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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滴滴的从莫言的脸上流下,重重打在了银票之上,在银票上泛起了一阵涟漪。莫言此时哪有那数钱的心情,只是将那银票拿出来放在贴身的口袋之中,莫言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一直将头埋在胸口,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流泪。那两个老者见莫言不说话,也不敢多说什么,双双拱手,静静的退了出去。
天一点点的黑了下来,祠堂之中也掌起了灯火,莫言透过祠堂的窗户向外看去,正是兰膏明烛,华灯初上之时,秋日的气息弥散在万家灯火之中,一缕缕的炊烟伴着秋风将灯火遮的朦胧,在视线的尽头,夜色被映天的灯火撕开,远处喧腾的人声断断续续的随风传来,莫言知道那一定是余老道在指挥众人布阵,莫言想出去,想到余老道的身边,只是门口来来回回巡逻走动的村丁将祠堂看的甚紧,莫言心中明了:“说什么保护我,不过是将我扣做人质,让余老道投鼠忌器,专心干活罢了。”
莫言信手向怀中摸去,想取出那《万法归宗》研究一二,却碰到了厚厚的一打银票,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摸出一把银票,就向门口走去。
几个村丁见莫言跨出大门,连忙伸手将他挡下,其中一个头戴方巾的头目说:“小道长,今夜还请待在祠堂之中吧,小道长走失了,我们担待不起。”
莫言对方巾头目笑笑,说:“这位大哥,贫道自然知道村长一片好心,只是我师傅年近古稀,虽然道法精熟,但毕竟是老人家,今夜之事,关系甚大,那法阵并不是挥手可成的,我担心我师傅体力不支,误了大事,贫道自幼跟随师傅,一身道法虽不精练,却也有师傅八成功力,是以总要前去帮忙才好,还请这位大哥通融则个。”
那方巾头目眉头一皱,就要拒绝,莫言使个眼色,将他拉到身边,悄声说:“这位大哥,贫道这里有村长手书一封,说的就是贫道可以随意出入,还请过目。”言毕,便将袖中的一把银票塞给了方巾头目。
那方巾头目拿了银票,先是左右看看,见无人瞧见,这才借着祠堂的火光,粗粗的翻点起来,莫言那一把银票,面值甚大,一张张都是一千两,头目数过银票,随手收到身上,对莫言点点头,然后大声说:“这个自然,既然村长允诺了,在下自然放行。”
莫言道声谢,正要向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那方巾头目突然又说:“小道长,在下恐怕小道长不知道路,是以愿意和几个兄弟护送小道长前去,只是请小道长远远观看,不要走近了,不然在下也不好交代。”
莫言看了那头目一眼,寻思:“不想方巾头目也颇有几分头脑,知道让我走是一回事,跟着我走又是另一回事,我长的瘦瘦弱弱,想跑也不是他的对手,即使被杨春鹏发现了,也不能责怪他什么,如果单单将我放走了,虽然拿了许多银票,却也是大罪一条。我只要去看看余老道就可以了,也并未想过逃跑,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要带路,简直是好极了。”当下点头应了。
方巾头目带着莫言一路绕行,七拐八拐,绕了有一个时辰,才来到那灯火通明的阵场,西江虽然不大,但是山村,全村被三条山脊隔成数块,村中多有山包,虽然阵场就在村中心的广场之上,但如果没人带路,也是极为难找的。
方巾头目一行人,就在阵场外围找了一处谷堆,躲在后面。莫言朝那阵场看去,只见二十八盏巨型油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阵场围住,每个方位恰恰是正七之数,将整个阵场照的灯火通明,油灯一人多高,共有两部分组成,上半截自然是那油灯的灯芯,灯盘,下半截乃是一个巨大的铜盆,盆中盛满了暗黑色的液体,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幽暗的光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浓烈腥臭之气迎面扑来,顿时将谷堆后的众人呛的干呕起来。
“小道长,你那师傅端的奇怪,我们兄弟都觉得是个妖道。”方巾头目捂着鼻子,皱眉说道。
“你才是妖道呢,我师傅不曾吃你心肝,你如何空口白话,污人清白。”莫言脸色一黑,高声骂道。心中暗想:“你说我们是骗子,我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们却不是妖道,挨骂事小,名分是大,总是要争一争的。”
“小道长,你且说说,你师父以来就要砍村长的手脚,今天又满村的抓狗,还只要黑狗,村里没有这么多黑狗,乡亲们跑到十里八乡买了一下午才买买足八十一只黑狗,都被你师傅杀了放血盛在那铜盆里,又是杀狗,又是砍人的,不是妖道是什么?”
