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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全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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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脸看向她,颤声问:“姑姑,告诉我,会怎样?” 
此刻,恰巧行至台阶前面,芳涵忙扶了我,半晌才开口:“打得不慎,便没命了。” 
我只觉得心里猛地空了一下,脚下步子一个踉跄,只听芳涵惊呼一声:“娘娘小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在叫我小心的时候,我的脚下似乎还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脚踩空下去,身子收势不住,便往前扑了下去。 
本能地伸手去撑。 
“啊——”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我本能地扶住腕口,扭伤了,好疼啊。 
“娘娘。”芳涵急急过来扶我,低头道,“手伤了么?” 
我哪里还管伤不伤,手腕处的痛哪里及得上心头的?顾卿恒若是真的因为此事丢了命,那我,如何对得起他? 
“姑姑……” 
我的话尚未说出来,便被芳涵打断了:“娘娘该比奴婢更加清楚,此事您越管,他只会死得越快!” 
芳涵,用上了我从未听过的生硬口气。我知道,她断然不会让我,再去碰触今日的事情了。 
我可以糊涂,她却每时每刻,从来不糊涂。 
这就是芳涵啊。 
她扶我起来,叹息道:“太后是要娘娘来抄佛经的呢,如今你手伤了,又该如何是好?” 
经她提及,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身后的台阶,那里除了三步台阶,其他什么都没有。可,为何我觉得方才,自己明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才跌下来的呢? 
摇摇头,难道竟是错觉么? 
她握住我的手腕,轻轻揉搓着,我咬着牙忍着疼,不吭一声。 
芳涵又道:“娘娘,不如此事先不要告诉太后,今日出了这事,怕是太后以为您不想留在熙宁宫替她抄佛经,才故意弄伤的手。” 
我讶然地瞧了她一眼,她从容地开口:“一会儿奴婢让人给您送了药膏来。 
又是药膏啊,怎的我听了这二字,都觉得有些厌恶了呢? 
回了熙宁宫暖阁的时候,已近晌午了。 
瞧见眷儿站在门口,见我与朝晨过去,忙迎上来道:“娘娘可来了,您的午膳奴婢都叫人热了好几次了,您若是再不来,怕是又要热过了。” 
我点了头道:“麻烦你了。” 
她有些惶恐,低了头道:“娘娘言重了,奴婢不打扰您,您用了膳,便休息一会儿。” 
朝晨扶我进去坐了,将碗筷递给我。我伸手接的时候,只觉得手腕一痛,若不是朝晨接的快,差点便要掉了手里的碗了。 
“娘娘。”她惊呼一声,皱眉道,“看来伤的不轻,这可怎么好?等着姑姑派人送了药膏来,奴婢给您涂上,希望下午会好一点。” 
我无奈地笑,药膏又不是灵丹妙药,哪里就这么灵了? 
朝晨便说要喂着我吃,被我推脱了。有手有脚还要宫婢喂着吃,总觉得不大好。自己用勺子吃了一些,胃口也不大,便作罢。 
午膳后,侧身躺在榻上小憩。 
闭了眼睛,全是顾卿恒的脸。 
还有他说的那声“是”,一遍一遍地回荡在我的耳畔。 
半睡着,也会惊醒。 
芳涵说,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我越发地担心,卿恒,卿恒,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我也是今日才知,他从不曾听了我的话。出宫去。 
好傻的卿恒啊。 
缓缓地,又想起千绿来。 
她今日能出来替他求情,岂止千绯,连我也是,吃惊不小。 
忽而,又想起那时候我们还是桑府,顾卿恒要我嫁给他,我拒绝了,她曾说:顾少爷如此赤诚的心,你居然不要?桑梓,你究竟想要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瞧见如此沉不住气的千绿。 
两次了,皆是为了他。 
为了顾卿恒。 
心下微动,本能地翻身起来。 
千绿她,爱的人,是顾卿恒。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微微握紧了双拳,不然,她何以如此反常啊?千绿和千绯不一样,她的心思一直很深很深的,在宫里,每走一步,她都要处处算计,事事小心的。而今日的她…… 
好几次,她拉着千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其实,早该想到了。 
回想起昨日,我对夏侯子衿说的,这世上,有两件事,是忍不住的。 
第一,咳嗽。 
我并不是要骗他。 
第二。便是情。 
所谓的情不自禁,怕便是这样。 
所以,听闻太后说要打他一百大板,千绿才会惊得昏厥过去。 
恐怕此刻,她也与我一样的后悔,我们的自作聪明,将无辜的卿恒卷了进来。若是真的害他丢了性命,我与她这辈子,都将不会安心于此。 
偏偏如今,卿恒还不知,他今日瞧见的,并不是他给我的那一盒药膏! 
