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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真像个小孩。”
我平生最讨厌的食物就是煮鸡蛋,但严叶经常会因为营养问题而逼迫我吃掉,从而使我俩之间引来一场唇枪舌战。所以到后来,严叶都会把煮鸡蛋放进加了糖的牛奶里搅碎,我才能将其一并吞下。
不过这样的吃法的确像个小孩子的行为,也难怪崇宇被我逗得一直乐。
“我待会就走。”我盯着正剥蛋壳的崇宇说。
崇宇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将最后一口牛奶喂进我嘴里后放下碗,突然将上身移过来,用舌尖轻轻舔着我的嘴角。
“!”我吓得急忙推着他的肩,睁大眼看着他。
“崇飞,我喜欢你。”他漆黑的眼珠与我对视,诚恳的说道,“别走,好吗?”
“……”我把脸转向一边,故意回避着他的目光。不光因为我俩都是男人从而使我无法接受,还因为心里最重要的只有柳湘一人。
“你看着我,不许转移视线!”他捏住我的下巴,眉头轻蹙的说,“我常在你身边,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不是同性恋。”我抑制又开始猛烈跳动的心脏,“而且,昨晚你做得已经很过分了。”
“因为喜欢的人喝醉酒,在怀里不断刺激我,我停不下来。”
“……可我不喜欢你。”我不断摇头甩开他捏在下巴的手。
“你撒谎……既然不喜欢我,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你告诉我要怎么做,要达到喜欢的什么程度,你才能接受我?”他轻轻地抱住我,“不管怎么样,请你不要拒绝我。就算让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都……如果你要回去,也让我跟你一起走,好吗?”
说完,他顺势将我按倒在床,脱去身上的衣服,继续在我身上‘烙’下印记。
复杂的感情和撕裂般的痛处再次冲破我最后一层防线,使我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
“臭小子!你还舍得回来呀!”子晴单手叉腰地站在一旁,无视坐在床边的崇宇,俯身一边盯着正虚脱在床的我,一边用手指着窗外变黑的天色,“你不是说‘等会儿’就回吗?这叫‘等会儿’?”
由于一直无法与严叶取得联系,我感到非常担心,但身体的疼痛又使我两腿发软,完全下不了床。最后还是只有靠在崇宇的身上,踉踉跄跄的回到寝室。
果不其然,寝室里空空荡荡。我吃剩下的面条依旧放在桌上,由此证明严叶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崇宇担心的对我说,又起身向子晴点点头:“学长,我先走了。”
子晴看看崇宇,又看看看我,然后机械式的回答:“哦、哦……”
待到崇宇走出寝室轻轻关上门后,子晴一言不发的咬着嘴唇、严肃地盯着我。
“你老看着我干嘛?”他的眼光让心虚的我浑身发毛。
突然,他趴到我床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揭开我的衬衣,全身被崇宇印下的吻痕无一遗漏地暴露在空气中。
“果然!我就知道!”子晴看着这些吻痕,皱眉的说。
“别、别看!”我感觉血气上涌,立即用被子捂住身体和仅剩的一点自尊,“别看……”
“……是不是那小子强迫你的?”子晴眼中带着怒火,眉毛打结地问。
“别问了……”
“你得告诉我是不是那小子强迫你的?!”他加大分贝吼道。
“我求求你,别问了……”我冲他哭喊。
“那个王八蛋!”他恨得咬牙切齿,“我去找他算账!”
“别!”我急忙拉住站起身的子晴。
“你护着他?”子晴高挑眉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我……”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
子晴被我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难过地摸摸我的头发。
泪如雨下
嘀嗒、嘀嗒、嘀嗒……
子晴坐在身边,慢慢吸着烟望着天花板发呆。我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起来,听着时钟一秒秒的流动……
“这事……”我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故意翻身背冲着子晴说,“不要告诉粱奇。”
“难道你打算和那小子交往?那柳湘怎么办?”子晴口气异常冷静的问。
————柳湘……
听到这两个字,又让我跳动的心脏感到隐隐约约地作痛。
“我不知道。”不知为什么,脑子里顿时涌现出崇宇那平和、温柔的微笑,“但是……我不想伤害到他。”
“呼……”子晴骚着脖子、重重地吐着烟,丢下手里的烟头说,“算了。不说了。”
“子晴!”我撑起上身,慌张地叫住正打开寝室门准备走出的他。
“放心,我不告诉粱奇。”他无奈地摇摇头,随手关掉宿舍的炽光灯,“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门被子晴关上后,寝室里顿时漆黑一片。听着时钟秒针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使我不禁感到一丝害怕与无助,只有全身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仿佛才能有些安全感。
我拿着手机再次拨通严叶的号码,心想哪怕能听见他的声音也好。可从听筒里传来的,仍旧是一串无人接听的盲音。
也许是被子里的空气无法流通、也许是被如同大石头一般的烦心事压着,让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打开手机里的电台,听着那一首首伤感的轻音乐,才能勉强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头脑发胀的我听见寝室里有一丝微弱的动静。正想睁眼,一双温柔的手把我捂在头上的被子轻轻拉下,然后又将其盖在我的胸前,一股清新凉爽的空气顿时向我迎面扑来。
————严叶回来了?