第一卷 青山幻月 第八章 星辰灭绝
莫言大恼,指着方巾头目的鼻子,张口就骂:“兀那汉子,杨春鹏这老儿作恶多端,将李青青和那婴孩活活烧死,天下没有比杨春鹏更妖的妖人了,我师傅只要他一手一脚算是便宜了他,你这汉子好不懂事,黑狗血自然是用来降妖伏魔的,再乱说下去,我叫我师傅也把你算进去,看杨春鹏砍不砍你。”
方巾头目听莫言要将他也算进去,看看自己的手脚,吐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莫言回过头来,继续往阵场中看去,这时余老道带着两个大汉走进了阵场,两名大汉的肩上,赫然躺着一只巨笔,看那笔杆光滑圆亮,通体青绿,乃是刚刚做成的样子,余老道走入阵中,指挥着两名大汉从铜盆中蘸了狗血,涂在地上。
“那根笔不能是俺家那棵核桃树吧,我怎么闻着一股核桃味?”方巾头目身边一名村丁突然说。
“不能够吧,今天我听村长说要找檀木来着。”方巾头目答道。
“咱们村不能有檀木吧,这东西咱们这不产。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是,那笔杆上一个刀疤和我家核桃树上的刀疤一样,是前几年我砍的。”村丁指着笔杆上的一处暗痕说。
“坏了,狗日的,派我出来看这个小道士,原来是调虎离山,趁老子不在把俺家核桃树砍了,他姥姥的。”
莫言冷笑一声,暗想:“这村丁三言两语就泄了底,杨春鹏果然不放心我,不过余老道砍了他家核桃树,让他这番痛心疾首的样子,也算让我出了口恶气,核桃木也有避邪的功用,当然最好的是檀木,这些都是余老道平日教过我的,哎,看来今日里余老道把一生所学都用上了。”
忽忽的黑烟从油灯中升起,弥散在夜空里,将夜色染得愈发漆黑了,浓郁的黑暗从漆黑的山谷中慢慢爬上了三座山脊,一直推向闪烁的星空,如同一道黑色的气幛,把整个西江笼罩在其中。今夜的上弦月,显得分外明亮,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弦月渐渐的隐入云端,一道巨星突然出现在天际,带着赤色的光芒,缓缓的由东方射向西江,数道长短不一的星芒紧随其后,悄无声息的越来越近,寂静的天空中,闪烁的群星突然不见了踪影,此时只有这颗巨星和它的星芒将天空照的大亮。
“时候已到,快刀何在?”阵场之中传来了余老道如雷的喝声,破旧的道袍在风中徐徐的飘动,枯瘦干扁的身躯在星光和灯火的映射下,竟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只见数十名大汉,两人一组,各提三尺长刀,疾步进入了阵场,包括杨春鹏在内的十五名参与烧死李青青之人,被大汉架进了阵场,火光照在众人脸上,只见除了杨春鹏犹自镇定,余下的众人一个个面色惨白,双唇发抖,一副就要被杀头的模样,眼中多是恐惧,祈求,恶毒之色,彷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巨星越来越近,余老道向那巨星望了一眼,喝道:“动手!”快刀大汉们听到余老道的命令,将手中提将之人按到在地,一人砍手,一人砍脚,顿时整个阵场之中血肉横飞,惨叫与咒骂之声交相呼应,不过瞬间,十五只手,十五条腿就已经摆在了余老道面前。余老道挥挥手,快刀大汉将十五个晕死的人拖出阵去,余老道将手脚一一在预先画好的地面上摆好,又高喝一声:“铁钉何在?”
