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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弘遇见吴三桂要走,自己的正事都还没有跟吴三桂说,怕自己的力气白费了,便立即走向前去对吴三桂说:“假如匪寇打进了京城,我将怎么办?”
吴三桂就笑着对田弘遇说:“假如你能将圆圆赠送给我,我便哪怕不保国家,也要先保你家!”
田弘遇沉思良久,觉得没有其他办法,便答应了吴三桂。吴三桂让陈圆圆向田弘遇拜别,然后收拾东西随自己而去。
田弘遇站在门口,看着陈圆圆坐着吴三桂的马车在夜色深处消失。
三、陈圆圆对吴三桂说
我面朝东北弹奏《流水高山》马车载着吴三桂和陈圆圆在北京城里的夜空下缓缓前行。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因为夜深人静而显得更加响亮。
四周有些昏暗,只有客栈的灯笼高悬着,在夜风的吹拂下,闪烁着摇曳不定的光晕。
吴三桂拥抱着陈圆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任凭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颠簸,就像寄身于一片浩瀚无垠波涛翻滚的大海之中。
不过,这不是自然的大海,而是人生的大海。
两人的头脑里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就像一个人在苦苦寻觅着什么,经过风风雨雨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它,之后便是头脑之中出现了混杂和空白。
两人的头脑里又好像都在思绪翻滚无法抑制只能任其奔放。
吴三桂在想:陈圆圆为何对自己具有如此巨大的魅力?自己一看见她,就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忘记自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了,她是自己生命意义之中的唯一,没有她,自己便无法生存。这是因为陈圆圆太漂亮迷人了呢?还是因为自己贪色?好像都是,因为陈圆圆确实漂亮迷人,而自己也确实因为陈圆圆的姿色而昏眩。又好像都不是,因为自己见到她之后,在心中涌动的欲念不是如何去占有她去折辱她,而是去呵护她,去考虑如何将她变成自己生命之中的一部分。这种冲动在自己与妻子张氏之间是没有的。
因此,吴三桂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昏眩状态之中。
陈圆圆与其说是在思索,还不如说是在陶醉。她是凭一种直接的感觉认同吴三桂的。这种感觉只有女人会有,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有。而拥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也不是随便对什么男人都可测试的。只有当男人能够感受到自己发出的信息并为之产生反馈,女人的这种感觉才会起作用。
陈圆圆与吴三桂一见之下便产生了这种感觉。陈圆圆一直觉得自己像一片飘荡的云,等待着一方天空容纳她;也觉得自己像四处游荡的风等待着导引和规范;更觉得自己像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却又寒冷异常的小小雪花,等待着一种蓄满爆发力的生命来爆炸她来融化她。现在,她找到了,所以,她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马车终于到了吴襄府前。吴三桂让车夫离去,自己牵着圆圆的手在父亲的庭院之中走着。
吴襄一直隐秘地站在大门边等着。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因此,他提心吊胆地站在门口等儿子。等到马车敲碎京城的寂静地向自家门前靠拢来时,吴襄的心才渐渐地踏实起来。而当儿子从马车里扶出一个女人来时,他的心又慌乱起来。
他知道儿子从马车上扶下来的那个女人是谁。他早就听说国丈大人家里供养着这么一个女人。因此,他忧虑起来。然而他的忧虑并不是因为那女人太漂亮,而是因为那个疯和尚曾经对他说过儿子三桂的人生之中有一道情坎。他不知自己儿子是否能顺利地走过这一坎。
吴襄心情忧郁地从黑暗处消失。
吴三桂牵着陈圆圆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吴三桂把陈圆圆扶到床边坐下,然后转回身把门关好,把灯挑亮,又回到陈圆圆的身边,与她面对面地坐着。