我揉揉晕眩的双眼,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印在眼前。
“啊,吵到你了吗?”从容的语调让我不禁一惊。
“是你啊……”我立刻从床上撑起,晃晃窗外才渐渐发白的天色,“这么早就来了?”
“我很惦记你,所以一夜没睡好。”崇宇带着略感疲惫的笑容说,“好点了吗?”
“嗯。”我点点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朝我晃晃手里的钥匙。
我才想起,昨天他把我送回寝室后,钥匙一直未还。
对面严叶的床位仍旧空着,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不、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我强颜欢笑、艰难地下床,不光怕他突然又会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也怕子晴万一这时走进来与他撞个正着、让他难堪。
“啊!”可是我双腿发软,顿时从床边摔下,“好痛……”
“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朝他摆摆手,苦笑地说,“别扶我,我还不至于要别人扶着走。”
我支撑起浑身骨头发酥的身体,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跨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对着混乱的头脑一阵猛冲。然后一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和满脸的水渍。
“!”
通过镜子反射,我看到崇宇静静走进来,从后面轻轻搂住我,把脸埋在我颈项间。
“崇飞……”
“啊、不要意思,我要换衣服,出去一下。”我勉强翘起嘴角将他推出去,顺势关上洗手间的门。
我闭上双眼、两手撑在洗手池,忍受那锥心般的刺痛又开始发作。
“哈啊……走出来才觉得眼皮重重的。”崇宇打着哈欠的说,“早晨的温度居然变得这么凉了。”
“……别这样!”我闪躲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臂,“这在外面,注意一点。”
“呵呵,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假期,而且时间又这么早,不会有人看见的。”
“可是……”
“崇飞?”
这股清泉般似的声音是……!
我猛然一惊地急忙转头,视野里果然出现了柳湘的倩影。
“柳、柳老师!”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心脏顿时停顿了跳动。
不!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嗨~柳老师,您早。”崇宇突然高挑眉毛,带着不羁的口气冲柳湘说着。
“你们……”柳湘怀抱着一摞书籍,眉头轻蹙看看我,又看看搂着我的崇宇。
为什么这个时候撞见她!
我急忙摆脱崇宇的手臂跑到她面前,强颜欢笑地转移话题:“我们……正要出去吃早饭,柳老师要和我们一起去吗?呵呵……”
柳湘仍皱着眉仔细看着我的脸。
我求求你,不要用这种表情、也不要用这种眼神……
“……不用了。”
她冰冷的口气,对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压抑的心情也在瞬间冻结了心脏。悲、痛、苦、酸的感觉如同藤蔓,爬满了我的五脏六腑。
“那我们就先走了!”崇宇上前一步冲柳湘笑着,突然使出蛮力紧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通校门外的小道里拽去。
眼睁睁地看着柳湘的身影渐渐变模糊,仿佛世间所有的痛楚,都不过如此……
我瞪着身边的崇宇,顿时怒火中烧。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什么老天偏偏让我遇见他!让我痴痴等待柳湘的这5年白白逝去。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真糟糕,我忘记带钱包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
说完,他又调转回头跑向宿舍。
我无力走到长椅上坐着点燃一支烟,眼泪不断地流下,感觉自己的虚荣心似乎已用到了尽头……
“喂!往里闯干嘛!”
此时,宿舍管理员立刻拦住跑到女生宿舍的崇宇,并大声训斥道。
“不好意思,我是一年级的学生,叫穆崇宇。也是柳老师的侄子,我有要紧的事找她。”
“侄子?”管理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崇宇,“那好,进去吧。柳老师在一楼,不许往其他楼层乱跑!”
“好的,谢谢。”崇宇在管理员的监视中走到一楼长廊,轻轻敲了敲柳湘的宿舍。
柳湘打开门,对站在门口的崇宇很是吃了一惊。
“你怎么又回来了?崇飞呢?”柳湘问。
“小姨,你不要我进去吗?”崇宇用眼睛瞟瞟站在长廊尽头、仍监视着自己的管理员。
柳湘极不情愿地将门又打开了一些,留出一条能让崇宇通过的去路。
崇宇走进寝室瞟瞟四周,翘着腿斜坐在一张椅子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站在门边的柳湘。
“呐!小姨,哦不、柳老师……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你到底把崇飞怎么了?”柳湘皱着眉、盯着崇宇紧张地问。
“呵呵。”崇宇那面如美玉的脸庞泛起迷人的微笑,像事不关己地说,“崇飞现在可是我的人了哟~”
“……无耻。”
“无耻?你就那么担心自己的学生吗?真是位好老师。”
“……”
“不过……”崇宇走到柳湘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野兽的气息,“与其担心崇飞,不如多担心你自己吧?啊?”
“……你究竟想怎么样?”
崇宇打开寝室门,头也不回地说:“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直至崇宇走远后,柳湘双腿无力、捂着脸趴在门边。
“崇飞……”她泪如泉涌,痛苦地哭喊着。
——柳湘……
“崇飞,真不好意思。”崇宇爽朗地大步跑来,见我正埋着头的哭着,又俯身蹲下心痛的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事情,让我觉得很难过、很难过……”我用袖子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你有什么就愁对我说,有什么苦就对我诉。”他一边难过地说,一边抬起我满是泪水的脸,“你看,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闭着眼,让他擦着脸上的泪滴。
“你呀,真像个小孩子。”他拉起我的手,“走吧。把肚子吃饱了就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