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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洛面对着那双急急求证的眼光,只得道:“刚才我做恶梦了。”
楚子渊笑了,“这么说,做的不是我了?”
“你怎么进来了?”云紫洛不答反问,声音有些许的冷沉,盯着他。
“原本只是想看你一眼,结果,你拉住了我。”楚子渊含混不清地解释道,而后话锋一转,“洛儿,你怎的瘦这么多?”
云紫洛苦笑了下,道:“你先出去吧,我起来了。”
穿好衣出门,已是晚霞满天。
云紫洛与楚子渊坐在院中说了会子话,问了些东林的情况,可楚子渊似乎不太愿意提及长乐公主,她也就没问了。
倒是楚子渊已经感觉到了云紫洛与摄政王之间的感情变化,即使云紫洛没说,可自认为对云紫洛了解很多的他还是捕捉到了异样。
再联系摄政王近段时日的状况,楚子渊肯定了这个答案,心下顿生一喜。
云紫洛将明日去野炊的事和他说了,楚子渊也要和他们一起。
第二日一早,云浩就兴奋地窜到了梨苑,问云紫洛何时出发。
云紫洛笑了笑,“准备好东西,跟着你师傅先出去。”云浩欢天喜地的跟着吴大走了。
云紫洛这才整理衣衫,在桃儿的陪同下,款步来到前厅。
不管怎么说,带云浩出去这事还是得向父亲大人报告一下的。
前厅中,云建树、周氏及周家几个人刚吃完早饭,正闲坐喝茶。
云紫洛进来后,只给云建树行了个礼。
“爹,我今天带浩儿出去玩。”
“带浩儿去哪里?”云建树问她。
“去郊外骑马。”
“不行!”
反对的声音来自周氏。
她半躺在软榻上,榻上垫着沉甸甸的靠背,目光幽邃地看着云紫洛,一口否决。
“我已经决定了,爹爹。”云紫洛根本没理她,提醒着父亲自己的意见。
云建树无奈,他知道云紫洛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改的,当即点头同意了。
周氏气得直翻白眼。
周娟看到姐姐的意见被反驳,当即开口笑道:“将军,浩儿年纪不大,去郊外骑马多么危险的事情,姐姐的话有道理的。”
云紫洛不由冷笑一声,自己的计划今天刚实行,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把手伸得这么长,都伸到爹爹跟前去了。
早知道如此,她的计划是不是轻了些呢?
目光扫过云建树,云紫洛的唇瓣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云建树叹口气,“姨妹不知,我这洛儿脾气倔强得很,不过有一点好,她的武功随了我,将门之女,我对她是极其放心的。”
见云建树把自己说得这么好,云紫洛一时为心中刚生出的主意感到愧疚,但很快又释然了。
这个周娟,简直是太碍眼了。
当即笑盈盈看向周娟,“小姨,我还以为父亲一定不会拒绝你呢!原来,你的话他也不是全听啊。”
这话一出,全厅愕然。
“洛儿……”云建树脸色一沉。
云紫洛已笑着掩嘴道:“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
然后故意给了云建树和周娟一个暧昧的眼神,笑嘻嘻道:“父亲,你可要照顾照顾小姨的面子啊,她现在毕竟是我们云家最尊贵最尊贵的客人。”
拖长了“最尊贵”三个字,她有些同情地看了下周氏。
周氏一张脸都黑了,女人的敏感让她瞬间崩紧了神经,怀疑地看了下两人。
不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她以为自己能镇得住,可听云紫洛这么一说,所有潜藏的疑心全都涌了上来!
加上她现在是十月怀胎之际,与云建树已有好几个月没有圆房了,重重疑心与怒意在心头交织着。
云建树勉强一笑,道:“不常来元京,自然尊贵了。”
云紫洛立刻接道:“那当然了,我倒是希望小姨能长住在云府,能成为我们的家人。”
这话说得并不含蓄,云建树也忍不住了,“洛儿,别胡说了!”
“爹,我是为你的幸福着想嘛!”云紫洛的语气含着略微的撒娇,让云建树认为她真是孩子气,不好说什么,只是无限尴尬。
周娟听明白了云紫洛话里行间的意思,先是震惊,而后脸颊涌上两团红韵,娇羞似地低下了头。
想当初,她跟姐姐都不过是平民之女,姐姐一朝麻雀变凤凰,她也被出身高贵、英姿勃勃的姐夫所倾倒。
然而,当时的云建树眼里心里只有林清清一人,无意再纳姬妾,她只好作罢。
后来嫁给知府之子,却是家道中落,男人没有什么本事,日益中落。
而云建树则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腿脚不方便,可却一天比一天好,有钱还怕治不好吗?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减他的大将气概!
何况这么多年来他身边都无姬妾,沙场立功,手段强势,这样的男人,她不知道有多想要……
云紫洛看到周娟的反应,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了。
这女人,真还瞧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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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狩猎场狭路相逢
周氏的脸色当场黑得有如锅底,拂袖起身,冷冷说道:“妹妹,我看你在这呆得也够久了,厨房里的事情都交待好了吗?”
周娟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说道:“我这就过去看看。”
她的语中含带着几线不甘,周氏哪里听不出?
越加信起云紫洛的话来,自己现在正是特殊时期,夫君与妹妹朝夕相处,难保彼此不会产生暧昧来。
当下一张脸阴晴不定乎。
周氏的哥哥是名道济县的一名教头,虽是武人,心思却也不粗俗,见得两姐妹针锋相对,当即将目光投向了云紫洛。
心中暗忖,好一个惹是生非的女子!
