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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若子羚也就同意了。谁知道,进了察家这座大宅,她才知道为什么察婆婆身边固然有一大堆的佣人每天干扫卫生,擦擦弄弄的,但是每个人看到察婆婆都十分地畏惧。原来察婆婆给他们的工资是很高的,但是他们受的气也是非一般能想象得到的。
热水嫌太热,凉水嫌太凉,温水嫌不够不中和。饭菜要不是嫌不够营养就是嫌浪费,简单又说不规矩。梳头嫌力太重或者太轻,按摩要不嫌太大力要不就是不够力。而且她还好那些人手制造的东西的,衣服绣补不好不行,屋子里要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定要一尘不染。佣人之间不准窃窃私语,天凉天热还得按季节作衣服换衣服,连床铺等都要按季节来变换花色。稍有不顺她心的,打骂是家常便饭了。
若子羚初进家门的时候,也受了不少的罪。不过得骂的是一次比一次少,因为她是做一次比一次的好。慢慢地,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若子羚总算是了解这个老婆婆所有的规矩,也总会做她所命令要做的所有事。又过了好几个月,若子羚已经渐渐地熟悉起来,越来越得老婆婆的心。虽然老婆婆从来都不说赞美的话,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老婆婆心里对若子羚是越来欢喜越来中意,甚至乎在得知若子羚想攒钱读书做一名出色的成功的导演时,她竟然主动帮她付学费,让她是国外最好的学校的读书,学费和生活费一律由老婆婆独力承担。
而若子羚也不负众望,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以提早结束学程的优异成绩毕业回来,回来之后,她还经常来看望老婆婆,直至那一年的突然失踪。
现在老夫人说这样的话,若子羚心知她是因为想念自己,并没有要怪责自己的意思。所以,若子羚仍是笑意陪伴:“婆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踪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救回来的。反正啊,我就是千百个问号在脑海里,对不起嘛。”这句“对不起”有两个涵义,一是因为回来了之后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她还未来得及探望察婆婆呢。这第二个意思嘛,乃是因为她撒了这个谎话,可是回到清朝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啊,说了吧,人家不相信会当她是神经病。相信的呢又会捉着她问长问短的,到时候怕是又弄了个篡改历史的罪名。
“哦?”老夫人斜眼瞧着若子羚,半响都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却突然地笑了一声:“也罢,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你啊,也干不出什么坏事。”
若子羚知道是骗不过老夫人的,当下也很感激她的不再追问:“谢谢婆婆。”
“子羚,把手伸出来。”
若子羚略有犹豫地伸出手去,察婆婆把手上的班指脱下戴在她的身上,让若子羚惊恐十分:“不,婆婆,这是……”
“你就不用拒绝了,婆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别看我这会儿骂人的中气还挺足的,实际昨天医生对我说了,婆婆就剩下不足一个星期的命了,叫我要吃什么就好吃,要见什么人就好快点见。我马上就想到你啊,这头家我交给你了。”
“婆婆……”眼泪含在眶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下人们一直都在讨论着这个家的来历。我明明吩咐他们不准私下议论,可是一个个儿的却还是忍不住在那儿嚼舌根,这些我都知道,心里明白得很。我也更明白,更清楚,只有你一个,从来都没有参与这些讨论,也从来都没有去过问过。子羚,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要把你领进来做佣人吗?”
若子羚摇摇头,等待着老夫人继续说下去:“是因为你当时说了一句‘人谁无过’。我还记得当时你毫无惧色地看着我问‘你难道就能说你自己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吗?’”
“今天婆婆就告诉你,我何止做过错事,而我做过的错事又何止一件呢?我们家族从康煕皇帝那一年开始就在朝廷里当差,当的不是大将军就是重臣。每一代都很风光,直至我嫁进来时也依然是风光一时无两的家族。我今年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脾气还是那么的臭,可想而知在我年轻的时候性子会更烈一些的。我是正室,是按清朝时的礼节风风光光地进门的。可是我自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失去了生育功能。那个时候,夫家要纳小妾,我虽然表面上同意,可是暗地里,我却是处心积累一个一个地对付他们,当中的过程与幸酸不提也动。你不是学拍戏的吗?大概也就跟那些后宫争宠的戏码差不多。”
若子羚的眼睛在震撼着,其实对于老婆婆的家世她估计得也差不多,只是如今听她这番直白道来倒也还是让她稍有吃惊之感。
“你这丫头聪明伶俐,即使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也已经估计过了。老实说敢违抗我的人不多,而能够当众指着鼻子大声指责我的人更是不多,我欣赏你所以才会把你带进来。因为你很像一个人,你像极了我的小女儿。我虽然没有自己生儿育儿女过,可是那些个小妾们生的孩子都得喊我一声母亲。在他们的母亲一个接一个失踪去世之后,在这个家族里的长辈们一个个逍游西方极乐之后,这个家就真正是由我一个人作主了。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虽然老实孝顺,但却木讷,而且年纪轻轻地偏遭遇车祸意外丧生了。另外一个儿子虽然聪明,但是他却用在了歪道上,自己毁灭了自己。剩下的小女儿就像你一样,漂亮,聪明,为人正道。她凡事据理力争,连我的话也经常辩驳。本来这个家我是打算要交给她的,可是……她病死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到了最后,我做主了,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也是唯一的主人了。当年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最终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婆婆,你还有我呢。”
察婆婆握着若子羚的手,笑得很宽心:“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写了遗嘱,我剩下的家当全数归你所有。无论你用它来做什么,婆婆都没有意见。”
“婆婆……”
“我……”
“不要拒绝了,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就把它都捐出去吧?婆婆经常念经,为的也就是赎罪,把钱全部都捐出去救助别人也算是一件大功德,这个园子我答应帮你看着。但是您的钱财,恕我不能接受。”
婆婆伸出老纹纵横的手抚摸着若子羚的脸:“我真的没有看错人。也罢,我说了我不逼你。子羚,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看她有点不好意思,老夫人笑着说:“婆婆可是过来人,你眼中那点心思骗不了我的。那个人是谁啊?”
