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太过分了。
一个声音说。这个声音响起时,我的嘴已经挨到那个肉嘟嘟的东西的皮。这个声音,使我头皮一炸,心中又是一喜。我的嘴硬生生地停住了。如果光线可见,此刻我好像在亲吻那个东西。
这个声音耳熟。而且很年老,是个女的。我来深圳后,也就结识了那个养猫的老太太。
您,怎么到现在才现身?我问道。我一直以为,有老太太在,我不会有事的。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老太太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出去。
“我沉睡了,刚刚醒来。”老太太说道。我感觉老太太的声音,我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用心感觉到的。实际上除了我自己的说话声,根本没有别的声音。
那现在,我们还有希望出去吗?
有。老太太肯定地说。
我心里升起一丝疑虑。老太太说她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现在我们正在四件套装的一口小棺材里。老太太可以说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说话这么斩钉截铁,这也太自大了一点儿。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的出现,把我对这个狭小空间的恐惧从适应后又大大降低了一个档次。我伸手抠那棺材一边的侧板。这棺材竟然不是硬木的。质地有些软,但很结实,因为我的手不能抠破。我一直觉得,这棺材是硬木的原因,是因为我躺在里面,背部接触到的,确实是一块木板。只不过这木板,是衬在这棺材底的。我怀疑这棺材,类似于充气玩具。
我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对我说道:“别费心了,这棺材本身就是一种灵体,你不可能轻易出去的。”
老太太不是一直附在我身上的吗?就算我能猜想到棺材是灵体,但我自己并不能凭眼睛看出来这些,老太太凭什么就知道的?她不需要借助我的眼睛看吗?这些事情我无法理解,但是老太太却做到了。
我长长出一口气,问老太太:“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老太太说办法倒是有,只怕有些为难你。
老太太以前,不是卖关子的人。不愿意说的就不说,想说的就直说。可她现在这话,有意要得到我肯定的答复。
我没有拍着胸脯,说叫她有办法只管说出来,我不为难之类的豪言壮语。只是轻轻地问老太太,先说说看怎么个为难法。
老太太吭了吭,清清嗓子说道:“我现在是有力使不上,要想发挥出我的潜力,我必须得先主导一个身体。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没有。
老太太叹口气,说你经历这些事情,脑袋一点儿也没变灵光。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的意识,暂且隐退。由我主导你的身体。这样就能发挥咒语的威力,破解掉这个灵体棺材。
我说有四重。
老太太说以她的功力,应该能破解掉。
我说外面是地下室,还是出不去。
老太太说未必,当下的情况,是先出了这四重棺材再说。到了地下室,再想办法。
我说成,我隐退,我现在不干涉你,你就赶紧施法吧。
老太太问我,知道怎么隐退吗。我说不知道。老太太叫我抱住棺材里的那个东西,集中自己的意念想像自己的灵魂,正离开自己的身体慢慢钻入那东西的身体里,老太太用意念支持。
我心里一惊,这意思不就是让我变成了那个东西吗?然后老太太就变成了我。万一再回不来,我不永远就成了那个没手没脚连嘴都难找长在哪儿的肉嘟嘟的东西了吗?
我摇头,在这黑暗里,我确信老太太能看见我摇头。老太太问我为什么,你愿意一直呆在这黑暗的棺材里吗?
☆、第224章 来胧去脉
我忍不住笑了,对老太太说:“你忘了在那个苗圃,你怎么在我昏迷的情况下震住了陈小毛他们救了我?陈小毛亲口说的他是因为承诺过你才没有伤害我们三个人。这说明你根本不需要我离开身体,你照样可以施法。”
老太太叹了口气,悲天怜人地说道:“你又何必呢,你早晚会饿死在这里面,你相信吗?只要你一死,你的灵魂就会自动进入这个大蛆里面。而我照样会变成你。在这个四重灵体棺材里,你出不去,你的灵魂也出不去。”
我对老太太说,如果我把这大蛆吃掉会怎么样呢?我俩是不是还会争抢一个身体?我是不是有当然的优先权?
老太太淡淡地说:“你可以试试。你只要咬上一口,你就会被药死。这大蛆的伤口,不那么容易长好,你会变成一条流着脓水的大蛆。”
我哼了一声,发泄我心中的不满,但我没敢试。我怕真的变成老太太说的那种情况,这实在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我算理解了扬州小厂里的那个小方,我若真变成了大蛆,那真是生不如死。
我对老太太说,如果我死了,可以不变成这个大蛆吗?
