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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人思忖片刻,改变策略。“电脑确实在我手上,但父亲说不能交给别人。”
“这是理所当然,毕竟电脑里有研究数据。你自己应该也不会把实验笔记带出实验室吧?”
看来坂井友理在研究机构工作好像是真的。不搞科研的人,不会提这种话。
“你父亲他没想到自己会死。”
这句话也不错。父亲的遗书并未以自己去世为前提,这相当古怪。
“我们的研究陷入停顿,请你务必将电脑给我。”
研人问:“父亲在三鹰车站倒地时,是什么样子?”
坂井友理欲言又止,歪着头斜眼注视研人。研人再次询问这个身材苗条、长发及肩、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父亲痛苦吗?”
“我不知道。”
“叫救护车的是坂井女士吧?”
“不是我。”女人断然否认。研人不相信。这个人绝对是最后一个跟父亲说话的人。可她为什么要离开现场呢?坂井友理应该是出于某种理由才匆忙弃父亲而去的。
“我也是为了研人君好。”友理说,“把电脑还给我。”
“为我好?什么意思?”
“我不能说。”
“那我也不能把电脑给你。”
友理沉默不语,眼神迷离起来,仿佛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研人不禁提高了警惕,等待对方回应。“明白了。”她淡淡地答道,大出研人所料,“那告辞了。”
对话骤然结束。友理快速返回车上,研人都来不及挽留她。
研人困惑地目送她离开。再多谈一会儿,应该就能探明对方的身份。研人觉得车牌号码或许能成为线索,便走上前去查看。但他惊得霎时僵住了。透过那辆商务车的后车窗,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除了坂井友理,还有人在车上。
研人本能地感到危险。友理将手放在驾驶席一侧的车门上,转过头。黑暗中,两道凶险的视线朝研人直射而来。
研人连忙后退,返回大学校园。围墙之后车子渐渐看不到了,但反而增强了恐惧感。研人转身快步走开,来到药学院大楼时,已经不知不觉跑了起来。他一口气冲上楼,朝同学们所在的实验室跑。到了三楼走廊,他停下来,窥视楼下。没有被追踪的迹象。
到底是自己杞人忧天,还是刚刚虎口脱险呢?
研人打开门,进入园田实验室。会议室里,几个女生正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地喝着茶。从里面的实验室里,传出副教授指导研究生和学生们操作实验器具的声音。
熟悉的画面令研人平静下来,他掏出手机,给父亲之前的工作单位打电话。现在还不到七点,实验室里应该还有人。
铃声响了两遍,对方就接起了电话。“这里是多摩理科大学。”
说话的是个男人。研人问:“滨崎副教授在吗?”
“我就是。”
“我是古贺诚治的儿子,古贺研人。”
“是你啊。”对方好像想起了葬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研人。
研人为自己的冒昧打扰道歉后,提出了问题:“我有件事想问您,我父亲生前是不是在外部机构跟别人一起做共同研究?”
“共同研究?没这事。”
“那您认识一个四十岁左右、叫坂井友理的研究人员吗?”
“不认识。”
坂井友理果然在说谎。她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这里,研人不禁背脊发凉。
今后你使用的电话、手机、电子邮件、传真等所有通信工具都有可能被监视。
难道自己的手机被坂井友理窃听了?
“不过,”滨崎继续道,“不知道是否与你的问题有关……古贺教授请了长假。”
“长假?”研人重复道,然后强忍住慌乱问,“什么时间段?”
“一个月,到二月二十八日为止。如果你父亲健在的话,明天就开始休假了。关于共同研究的事,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看来,父亲真的要制造治疗肺泡上皮细胞硬化症的特效药。二月末开发出药物,然后交给那个将要现身的美国人。“明白了。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有问题随时可以问我。”滨崎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研人关掉手机,但身上的那股寒意却没有消失。他一边返回同学们所在的实验室,一边思考那个叫坂井友理的女人。她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父亲留下的笔记本电脑。不是新药开发所需的机器,而是那台无法启动的小笔记本电脑。
揭开谜团的关键,就沉睡在那台沉默的黑色电脑里。那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
10
装有防弹玻璃的高级轿车中,拉蒂默国防部长一大早就不太高兴。现在,他必须研究提升驻伊拉克美军战斗力的计划,但无聊的问题却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贩毒集团的小喽罗怎么了?”拉蒂默把手上的报告丢了出去,不耐烦地说,“口头说明就好。”
后座的国家情报总监沃特金斯和中情局局长霍兰德毫不掩饰遗憾的神色。没必要继续修补同国防部长之间的嫌隙了。这家伙遇到什么事都归咎于情报部门失职,他们已经受够了。
“准确地说,不是什么喽罗,是骨干。”霍兰德说,“但外表上,他是空壳公司的职员。这个人乘小型飞机从哥伦比亚前往美国,途中飞行员昏了过去。”