吴三桂看着陈圆圆。
陈圆圆看着吴三桂。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
吴三桂看着陈圆圆,就像沐浴在秋夜的月光之下。月光清清爽爽明明亮亮铺在天地之间万物身上,就像给万物披上了一件如霜如雪薄如蝉翼的纱巾。四周有清凉舒适的沁人心脾的轻风缠着人绕着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惬意,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吴三桂就像随意地在秋夜下散步,一直朝着海的方向走去。
陈圆圆看着吴三桂,就像躺在夏夜的浅海滩上。海水清清亮亮潇潇洒洒地在天地之间铺开,像一匹无边无际光滑明亮的绸缎。陈圆圆仰起头躺在沙滩之上,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让身体上所有的肌肤都尽情地接受着海水的抚摸和轻舔。
吴三桂渐渐地感觉到海了。海的气息在向他迎面扑来,海的声音已在空荡的天空中脆响,海的脉搏已经撼动了他站立的那一片土地,海的温情似乎要裹紧他使他窒息。
陈圆圆渐渐地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一种来自天空之外,世人无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因为那是一种生命的声音。那种声音起初是那么弱小,但是虽然弱小却很执着使人无法抗拒。后来,那种声音越来越强大起来,最后竟然到了震聋发聩的程度,但是虽然强大却让人很舒服使人不由自主地想在此中消融。
吴三桂终于走到了海边。海水打湿了他的脚板,海水的腥味刺激着他,使他心魂激荡起来,产生了想扑进大海的欲望。
陈圆圆终于触摸到了声音。声音的质感使她的头脑里产生了空灵的梦幻之感,使她的灵魂变得空荡起来。她的浑身都充满了一种需要填充的欲望。
吴三桂扑进了大海,让生命的肌肤与潮湿的海水充分接触。
陈圆圆的身体升华起来,让身体的每个部分在清凉的空气中放松。
吴三桂感触到了大海的汹涌和博大,他不由自主地搏击起来,怕被大海的波涛吞噬。
陈圆圆体验到了天空的无垠和浩瀚,她也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怕被天空的夜风撕得粉碎。
然后是月亮隐去了,星星熄灭了。风雨也没有翅膀,海也安静如处子。一切都悄无声息地沉默着,像死去一般。
只有天空中的腥气仍然那么弥漫着,像是一种无以言说的意蕴。
吴三桂和陈圆圆都清醒过来。两人都觉得刚才好像只是作了一场梦。
吴三桂眼里的陈圆圆完好无损地坐在吴三桂面前。陈圆圆眼里的吴三桂也完好无损地坐在陈圆圆面前。
吴三桂要为陈圆圆解衣,陈圆圆用手挡了挡,不让他解。说,这是女人的事。陈圆圆要为吴三桂解衣。吴三桂也挡了挡,不让她解。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于是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陈圆圆为自己除去了衣服,露出一具丰满姣美艳丽非常的胴体。
吴三桂也为自己除去了衣服,露出一身强健结实粗犷有力的肌体。
陈圆圆扑进吴三桂的怀里,吴三桂抱着她。陈圆圆挣开吴三桂的拥抱,娇羞地一笑说:“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跟你做那事,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
吴三桂一愣,想了想,然后高兴地说:“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感到很惊讶。
陈圆圆突然说:“自从听说你派人到苏州要用重金礼聘我之后,我在田府里天天都要弹奏一曲。”
吴三桂很有兴趣地问:“一曲什么?”
陈圆圆说:“《流水高山》。”
据《列子·汤问》记载,俞伯牙善于弹琴,钟子期对音乐的欣赏能力很强。有一次俞伯牙弹奏时心里想着高山,钟子期听了说:“善哉,峨峨兮若泰山!”伯牙又想着流水,钟子期听了说:“善哉,洋洋乎若江河!”
吴三桂便不再说话,手在陈圆圆的肉体上像弹琴一般抚摸起来。
四、吴三桂对陈圆圆说,我拥有你就像拥有一座神山
蜡烛依然流淌着灿烂的光泽,使整座房间一片绚丽。
吴三桂横躺在床上,头枕在陈圆圆裸露的胸脯上,觉得酥软极了,舒服极了,他的头仰着,看着画了各色各样图案的屋顶。他仍然很兴奋,头脑也很清醒,却似乎如在梦中!
