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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以后要怎么过呀!呜呜······”说完,粗使妇人便扑到那边的席子上大哭起来。
在场的心里都明白,眼前这妇人分明就是在讹银子,座上的玉正鸿自然心里也清楚,于是扬声说道:“好了!你本就是玉家的家奴,就是打杀发卖也是应当应分的,你下去领三百两的恩恤,若是再胡搅蛮缠或者是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便不要怪老爷我心狠!”
粗使妇人闻言,也不敢在哭闹,只是呐呐的嘀咕:“三百两未免也太少了些”
嘀咕虽然是嘀咕,却也是不敢再做纠缠,自己可是死契的下人,若是这位老爷真的一动狠心,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了。没敢犹豫,妇人赶紧伏在地上,叩谢玉正鸿的恩典。而后便匆忙下去领银子去了。
见那名妇人也算是实务,玉正鸿转而望向下首一脸灰败的李氏,想起如今后院中躺着的那个,又见烈氏母子三人皆是满面寒霜,心里厌恶李氏已经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李氏,你这个毒妇,不但自己心肠歹毒,连女儿都教成了这般恶毒的性情,留下还有何用!”
一旁躺在那里不断转动着手上的玛瑙珠子的老夫人似乎也是忍耐到了极点,一用力,手上的珠串接连掉地,登时双目大睁,转头对着玉正鸿说道:“还啰嗦什么,赶紧把她给我处置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原本我念在她嫁入玉家多年,受过许多的辛劳,将她发落到家庙中,让人好生看管,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丑事,如今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停顿半晌,郑氏将视线转向立在一边的家庙的老仆人,“方管事,去准备懵懂药吧!既然清醒着害人,那从今往后便安安静静直到死吧!”
懵懂药,在大周国是极为厉害的虎狼之药,对人体的伤害极大。人服用之后,在半个时辰内就会精神失常,识人不清,变得痴痴呆呆,连生活都很难自理,在各家庙里面不常见,却也是必备的。
听到老夫人的命令,家庙的老仆人应声退下,前往家庙中的暗室里取药。
跪在地上的李氏听到老夫人的发落却是腾地站起来,想要跑出去,方才跑到门口就被门外候着的两名家庙中的壮汉用棍子打到了腿,摔在了地上。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玉家的嫡媳,我是相府出生,大哥是大将军,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佳娴那,快来救娘啊,佳娴······”
李氏的呼喊没有任何人理会,在场的众人的目光都是冰冷的。
原本走到门外的玉宝莹听到李氏的呼声,迈开的脚步瞬间缩了回去,看着不远处端着药过来的家庙老仆人,默默地退离了二堂。
二堂之中,李氏望着黑黢黢的汤药,连连挣扎摇头,可身边的二人毕竟是平日干粗重活的下人,任凭李氏力气再大也是争不过的。一两名下人,一个抓住李氏的双手,一个捏住李氏的下颚,没过多久,一碗懵懂药便见了底。
被二人松开的李氏连忙去抠自己喉管,却是一滴也吐不出来,正当惊恐万分之时,玉府的管家刘全已经带着人抬着裹着白布的竹架子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回禀。
“老爷,老夫人,大小姐方才去了!”
听到刘全的话,李氏的动作瞬间停顿,一把抓住在身边跪着的刘全的衣襟,满脸不相信:“你说什么,我的佳娴怎么会去了,你在胡说什么”。
“夫人,奴才并没有胡说,方才同那老大夫开完药一看,这佳娴小姐就没气了。现在她就在后面,您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那!”,被李氏拽住的刘全无奈的指了指身后放着的一副竹架子。
李氏站起身来朝着下人抬着的架子走去,僵硬的解开白布,看到玉佳娴死时的惨状,伏在尸身之上失声痛哭起来。
望着此时绝望而又彷徨的李氏,众人一丝同情也没有。害人终害己,说的便是李氏与玉佳娴这样的。
☆、第六十八章:宝莹定亲
玉佳娴死时并未曾婚配,原是要葬在祖坟中的。然而她死得并不光彩,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虽然都已经禁口,但事实就是事实。老夫人认为已是不洁之身,行德败坏的她若是葬在家庙后山的祖坟,整个玉家祖坟的风水都会败坏,因而只暗中吩咐家庙中的老仆人买了一副薄棺找一个僻静些的地点埋了便是。对外就宣称大小姐昨夜患了急症,家庙大火,众人皆忙于救火,并未发觉,故而一夜暴毙,然后在家庙的角落里放了一座衣冠冢就此了事。
而伤心欲绝,悔恨交加的李氏趴在玉佳娴的尸体上痛哭了一场之后,不知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还是那灌进去懵懂药起了作用,很快就变成了只会哭哭笑笑的傻子。人虽然是傻了,却还知道每日跑到玉佳娴那连墓碑都没有的坟上去,一坐就是一整天。
回到玉府后跟着家庙老仆人一起打点后事回来的管家刘全将事情告知如歌等人的时候,大家皆是一阵唏嘘。李氏虽然心肠歹毒,对女儿倒是真心疼爱到了骨子里面的。都成了这般的模样还对女儿玉佳娴如此挂念。只可惜只疼惜自己的孩子,别人的都当成了眼中钉,恨不得都踩死在脚底下,所以才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现如今那家庙中的死去汉子的婆娘依然留在那里,这李氏日子从此就要更加难过了。只是对于一个傻了的人来说,好过难过又能如何,她也一样毫无所觉的。
至于李氏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玉宝莹,在家庙中连一眼都没有再去看李氏,回玉府的一路上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对自己姐姐的死无动于衷,让人心寒之极。在回到玉府的当天,老夫人与玉正鸿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迅速的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却是远在泰州的一名秦姓的官家子弟,第二天便领着人前来相看了。