还有千绯呢?她又该如何和顾大人交待此事? 
“娘娘。”朝晨进来,瞧见我坐着,皱眉道,“您怎的不休息呢?” 
我摇摇头,开口道:“睡不着。” 
闻言,她也未说什么,过来半跪于榻前道:“药膏取来了,奴婢给您涂上。 
我“嗯”了声,伸出手来。她用指腹沾了,小心地为我涂上去。此刻已经没有之前疼了,只要不用力,便已经感觉不出疼痛。 
本想问问她晚凉如何,想了想,终是作罢。 
二人在暖阁内又待了会儿,便听得外头眷儿的声音传来:“朝晨,娘娘起了么?” 
我扶了朝晨的手出去,道:“本宫早就醒了,太后要过佛堂去了么?” 
眷儿见出去的是我,忙低头让至一旁,小声道:“太后休息好了,让奴婢来请了娘娘,一道过去。” 
“那便走吧。”我抬步出去。 
她应了声,忙跟上来。 
太后此刻换上了素色的衣服,连着头上繁复的头饰都拆了去。她瞧我一眼,倒是也未说什么,只扶了宫婢的手朝前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穿过她寝宫前的院子,到了后面的轩阁。 
只见太后挥手屏退了宫婢,我朝朝晨看了一眼,她忙放开我的手,不再上前。此刻,只我与太后二人上前,入内,才瞧见正中一间便是佛堂。 
正南的墙上,一个硕大的“禅”字,笔锋凌厉,颇有龙飞凤舞的势头。 
太后过蒲团上跪下,取了一旁的念珠,又一手敲打起木鱼,低声道:“哀家的左边放了佛经,檀妃在那里抄。” 
我才瞧见,那里已经放置了矮桌,后面也置了一个蒲团。桌面上,早就备了文房四宝,连墨都已经为我研好。那佛经放在最上面,有些惊讶,只一本《四十二章经》,并未瞧见厚厚一叠的恐怖场面来。 
我轻声过去坐了,取了一旁的笔,蘸上墨水,用戒尺重新压平了宣纸,翻开经书的第一页,才下笔。 
手腕处用不了力,不过下了一笔,便觉疼痛。 
咬着牙,一笔一划地写着。 
芳涵说,要我不必与太后提及我手伤的事情,我不知,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吃力地写着。 
勉强抄了一页,兀自浅笑,这字可真不像是我写的。 
悄然看一眼太后,见她闭着眼睛,专心地敲打着木鱼,一手缓缓地拨弄着手上的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整个轩阁之中,除了太后口中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便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些许。 
安静下来,不免,又要想起顾卿恒。 
责罚已过,我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赫然闭了眼睛,手猛地一颤,又惊诧地睁开,才瞧见底下的宣纸上被长长地划了一条墨印。心中大骇,忙换了一张新的,重新抄了一遍。 
抄了好几篇了,手腕处似乎越来越疼了,我咬紧了牙关,抬手擦去额角的汗忽然,听太后开口道:“檀妃,何为‘口四者’?” 
我吃了一惊,忙答:“两舌。恶口。妄言。绮语。” 
她又问:“两舌又是何解?” 