然而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越描越黑,干脆保持缄默冗。
云紫洛这才满意的冲云建树行告退礼,笑盈盈地出了前厅。
云建树眉头轻蹙了下,对于云紫洛的举动不是很赞成的神情,抬头对周氏道:“你回房去吧,没事别出来。”
周氏十分委屈,却敢怒不敢言,规规矩矩地回了后院。
***
青苍山的后山处有一片平坦的山洼,十分适合野炊做饭,他们准备去那里。
通往青苍山的官道上,奔驰着两辆马车,第一辆马车由楚子渊驾车,坐着云紫洛、云浩,吴大则带着海燕和桃儿驾第二辆马车,看管车上之物。
由于展兴没来,桃儿有些郁闷。
当看到给自己驾车的人竟是八王爷时,云浩着实吃了一惊。
“浩儿会骑马吗?”楚子渊看到云浩时扩大的嘴角的笑意,很是亲密。
云浩脸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学过,但不是很熟练。”
吴大曾偷偷教过他,但是练的时间不多。
云紫洛“咦”了一声,挑眉道:“浩儿竟学会了骑马?那我们出去骑马好不好?”
云浩大喜过望,连声应“好”。
楚子渊望着云紫洛轻笑:“外面这么冷,哪要你出去教,我去就行了,我找个暗卫来驾马车。”
云紫洛微一掀唇,坚持自己带云浩上马。
由于时间隔得较久,云浩刚上马时有些生疏,但他很快就找回了当日的感觉。
云紫洛见他基本能控制马速,放手让他一个人骑,自己则并肩而驾,时不时指导和保护。
楚子渊则含笑看着,不时称赞。
云紫洛悄悄瞄了他一眼,她轻轻叹了口气。
大半年没有看到楚子渊了,昨天见到他时,他告诉自己他跟长乐公主订下亲的事,还特地为红玉公主殿里发生的那件尴尬事向自己道歉。
而事隔较远,世事变迁,云紫洛也不愿再回忆,而今的她,已经不愿想得太多,只想珍惜眼前快快乐乐的每秒。
只是,和楚子渊在一起,终究没有当初的那种和谐了,他们之间,似乎横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
桃儿和海燕两个脑瓜子搁在车窗上,羡慕地看着,不时为云浩喝彩。
一路欢声笑语,纵然寒风凛厉,也感觉不到冷意。
尤其是云浩,兴奋得双颊通红,鼻尖被冷风吹成了小胡萝卜,可他竟然还说热,要脱衣,在云紫洛的制止下才没有脱。
马车到了青苍山时,楚子渊和吴大将车辆驾上去,云紫洛则带云浩三人徒步沿小路上山,体验冬行之乐。
到得指定的山洼处时已是午时,与楚子渊、吴大会合后,众人找得一处避风的岩石,在后面生火煮饭起来。
吴大准备的生食很细致,鸡鱼肉蛋小菜都有,海燕接过吴大手中递来的仔鸡,对云浩笑道:“我们去那边拨鸡毛。”
云浩哪里做过这样的事?又激动又兴奋,跟着她一溜烟跑了过去。
楚子渊则走到云紫洛身边,蹲下帮她择起手中的菜来,问:“洛儿,这次在外面玩了些什么?怎么照顾的自己,瘦成这个样子?”
说着他抬起凤眸,眸内闪过一丝怜惜之情。
云紫洛笑容略一苦涩,答道:“水土不服。”
楚子渊凤眸微眯,试探地问:“赫连懿怎么照顾的你?竟然让你一个人出此远门!”
云紫洛红唇微动,没有回答他。
“现在你回来了,瘦成这个样子,赫连懿倒好,早几个月就呆在祁夏好吃好喝,养得白白胖胖的!他这样待你,我怎么放心!”
楚子渊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意。
云紫洛不由扑哧一笑。
“笑什么?”楚子渊问。
“没什么。”她只是想到,赫连懿白白胖胖会是什么样……不过,那似乎与她没有关系了。
心间猛烈地抽搐了下,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顿住。
“怎么了洛儿?”楚子渊脸色微变,有些紧张地盯着她,“你该不会在想赫连懿吧?”
他的声音有些酸溜溜的,只是楚子渊自己也没有发现。
云紫洛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想他,也跟你无关啊,是不是子渊?”
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将楚子渊问得咽住,他笑容有些勉强,“洛儿,我跟你开玩笑。我只是希望赫连懿能对你好点,像他那样的男人,身边也不缺女人,你在外这么长时间我也没看他在意一下,就怕他心思花了。”
云紫洛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即使已经与赫连懿不在一起了,可楚子渊明面关心、实则挑拨的话语让她感觉十分不悦。
可是,她对楚子渊的心思也能猜个几分,他说他喜欢自己,尽管现在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不可能再谈及此类问题,但子渊毕竟曾经被自己拒绝过。
这样的他,既希望自己幸福,却又希望自己不能比他幸福。
这是一般人的普遍心理。
也许,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当即脸色平静,微微一笑,没予作答。
不是不能说出自己与赫连懿关系很僵的事,而是她怕自己这么告诉楚子渊后,楚子渊又会节外生枝,或者心生幻想。
即使她不能跟赫连懿在一起,也不可能再跟子渊在一起的。
从云紫洛那得不到一点她感情方面的消息,楚子渊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而此时,山洼的一处折峰口,正站立着一行人。
为首的男人黑衣长袍袭卷于地,一头墨发被狂风舞起,身体如山岳般簇立的岩石旁,俊朗如刀刻的脸俯望着山洼处,凤眸微狭,看不清表情。“王爷,我们是不是该去狩猎了?”后面一个御林军打扮的人走上前问。
他是狩猎场负责的御林军,本来是接待摄政王一行人去围猎的,结果摄政王在半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撇下一行人绕到青苍山这边来了。
这个山峰口离山洼并不算太远,眼力好的人能看清下面的人,但却听不到说话声,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