三十个女子从周围的人群之中鱼贯而出,手中抱着一根半人多长的铁钉,也不用余老道指挥,各自寻了一条腿或手臂,将铁钉狠狠的钉了下去,又取出一把大锤,齐声叫着号子往钉子上砸去,直将半人多长的钉子完全砸入地里,才一一退去。
方巾头目嘴张的大大的,被这从未见过的壮观肃穆景象惊住了,一道道的口水顺着下巴一直流到了身上也浑然不知,直到一声巨响从天际传来,才回过神来,惊叫一声,呆呆的指着天上。
巨星的光芒随着这雷声突然暴涨起来,火红的流光照亮了小半个天空,那巨星已经来到了西江的上空,方巾头目心中紧张,一把抓住莫言的手臂,就在再不肯放开,随着巨星的接近,方巾头目的呼吸急促起来,莫言被方巾头目捏的生疼,不禁皱紧了眉头,使劲朝他的手臂捏去,此刻方巾头目已经呆住了,只是将头仰的笔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巨星,任莫言将他胳臂上的肉掐的青紫也并不察觉。
这时阵场中的余老道动了起来,“噗”的一声闷响,一把黝黑的长剑已经擎在他手中了,余老道一手擎剑对天,一手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两个绑在一起的头骨,一大一下,不是那李青青和婴儿的又是什么。
余老道一脚踏上阵中的一只手臂上的钉子,快步沿着三十根钉子疾奔起来,同时嘴中高声念到:“无质统有物,渊兮上帝心。不启不发道,蕴妙化机深。恐尔漏未尽,阴想忽侵淫。转轮无涯波,苦道相迷寻。万年常谨约,一旦自湮沉。无冲落鬼境,殃遣不可任,急急如律令!”
余老道走的甚快,片刻工夫,符咒念完,也走完了最后一根钉子,只听他高喝一声,已经扬手将那对头骨抛起,再看去的时候,头骨已经被长剑贯穿,就在此刻,巨星走完了它在西江上空的最后一点痕迹,伴着一声轰鸣,在西江上空爆裂了,数以百计的碎石带着光与火,直奔西江而来,阵场周围的人像炸窝的老鼠一样,哭喊着四散奔跑起来,莫言身边的村丁也早已忘记了看守的责任,高叫一声钻入了夜色之中,只有方巾头目依旧呆呆的望着如雨如林,呼啸而降的碎石,全然不动。
莫言急向阵中看去,余老道此刻干瘦的脸上突然腾起了一阵红光,几道黑气从他长剑上的头骨之中发出,向阵中三十只手脚扑去,原本丰满结实的手脚被黑气一触,立刻缩成了干骨,连地上的血水都被黑气吸的一干二净,黑气源源不断的从头骨之中射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将整个符阵盖满了,这时漫天的坠星也来到了他们的头顶。
第一卷 青山幻月 第九章 尘归尘土归土之灭绝
一声暴喝从符阵中传来,随着这暴喝,一道暗青的光芒破阵而出,正是余老道手中的长剑带着头骨直冲天际,阵中的黑气在刹那之间,膨胀起来,转眼就溢出了符阵,尾随着长剑将整个西江包裹了起来,黑气瞬时就接上了扑天盖地的坠星,一阵巨响之后,黑气与坠星一起消失了在夜空之中,只有满地的尘屑证明着曾经的惊天动地。余老道手持长剑,站在阵中,长剑之上的头骨早已不见,大概已经和漫天的陨星一起化作了尘埃,头巾头目早就在刚才星坠之时被吓的坐倒在地,莫言怕余老道有什么闪失,大步跑入了阵中,一把抱住余老道,叫道:“师傅,你还好吧?”
余老道缓缓的低下头来,弃了手中的长剑,用那干瘪的手摸了摸莫言的脑地,嘴唇轻微的抖动着,颤颤的说:“快,快逃。”
“师傅,你成功了,李青青不会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