老太太说不行,就算你灵魂离体,你仍旧会回来和我争。你自己也知道,你有优先权。短时间内,我也没法让你的灵魂灰飞烟灭,你只有变成它,才是最安全的。
我懂了什么叫在劫难逃,我叹了口气。问老太太,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老太太说可以,在这黑暗的四重棺材里,老太太讲起了她和我之间的事情。老太太开头便说,我不是个坏人,你知道的。我只想活下去,生生世世活下去。我要看着这世道,几百上千年的变化。
老太太是一个猫妖,她不害人。但妖是很难长久的。因为妖要渡劫。渡劫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一般都是渡劫失败而死,被打回原形。老太太只想活着,她不想死。所以她放弃了猫身,把灵魂依附到人的身上。只要这个人的灵魂不在了,老太太便是一个真正的人。但人是会变老的。老太太必须要不断地变换身体,才能一直活下去。
老太太对人体的选择,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为了逃避天谴,她只能选择吸血鬼家族的人。吸血鬼家族,是不受上天保佑的。但吸血鬼家族的人,灵魂和肉体,都有着特别强的生存能力。如果不是正常死亡,这种死亡又不被族人默认,只要下葬时没有采取特定的方式,或者没有及时下葬,死亡的人都会再复活过来。
老太太需要吸血鬼家族成员的人体,但老太太不需要,这个家族成员的嗜血和不能见阳光的一面。因为老太太,想和普通人一样低调地生活。
我说的低调,不是炫耀的对立面。而是指尽可能不让别人发现,她不是个真正的正常的人。
要改变一个吸血鬼家族成员的根本特性,这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儿。然而老太太做到了。我就是老太太试验成功的产品。
我和音音一样,也是吸血鬼家族的一个成员。这个家族,不会在医院生孩子,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由接生婆到家里面来接生。
吸血鬼家族的孩子,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喝血的。他们和常人一样需要吃奶。所以老太太在我一出生就把我从我家抱了出来。他用钱买别人的奶水把我养到一岁多点儿,就把我送给了我现在的父母。
老太太再三告戒我的父母,不可让我受伤流血,不可见血。就是让我远离血的味道。我父母告诉我,我小时候得过一场病,不能再见血和流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是我自己,本身就不能闻见血腥的味道。如果闻到血味或看见鲜血,我就会身不由己的喝血,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我断了奶后,就开始喝老太太特别配制的药。那也是我的父母对外宣称我得的那场大病的开始。
一直到老太太附身后,我才能真正地抵制血的诱惑。我来深圳,也是老太太的安排。这些年老太太一直有去看我,只不过我不知道,我父母也不会对我说。老太太只对我父母说是为我的病来的,每隔三年,老太太就会来看我一趟。
老太太最后一次来,得知我死了,已经埋了。马上让我爸去把我扒出来。她告诉我爸,我根本没有死。然后让我爸按排我去深圳。我爸只以为,老太太是为了救我,是为我好。所以没有对我说实话。
老太太说她费尽周折,只为了她能够一直活下去。
老太太说这栋大厦,是她指使人建的,真正的资方是她自己。这个地下室,需要有阴气滋养,我们才能在这里成功换魂,我做那大蛆,她来做我。所以她在这地下室的电梯下面,埋了四个小棺材,这电梯会把活人送进来变成死人。
老太太原本,也是个善良的人。她只有一件事做错了。她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得剥夺别人活着的权利。如果她要一直活着,就得一直有人为了她的活着而失去自己的生命。也许这老太太,也不是她本来的样子,只是在我之前的一个生命体罢了。她的本来样子,应该是一只猫的形象。
老太太说完她和我之间的事情。问我可以开始了吗?我说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做一只大蛆。
老太太冷冷地说,这个,由不得你选择。我要好好活着,你就必须做这只大蛆。
我说那就耗吧,耗不过去再说。
老太太冷笑着说耗吧,你不可能指望谁来救你,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
我想着有一个人应该会知道,那就是胖子。可是胖子已经傻了,虽然只是有时候犯傻,正常起来的时候,也不可能知道以后的事情了。小烟如果留意,当然会知道,只不过我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分子,她不大可能会特别留意到我。卜算子也许能算出来,但他和小烟一样,我对他们来讲只是一个过客。
老太太说的对,不可能指着谁来救我。或者,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在这栋大厦的地下室里。我不知道李宏波在哪里,但李宏波不可能逃出这个地下室。这样的布局,困死个把人,那像玩的一样。
事情的发展往往会出乎所有人的想像。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我确实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然后有人冲进来的脚步声。隔着四重棺材,我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棺材有透气孔。
我不知道冲进来的是哪些混蛋。那脚步声近时,我感觉到棺材忽大忽小的变化。我不知道,在棺材外面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在里面,忽然就闻见火药引线燃烧的味道。
老太太挣扎着,想离开我的身体,哪有那么容易。我听见一声响,感觉整个空间炸了开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医院里,仍旧是那个地下室。四周灯火通明。我躺在一个席子上。我想起来我被炸昏了。不知道哪个混蛋,不管棺材里有没有人,直接就开炸。我昏过去后,这么重的伤员,只躺在一张席子上,这又是哪个混蛋干的。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音音。
音音见我醒来,流着泪笑:“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猫有九条命,你得有十条命。你是我们整个家族成员的骄傲。”
我不明白,音音说的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音音低声对我说,你除非老死,有人按家族的方式把你安葬了。否则你死一次就会复活一次。
我看了看我身上,没有明显的伤。
音音说有些炸进肉里的东西,已经长出来,掉了。
我问音音爆炸后我睡几天了。音音说三个小时。我复活的真快。
我转头来回看,没看到李宏波。
音音扶我坐起来问我,是不是在找李宏波。
我说是。音音说别找了,他没什么事儿,只不过饿了几天,就被送医院了。跟你比差远了,你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汗,有这么夸人的吗?
我问音音,出事那天,你去哪了。
音音说哪都没去,到富源单身公寓岗亭那没问着你回来的消息,就和月月一起逛街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进这大厦的地下室,看起来纯粹是自找的。
突然有一双手,从我后面伸过来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