正午,烈氏母子三人方才用完饭,满脸幸灾乐祸笑容的七嬷嬷便连走带跑的来了闲月阁,将早晨前来提亲的泰州官员父子的情形,说了清清楚楚。
“夫人,四小姐,你们可是不知道,老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长成那等模样的人,那鼻子,那嘴,简直就不在该在的地方啊,那对芝麻绿豆大的小眼睛还有大龅牙,哎呦,可吓死我了。坐在前面的那位官老爷倒是长得齐整,连带着另外的以为公子也是清清朗朗的书生模样,就是这位定亲的少爷实在是拿不出手,听说是幼年的时候换了小儿麻痹症,后来又得了羊癫疯,这几下就抽成了现在这般。连老夫人见了他也唬了一跳,方才连午膳都没用,就歇下了”。
“就这样的二小姐瞧着也肯?”一旁的青儿在脑子里面将那位秦公子的长相大概汇总了一下,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虚幻的影像,当即一哆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眼中满是惊奇。
这二小姐向来是个眼高手低的主,前一阵还闹着要嫁给金陵侯府的大公子欧阳绍,怎么才过这么些天就那个什么······对,降格以求,而且还降得这般的厉害。
“就是说啊,这二小姐在屏风后头是看得仔仔细细的,奴婢见着她的脸色煞白的,看来也是惊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问起来的时候还点头答应了”。
在一旁的如歌听了,暗自在心中笑了笑,玉宝莹不是傻子,没了李家,没有正室夫人李氏护着,眼下在这玉府她可是点滴的地位都没有了,爹不疼,祖母不爱,玉府里头又是那江姨娘管着家,她若不及早嫁出去,哪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搞不好一日三餐都不济。索性便远远的嫁了,还能靠着玉正鸿这个做京官的爹爹过上几天好日子。
“那二小姐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自然是定了,老爷就把她的婚期定在了如歌小姐出嫁的后的第五天。”
“这么快!”烈氏一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府里面可怎么准备的及时,单准备嫁妆都不够时间那,我这个甩手掌柜倒是轻松,只是那江姨娘要受累了”。
七嬷嬷闻言轻笑:“夫人说的这话在理,也就在您面前我放肆些说明白了。就是为了省事才这么做的,这四小姐成亲是大事,这府里内内外外是牟足了劲准备了近一个月。您瞧瞧这玉府里这一路上的红灯笼,红绸子。连带回廊上一路的喜字,摆在拐角的那些红毯。四小姐嫁出了后,二小姐许多的物事都无需打点,就将就着嫁出去罢了,还有什么好准备的,至于嫁妆,这二小姐哪里有需要准备多少嫁妆,这泰州不远千里,人家还能抬多少回去不成,老夫人老爷就给了几套头面首饰,再有五千两压箱底的银子了事。要知道,那秦公子除了聘礼,可是拿了十万两出来的”。
“倒是个富裕的官家子弟”
“可不是,听说外祖家是泰州有名的大财主,可谓是腰缠万贯,一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那官老爷的原配又死得早,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贫门小户看不上,就想要个官家的小姐,可是,就那模样,有哪一个官家的女儿愿意嫁过去,听说先头有过一个,在婚礼当天,一掀盖头,当场就被吓死了。这女方第二天就把夫家给告了,最后花了一大笔银子总算是解决了。这几年也没少找过,可一打听之后,都打了退堂鼓,那位秦大人是老财主给捧起来的,大夫人虽然死了,岳家却是一点也离不开。老财主下了最后通牒,这次进京一定要给外孙子找一个官家女子,这不就赶上了宝莹小姐了”。
看着七嬷嬷挤眉弄眼的模样,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老夫人和玉正鸿哪里是给玉宝莹找婆家,简直就是卖女儿,估计就是冲着银子去的。
闲月阁虽然住得深,可是消息却是灵通。金陵侯府将李氏欠的债务转给金钩赌坊的事,早已有所耳闻,知道老夫人在筹银子还债,却不知道这羊毛出在羊身上,李氏与玉佳娴欠的,原来都是要从玉宝莹的身上找回来的,如歌不免在心里小小的同情了这玉宝莹一把。这借来的银子说起来也不是花在玉宝莹的身上,却要用她一辈子的幸福去还,不知道玉宝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玉佳娴的债,这辈子便要回来偿还了。
对于几次欺负如歌的玉宝莹,烈氏本就不喜欢,自然也就不沾心,只随意的回了一句:“聘礼和相貌倒是其次,只要人品好些,倒也无妨”,
“夫人说的这是客气话,要是能选哪家的姑娘会找这般的夫君,我看那大公子人也是个暴脾气,看来也不是个好伺候的。其实说到底也怪不得老夫人待她不好,这李氏是走了,给府里头留下了大笔的债务,就这,老夫人还要贴不少进去呢!”,提起这事,七嬷嬷就有气:“早知道是如今这般的光景,这大小姐还治什么腿呀,还不若就残了,反倒是连累的四小姐受了惊吓。为了还债,这府里面出了这么大的喜事,丫鬟婆子们都忙晕了头,连一文钱赏钱都没有”。
听到七嬷嬷这般的抱怨,烈氏与如歌相视一笑,这胡嬷嬷哪里是来串门的,眼见着是来哭穷的。
“这府里头为了准备如歌的婚事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只是眼下府中拮据,老夫人自有她的考虑,我这个做儿媳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听着烈氏未完的话,七嬷嬷面上有些怏怏的,原本以为给闲月阁递个消息,传个话,道道艰辛,能得些好处,看来是白跑一趟啊。
这七嬷嬷是拧着身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见此,烈氏温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端起放置在一边的花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