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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施文搬来这儿以后,两个小毛头时不时就喜欢过来串门。舅妈有时候贪清闲,就让江施文帮忙照顾一下。
她出发的有点早,到了学校,下课铃还没有响。不少家长已经聚集在校门口,等待接孩子放学。
江施文隔着栅栏朝院里观望了一下,估计还要等些时候,刚从兜里摸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电话却恰好响了。
瞟到来电显示,她脸色一黯。迟疑两秒,按下接听:
“——小文,”江传庭稍稍空格两三秒才叫她。
“是我,”她强装着刻板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泄露一丝情绪,“什么事?”
“怎么原来那个号码一直打不通了?”他指的是父女俩的专线联系号码。
“哦,”江施文若无其事的应一声,“那个手机我好久不用了,一直没充电,就搁下了。”
江传庭知道她是在跟自己置气,顿一顿说:“好久没见你了,出来跟爸爸碰个面行吗,就现在。”
“下次吧,我现在有事。”江施文向幼儿园门口望,已经有小朋友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了。
“下次估计要等到三个月后了。”江传庭在电话里叹气,“我下午四点的航班去——”
“小姨!”
这时,江施文被急着扑到身上的小外甥冲撞了一下,手机一滑,险些没握住。漏听了后头的地名。
“不回来了吗?”
她先把睿睿揽在身前,防着他乱跑,捏着手机小心问了一句。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家长的叫声、小孩子的嬉闹声顿时混成一片。那头听不到回复,她没由来一阵烦躁。
橙橙紧跟着也找到她,拼命伸手想去攀她的胳膊。
“小姨,抱。”
“小姨,我想喝可乐。”
两个孩子围着她那个没完没了。
江施文再三思虑,最后一咬牙,蹲下去把两个孩子拉到跟前。
“小姨带你们去吃大餐,好不好?”
这附近的小区刚建成没一两年,因为紧临学区,近一段时间房价攀升的厉害。
由于人流不集中,没有吸引多少娱乐场所入驻,餐饮店倒是不少,但是除了放学的时候有学生光顾,其他时段生意算不上红火。
江施文最终和江传庭约定在幼儿园附近一个快餐店见面。
这个点顺路带孩子来吃饭的不少,江施文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给两个磨人的小祖宗点了儿童套餐,好堵住他们的嘴。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停在餐厅门外。
隔着玻璃窗,她看到江传庭从车上下来,在前门和司机交代两句后,车子重新开走。
事实上,江施文和他基本上已经两个月没见面。经过这段时间静养,江传庭好像胖了一些,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进了门,扫视一眼,随后向他们的座位走来。
看到有两个小孩子在旁边,江传庭不由意外。
“这是——?”
“我表姐的小孩。”江施文解释。
睿睿比较精乖,见了江传庭,主动叫了一声:“伯伯好。”
“哎,”江传庭应声有些勉强,大概是觉着尴尬,伸手揉了揉睿睿的脑袋。
落座以后,注意到江施文面前空荡荡的,他皱了皱眉,“怎么不叫点东西吃?”
“不用了,我不饿。”
他们是面对面的坐,有桌子隔着,江施文不好瞧见他的腿。
“骨折彻底恢复了?”
“还好,不妨碍开车,短途走路也不打紧。”
“哦,开车记得别喝酒。”江施文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只好给出一句公式化的关心。
江传庭大概也觉着气氛拘谨,先是清清嗓子,例行问一句:“最近忙什么呢?”
“论文。”
“工作呢?”
“原先的早辞了,打算年后再找。”
话题到这里又停住了。
江传庭犹豫一瞬,终于切入正题。
“我听说…你现在和杜明业在一起?”
听说?听谁说?谁会这么无聊专程拿她的情况到江传庭耳朵根前嚼舌根,还是其实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暗中注意她?
江施文挑眉,“我以为你是专程来和我告别的。”
“先弄清楚这件事更重要,”江传庭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先告诉爸爸,是不是?”
“是。”江施文承认的干脆了当。
江传庭皱眉:“我原先以为,你会和宏博的企业总裁是一对。”
江施文一愣。
高远?隔了这么久,这个人都快被她从脑海里彻底抹杀了。难道江传庭还不明白?她和高远之间,从来没跨出过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那个人有头脑,有铁腕,是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她撇撇嘴,“很遗憾,我们不是。”
江传庭半臂支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不断地揉搓,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他沉声开口:“你也知道,杜明业之前和双儿——”他没有把话说完,却转而问一句:“你不介意?”
是意在询问还是试探?
“介意什么?”她问。
江传庭惊诧的掀起眼皮,似乎没料到他的问题会被丢回来。
他斟酌了良久,问:“他知不知道你是——?”