“他在家中排行老四,他是很魅力的一个人。”
“哦?那赶快给我瞧瞧,让婆婆给你带个眼。”
若子羚茫然地看着远处的一片天:“我也想见他,可是他却在一个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夜晚了。雍正独自一人来若子羚的寝宫内,这一房间,他从不让其它人碰,只他一个人可以进来。这里是她住过的地方,这里有她的味道,这里到处都在记忆着她。
每一次来这里,雍正都会看看摸摸属于她的所有东西,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打开衣柜,看看她里面的衣物,又再拿起了那件出巡时所穿的梅花衣裳,只是这一次他把下面的衣服给拌下来了,拾起的时候发现在那堆衣服里藏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呢?”犹豫了半刻,雍正还是打开了那封信:今天他问我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谁?我没有告诉他知道,因为那个人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我不想给他压力,更不想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弘历晚上来找我,向我表白,为了我他宁愿放弃皇位。说真的,我的确很感动。但是我爱的人不是他,所以我还是硬起心肠对他说了绝情的话,告诉他我并不爱他。我眼看他那么伤心,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真的不明白弘历他怎么会爱上我的呢?而且他的爱来得是如此地猛烈,我,真的是愧疚他了。弘历问我心底爱的人是不是皇上,当着他的面我如何能承认起来呢?我不想加深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所以,我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看到这里,雍正的手在抖擞着,以他的阅历,他已经知道若子羚心中的人是谁了,那就是他自己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若子羚她不肯告诉他知道呢?
雍正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继续看着这封信:每一天,当我写完了日记,我都会选择烧掉。可是今天这一篇,我却想要留下。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吐露真心话的片刻了。我谁也不能说,我只能对纸说,我爱的人是四爷。
这最后的一句,像是炸弹一般地在雍正的心里爆炸开来,这是叫他喜悦、兴奋、震撼的消息,但同时也叫他痛心无比——因为,若子羚失踪了。她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人再见过她,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已经差不多半年了,她离开他的日子够长的了。
“若,你在哪里?”雍正看着那深蓝色的夜幕,手中握着那一封信,思念的情绪在他的体内迅速扩散开来……他要找到她,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把她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拍戏的片场永远都是忙忙碌碌的,看着大家匆匆忙忙的赶这赶那,若子羚的心却是出奇的平静。因为她的心都拴在一个人的身上了,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爱恋都在四爷的身上。
“哎,子羚,你真的不要那个老婆婆的遗产啊?听说有上亿之多耶。”
“乐云,那些钱不是咱们应该要的。”其实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婆婆要和她说那么多以前的事情,难道那会是一种暗示?抑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倒也是,不过想想怪可惜的了。如果有了这笔钱,你就不再干活了,不用干活就不用受气了。”
若子羚用手指逗了一下好友的脸蛋:“你啊,少发白日梦了。”此时,有一个美指跑过来:“子羚,借你用一下。有个配角身体突然不舒服,你的身高和她差不多,你帮她顶一下戏吧?”
“哦,好啊。”
换上了清装戏服,更是引来了她的无限思念:“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感觉自己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赶紧借口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坐在厕板上,眼泪哗啦哗啦地流,她好想他她想他喔。没有她在身边,不知道他吃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每天是否还依然批阅奏折至深夜,晚上是否还是经常半觉惊醒呢?
她在家中不断地试着那个坐厕,希望它可以再度把她带回清朝,带回他的身边。可是,她却屡试屡败。
“子羚,你是不是还在里面啊?快点吧,导演催了,我先回去了。”同事们过来找她了,若子羚赶紧撕下几张纸巾擦干眼泪,手肘又刚好碰到了那自动冲水装置……
“行,这事情就这么办吧。”
“嗻。”
下人们退去之后,八王爷独自一人从小院折道返回大厅,却看见在假山中有一女子的鞋头露了出来。好奇之下前去看个究竟——原来竟是个女子倒在那里了。他扶起她的头看看是谁,刹那间脸上绽放了惊讶:“是她!”
醒来的时候,若子羚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她回到了清朝。但是……
“你醒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八王爷的脸,看着她有点被吓着的模样,八王爷依然带着笑脸:“别怕,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喝碗定惊茶便好。”说完,八王爷端起药碗:“来,药一直都给你热着,快乘热喝吧。”
“谢八王爷,可是,可是我想,我现在想要去找皇上。我还是先走好了。”掀被下床穿上鞋子跑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八王子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