陈圆圆伸出光滑丰满的手臂搂抱着吴三桂的脑袋,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吴三桂冒出胡茬的脸庞,掌心便有种麻酥酥的感觉。她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踏实过。如果说原来的她是一片浮萍,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棵扎在土壤里的小树,而吴三桂便是她的土壤。
吴三桂是那么结实,身体那么沉。可是奇怪的是当吴三桂压在她身体上时,她一点也没有负重的感觉,而是觉得轻松舒畅。
吴三桂被抚摸着舒服极了,望着闪闪烁烁的烛光和烛光以外的黑夜,不由自言自语地说:“我真不希望天亮起来。”
陈圆圆感慨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吴三桂感慨地说:“这世界为什么要有战争?”
陈圆圆说:“我也不希望有战争!可是没有战争的话,我俩也许无缘相见。所以我得感谢战争了。”
吴三桂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一跃而起,问陈圆圆:“你刚才说你在田府时,便面对东北弹《流水高山》了是不是?”
陈圆圆眨着眼睛,好看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动着说:“是呀!”
吴三桂揶揄她:“你别哄我!你我那时还没有见面呢,你怎么就知我是你的知音呢?”
陈圆圆肯定地说:“我没有哄你!那是凭一种感觉。”
吴三桂问:“你何时知晓我的心意了?”
陈圆圆说:“我是久闻将军的大名了。在田府里,兵部侍郎与田大人谈起过吴将军,并把吴将军派人到苏州要用重金礼聘我的事当做笑柄说起来时,我听到了,心里好感动。”
吴三桂骂道:“此等俗物哪知怜香惜玉?”
陈圆圆说:“从此,我便天天面朝东北弹《流水高山》了。”
吴三桂笑道“你不怕我听不到么?”
陈圆圆说:“听是听不到的,只求使你心知,也求使我心安。所以即使明知你听不到,我却依然要弹!”
吴三桂听了,激动起来,又拥圆圆入怀一阵狂吻。松开之后,吴三桂便开玩笑说:“这么说来,侍郎大人倒是我俩的媒人了!”
陈圆圆便忸怩作态,不许吴三桂多话。
吴三桂见陈圆圆情态极妍,惹人想入非非,心中一动,便问:“人们都夸你声色甲天下。色甲天下,我已经领教过了,确实如此!声甲天下却没有见过,你能不能表演给我看看?”
陈圆圆深情地说:“将军如果喜爱,妾自然要献丑了。”
吴三桂想了想说:“那你就弹奏《流水高山》吧!”
陈圆圆说:“此曲不用再弹。”
吴三桂便奇怪了,问:“我们没有见面之前,你天天面朝东北方向弹奏,那时我听不到。现在我们相聚在一起,我能听到了,你却说不用弹了,这却是为何?”
陈圆圆浅浅一笑说:“我弹《流水高山》的目的是为寻觅知音。现在知音已在眼前,又何必再弹。再说相知贵知心,何必流于形式?”
吴三桂听后,感动极了。他没有想到一风尘女子见识竟然这般卓绝,看来自己并非错爱于她。于是,吴三桂说:“那你随便弹吧!”
陈圆圆披衣下床,想了想说:“我就弹曲《江儿水》吧!”然后便抱起琵琶,随手地拨弄一下琴弦,一串清音便直窜而出,消失在远方的夜空。
陈圆圆拨弄琴弦之后,便铮铮地弹奏起来,那清脆单纯而又幽雅深邃的音符在宁静的夜晚里流淌,显得格外动听悦耳。之后,陈圆圆便边弹边唱起来:
“花容月艳,减尽了花容月艳,重门常是掩。正东风料峭,细雨连织,落红万千点。香串懒重添,针儿怕待拈。瘦体嵓嵓,鬼病恹恹,俺将这旧恩情重检点。愁压损,两眉翠尖,空惹的张郎憎厌,这些时对莺花不倦。”
吴三桂心中暗叹:果然是声色双绝!于是,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