“知道。”她没等他问完就把答案丢出去。
江传庭先是一惊,继而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说话的语气也添上三分严厉。
“能不能告诉爸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就不该和陆双分开后,又接近你,更不要说还…”他卡在这里没有接着说下去。
江施文没有接话。
究竟谁才是一开始动机不纯的那个,她比谁都清楚。她从来没用这种想法想过杜明业,从来没有。
最初,杜明业曾尝试避开她,她不是没有察觉。但也许这就是缘分,他们是何其相似的两个人,不存在谁先主动,会走到这一步,全赖有一场意外的推波助澜罢了。
江传庭话里的语气是关心她不假。可是上下的意思联系起来,更像是为了袒护自己。
他在担心什么?私生女和亲女儿的前男友不清不楚地搅和到一起,如此劲爆的消息,万一某一天被人捅出去,会再次抹黑他江某人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想到这,江施文抬起头认真打量面前的中年男人。
江施文天生宣白的皮肤遗传于江传庭。除此之外,他高个头,体态墩壮,这些年来,鬓间增添的白发削减了一些眉宇间的凛冽,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一切领导者独具的那种持重沉稳的气韵。
这样的人天生习惯掌控,而且极富进取心。尽管江施文曾一度否认,但是基因就是基因,这些个性都在她身上得到了极好的诠现。
江传庭见她不说话,以为说服有效,干脆继续和她搬道理。
“爸爸不是想要干涉你谈恋爱,但是我希望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恋爱对象。”
“要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智还不成熟,办事只凭感觉,容易冲动;有时候,一些你一直渴望的东西,真正到手了也许会发现他其实没那么美好。”
“一切都是不理智的心态在作怪,你还年轻,过早做出决定,怎知道以后就不会后悔?”
江传庭说到这顿了一下,而后犹豫地开口:“小杜是个正直的孩子,家世也算不错,这一点爸爸知道;可是这毕竟是表象,你们相处有多久?关于他这个人真正了解有多少?你能保证人家是真心对你吗?”
江施文听到这儿,讥讽的勾唇,问:“你怕我会吃亏?”
江传庭没有否认。
“毕竟你们社会身份有所悬殊。他比你大了几岁,阅历比你广,交流的多了,你会对他产生兴趣算是正常;可你毕竟还没真正脱离校园,还是半个学生,他要是骗了你——”
“你当然会这么想,就像你当初骗我妈那样。”江施文冷冷的打断他。
这话就像一句魔咒,顿时把江传庭冻住了。
他吃这一噎,顿时无话可说。大概没想到江施文会如此直截了当的回击,让他难堪。他的脸色瞬间从白转青,变得很不好看。
江施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那双眼里散发的威严让她不敢直视,手在膝头上紧张的抓放,等待江传庭发作。
然而最终,江传庭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管你,我说过的话你也未必听得进多少。”
“老实说,如果那孩子真是你选择依靠的对象,爸爸没理由不支持,”
“可是小文,”江传庭递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道:“爸爸同样了解你的脾气。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有时候,一时的意气用事,伴随的教训往往是一生的。所以,认真想想,这样做,不管对你对他,还是对将来都是一种慎重。”
江施文不语。
她当然理解江传庭这话的潜台词:你其实并不爱他,一切都是那些丑恶的报复心和占有欲在作祟。
杜明业那张清隽的脸模模糊糊在眼前浮现。
江施文突然惊觉:似乎,她从来没有对这个人说过爱他。
从前面对杜明业的时候,江施文只是想:如果他的视线可以在她身上长久停驻,如果他是属于她的,如果他只对她笑、对她好,那么至少在和陆双假想式的对抗上,她就扳回了一局。
她扪心自问,难道真就像江传庭说的,一切都是她意气用事?
不!不不!
江施文在心里拼命摇头。
她最大的罪过是隐瞒和欺骗,但她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真心。
她只是、只是自私。守着私心妄欲,同时又想要光明正大的爱情。
回去之后,江施文认真思考了一下江传庭的那些话,然后一直心绪不宁。
偏偏晚上的时候,杜明业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给她打来电话。
“喂——”江施文混混沌沌的开口,她现在简直有点怕听见这个人的声音。
杜明业没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
“在干什么?”他问。
“看书。”
“这么认真?”杜明业的音调愉悦的上扬,“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没有。”
江施文沉醉在这一把动人的嗓音中,不能抵抗。
“明天出来怎么样?”杜明业在那头征询她的意见。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出来干嘛?”
那头转为沉默。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轻轻说:“江施文,明天是情人节。”
杜明业声色郁郁,似乎有点不高兴。一般记住这类节日不应该是女孩子的专长吗?怎么到了他俩这里,角色反倒了个了。
“噢,”江施文这才恍悟。
“明天出来。”这下杜明业的语气听来没那么客气了,由一开始的征求直接转为命令。
“呃,好。”预感到某人生气的表情,江施文迅速答应了。
为了不张扬,他们约在市中心广场见面。
在保持单身的前二十年里,江施文从来不对这样的节日看重,直到今天出门她才发现,不管是天桥还是马路、闹市还是公园,似乎都被一波一波的情侣给霸占了。
原本以为杜明业把她叫出来,两个人至多是去餐厅吃顿饭。没想到见了面,杜明业却直接伸胳膊过来拉她,带着她上了车。
“不逛街吗?”江施文有点意外,“那我们去哪?”
杜明业先探过身来替她系安全带,而后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