已经有一人早就坐在里头。
仲冉夏抬头一见,秀眉微蹙。
身穿一袭墨色绣金锦袍,繁复而华丽,眉目如画的人不是展俞锦又是谁?
她不动声色地上了车,寻思着以往原主人定然也将美相公带上出门,故而有此安排,自己贸然开口反而不妥。
只是有展俞锦在,仲冉夏打算这次出府半路偷溜去庆云寺查探虚实的事,恐怕得延后了。
“娘子,晚上还是在庆云寺用斋饭吗?”端坐在她对面,展俞锦温和浅笑,低声问道。
仲冉夏一怔,半晌才点头:“也好,就这么办吧。”
不用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去庆云寺,何乐而不为?
庆云寺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庙宇,自从两年前那位智圆大师来了之后,香火才日渐鼎盛。
这都是仲冉夏从街上的路人嘴里听来的,他们一行人早早下了马车,徒步而行。
她一面矜持地低头盯着脚尖,另一面却竖起两只耳朵,以图得到更多的信息。
“前面就是月老堂,娘子要进去看看吗?”展俞锦俊美的面庞在人群中尤为突出,不少未婚姑娘悄悄往这边张望,却也有长者拽着年轻男子落荒而逃。
显然,仲冉夏就算戴着面纱,仍旧无法掩饰身份,在街上抢夫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
只是,那长着龅牙的高瘦男子跑什么?还有那个又胖又矮的满脸横肉,奔走中一身膘颤悠着,难不成还以为她饥不择食,还是仲府已经沦落到买不起肉的地步了?
心里气闷,仲冉夏瞧见月老堂前人山人海,说不准自己一走过去,就得散了大半。难得一个好好的节日,她不想别人扫兴,更不想自个扫兴,遂摇头,不忘打趣道:“我去趁什么热闹?难不成相公在府中苦闷,想要帮我添上几位夫郎?”
这段话仲冉夏刻意压低了声线,身后的菲儿却是听到了,脸色窘迫,瞅着四周的人,生怕自家小姐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展俞锦倒是大方一笑,反问道:“莫不是娘子嫌弃在下身子孱弱,不能侍候周全?”
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俯下身:“今夜,不如娘子试一试?”
仲冉夏脸色有些尴尬,原想捉弄他,不料却被反将一军。古人不多是保守又矜持,怎么这人的大胆程度,跟她这个现代人有得一拼?
“相公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这话她说得颇为咬牙切齿,强调了这是“伤”,而非“病”。
展俞锦挑挑眉,神色更是坦坦荡荡的:“娘子不是怕岳父大人担忧,于是对外宣称在下是重病未愈?”
仲家大小姐为了他,居然欺上瞒下,可见情深意重。
仲冉夏略略皱起眉,这话题继续下去,她自己就得露馅了,便绕开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起程去庆云寺吧。”
这次出行,除了展俞锦和婢女菲儿,她还带上了四位武功不错的护院。不说这原主人以往劣迹斑斑,慎防有受害者报复;再者就是,说不准有人觊觎仲家的财产,绑架她勒索。
总而言之,仲冉夏秉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念头,让钟管家挑了这四个保镖,一并随行了。毕竟她的功夫才学了一段时间,自保都成问题。
自然,她是不清楚这些护院不但武功好,还是单身。钟管家担心自家徒弟又出去拈花野草,把野花杂草都带回家,索性选了几个身材相貌人品都不错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