我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也只好回答道:“臣妾以为,两舌即指两头话。”两舌并不是指一个人两个舌头,而是指一人说两种话。好得好听点,便是圆滑。说得难听点,便是搬弄是非。 
太后轻笑着,又道:“哀家以为檀妃对此见解很深啊。” 
我噤了声,佛经我不过是第一次接触,又哪里来的见解很深?莫不是我方才说的话,有问题么? 
隔了半晌,听她才又开了口,却是道:“哀家听闻昨夜皇上去了你宫里。”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先应了声:“是。” 
她又问:“皇上的病如何?” 
握着笔杆的手微微用力,腕处传来一阵痛。我才知,太后也是要试探我,所以才先警告我不要说两头话。只是昨日夏侯子衿便说,这一次,想看看太后会否心软。 
思忖着,究竟该如何答话。 
那木鱼声依旧,她自顾自道:“今早哀家听说皇上并未缺席了早朝,想必他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太后还是关心他的,我只是不知他们母子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事情,需要两厢不妥协。 
便开口:“今早皇上离开的时候还发着烧,李公公原先想要皇上歇息的,只是皇上执意不肯。” 
太后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睁眼瞧着我,皱眉道:“那可有宣了太医来瞧?” 
我忙道:“臣妾起了便来了熙宁宫,此事臣妾不知。” 
“那药呢?” 
“昨夜咳的厉害,臣妾喂他喝了止咳的汤药。” 
闻言,太后便也不再说话。那木鱼声再次响起来,她又闭了眼睛,只是口中。不再念念有词。 
我亦不再说话,这件事到底牵扯到什么,我还不清楚,所以我不能妄自去揣摩。 
整个下午,都不曾听见太后再说话,桌上的宣纸被我用完了一张又一张。 
直到过了申时,才听太后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我忙起身去扶她,她倒是未过去看我抄的东西,便转身出门。 
出了轩阁,便见一个太监上前来道:“太后,顾大人求见,在宫外等候多时了。” 
我心下一惊,不过转念又一想,顾卿恒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爹会来,再正常不过。 
眷儿上前来扶了太后,听太后道:“知道了,让他去厅内等着,哀家去换了衣服便去。” 
“是,奴才这就去。”太监躬身退下去。 
太后复又看向我,开口道:“檀妃回去歇着吧,明日再陪哀家。” 
“是。”我点了头,便由朝晨扶着回了东暖阁。 
关了门,朝晨才急着道:“娘娘,太后没问您手伤的事情吧?” 
我摇头:“我抄的经文太后连瞧都未瞧,不过我不说,她也不知。”我还是认真抄的,不过是慢了点儿,再者,那字稍稍难看了些罢了。 
也许芳涵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言,朝晨才算放了心。 
扶我过桌边坐了,她帮我倒了水,才小声道:“娘娘,奴婢也是才知,原来白日里被拖出去那侍卫,竟然是顾大人的公子啊。” 
她的话,说得我一惊,杯中的茶水差点便洒了出来。 
朝晨轻呼一声,忙帮我端住茶杯,她只以为我是手上无力所以才会这样。 
朝她瞧了一眼,顾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那么想必方才传话的公公,也站了许久了。朝展会听到一些情况,也属正常。 
搁下了茶杯,我轻声道:“无碍。” 
她取了棉布,小心地将桌面上的水渍吸干,才又侍立于一旁。 
开口欲问她,又想起芳涵告诫我的话,她希望此事,我不要再管。可,终是忍不住啊。 
深吸了口气道:“本宫与太后在轩阁待了一下午了,顾大人也等了一下午么?” 
朝晨点头道:“是,此番顾公子出了事情,顾大人又独他一子,太后网开一面,顾大人是来谢恩的。据说前面的责罚才完,他便急急地来,却不想太后过了轩阁去诵经,无人敢扰,他便只能等着。” 
听了她的话,悬起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许。 
她一句“责罚才完,他便急急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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