或许是旧病复发,飞行员陷入短时昏迷,飞机高度骤降。贩毒集团的骨干察觉到异样,握住操纵杆。这时,飞机即将坠入大西洋。这个没有飞行资格的贩毒骨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飞机恢复为水平飞行。飞机大幅偏离航线飞行半小时后,飞行员终于醒了过来。见到近在咫尺的海面,他大惊失色,猛拉操纵杆,飞机紧急上升。一架不明飞机穿过雷达网,出现在迈阿密外海四百五十公里的防空识别区内,这令北美各地惊慌失措。如果空军飞机紧急起飞的时间再晚十几分钟,总统应该就会转移到白宫东厢的地下掩体中。
“只是一系列低级错误导致的结果。”霍兰德若无其事地说,“北美防空司令部查明了原因,重新评估了防空体制。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那这份报告就从今早的简报上删掉吧。”拉蒂默将文件塞了回去。
高级轿车在雪地上前行,前方就是庄严的圣瑞吉斯酒店。白宫已经很近了。拉蒂默连忙扫了眼接下来的简报资料。简报揭露了防备俄国间谍对策的不足之处,指出了俄国军事通信网的脆弱性。现在又不是冷战时期,这种情报无法取悦总统,但也不会让他不高兴。拉蒂默将这份报告保留在简报中。
密闭的车内反常地安静下来。国防部长能干预总统每日简报的内容,沃特金斯和霍兰德似乎没有与这种人闲聊的意愿。
拉蒂默思考着最后那份指出对俄网络战优势地位的报告。从公元前开始,人类之间的战争就不再只靠武力决定胜负。战士们勇猛而悲惨的战斗背后,还进行着另一场暗战,那就是情报战。密码生成者和解读者的智力角逐,左右了许多战争的趋势。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在自由民主主义旗帜下联合起来的盟军,打败了独裁者领导的法西斯国家,但如果美英两国没有解读敌国的密码,结局可能就会有所不同。全世界也可能被法西斯分子征服。可是,随着恩尼格玛密码的破解,第三帝国的野心破灭;而紫色密码的解读也导致大日本帝国溃败。
第12章 海斯曼报告(11)
然而,情报战几乎都是秘密进行,不为外界所知,所以在一般人看来,胜利应该归功于那些开发了雷达技术和核武器的科学家。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情报技术取得了巨大飞跃,出现了网络战这一全新的战争形式。这种战争的主战场不在现实世界,而在电脑网络之中。只要具备高超的骇客技术,就能令任何一个大国陷入混乱。无论是发电厂、上下水道,还是各种交通基础设施,乃至金融交易和军事命令系统,都由电脑控制,而骇客能对电脑通信网络发动致命打击。进入本世纪后,美国就曾遭受过好几次这样的攻击,美国也对若干假想敌国发起过类似攻击。倘若二十一世纪爆发大规模战争,那就一定是“数学家的战争”。
“关于报告的最后一项,”拉蒂默说,“对俄国的密码,我们解读到何种程度了?”
“去问国家安全局吧。”霍兰德局长把竞争对手的名字抛了出来。
也许是觉得光这么回答不够礼貌,沃特金斯又补充道:“我们处于优势这一点毫无疑问,尤其是解读公钥的能力,我们堪称一流。”
“那是什么?”
“是因特网上最常用的一种密码,比如rsa密码。”见拉蒂默想听详细解释,沃特金斯只好继续说下去,“rsa密码使用了素数。素数是只能被1和自身整除的数。将两个素数相乘很简单,但对其乘积进行因数分解就难了。”
拉蒂默皱眉道:“怎么说?”
“比如,”沃特金斯心算了片刻,“203是由哪两个素数相乘后所得,这个问题很难立刻给出答案吧?”
“确实。”
“答案是7和29。”
“真不知道原来你的数学这么厉害。”拉蒂默的赞誉中带着惯常的讽刺。
“我也是从国家安全局的人那儿学来的。”沃特金斯不以为意,“rsa密码将两个素数的乘积作为加密的秘钥,而加密信息的接收方将这两个素数作为解密的秘钥。就算加密钥匙公开了也没关系,因为没有人能够分解出那两个素数。”国家情报总监耸了耸肩,“如果您想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就得请教数学家。”
“等等,就是说,只要知道加密数字由哪两个素数相乘,就能破解加密信息?”
“不错。”
“那将素数一个个乘起来与加密用的数字进行对照,迟早能试出来不是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您不必担心,因为加密用的数字非常大。现行rsa密码的强度,除非使用国家安全局庞大的计算机资源,否则根本不可能进行因数分解。”
“明白了。”拉蒂默点头道。国家安全局的超级计算机超过三百台,他们已经不是用台数来计算,而是用安装面积来计算。“那帮家伙喜欢巨额预算。”
“还有优秀数学家。”沃特金斯面色凝重地说,“我可能在杞人忧天,但现代密码有一个致命缺陷。倘若出现一名天才数学家,编出对大整数进行素因数分解的划时代的计算程序,那因特网就不再安全。国家机密也会泄露。这样一名天才,极有可能通过网络战争掌控世界霸权。”
“这真的会成为现实吗?”
“大部分专家认为,这种计算程序不可能设计出来,但并没得到数学界证实。可能会有人想出素因数分解的新方法。”
高级轿车抵达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后,从西北门进入白宫,直达总统办公室所在的西厢。利用下车前的短暂时间,拉蒂默又提到另一个话题:“对了,上次提到的除妖行动怎么样了?”
“是说阿富汗的事?”
“不,是刚果。”
“哦!”沃特金斯点头道。
对特批接触计划尤为关注的霍兰德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另外两人的谈话。
“那位‘天才少年’正全力以赴吧?”
“你是说施耐德研究所的那个年轻人?”
“嗯,那个人很能干,跟加德纳博士十分合拍。”
“关于计划的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